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結婚(3)
第3章 結婚(3)
慢慢的，她所有的顧忌和不安在關昊高超的技巧下化解無蹤，在不知無覺，她亦攀向他的頸項處，手臂將他深深纏繞。
毫無愛人經驗和調情經驗的瞿苒苒在關昊的帶領下步步淪陷，一道道淡淡的性感吟哦聲發出，瞿苒苒順著彼此的情慾上漲，陷得更深……
驀地，關昊將瞿苒苒抱放在了浴室的洗手台……
瞿苒苒緊張地閉緊眼，全身顫抖。
而沒有人知道，這一刻，關昊隱藏在溫柔下的銳利雙眸正直直地盯著瞿苒苒的反應，他看著她臉上的每一個表情，無一遺漏。
莫名的冷意再次襲遍瞿苒苒的全身，但這一刻，她卻再也無力去思考這些，因為高漲的情慾早已控制她此刻的全部的身心。
……
夜深人靜，一抹身著睡袍的傲然身影挺立在酒店的落地窗前……
他的手中執著一杯紅酒，紅酒跳躍的紅色在窗外隱隱亮光的照射下顯得極其的詭異，亦讓他渾身的陰冷氣息更加凝重……
一道手機的震動劃破夜晚的安靜，他按下接聽鍵。
電話那頭是下屬恭謹的語調，「總裁，秦小姐醒了，她說她想見您……」
電話中的女人彷彿觸碰到男人心頭的柔軟，他原本毫無溫度的剛毅臉龐漸漸舒緩，倏地，他放下酒杯。
清早。
初升的朝陽，散發著它溫暖的光芒，照耀地球的每個角落，亦喚醒在沉睡中的人們。
亮眼的光線刺激著在沉睡中的瞿苒苒的眼皮。
驀地，她張開睡眼稀鬆的眼眸，在模模糊糊、迷迷濛蒙中掃視了四周一眼……
酒店的環境令她瞬間憶起昨夜所發生的事，她的意識立即清醒，猛地由床上坐起身。
下體隱隱的疼痛提醒著昨夜的激烈，瞿苒苒下意識地望了身旁一眼，看見的是空蕩蕩的大床……
呃，他去哪了？
努力回憶昨晚，她腦海中的畫面最後停留在她和他在浴室……
她已經不記得是不是他將她抱回床上，但明顯她昨晚是痛得暈厥了過去……
她也曾聽齊思雅說過第一次都是這樣，卻沒有想過會是這樣的痛，那種撕裂的感覺就好像被人深深凌遲……
她一直想不通中國的女人為什麼都會選擇在第一次交付后就選擇了死心塌地，現在想想，這種痛也許足以值得女人們刻骨銘心……
忍著酸痛，換好衣服，瞿苒苒起身下床。
在房裡找了一遍，她依舊沒有看見關昊，心不禁隱隱失落。
驀地，她拿出手機，找出關昊昨天打來的號碼，在一番猶豫不決后，她撥了過去。
「對不起，您所撥的號碼已關機……」
聽著耳畔傳來的一遍遍的機械女聲，瞿苒苒緩緩地放下了手機，內心隱隱的失落感愈強。
就在她想他想得失神的時候，她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下意識的以為是關昊，瞿苒苒連忙拿起手機，可是手機屏幕上顯示的人名卻是她的好友齊思雅。
頓了幾秒，她按下接聽鍵，「喂。」
手機那頭是齊思雅興奮的語調。「苒苒……」
「我在。」
「我是來問你和關昊的進展的……快說說看，昨晚你們兩是不是已經……」齊思雅笑得曖－昧，充滿好奇。
瞿苒苒臉泛紅色，沉默表默認。
齊思雅嘿嘿笑道，「還害羞了？快點，告訴我他技巧好不好？」
再也招架不住好友的露骨問題，瞿苒苒求饒道，「思雅，你就放過我吧……」
知道瞿苒苒臉皮薄，齊思雅笑過後也沒再逼問下去，「好啦，其實我今天打電話給你不只是想要恭喜你和關昊的進展，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想提醒你……」
「嗯，你說。」
不再打趣，齊思雅認真道，「苒苒，我的一位明星朋友在美國出席活動的時候認識了美國上流社會的一位名流大亨，她無意間聽見這位名流大亨提到他和關昊一起合作做生意的事……」
「哦？」這有什麼要緊的嗎？
「做生意的事我們自然不感興趣，關鍵的是，我的模特女友說她親耳聽到這位名流大亨說關昊的身邊原來一直都有一個女朋友，而且關昊很寵她，半年前兩人還差點就結婚……」
……
聽完齊思雅在電話中所說的話，瞿苒苒怔在了原地，久久未能回神。
瞿家別墅。
瞿苒苒失魂落魄地坐在自家的花園裡。
因為想得出神，她竟連父親來了也沒有注意到。
「苒苒……」
思緒被打斷，瞿苒苒猛地抬起眼眸，「爹地！」
瞿耀霆道，「我聽陳媽說你從酒店回來后就一直一個人呆在花園裡，爹地擔心你。」
瞿苒苒淡淡道，「我沒事，我只是想要來花園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瞿耀霆擔憂道，「我記得我寶貝女兒只有心裡藏事的時候才會有『興緻』來逛花園……」
瞿苒苒垂首沉默了片刻，這才吐出，「爹地，我的確是有心事。」
瞿耀霆輕撫女兒柔順的秀髮，慈愛道，「什麼事，說來聽聽。」
瞿苒苒大大的雙眸似是猶豫地望著父親，最後鼓起勇氣吐出，「我沒有想過我一直敬重的父親竟然撒了一個彌天大謊，導致了現在無法挽回的結果。」
瞿耀霆深感不明，眉心微蹙，「苒苒，爹地什麼時候騙你了？什麼又是無法挽回的結果？」
憋了一天的委屈，瞿苒苒終於在此刻爆發，「您為什麼要騙我說關昊喜歡我？」
瞿耀霆表現無辜，「這的確是事實啊！」
瞿苒苒奮力搖首，「不，這不是事實……事實根本就是關昊的身邊一直都有一個他視如生命的女人，半年前他們還差點結了婚……試問他如果一年前就已經喜歡上我，又怎麼會有那麼恩愛的女友？」
沒有人注意到當瞿耀霆遭遇瞿苒苒的質問時他的眼神透露出了一絲心虛，但歲月的沉澱令他沉穩的性子立即起到了作用，只見他淡定自若地問，「苒苒，你聽誰胡說的？關昊他根本就沒有女朋友！！」
瞿苒苒微微憤怒，「爹地，您別管我是聽誰說的，但我確信這件事不可能為假……」
「苒苒……」
瞿耀霆試圖說服女兒卻已經遭女兒憤懣打斷，「爹地，究竟是什麼理由能讓您撒謊要我嫁給關昊？您知不知道，您的一個錯誤決定可能會毀了我的一生！」即便這個男人再優秀。
瞿耀霆怔在原地，完全沒有想過自己替女兒籌謀的路到頭來卻被女兒深深的指責，而他卻不能以實話跟女兒解釋……
見父親沉默，瞿苒苒愈加生氣，她哽澀道，「爹地，求求您跟我說實話，我真的不想就這樣稀里糊塗的嫁人，甚至連自己的丈夫是否在意自己都不知道……」
面對女兒的逼問，深思過後，瞿耀霆終於緩緩吐出，「是，爹地承認騙了你，但是爹地真的有迫不得已的理由……」
瞿苒苒抬起水霧迷濛的雙眸，哽咽地問，「什麼理由？」
瞿耀霆深深地看著女兒單純的面容，好似遲疑了片刻，最後終於吐出，「理由就是——半年前，『瞿氏』因為爹地的經營不善而出現了財務危機，為了撐住『瞿氏』，爹地四處借錢，然而，『瞿氏』的資金缺口實在太大，從朋友那借來的錢很快就用完，而銀行也不願意再貸款給我，爹地感到前所未有的絕望……誰知道，就在爹地已經做好破產的準備時，關昊他以『昊天集團』的雄厚財力主動幫了『瞿氏』一把……然而，世界上沒有白吃的午餐，關昊跟我提出的要求就是要你嫁給他！」
瞿苒苒不明所以地搖首，「他為什麼想要娶我？」他們似乎一直都是兩個世界的人，而且從未碰過面。
「因為……」瞿耀霆頓了頓，「因為你長得很像他已故的女友。」
瞿苒苒雙眸瞠大，「我長得像他的女友？」
「起初我也質疑，直到關昊發了一張他已故女友的照片給我……」說著瞿耀霆拿出隨身攜帶的手機，並從手機中翻出了一張照片，「你看，這就是關昊的前女友，她是不是跟你長得很像？」
看著手機屏幕上那張跟自己極其相似的清麗面容，瞿苒苒難以置信，「她……她……她就是關昊的女友？」 乍一看的時候，她還以為照片上的人是她自己，可是仔細一看才發現，照片中的女人有著比她更精緻的五官，氣質亦比她優雅，真人的美也許遠遠完勝她……
瞿耀霆輕輕地嘆了口氣，「是啊，她就是關昊的女朋友……她命薄，半年前要和關昊結婚的時候得了不治之症……她的死對關昊打擊很大，直到關昊無意間得知你的存在……」
原來……他想娶她的理由竟是她長得像他深愛的女友……
意識到這個事實時，瞿苒苒的心突然好像跌落到了谷底，身子怔怔地倒退了一步。
瞿耀霆忙扶住女兒，歉意道，「苒苒，對不起，都怪爹地……」
瞿苒苒慢慢抬眸，獃滯地望著父親，酸澀道，「爹地，我尊重您替我做的任何選擇，但是婚姻不是兒戲，我不可能一輩子都做一個女人的替身……我們去跟關昊說說，取消了我和他的婚事吧，這樣荒唐的婚姻到最後只會使我和他都荒廢了一生……」
她承認，她對他有感覺，尤其是經過昨晚之後……但是，當他娶她的原由赤－裸裸地展現在她面前時，她對他所有的感覺都變成了隱隱的心酸和失望……
她多麼希望一切都如父親剛開始跟她所說的那樣——他娶她是因為喜歡她，但是事與願違，這樣的結果著實傷到了她……不過，事實還沒發展到最糟糕的境地，一切都還可以挽回，至多只是她損失了那薄薄的一片膜。
聽完瞿苒苒所說的話，瞿耀霆並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痛苦地搖了搖首，哀戚吐出，「苒苒，都是爹地害了你，但是，如果我們向關昊提出退婚，關昊之前給予『瞿氏』的幫助就會變成『瞿氏』欠『昊天』的債，而這半年來『瞿氏』依靠『昊天』打出的市場也會瞬間瓦解，『瞿氏』將在一瞬間崩盤倒閉……」
沒有想過這樣一場簡單的婚事背後竟然掩藏著這麼多的利益關係，瞿苒苒腦袋雜亂，再次陷入沉默。
瞿耀霆不斷自責，「苒苒，對不起，一開始騙你都是爹地鬼迷心竅……你說說話，別這樣愣著，如果你不願意，爹地馬上就去跟關昊說退婚，即便沒了『瞿氏』，爹地也不要委屈你……」
聽完父親所說，瞿苒苒出神地看著父親，卻沒有開口說話。
就在這父女兩陷入僵局的這個時候，瞿苒苒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也許是預感到打電話來的會是誰，瞿苒苒拿出手機，愣愣地看著手機屏幕上顯示的號碼。
是關昊打來的……
瞿耀霆並沒有在此刻說話，他耐性地等著女兒做選擇……當然，他清楚她的女兒最終會怎樣選擇。
過了許久，瞿苒苒抽了抽鼻子，才按下接聽鍵，「喂……嗯……我在家……好，我等你。」
看著女兒的反應，瞿耀霆不禁在心底鬆了口氣。
瞿苒苒過了很久才將手機從耳畔拿下，抬眸凝視了父親一眼，這才開口，「關昊打來的，他說來接我。」
瞿耀霆假裝驚訝，「苒苒，你……」
「爹地，『瞿氏』集團是你一手創立的，您和我都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它倒閉……」
瞿苒苒話底的含義已經很明顯。
「可是苒苒，爹地不想你受委屈……」
遲疑了幾秒，瞿苒苒最終痴痴一笑，「沒事的，反正我代替的只是一個死去的人，也許隨著時間的推移，我最終能夠取代那個女人在他心底的位置。」
……
看著瞿苒苒失落離去的背影，瞿耀霆陷入深深的自責。
其實關昊女友死亡、「瞿氏」受「昊天」恩惠的事實仍舊只是瞿耀霆向瞿苒苒編織的一個謊言，因為瞿耀霆知道他若不這麼說，依照瞿苒苒的個性，瞿苒苒是不可能心甘情願地留在關昊身邊的。
是的，瞿耀霆希望瞿苒苒能永遠留在關昊身邊……
身為極其寵愛女兒的父親，瞿耀霆自然不是為了攀上關昊而選擇斷送自己女兒的幸福，他之所以這麼做，其實一切都是為了瞿苒苒……
看著女兒單薄的背影漸行漸遠，瞿耀霆在心底吐出，苒苒，對不起，終有一天你會理解爹地替你做的選擇……
黑色的賓利停在別墅大門外的一處綠蔭之下。
瞿苒苒深吸了口氣，確定自己的情緒已經被控制住后，她帶著淡淡的笑意走了過去。
關昊紳士地替她打開車門，瞿苒苒坐了進去，在她正欲綁上安全帶的時候，一個輕如蝶翼的吻已然印上了她的眉心。
「寶貝……」
他喚了句親昵的昵稱，並欲將首埋入她的頸項汲取更多。
他碰觸她的感覺原本是會令她害羞難當的，但是此時此刻，當她的腦海中竄過她只是他已故女友的一個替身後，她的身體突然變得很僵，扭開首，她下意識地伸手推開了他，「呃，別……」
關昊似乎沒有料想到瞿苒苒會有這樣的反應，他擁住她細小的腰肢，低啞地問，「生氣了？抱歉，一早我去了婚禮現場忙碌……」
瞿苒苒低著頭吐出，「我沒生氣……」
關昊輕捧起瞿苒苒的臉頰，深深凝視了一眼，問，「那眼睛怎麼紅著？」
「呃，我……」瞿苒苒一時找不到合理的理由。
「是不是我昨晚太粗魯了……」
瞿苒苒羞赧地搖了搖首。
關昊吻了吻瞿苒苒的臉頰，嗓音愈加柔情，「如果是因為昨晚，抱歉，我下次一定不會再讓你這麼難受……」
他溫柔的嗓音令人如沐春風，如果是之前，瞿苒苒一定會被他的體貼和溫柔所打動，但是這一刻，當她聯想到他每一次對她的好都是因為他當她是他前女友的替身後，她再也無法理性地去接納他。「關昊……」
「嗯？」
「我能不能跟你商量一件事？」
「你說。」
瞿苒苒望著他，正色開口，「後天就是我們結婚的日子了，這兩天我想多花點時間留在家裡陪我爹地……」是的，如果無法面對，那就只能減少面對的時間。
關昊勾唇一笑，「原來就是這樣一件小事，傻瓜，我答應你就是了。」
「謝謝。」
……
隔日。
瞿苒苒抱著抱枕坐在沙發上發愣，突兀的一通電話拉回了她的思緒。
「喂，思雅……」
「親愛的，明天就是你結婚的日子了，告訴我，你緊不緊張？」
「還好吧！」
聽著好友平淡的語調，齊思雅感覺到不同尋常，忙問，「你怎麼了？聽你的聲音怎麼一點都不像是要嫁人的感覺。」
瞿苒苒無神的眼眸望著前方，愣愣吐出，「思雅，你上次跟我提到的關昊有女朋友的事實，我已經求證了我父親……」
齊思雅急切道，「你父親怎麼說？」
瞿苒苒隨即將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地告訴了齊思雅一遍。
齊思雅聽完后驚愕了半晌，「這麼說，關昊他根本就是將你當做他已故的女友……」
瞿苒苒深吸了口氣以抑制心底隱隱的傷痛，「所以，我不知道我該怎麼辦……為了『瞿氏』，我無法拒絕這段婚姻，但是我真的無法面對他……」
齊思雅安慰道，「苒苒，你別著急，我覺得這不是很大的問題……你想想看，關昊的女朋友已經死了，你根本就沒有真正的競爭對手，只要關昊這一輩子對你好，你又何須在意自己的身份？」
這一秒，瞿苒苒奮力搖首，哽澀道，「思雅，你不懂……我嚮往的愛情不是這樣的……如果我只能依靠一個替身的身份去得到丈夫的寵愛，那我寧願不要這樣的寵愛……」
齊思雅心疼地嘆了口氣，「唉……那你打算怎麼辦？」
瞿苒苒將咬住的唇瓣鬆開，堅強逸出，「我已經想好了……結婚以後，等到合適時機，我會跟他攤牌，希望跟他和平分手。」
齊思雅心疼道，「苒苒，你這是在委屈自己……」
瞿苒苒努力瞪大正凝聚淚水的眼眸，故作輕鬆地笑了一聲，「呵，這也許就是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