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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7章 奇貨:忽汗城(42)

  第307章 奇貨(Ⅵ):忽汗城(42)

  古拉爾瞪著維克多,但眼神很快也轉變了:「我明白,我們也絕對不能空手而歸,要知道,海森也有家人,他死了,必須要有一筆撫恤金才行。」


  維克多擔憂道:「但是我們對那些古董之類的東西完全不懂,萬一拿了不值錢的東西怎麼辦?」


  古拉爾四下看著:「那就找真金白銀,你別忘了,之前在那個壁畫上看到過,那個什麼穿著鎧甲的人,有點鐵成金的本事,既然有這種本事,我想,這裡肯定會有黃金。」


  兩人正在商量的時候,忽然聽到有大量的腳步聲從外面傳來,古拉爾四下看著,指著大廳後面掛著的麻布,示意躲到那後面去。


  兩人躲進去的那一刻,兩隊赤裸著上身的渤海遺民從外面走進來,用手中的火把一一點燃了大廳內的燈台和火盆,然後恭敬地跪在兩側。


  躲在麻布後面的古拉爾和維克多偷偷地看著,又對視一眼,知道肯定是有某個大人物要出現了,否則的話不會是這樣的場面。


  不過大人物並沒有如他們所預計的一樣立即出現,而是先抬進來了一個類似擔架的東西,擔架上面用白布蓋著,從輪廓上來看,似乎是個人。


  維克多看到這兒,下意識舉起手中的弩弓,同時還做了個拉栓的動作,然後才意識到自己手中拿著的是冷兵器,只得在心中暗罵一聲。


  古拉爾抬手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先觀察一會兒再說。


  很快,一個穿著白袍,戴著黑色鐵面具,身材高大魁梧的男子出現了。男子腰間還掛著一柄金色的長刀,古拉爾和維克多的目光立即被那金光閃閃的長刀所吸引,但他們並不知道,那柄長刀的模樣,與烏拉爾汗部落的聖物封冥刀一模一樣!

  面具男子走進大廳的時候,周圍的那些渤海遺民表情十分凝重,但凝重中還帶著一絲的喜悅,這讓仔細觀察的古拉爾覺得很是奇怪。


  面具男繞過擔架走到了鐵座椅跟前,然後解下手中的長刀,高高舉起。


  舉起之後,周圍的其他渤海遺民開始叩拜起來,口中還念念有詞說著一些古拉爾和維克多完全聽不懂的話,在他們聽來,就像是一種咒語,也像是一種祈禱。


  一番儀式進行完畢之後,其中一個渤海遺民跪在地上慢慢挪動到擔架跟前,伸手抓住白布,將白布慢慢拉開。當白布完全拉開之後,躲在麻布後面的古拉爾和維克多吃了一驚,因為躺在擔架上的不是別人,正是少了一隻腳,早就被他們認為已經被水怪吞食的海森。


  維克多雙眼瞪圓,看著擔架上的海森,無比驚訝。


  古拉爾捏緊了手中的長刀,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抓住維克多的手腕,示意他不要衝動,安靜地看下去,看看會發生什麼。


  面具男子拿著封冥刀慢慢走下座椅,走到擔架跟前,低頭俯視著不知死活的海森,突然間拔出封冥刀高高舉起,揮舞了一圈之後,將封冥刀放在海森的身體之上,緊接著用手開始撫摸海森的面部,口中念念有詞地說著什麼。


  維克多看著古拉爾,古拉爾搖頭表示自己完全搞不懂。


  面具男子的說話聲越來越大,周圍渤海遺民的喊聲也越來越響,同時,古拉爾和維克多也發現整個大廳中四下的火盆和燈台中的火焰燃燒得也越來越猛,將整個大廳照得透亮。


  突然,面具男高高舉起封冥刀,舉起來的同時,自己也停止了說話,渤海遺民們也立即保持絕對的安靜,仰頭用崇拜的眼神看著封冥刀。


  也是在突然之間,原本躺在擔架上一動未動的海森忽然抖動了下,古拉爾和維克多以為自己看錯了,古拉爾下意識地抓住麻布瞪眼看著,很快又看到他抖動了一下,緊接著海森開始渾身顫抖起來,口中還發出古怪的聲音。


  維克多蒙了,獃獃地站在那兒看著,古拉爾也將原本緊握的刀慢慢放下,提在一側,驚訝地看著這一幕。


  周圍的火焰逐漸暗淡下去,只剩下鐵座椅兩側的火盆還在繼續燃燒,火盆中的光線將海森的身影投射到了大廳門口的牆壁之上,讓古拉爾和維克多清楚地看到海森不斷掙紮起身的身影在那裡晃動著。


  終於,海森爬了起來,但是因為失去一隻腳的關係,根本沒有站穩,直接摔倒在一旁,面具男則上前一把扶住他,緊接著說了一句:「你已經沒事了。」


  面具男那句「你已經沒事了」用的是漢語,而且聽聲音面具下的那張面孔應該不年輕了,這句話這個嗓音讓古拉爾和維克多更加吃驚,他們完全沒想到,面具下竟然會是一個中國人。


  海森被面具男攙扶著又躺回了擔架之上,緊接著面具男回到鐵座椅上坐下,輕輕揮手之後,那些渤海遺民整齊地退了出去,但退回走廊之後,便開始載歌載舞地歡呼起來,並齊聲唱著古拉爾和維克多完全聽不懂的歌謠。


  雖然不懂歌詞,但兩人從旋律中判斷出,那是慶祝的歌謠。


  為什麼死去的海森被複活了,他們會這麼高興?這麼開心?古拉爾不明白,但也知道,現在是生擒那個面具男的最佳時機,雖然他有武器,但只有一個人,自己和維克多完全可以輕鬆將他拿下。


  古拉爾示意維克多從右側包抄,隨後自己提著刀從麻布後面慢慢走出去。


  兩人一左一右,慢慢靠近大廳中間的鐵座椅,就在古拉爾的刀即將靠近面具男咽喉處的時候,面具男說話了:「如果我死了,他們的信仰就崩潰了,你們永遠也別想離開這個地方。」


  古拉爾將刀一下架在面具男的脖子上,維克多也舉起弩弓對準他的腦袋,然後慢慢繞到面具男的跟前,同時掃了一眼躺在擔架上的海森,從海森起伏的胸口,他們可以看出,海森還活著。


  「你是誰?你是中國人?」古拉爾盯著面具男,「你為什麼會在這裡?這裡是什麼地方?你要做什麼?」


  面具男呵呵笑了一聲:「看來你們真是什麼都不知道,不過沒關係,時間很多,我可以慢慢跟你們解釋。首先,我先回答你們一個問題,我是誰,我是神……」


  維克多冷笑道:「開什麼玩笑!」


  「你剛才也看到了。」面具男輕聲道,「我復活了你們已經死去的朋友,將他從死神的手中搶了回來。」


  維克多下意識地看向古拉爾,他也很疑惑這一點,隨後兩人又同時回頭看了一眼擔架上的海森,維克多慢慢退後,蹲下來摸了下海森脖子上的脈搏,又沖古拉爾點了點頭,告訴他海森的確還活著。


  面具男又道:「你們如果不相信,等你們的朋友清醒之後,可以問一問他,死神是什麼模樣,他又去了什麼地方,發生了什麼。」


  「裝神弄鬼。」古拉爾搖頭,「我是不會相信你的。」


  面具男輕笑道:「你們也去過下面的那口井,看過井底的那些壁畫,應該知道作為神,作為先知,有三種特殊的能力,一種是看透人心,一種是死而復生,還有一種是點鐵成金,你們已經親眼目睹了死而復生,現在,你們想測試什麼?是點鐵成金呢,還是看透人心?」


  古拉爾冷冷道:「如果你是神,是先知,你就不會死。」


  「不,我會,但是你們殺了我之後,先知的靈魂會寄居到其他人或者物品之上,當然,要證實這一點很難。」面具男淡淡道,「所以,我不敢冒險。」


  維克多將弩弓對準面具男的頭顱:「所以,你在撒謊!」


  面具男笑道:「當然,你也可以一箭射進我的頭顱當中,來檢驗我的話。不過,我不建議你那麼做,因為你的朋友能不能繼續活著,全看我,你們也不想他好不容易活過來,又死去吧?」


  古拉爾明白了面具男的意思:「你到底想做什麼?交易?」


  「是的,交易。」面具男笑道,「你很聰明,我一直認為你們這些在刀口上混飯吃的人,比唐倩柔他們這些人要聰明很多。」


  古拉爾問:「在談交易之前,至少要讓我們知道你長什麼模樣吧?」


  面具男將手放在面具之上,然後打開了左右的卡扣,再慢慢將面具取下來。面具取下來的那一刻,兩人看到了一張蒼老的面孔,但他們並不知道,這張面孔的主人就是錢修業!


  「你是誰?」古拉爾還是忍不住問。 錢修業咧嘴一笑:「我叫錢修業,你們應該聽過這個名字吧?」


  古拉爾和維克多並未太吃驚,雖然他們知道這個名字,但也只是聽唐倩柔、唐思蓉提到過,知道是什麼「九子」之一。


  古拉爾點頭:「好,現在可以談談你想要我們做什麼,又能給我們什麼了。」


  錢修業豎起一根手指頭:「先談我能給你們什麼吧。」


  錢修業說著,按下了鐵座椅上的一個開關,海森所躺的擔架兩側的地面逐漸分開,露出兩條寬度達半米的縫隙來,打開的那一瞬間,金光從下方射出,吸引了古拉爾和維克多兩人的目光。


  錢修業離開鐵座椅,站在那兩條縫隙跟前,攤開雙手道:「如果你們幫我做事,這些,都是你們的,只要你們能帶走!」


  古拉爾和維克多看向縫隙之中,發現裡邊全都是金沙,在金沙之中還放著金幣和其他各種金器。


  錢修業看著帶著驚訝、貪婪表情的兩人:「我想,你們應該是同意了吧?」


  第四十節 面具下的臉


  許久,古拉爾才將目光從金器之上移開,緩了緩激動的心情,問:「你要我們做什麼?」


  錢修業回到鐵座椅之上,再次按下另外一個開關,縫隙合上的同時,大廳頂端的穹頂慢慢打開,古拉爾和維克多抬眼看著穹頂外空中那一片黑暗中的白色,隱約覺得那應該是一座山。


  「去那裡,幫我取一件東西回來。」錢修業抬手指著黑暗中的白色道。


  古拉爾問:「那裡是什麼地方?有什麼?」


  「一個碗。」錢修業淡淡道,「一個黑色的,摸起來像是木頭做的碗。」


  維克多意識到了什麼,問:「為什麼要我們去?你自己為什麼不去?你有那麼多人聽你使喚,為什麼不讓他們去?」


  錢修業道:「如你所見,我老了,我雖然是先知,但我也不會飛,我也說過,我也有生老病死,至於我手下的這些人,那些渤海遺民,他們沒有一個人敢登上那座雪山,那是他們的禁地。當然啦,不止你們兩個人,即將到來的那幾個人,也會陪同你們一起前往。」


  古拉爾問:「誰?」


  錢修業只是笑了笑,並不說話。


  就在錢修業、維克多等人的交易達成的同時,刑術等人已經從那個用血刷成的通道來到了上方的峽谷之地中,當他們走出洞口的那一瞬間,就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整個峽谷峭壁上那些鑿出的石室之中都站著高舉火把的渤海遺民,他們在那兒歡呼著,唱著歡快的歌謠,用自己手中的各式鐵器有節奏地碰撞著。


  眾人站在那兒目瞪口呆地看著,就好像置身於神話故事中的某個仙境一般。


  突然間,從峽谷上方掉落下來如雨點般的火點,嚇了馬菲一跳,她慌忙後退,刑術牽著她的手,指著其中一面的峭壁上道:「別怕,只是打鐵花。」


  馬菲看著峭壁上那八個鑿出來的石室中站著幾個赤裸上身的渤海遺民,在石室一側還放著用來煉鐵的熔爐,那些渤海遺民舉著鐵棍在那兒揮舞敲打著,鐵棍碰撞在一起之後,棍上立即濺起鐵花,在黑夜之中如同美麗的煙花一般。


  馬菲看了一陣,問:「什麼叫打鐵花?」


  「源於中原的一種傳統煙火,大體來說應該叫煙花,只是不需要火藥,需要的是熔化的鐵汁。」刑術解釋道,「打鐵花起源於河南的確山縣,現在在國內會打鐵花的人只剩下不到幾十個了,也許更少,傳說這是一種道教的祭祀儀式,道教侍奉太上老君,而鐵匠除了拜火神,一部分人也拜太上老君,也許是因為這個老神仙有個煉丹爐。」


  墨暮橋仰頭看著:「打鐵花的起源也是在北宋時期,看來都能對上號。」


  連九棋卻奇怪地問了一句:「為什麼他們明明看見了我們,卻裝作看不見呢?」


  連九棋這麼一說,其他人才發現,的確有很多渤海遺民明明將目光投向他們,但都好像是一副視而不見的模樣,慢慢地又把目光移開,繼續著自己的慶祝。


  刑術領隊開始沿著峽谷前進,庵古在後面問:「他們在慶祝什麼?」


  托爾烈道:「也許今天是他們的某個節日。」


  前方的刑術轉身看了一眼:「最好不是慶祝我們的死期。」


  馬菲皺眉:「別嚇人,如果是在慶祝我們的死期,他們這麼多人,我們恐怕早就死了。」


  刑術解釋道:「別忘了,這些人可是崇拜光明、懼怕黑暗的,我們現在行走在黑暗之中,他們拿我們毫無辦法。」


  墨暮橋笑道:「但願吧,關鍵是我們現在做什麼,怎麼走?」


  刑術停下來:「我想先確認一下唐倩柔他們是否還活著……」


  剛說完,刑術就看到遠處有兩個人影朝著這邊跑了過來,他下意識打開了手電筒,直接照在對面那兩人的身上,隨後發現那是阿樂和唐倩柔。


  「說曹操,曹操到,這也太巧了吧。」刑術拿著手電筒朝著迎面走來的阿樂和唐倩柔走過去,「就剩下你們倆了?其他人呢?」


  唐倩柔不說話,阿樂看到墨暮橋手中已經舉起來的槍,舉了下雙手道:「一言難盡,總之我們現在肯定不是你們的敵人,對於奇門,我們已經放棄了,我們要離開這裡。」


  刑術轉身看了一眼其他人,所有人都在搖頭,特別是庵古,他腦袋左右甩著,根本就不願意相信阿樂所說的話。


  「他說的是真的,我父母已經死了。」唐倩柔上前道,「所有的一切都是大老闆一手安排出來的,我沒有必要再掙扎了,這條路我再走下去,只有死路一條,所以,我退出。」


  刑術依然搖頭:「你說你父母已經死了,你說你退出,這些在我沒有用自己的雙眼證實之前,我是不會相信的,庫斯科公司這個局布得太大了。」


  「她沒說謊,萬清泉和唐思蓉真的死了。」錢修業的聲音突然之間在峽谷中回蕩著,與此同時,那些渤海遺民也停止了歡呼慶祝。


  峽谷中頓時變得一片死寂,只能聽到刮過峽谷而變得鬼哭狼嚎的雪風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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