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奇貨：殺破軍(36)
第351章 奇貨（Ⅶ）：殺破軍(36)
第三十四節 真實身份
隧道中變得無比安靜，能聽到的只有蛇和人的喘息聲，此時的馬菲渾身開始止不住地發抖。
刑術一把抓住馬菲的手：「別害怕，那玩意兒就算真的把我們咬死了，也只是一瞬間的事兒，估計也沒什麼痛苦。」
馬菲哭笑不得：「你這張嘴，就不能說點兒好聽的？」
「好聽的是吧？」刑術咧嘴笑道，「那咱們就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馬菲笑出聲來：「你能不能浪漫點兒？那說的都是兄弟結義的話。」
刑術問：「那我應該說什麼？」
馬菲看著他，一本正經道：「你應該說些類似『君欲絕塵棄人間，永伴伊魂游黃泉』的話。」
刑術也笑道：「那不是一個意思嗎？」
馬菲道：「你那話是說給男人聽的，我這話是……」說到這兒，馬菲也意識到不對，自言自語道，「我這話是女人說給男人聽的。」
刑術看著馬菲傻笑的同時，連九棋上前道：「你們倆差不多得了，都是烏鴉嘴，沒一句好話，就不能說點兒吉利的？」
刑術持刀上前：「新年快樂，恭喜發財，一帆風順，永遠安康，這些話吉利吧？」
李宇成在旁邊整理著彈藥：「你們還真會苦中作樂，想好沒，怎麼幹掉那東西？」
「我給你們出個主意吧，兩個辦法！」關滿山的聲音在隧道中響起。
刑術等人立即四下看著，終於在大門口角落中發現了一個擴音器，還有旁邊的攝像頭。
關滿山道：「你們可以用剩下的那枚槍榴彈，擊中大門右側的那個支撐柱，只要那個支撐柱倒塌，隧道就會塌陷下來，將那條龍壓在下面，但是這樣做的風險是，有可能會損壞電梯，你們也會死在裡邊，這是下策。」
刑術問：「上策是什麼？」
關滿山乾笑了兩聲：「上策是，你們把刀放在電梯中交給我，我以人格保證會救你們。」
刑術聽罷，也乾笑兩聲：「你這不是等於讓我們選擇下策嗎？」
關滿山沉聲道：「刑術，你還想不想知道關於錢修業的下落了？」
關滿山的話讓阮仁雄和李宇成立即明白，刑術和關滿山的交易到底是什麼，先不說關滿山的話真假成分有多大，單是刑術願意選擇相信關滿山，那就說明，這個消息至少有六成是真的。
刑術高舉著手中那柄清刀：「我當然想知道，我也知道，你很想得到這柄刀，不過交易就是交易，之前說好了的，我拿到刀，你給我消息。」
關滿山笑道：「那就沒的談了，我完全可以不管你們，等你們被那條龍殺了，那條龍回到地牢當中，我再下來取刀也行，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吧！哈哈……」
關滿山的聲音回蕩在隧道內，那條雙頭蛇也昂起兩個腦袋來四下看著，最終將注意力集中在刑術等人的身上。
「看起來就算我們能逃出去，關滿山這個瘋子估計也會真的按下開關，炸掉這個要塞。」連九棋緊盯著那條雙頭蛇。
阮仁雄泄了氣：「難怪你們要被迫下來，原來那個瘋子在這裡裝了炸彈，不過他真的有膽子按下炸彈的開關嗎？」
刑術看著阮仁雄：「誰知道呢？你都說了，他是個瘋子，瘋子做事，是不遵循常理的，萬一他真的願意與這柄清刀一起長眠在這裡呢？」
刑術剛說到這兒，那條雙頭蛇已經蠕動著身軀，以非常緩慢的速度從大門口的位置滑行了過來，卻因為身軀太大，直接卡在了那裡，只得不斷地變換著姿勢，試圖讓自己柔軟的身軀縮成一團來通過那裡。
刑術看到這兒，立即對阮仁雄道：「射那個支撐柱！快點兒！這是唯一的機會！」
李宇成卻立即反對：「萬一把我們都埋在這裡了怎麼辦？」
刑術緊握著清刀：「顧不上那麼多了，那條蛇衝過來我們也是死，炸了支撐柱，說不定我們還有一線生機！」
阮仁雄已經舉起了M1步槍，瞄準了支撐柱的位置：「管不了那麼多了，我現在就祈禱，這枚槍榴彈千萬千萬不要是啞彈！」
說完，阮仁雄扣下扳機，大家緊盯著那枚射出去的槍榴彈朝著門下的支撐柱飛去，卻發現阮仁雄那張烏鴉嘴竟然說中了，槍榴彈擊中支撐柱並未爆炸，而是掉落在了支撐柱下方。
「我×！」阮仁雄大罵了一句，剛罵完，掉落在地上的槍榴彈卻爆炸了，直接將原本就被那雙頭蛇撞得不穩的支撐柱炸出一個缺口來。
隧道大門上方開始震動起來，眾人立即抬頭四下看著，避開從頭頂掉落下來的碎石。隨後，眾人一齊舉槍朝著支撐柱缺口的位置開火，他們忽略了一點，那個支撐柱是水泥做成的，並不是那麼容易就被炸斷的。
槍林彈雨傾瀉過去的同時，那條雙頭蛇也開始發出慘叫，用身體拚命撞擊著，終於，水泥柱被巨蛇的力量直接撞斷，隧道大門上方也應聲崩塌。
水泥和石塊不斷掉落的同時，雙頭蛇依然掙扎著朝刑術他們衝過來，伸出腦袋四下咬著。
刑術等人緊貼著電梯一側的牆壁，看著那條雙頭蛇逐漸被掩埋，露在外面的兩個腦袋最終垂了下來，閉上眼睛一動不動。
隧道的震動也隨之停了下來，刑術看著馬菲，馬菲笑了：「起作用了。」
馬菲剛說完，雙頭蛇的兩個腦袋突然間昂起，繼續蠕動，掙扎著要出來，隧道也因為雙頭蛇的力量繼續震動，石塊紛紛掉落。
「走走走！」刑術按下電梯，「馬菲，你和我爸先上去！快點兒！」
說完，刑術將馬菲和連九棋塞上電梯，等電梯再回來，他又讓李宇成和阮仁雄兩人上去，最後才輪到自己。
等刑術坐上電梯的時候，隧道中已經臨近崩塌，雙頭蛇的其中一個腦袋已經被掩埋進去，剩下一個頭在那兒朝著刑術嘶鳴著。
「永別了。」刑術站在電梯中按下開關。
電梯上升的同時，一塊巨石從頂端落下，直接砸中了雙頭蛇剩下的那個腦袋，隧道中只剩下了石塊崩塌滾動的聲音，再也聽不到蛇發出的恐怖之聲。
電梯門打開，傷痕纍纍的刑術走出來的那一瞬間，卻看到連九棋等人愣愣地站在那兒。他透過人群便看到站在他們跟前，一手端著衝鋒手槍，一手拿著爆炸控制器的關滿山。
「厲害！」關滿山面帶笑意，「只用了兩天時間，你們就從地牢中拿到了那柄我花了好多年都沒有拿出來的清刀，不愧是天朝奉的徒弟！」
刑術緊握著清刀，搖頭道：「消息呢？錢修業的消息呢？他在什麼地方？」
關滿山一字一句道：「你聽清楚了，他們現在往青海海原九彩山前進，這兩天一直馬不停蹄地趕路，幾乎沒有停下來，看樣子，奇門就在九彩山附近。」
刑術又問：「我還想知道，告訴你這些消息的人是誰？」
關滿山搖頭：「交易只有一項，我已經說了，我這個人也是有原則的，我不能出賣我的合作夥伴。」
刑術道：「不需要你說，我知道，告訴你這個消息的人，肯定是凡孟，沒錯吧？」
關滿山雖然面無改色，但眼眸的細微顫動還是被刑術抓住了。
刑術道：「看樣子是了，你沒反駁，也沒有承認，那就等於是默認了。好了，這趟買賣做得很值，至少我知道，凡孟這小子依然和從前一樣，在關鍵時刻，肯定會出賣錢修業的，這樣，我就放心了。」
關滿山的目光落在那柄清刀上：「刑術，把刀放下，然後你們離開，我們之間的交易就算結束了，沒問題吧？」
刑術對馬菲道：「你們先走，快！」
馬菲搖頭：「不，我肯定不走。」
刑術不再和馬菲說什麼，只是看著連九棋，連九棋點點頭，與阮仁雄、李宇成兩人走向要塞大門，按下開關。就在大門緩緩開啟的同時，關滿山放下了衝鋒槍，單手捏著控制器靠近刑術，抬手抓住了那柄清刀的刀鞘，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大門開啟的同時，站在門口的連九棋、阮仁雄和李宇成三人，卻驚訝地看到，站在門外，舉槍瞄準他們的關盛傑。
「媽的！」阮仁雄下意識撲開了李宇成，卧倒在一旁，來不及反應的連九棋，只能面對著關盛傑的槍口。
阮仁雄的那一聲罵，讓關滿山下意識轉身，他在看到舉槍的關盛傑之後，一咬牙，準備按下控制器。就在此時，刑術直接從刀鞘之中拔出了清刀，朝著關滿山劈了下去。
白光從上到下晃動的同時，關盛傑也開槍了，但他的槍口並不是對準連九棋，而是對著大廳內的關滿山。
子彈擊中關滿山肩頭的同時，刑術也一刀劈下了關滿山拿著控制器的那隻手臂。
「啊——」關滿山慘叫著往後退，隨後又朝著自己斷臂衝去，試圖去拿那個控制器，卻被刑術一腳踢在面部，滾到了一邊。
關盛傑持槍走進的同時，綦峰和白博然也從大門兩側出來，瞄準了阮仁雄和李宇成，示意兩人不要做任何多餘的動作。
關盛傑帶著笑意走到重傷的關滿山跟前：「逮著你了。」
刑術看著關盛傑：「原來你們三個不下去的原因，就是為了這一刻？」
「沒錯，如果我們下去，就沒有人接應你們了。」關盛傑抬眼看著刑術，「只能靠配合，他不分神，你沒機會砍下他的手，我先前擊中他的肩胛骨，也是為了讓他的神經產生短時間的錯誤，不會將準確的信號傳到手腕上去，就算打頭，他都有可能在死之前按下開關。」
關滿山斜靠在那兒，咬牙看著刑術：「刑術，你不講信用，你是個卑鄙小人！」
刑術道：「我講信用，我給你把刀拿出來了，我可以管得住我自己，但管不住他。」刑術抬手指著關盛傑，「我之所以要砍下你的手臂，完全是因為保命的自然反應，我解釋完了。」
關盛傑看著關滿山：「刑術，這個人如果活著，就是個麻煩。」
刑術不語，也不發表意見。
關盛傑又道：「告訴你們一個不好的消息，外面已經被俄軍包圍了，只是一小批俄軍，人數並不多。當然了，最奇怪的是，領他們來的人，是國際刑警。」
「是愷撒！」李宇成顯得十分興奮，「是愷撒！一定是他！我說過，他會來救我們的，任務完成了，馬菲！」
馬菲看著李宇成，欣慰地點了點頭。
關盛傑看著刑術：「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總之，我是不會相信那個什麼愷撒。」
刑術道：「你是調查局的人，你當然不相信國際刑警了。」
「不，不一樣。」關盛傑搖頭，「我奉勸你一句，跟著我走，我可以帶你們安全地離開這裡。」
連九棋和馬菲走過來，連九棋還沒說出自己的看法前，馬菲道：「刑術，這是我恢復身份的好機會。」
李宇成在後方道：「這是最好的機會！」
阮仁雄立即舉著手，往大門外退著：「各位，我說過了，我在自己沒有安全之前，是絕對不會與國際刑警合作的，這是我一開始就說好的，所以我得走了，再見。」
李宇成去叫阮仁雄的時候，阮仁雄已經跑了出去，很快便沒了人影。
白博然和綦峰持槍站在門口警戒著，白博然看著感應接收器道：「俄軍還沒有靠近，不過我希望你們快點兒！」
關盛傑道：「先前我們已經設定了逃離的路線，很安全，刑術，給你一分鐘，一分鐘后，我們就會離開。」
刑術想了想，看著馬菲，說：「我同意關盛傑的話，我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
李宇成火道：「沒有什麼是不對勁的，那是圈套，他可能有其他的目的，你們要是跟著他走，很有可能被他利用了！」
刑術看著連九棋，連九棋道：「你是領隊，我尊重你的意見。」
馬菲想了想，又看著李宇成，然後對刑術道：「好，我聽你的，反正，就算我恢復了身份，我也得纏著你，你要是敢不娶我，我就弄死你！」
刑術笑了，然後抬眼看著李宇成道：「對不起了，我們得分道揚鑣。」
李宇成搖頭：「你們會後悔的。」
李宇成說完也轉身跑出去，關盛傑對白博然說：「先帶著刑術他們離開，我隨後就來，我得清理下這裡，做一做收尾工作。」
刑術離開的時候，原本以為關盛傑會殺掉關滿山，沒想到，關盛傑卻收起了自己的手槍。
等刑術等人離開要塞后，關盛傑俯身將關滿山的斷臂撿起來，給關滿山注射了一劑嗎啡，然後將控制器和那柄清刀擺在了他的旁邊，這才道：「你可以自由選擇，選擇權在你這裡。」
關滿山咬牙罵道：「我會炸死你的，你個王八蛋！」
關盛傑只是淡淡道：「你炸不死我的，我離開要塞，你就拿我沒辦法了，你的炸藥充其量就是裝在彈藥庫里，因為裝在其他的地方，先前下方的震動和爆炸，早就讓要塞毀滅了。」
說完，關盛傑也拔腿跑出，留下獨臂的關滿山和他的寶貝清刀。
關滿山吃力地伸過手去，將清刀拿到自己手中，仔細賞玩著。那一刻，這個痴迷兵器的瘋子完全忘記了自己已經身陷絕境，只是沉浸在自己幻想出的那個世界當中。
森林中，關盛傑追上了其他人，然後帶著他們朝著北面一直前進。走了一陣之後，關盛傑示意他們停下來，取下望遠鏡遞給刑術，然後指著山中一片較為開闊的位置：「看見了嗎？俄軍就在那兒。」
刑術舉起望遠鏡的時候，白博然和綦峰也將自己的望遠鏡分別遞給馬菲和連九棋，刑術問：「你想讓我們看什麼？」
「真相，最可怕的真相。」關盛傑淡淡道，「等著吧，好戲馬上上演了。」
森林中，奔跑中的李宇成突然停了下來，因為他看到站在一棵樹旁邊的老頭兒，也就是代號為愷撒的國際刑警副主席霍德華·伯恩斯。
「愷撒！」李宇成沖了過去，還未跑到霍德華的跟前，就發現周圍冒出了持槍的俄軍，俄軍紛紛將槍口對準他。
霍德華帶著笑容，示意俄軍放低槍，上前張開雙臂：「我的孩子，看到你平安無事真的太好了。」
李宇成鬆了一口氣，也緊緊抱住了霍德華，然後將在這裡經歷的事情大概告訴給了霍德華，隨後道：「刑術他們逃走了，我們現在要追的話，恐怕還來得及，最重要的是，如果能恢復馬菲的身份，她能作為主要證人。」
霍德華取下眼鏡，用布擦著：「馬菲只是個罪犯，她的身份就是罪犯，你明白嗎？」
李宇成一愣：「什麼？她的身份是罪犯？她是卧底呀。」
霍德華重新戴上眼鏡：「看樣子，你沒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犯罪證據，對嗎？」
李宇成很是遺憾：「算有吧，只要找到阮仁雄阮少校，他就願意提供給我們證據。」
霍德華搖頭：「他沒有證據，他是騙你的。如果他真的有膽量藏證據，早就被錢修業幹掉了。」
李宇成不明白霍德華的意思，就在此時，他看到阮仁雄和扎拉卡被一名俄軍從岩石後面押著走了出來。李宇成一愣，正準備詢問這是怎麼回事的時候，俄軍直接開槍打爆了阮仁雄和扎拉卡的腦袋。
李宇成嚇了一跳，下意識要去拔槍的時候，霍德華卻先他一步，拔出手槍，對準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