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把她變成了壞女人
第66章 把她變成了壞女人
米小白猝不及防撞進趙軒的視線里,心跳頓時漏了一拍,本能地想退出去,又一轉念,憑什麼?
她大大方方地迎著著他的目光走過去,又大大方方地坐下,笑得恰到好處:「這麼巧,這樣的地方都能遇到?」
「那男的是誰?」
趙軒用下巴點點外面,不和她廢話。
看來是看到了,看到就看到了,男未婚女未嫁,談個戀愛而已,沒什麼可躲躲藏藏的。
米小白泰然自若,伸手拿起他面前的啤酒,給自己倒了一杯,說:「朋友。」
「哪種朋友?」
趙軒用手蓋著裝啤酒的杯子,逼她看著自己。
米小白這才發現他有些不對勁,眼睛像要吃人一樣。
現在知道吃醋了?她有種微妙的快感,晚了,你不稀罕自有人稀罕!
她坐正了身體,撥了撥耳邊的頭髮,說:「自然是男女朋友。」
趙軒濃黑的眉毛立刻皺成一團,斬釘截鐵地說:「他不行!」
「瘋了吧你?」
米小白覺得他莫名其妙,說話也不客氣了。
「聽話,我再幫你介紹個更好的。」
趙軒似乎在極力壓著他的煩躁和憤怒。
這話簡直搞笑,米小白也確實冷笑出聲:「不好意思,晚了,他已經向我求婚了。」
如果無名指上有戒指的話,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伸到他眼前,張開五指,讓他看清楚鑽石精巧的切割和鑲嵌技術,讓它炫目的光芒刺瞎他的雙眼,那雙不識貨的鈦合金狗眼。
自古至今,女人都記仇和小心眼,米小白也不例外。
趙軒瞳孔緊縮,突然起身,沉聲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你跟我出來。」
不等米小白說話就率先走了出去。
米小白的指尖微微彈跳了幾下,人卻在位置上紋絲不動,她大概把他慣壞了,竟然覺得自己可以召之即來呼之即去。
趙軒在門口等了一瞬,不過一分鐘,突然爆發,一腳踹開店門,暴喝道:「米小白,你耳朵聾嗎?我要你出來!」
簡便的玻璃門不結實,哐啷嘩啦一聲巨響,碎了一大塊兒,把店裡的幾個客人和店主嚇了一大跳。
米小白更甚,她不可思議地看著面如羅剎的趙軒,不懂他的煞氣是打哪兒來的。
趙軒直直地盯著她,眼中含著警告,分明在醞釀雷霆之怒。
她立刻意識到這件事不僅僅是吃飛醋那麼簡單,不知不覺站了起來。
店主比她速度更快,面紅脖子粗地衝到趙軒面前討要說法。
趙軒不等他開口就抽出一沓厚厚的現金,又遞給他一張名片,說:「不夠再聯繫我!」
聲音扁平僵硬,顯然在極力壓制著強烈的情緒。
店主不敢惹他,他給的錢只有多的,轉而叨叨米小白:「姑娘,叫你就出去吧,小兩口有啥誤會談談就好了。」
分明就是逐客之意,米小白起身,默不作聲地出去了。
趙軒悶頭一直在前面走,把她帶到一個僻靜的陰涼處,腳步剛停,米小白就迫不及待地問:「你今天怎麼回事?」
不知不覺換了語氣,收起了剛才的賭氣。
趙軒用大手快速地搓了一把臉,把那些駭人的表情收了回去,說:「對不起!」
「喝多了?」
「是喝了點。」
「行了,我不和你一般見識,你走吧。」
米小白轉身要走,卻被他抓住了胳膊,說:「別走!」
像個可憐的孩子。
米小白不由軟了,問:「你到底要幹什麼?」
他又不說話了,眼神深邃複雜,似乎在艱難地掙扎思量著什麼。
好一會兒,他說:「不要和他談戀愛!」
又是這些個沒用的車軲轆話。
米小白心肝一顫,突然來了脾氣:「有你這麼欺負人的嗎?自己不要的東西還不許別人要?!」
她突然毫無預兆地哽咽了,自己也奇怪,哭什麼?該哭的不是他嗎?
也許在無數見不得光的時刻她為他受了太多悄無聲息的委屈和痛苦。
趙軒眼睜睜地看她流下了兩行清淚,大為震撼,心頭瞬間百念齊轉,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脈,突然生出了歡喜。
這歡喜像一滴墨汁落在宣紙上,慢慢在暈開,他整個人就這樣暈開了,心思搖蕩,已經記不得他本來想說的話了。
他說:「我要你!」
這話驚天動地,不聽腦子的使喚,自己就從口裡蹦出去了,話音一落連他都嚇了一跳。 米小白的眼淚卻流得更歡了,像開了閘的洪水。
她也說不清楚自己在哭什麼,怎麼會這樣莫名其妙,這樣委屈!
趙軒覺得五臟六肺都在一扯一扯地酸疼,不由自主地伸出手來,用粗糲的大拇指幫她揩淚。
米小白覺得自己太丟人了,此時此刻應該保持矜持,然後淡淡地丟出一句話,說:「謝謝你的厚愛,可我已經有更好的選擇了。」
多解氣,多體面!
她一扭臉,躲過他的手,情緒稍稍平緩了一些,說:「別說胡話了,我已經答應他了。」
「什麼時候?」
「昨天晚上。」
「晚上?」
趙軒臉色大變,立刻有了一些桃色的刺激性聯想。
米小白知道他可能誤會了,卻不打算解釋,她給過他機會的,是他自己不要,她不可能為了他再去辜負魏渭,那樣任性和貪心,上天都會看不過去的。
趙軒快被他自己的想象氣炸了,熱血直衝頭頂,拉住她就往地里的青紗帳里鑽。
那裡恰好有一片無邊無際的玉米田,玉米桿都長到了一人多高,吐著紅纓,結著大大小小的玉米棒,一排排,一行行,像無數個站得筆直的標兵一樣。
他氣狠了,用了蠻力,米小白悲哀地發現男人發怒時女人的力氣根本不值一提,她被拖著一路踉踉蹌蹌地往深處前行,夏天的熱風合著玉米葉子從她身上臉上次第劃過,熱辣辣地疼。
她這才開始害怕,也有些後悔,明知道他今天情緒不對,何苦還去招惹他?
趙軒終於停下了,米小白一個冷不防撞到了他的懷裡,軟軟香香的一團,光抱著她他的身體就已經起反應了。
他不由分說就吻了上去,米小白沉默而激烈地在他懷裡掙扎,他的動作卻更加兇猛,簡直粗暴,撬開她的嘴,長驅直入,恨不得把她整個人都吸進自己肚子里。
米小白膝蓋一陣發軟,奇怪,同樣是男人的吻,魏渭讓她溫暖且感動,他卻像把火,直接把她燒了起來,不僅渾身滾燙,連意識都是模糊的。
趙軒卻突然停下來,氣喘吁吁地捧著她的臉,看著眼神渙散表情迷離的她,問:「我和他誰更厲害?」
他知道這個問題很蠢,可他忍不住,一想到有人曾對她做過同樣的事,她在他懷裡也這樣嬌喘不已,他就恨不得衝過去殺了他。
「啪」一聲脆響,米小白一個耳光甩了過去,她心中充滿了恥辱,因為他對自己的孟浪,也因為自己的那點兒賤。
趙軒的臉偏到一邊,久久沒有轉過來。
米小白突然害怕了,瘋了,他瘋了,自己也瘋了,也許是這片密不透風的青紗帳的緣故,他們都像被下了蠱,中了邪,又像鑽進了一個荒誕的夢裡。
她轉身想逃,剛跑兩步,就被趙軒從後面抱了個正著,他的手又燙又熱,緊緊地扣住她的細腰,任由她四肢胡亂揮舞,打倒了一片玉米桿,打到他臉上身上,生疼。
他的獸性被激發了,瘋狂地親吻她的後頸,扯開她的領口,夏天的衣衫單薄,他已經看到她雪白的渾圓,在衣服里顫顫巍巍,呼之欲出,他的眼珠子都紅了。
「叮鈴鈴」,手機突然響了,倆個人一起頓住了,激烈的情慾瞬間退潮了,他們又回到了那個理智的、人的世界。
是魏渭,米小白給了趙軒一記警告的眼神,清清喉嚨,做出若無其事的樣子接了電話。
「嗯嗯,剛才沒聽到.我在哪兒啊?你在哪兒呢?已經回來了.」
背後突然熱烘烘的,趙軒又悄無聲息地纏了上來,這次他溫柔耐心多了,一邊親吻他的後頸,一邊默默索索地解她襯衣的扣子,雙手在她身上,高的低的,凸的凹的,順著曲線游弋,愛撫,揉捏
米小白忍無可忍,用胳膊肘使勁搗了他一下,他吃疼,頓了片刻又纏了上來,米小白說不下去,聲音都虛弱起來:「不好意思,我有點中暑,先坐車走了,哎呀,沒事兒,剛才絆了一下,就這樣,我知道是重要的事情,我今天實在 」
她溫柔小意,低身伏小,是趙軒從沒見過的模樣。
他忍不下去了,突然一把奪過手機,米小白撲過去搶的時候,他已經把電源關了。
米小白要瘋了,事情怎麼會變得這樣失控?
他把自己變成了一個壞女人,一個水性楊花,腳踏兩隻船的壞女人,難道她骨子裡本來就是個壞女人?
她的眼花了,周圍的景物變得模糊不清,淚水又汩汩流了出來,他有什麼好的?只會一次次讓她混亂,心碎,流淚。
趙軒徹底安靜下來了,他沉默地看著她,臉上有某種頓悟,似乎已經洞悉了一切。
突然,他開口了:「別騙自己了,你愛的是我。」
聲音疲倦而平靜,還帶著某種微妙的滿足。
「不,不可能,我永遠,永遠都不想再看見你!」
米小白用手背擦掉淚水,撿起地上的包,轉身就走。
這次趙軒沒有再追她,他那股瘋勁兒似乎平息了。
米小白走得又急又快,心中充滿了恥辱和迷亂,事情到了這種地步,即便是因為他混賬,自己何嘗沒有一分墮落和任性?
鑽出玉米田,一股清涼的夏風撲面而來,她也跟著神智清明起來,心中有了主意,絕不能讓衝動毀了自己來之不易的新生活。
她站定,整理了一下皺巴巴的衣服和裙子,慢慢摘掉身上、頭髮上沾著的草屑和玉米穗子上的鬚鬚,心中暗訕,虧得沒人撞見,不然一看就像剛偷完情的壞女人。
她臉上熱辣辣的,多可怕,他竟然把自己變成了一個沒有廉恥的女人!
終於收拾完了,她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玉米田很安靜,萬籟俱寂,只能聽到一兩聲蟬鳴,趙軒大概還定在原處出神,今天的他似乎更混亂。
米小白暗自慶幸他沒跟上來,往前走了兩步,準備攔輛計程車,一抬頭就僵住了,臉色煞白,像見鬼了一樣。
五六步外筆直站著的不是別人,正是早應離開的魏渭,他雙手插在褲兜里,一言不發,只是靜靜地、瘮人地看著她,不知道看了多久,看得她魂飛魄散,五臟俱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