第58章 淡然(3)
第58章 淡然(3)
從他們的角度望過去，瞿苒苒的身子幾乎被季凌天的高大身子擋去大半，而季凌天俯首的動作及瞿苒苒因為抗拒而微微偏頭的動作，令兩人的姿勢看起來就像是在大庭廣眾下接吻一樣，很是曖－昧。
不會有人注意到關昊此刻的眼神變化，那是一種瞬間的犀利。
季凌天道，「好了！」
「謝謝，我去洗手間補妝。」
「好。」
像是不習慣剛才，瞿苒苒也沒注意左右，窘迫轉身離去。
……
「季總！！」
外籍高官以英文喚著季凌天。
季凌天轉過身，瞥見關昊和跟他打招呼的法籍國際商務理事長，頓時呈現意外之喜，走了過去，同樣以英文回應，「羅賓遜先生，好久不見！」
季凌天跟關昊點了一下頭，隨即跟羅賓遜客氣握了個手。
羅賓遜笑著道，「季總還真是有情趣，在大廳讓大家飽了眼福……那位漂亮的女孩想必就是你的未婚妻吧？」
「讓羅賓遜先生取笑了……」季凌天這不解釋的回答更讓剛才那畫面變得引人遐想。
羅賓遜轉過臉看向身旁始終毫無異樣的關昊，笑著道，「關總，你大哥可是快要結婚了，你也要努力了！」
「我一向不及我大哥的，羅賓遜先生，你有時間該替我介紹一個才是。」成天周－旋於應酬，關昊回答得遊刃有餘。
「關總這是說笑了，你這麼優秀，還怕沒有女人，若要真是沒看中的，我倒願意將我的親侄女介紹給你……」
「好啊，羅賓遜先生可別忘了這件事。」
三天隨同關昊的秘書談笑一起走進了電梯。
等瞿苒苒從洗手間里出來的時候，已經不見季凌天。
想到季凌天可能已經先回辦公室，瞿苒苒隨之也進了電梯。
瞿苒苒剛回自己的辦公室，立即就被辦公室里三五成群正在熱鬧討論某個人的畫面嚇了一跳。
「是啊……我剛上來的時候也看見了……真的好帥啊，天，我都快暈了……」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他本人啊，真是比電視新聞上帥多了……可惜看見今天的報紙上說他似乎又有了新女友……」
嘈嘈雜雜的聲音進入瞿苒苒耳朵，她自然是知道他們在討論什麼，腦海里也不經意地晃過了那個人。
目前又恢復了鑽石單身漢排名第一的他，又惹得了無數女人的幻想。
她承認，有錢男人很多，可像他這樣有錢又有外貌的人，能引起這樣的反響倒真是一點都不為過。
等等，聽她們這樣說，他是來了「凌天」？
就在瞿苒苒疑惑的時候，她桌面上專屬於總裁的內線電話響起。
她頓時過神，按下接聽。
「瞿秘書，你上來沖幾杯咖啡。」
「好的。」
沒想太多，瞿苒苒正要進電梯上樓，一個花痴的女同事立即就迎了過來，「瞿秘書，總裁要你上去啊？」
「嗯。」
「真羨慕你啊，可以見到關總……你是沒看見，他超帥的……」
「季總讓我上去沖咖啡，要不要給你這個機會？」
女同事無奈搖搖頭，「還是別，萬一總裁是想見你，我可就慘了……算了吧，希望關總夢中跟我相會。」
瞿苒苒笑著走進了電梯。
雖然和他已經毫無關係，可想起他那時候說的冷情決絕的話，她仍心有餘悸，所幸的是她如今較之前多了份淡然，竟真的沒在畏懼見他。
敲門得到季凌天的回應后，瞿苒苒從容進了辦公室。
辦公室里的三個大男人正在討論半年後要開啟的那個國際大項目……
瞿苒苒一眼就認出了那個跟關昊極為熱絡的外籍人士……
她在報紙上看過，似乎是半年後那個國際項目的主事人，此人跟關昊一直很熟，她跟關昊結婚的那兩年有次陪關昊出席一個宴會的時候見過他，不過那時候的她年輕稚氣和現在很不一樣。
因為辦公室里就有咖啡機，瞿苒苒很快就沖了三倍咖啡過去。
她面帶淡淡微笑，從容地將咖啡放在他們的手邊。
關昊自然是從瞿苒苒走進辦公室的第一秒就已經注意到他，只是他這人一貫讓人難以察覺，閑適靠在沙發上，一副完全沉浸在公事里的樣子，視線就算是在她將咖啡遞到他面前時，看起來也像是沒有停駐在她身上一秒。
瞿苒苒將咖啡端到羅賓遜手邊，誰想到，羅賓遜突然就抓住了瞿苒苒的手……
關昊在此刻動了一下。
季凌天卻先一步起身，臉色拉了下來，正要發作，卻聽見羅賓遜說，「小秘書，我看你好眼熟啊，我們是不是見過面？」方才在一樓大廳時，因為瞿苒苒走得匆忙，羅賓遜並沒正眼見到瞿苒苒，所以也不知道瞿苒苒就是剛才他在樓下所指的季凌天的「未婚妻」。
沒想到羅賓遜還有印象……
瞿苒苒很自然地抽回手，微笑道，「羅賓遜先生說笑了，您遠在法國，我不過是個小職員，我怎麼可能遇上您呢？」
得知羅賓遜不是有心要揩油，季凌天慢慢坐了下來，也變得不動聲色。
羅賓遜艱難思考著，「你看起來真的好熟，好像……我想起來了，關總，她好像你……」
預感到羅賓遜要說什麼，瞿苒苒心頭猛地一顫。
慶幸，季凌天在此刻轉移話題，「羅賓遜先生，你別拿人家小姑娘說笑了……我們繼續剛才的話題吧，不知道你有沒有意願將項目給『凌天』或是『昊天』做呢？」
羅賓遜從題外回來，答道，「當然，我和關總相識多年，我是信任關總的，既然關總因為數個項目在忙而無暇顧及此項目並屬意『凌天』接下這個項目，我自然會在競投的時候將內幕報給『凌天』。」
「那好，『凌天』自當儘力爭取拿下這個項目！」
夜晚。
Y市最高檔的商務會所內。
「凌天」公關部葉經理再次將酒敬向關昊。
「關總，我代表季總再跟您喝一杯……」
慵懶坐在沙發上，關昊眸光微醺跟葉經理碰了一杯。
葉經理的年紀並不大，看著也就三十歲左右，氣質芳華，很是美麗，惹得一旁的羅賓遜一直痴迷。
「葉經理該和我喝杯才是，你都敬關總好幾回了……」年過五旬的羅賓遜開口。
葉經理是交際場上的高手腕，這一刻自然就坐到了羅賓遜身旁，語調撒嬌，「我這不是聽說關總不甚酒力，所以想喝高關總，然後再跟羅賓遜先生你慢慢喝嘛……」
羅賓遜滿足地跟葉經理喝了一杯，卻還保持著理智問，「怎麼季總接個電話這麼久，還沒進來？」
葉經理訕訕一笑，「哎喲，季總怕是在跟瞿小姐打電話的吧？這會兒估計聊得難捨難分……」
「那真是不盡興，他都沒喝酒。」
「放心，我們季總一向都不會怠慢貴賓的，稍後我一定為羅賓遜先生灌我們季總，若是季總喝醉了，我就直接將他送去瞿小姐那裡……」
「這還差不多。」
兩人聊天的時候，關昊抿了一口杯中的酒紅液體，在包廂內昏暗的燈光下，他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即使微醺依舊透著如芒刺般的光芒。
……
夜晚十一點。
車廂內，羅耶看了一眼後視鏡內因為不甚酒力而撐著額靠在椅子上休憩的關昊，問，「總裁，直接回酒店嗎？」
「嗯。」
羅耶隨即發動引擎。
車子很快抵達關昊下榻的酒店，羅耶立即下車替關昊打開車門，而坐在副駕駛的陳秘書也第一時間下車扶著關昊。
「不用扶我，我再靠一會兒。」關昊閉著眼靠在椅子上，道，「陳秘書，你也累了，你先回去休息。」
陳琳不放心地看了羅耶一眼。
羅耶點了點頭表示他會照顧好關昊，陳秘書這才離去。
也許是因為酒精的麻醉，關昊腦海中此刻全都是那個揮之不去的纖瘦身影，葉經理說的那句話也在他的耳畔迴響，若是季總喝醉了，我就直接將他送去瞿小姐那裡……
季凌天今晚喝了不少！
倏地，關昊道，「羅耶，將我的手機拿來。」
羅耶趕緊將手機遞了過去。
關昊用僅剩的意識撥下號碼，在手機接通后，他緩緩吐出，「羅賓遜先生，忘了提醒你一件事……嗯，是很重要，你可以此刻約我大哥出來再談一談……好，明天見！」 結束通話，關昊將手機扔在了座椅上，語調因酒意而沙啞，「羅耶，去XX公寓。」
羅耶自然是知道XX公寓里住著誰，有些意外關昊會去那裡，卻沒敢違抗，趕緊上車。
……
半個小時后。
瞿苒苒睡得香甜之際，隱約聽見有人在外面按門鈴。
從沒有人在深更半夜打擾她，瞿苒苒以為是隔壁，所以想也沒想繼續沉入睡眠。
可門鈴聲越來越急促，令瞿苒苒無法忽略。
終於，瞿苒苒睜開惺忪的眼眸，起身。
由於這個公寓所在的大樓保全一向都很好，加上瞿苒苒此刻還沒徹底醒來，所以她迷迷糊糊就打開了房門。
誰想到，在她打開房門的這一剎那，一道散發著淡淡酒氣的高大身影頓時倒向了她。
翌日。
關昊從床上坐起身。
他撐著額頭，因為昨晚的酒精太烈，頭還痛著。
羅耶已經端著一杯溫水走了進來，「總裁。」
關昊瞟了羅耶一眼，問，「這是哪裡？」
羅耶唯唯諾諾地回答，「瞿小姐的公寓。」
關昊倏然抬頭，環顧了一眼四周。
他以前來過這個公寓，但沒有來過她的房間。
這兒的確是像她住的地方，到處都有她生活的痕迹，還有屬於她的淡淡香味……
關昊煩惱地捏了捏眉心，「我怎麼會在這裡？」
羅耶如實回答，「您昨晚喝了很多酒，不知怎麼就來了……瞿小姐想讓我送您回家，可您躺在瞿小姐的床上就睡了。」
「她呢？」
「她已經去上班了，說是您醒來就請離開。」
關昊的神色驟然顯露不悅，「走吧！」
……
瞿苒苒一個早上都精神恍惚，直到被同事發現。
「瞿秘書，季總今天沒來上班，你就這樣的心不在焉？」
被坐在自己右邊的女同事調侃，瞿苒苒尷尬道，「哪有！」
女同事嘿嘿笑道，「看來你和季總還沒有同居，否則你今天哪能一個人來上班……」
「你想多了，我去做事了。」說著立刻起身，走到影印機旁。
機子在影印文件的時候，瞿苒苒又失神了起來。
季凌天昨晚就已經給她發來信息，說是昨晚被羅賓遜拉著聊公事到深夜，加上宿醉，今天可能會很遲來上班。
所以，她怎麼可能是在想季凌天？
她真正在想的是今早她出門前還在她公寓里的那個人……
昨晚她後來是去陳姐以前睡的那間客房休息到天亮，當然，她後來根本就沒睡……
她走的時候，他還在她的公寓里，現在應該已經離開了吧？
羅耶肯定會跟他說昨晚發生了什麼事，他醒來以後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呢？昨晚他是真的喝醉里去找他嗎？
腦海中被無數的問題充斥，瞿苒苒忍不住嘆了一聲。
就在這個時候，她桌面上的電話響起。
拋去腦海中雜亂的問題，瞿苒苒拿起影印好的資料，隨即拿起電話，「你好，『凌天』集團！」
「瞿秘書，是我，陳琳。」
「陳秘書。」
「關總想約你中午見一面，不知你是否有時間？」
「我沒時間。」
「如果我說關總要跟你談的是關於『凌天』半年後要競投的那個項目的內幕呢？」
「抱歉，就算有內幕給我，我也需要通知季總。」
「但是關總只想透露給你。」
身在其職，要謀其事，陳秘書準確地抓住了瞿苒苒身為秘書的職責。
在遲疑幾秒后，瞿苒苒最後回答，「好，在哪裡？」
「十二點在『天潤』會所。」
「好。」
「對了，關總說他昨晚將手機落在你那兒了，他要你等會兒給他帶去。」
……
公司是十二點下班的，因為要跟關昊談的是公事，所以瞿苒苒提早了半個小時下班。
去「天潤」會所和她的公寓是一條路，她於是回家幫他去找手機。
她到了家裡才發現，他不是落下了手機在她家，而是忘了帶走他的西裝外套，而他的手機就在他的西裝外套里。
坐在計程車裡，因為思緒煩亂，她一直看著窗外。
驀地，他的手機傳來嘟嘟的兩聲響。
是他的手機收到了兩條簡訊。
她自然是不會去看的，可這麼巧的，因為計程車司機遇見一個不遵守交通規則的行人而突然踩下剎車，他的手機不小心就從他的西裝外套里滑了出來。
她只是撿起來，沒想到無意間瞥見了那顯示在屏幕上的一條訊息——
「聽說你大哥也在Y市，不如介紹我們認識吧？反正以後都是一家人！」
手機上的署名是一個「喬」字。
對於他這個從來都不願意記人號碼的人，會用一個字來保存，他們的關係可見一斑。
收回手機放進他的西裝，她重新將視線睇向了窗外。
想起他昨晚吻她的一幕，她突然伸手用力擦拭著唇瓣。
……
「天潤」會所。
瞿苒苒由侍者帶路，來到了陳秘書所說的那個包廂。
「瞿小姐，總裁已經在裡面等您。」
站在包廂門外的陳秘書接過瞿苒苒手裡的西裝外套，客氣對瞿苒苒道。
瞿苒苒點了點頭，隨即扭開包廂門。
關昊站在會所的落地窗前，背對著她。
相比昨晚，他傲然的背影又恢復了他一貫的高高在上，身後的陰影好似刻意為了營造他的肅冷，令她不禁感覺到一股寒意襲來。
「過來。」雙手環胸，他喚。
她走到了他身邊，「關總，可以將你的內幕透露給我了嗎？」
「內幕只在羅賓遜那裡，我又怎麼會有？」
「你……」她氣惱。她不是不知道他可能是在騙她，可如果真有內幕是關乎到「凌天」下半年的利益的，所以她不得不來。
「瞿苒苒，你想不想知道我從前為什麼要阻止你跟季凌天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