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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奇貨:九子圖(44)

  第255章 奇貨(Ⅴ):九子圖(44)

  古拉爾忽然起身,將旁邊的一個摺疊桌子立了起來,在桌面左右各插下了一柄匕首,然後指著桌子對面道:「還有時間,我們來玩個遊戲吧。」


  刑術看著桌上的匕首,問:「什麼遊戲?」


  古拉爾咧嘴笑了:「掰手腕,誰先把對方的手腕掰下去,誰就可以伸手去拿匕首,但人的身體是不能離開凳子的,否則就算輸。」


  刑術起身走過去,再問:「拿到匕首之後又做什麼?」


  古拉爾率先坐下,擼起袖子:「要不幹掉對方,要不饒了對方,很簡單吧?」


  刑術慢慢落座,分別看著左右兩柄匕首。他很清楚,自己要在壓下古拉爾手腕的那一瞬間,立即鬆開對方的手,然後拔起匕首,在這期間就存在一個關鍵性問題,那就是必須讓對方的手腕造成短暫性酸痛;否則的話,對方只要一直抓著自己的手掌,自己就沒有任何辦法去拿匕首。


  同時,刑術也考慮了一下,自己如果被古拉爾壓住,就必須提前做好防範措施,否則,以這個傢伙的身手,在抓起匕首的那一瞬間,極有可能會朝著自己的咽喉直接割下去。


  「玩,還是不玩?」古拉爾已經將手放在了桌子上,手肘頂著桌面的時候,故意非常用力,發出一聲悶響。


  刑術深吸一口氣,也將手放了上去。


  古拉爾拔出手槍,將彈匣中的一顆子彈彈向空中,然後一把抓住了刑術的手腕。


  兩人直視著對方的雙眼,豎起耳朵聽著,等到那顆子彈落在桌面上的一瞬間,兩人同時發力,緊捏對方手腕,朝著自己的左側壓去。


  讓古拉爾感到無比意外的是,他完全沒有想到眼前這個比自己瘦弱許多的男人的右手紋絲不動,自己就好像是在與一尊石像掰手腕一樣。


  就在兩人在帳篷中用這種古怪的方式一決高下的同時,營地一公裡外,一名傭兵正騎著一匹快馬朝著這裡狂奔而來,馬背上的傭兵不時回頭看著自己的身後,同時揮舞著手中的馬鞭,試圖讓胯下的馬跑得更快一些。


  「快!快呀!」傭兵喊著,將自己的馬鞭塞進旁邊的皮袋之中,再次抓起對講機喊道,「營地,營地,聽到回答,趕緊撤離,聽到請回答!」


  對講機中只傳來沙沙的電流聲,傭兵大罵了一聲,扭頭去看著自己身後空中那一片原本在黑夜中根本無法看清的烏雲,烏雲中夾雜著的閃電,還有像一隻只巨手一樣不斷向他襲來的雪風,這一切都讓這名出營地外出偵察的傭兵感覺到了死神帶來的那股壓迫感。


  營地內,除了警戒巡夜的四名傭兵,還有營帳內的刑術和古拉爾,其他人都已經睡下,進入了夢鄉。


  坐在通信器跟前的兩名傭兵,不斷在正常頻道和緊急聯絡頻道之間切換著,但收到的都只是陣陣雜音,他們絲毫沒有意識到危險的臨近。


  其中一名傭兵摘下了耳機扔在一旁,端起已經涼透的咖啡,喝了一口,然後吐了出來,徑直將杯子扔出了帳篷,但隨後又起身走出去撿了起來——因為他只有這麼一個咖啡杯。


  傭兵撿起咖啡杯的同時,看到遠處天空有陣陣閃光,他疑惑地看著那邊,然後慢慢朝著營地外走去,試圖看得更清楚一些。


  就在他看清楚那是一道道閃電之後,他意識到了什麼,轉身朝著帳篷內跑去,同時喊道:「雪暴!是雪暴!快叫醒其他人,我們得馬上撤離!快點!快!」


  另外一名傭兵聞聲,立即在對講機上輸入了一連串數字,這個數字輸入之後,營地內所有人的對講機都發出了刺耳的鳴叫聲,這是他們約定好的緊急信號,只有在危急關頭才會使用。


  古拉爾的對講機發出鳴叫時,他已經落了下風。他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光看著坐在對面已經憋得滿臉通紅的刑術,不明白這小子為什麼力氣會這麼大,與自己僵持許久之後,竟然在沒有使用爆發力的前提下,反制了自己。


  對講機的鳴叫聲越來越大,桌邊的唐倩柔也逐漸清醒過來,但她卻對刑術和古拉爾的舉動視而不見,只是快速系好自己衣服上的扣子,起身就朝著外邊走去,邊走邊說:「趕緊完事出來集合!」


  也許是因為對講機的鳴叫聲,以及唐倩柔的那句話,古拉爾更加焦急,他感覺自己的力量正在逐漸流失,剩下的希望全都放在能死死抓住刑術的手掌,不至於讓他脫手去抓起匕首。


  帳篷外傳來的風聲越來越大,刑術的目光也終於從手腕上移到了古拉爾的面部,同時道:「你輸了!」


  古拉爾怒道:「不可能!」


  古拉爾吼出這句話五秒之後,刑術突然間發力,他很清楚古拉爾在憤怒地喊出這句話之後,他已經耗盡了僅有的爆發力,在那一瞬間,正是他徹底扳倒對方的好機會。


  古拉爾意識到自己輸了之後,依然準備死死地抓住刑術的手掌不放,卻不料刑術用力之大,直接將古拉爾整個人掀翻在了地上。


  古拉爾癱倒在地,捏著自己的手腕,看著站在自己跟前,氣喘吁吁,也同樣捏著手腕的刑術,依然不相信自己輸了。


  「不得不承認,你很厲害。」古拉爾慢慢爬起來,「在我的隊伍中,從來沒有人贏過我。」


  刑術笑了,搖著頭:「你知道為什麼嗎?不是因為你很強,而是因為你的手下都給你面子,怕贏了你,你面子上過不去,就這麼簡單,掰手腕和開槍不一樣。」


  古拉爾正在尷尬的時候,一名傭兵沖了進來,喊道:「頭兒,不好了,雪暴來了!」


  古拉爾聞聲,立即翻身爬了起來,直接沖了出去。刑術也立即尾隨,兩人衝出去的那一瞬間,就險些被突如其來的一陣狂風給掀翻在地。


  等兩人互相攙扶著爬起來時,營地內已經亂成了一片,不少存放裝備的小帳篷已經被刮跑,剩下的人正在手忙腳亂地將一些裝備搬運上汽車。


  唐倩柔站在營地中心,看著即將到來的雪暴雲團,冷靜地指揮著周圍的人。


  刑術則朝著大帳跑去,撩開門帘,卻不見馬菲和陳泰東的蹤影,立即四下呼喊著,許久才發現兩人躲在一輛巨大的越野車后。


  刑術靠近馬菲,大聲道:「必須馬上走!」


  馬菲搖頭:「我上車看了,沒有車鑰匙,我們走不了!」


  陳泰東四下觀望著,隨後道:「刑術,現在我們必須跟著他們一起行動,否則就死定了!」


  刑術點頭,轉身去看唐倩柔的方向,卻發現唐倩柔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唐倩柔將一把車鑰匙扔給刑術,指著汽車道:「上車,走,我們會跟著你們這輛車,你帶路。」


  刑術起身:「我帶路?我根本就不熟悉這裡的情況,你到底想幹什麼?」


  唐倩柔轉身便走,扔下一句話:「車上有嚮導,聽他的。」


  什麼意思?刑術納悶,用鑰匙打開車門,才發現後座上竟然躺著一個孩子。


  看到孩子的那一瞬間,刑術三人一驚,馬菲下意識地問:「這就是嚮導?開什麼玩笑?」


  馬菲剛說完,後座上的那個孩子緩緩爬了起來,爬起來的同時也順手打開了車內的燈。燈光照下之後,三人才看清楚,那不是個孩子,而是一個年老的侏儒。


  侏儒被吹進來的寒風打了一哆嗦,隨後雙眼猛地睜大,用怪異的嗓音喊道:「快讓開!」 刑術三人立即讓開,侏儒跳出來,爬上車頂,看著遠方,然後又跳下來,鑽進後座,看著刑術道:「還等什麼,我們再不跑,就死定了!快!」


  刑術看了一眼已經逼近的夾雜著閃電的烏雲群,立即示意馬菲和陳泰東上車,自己也坐上駕駛座,發動汽車,同時問:「朝哪個方向?」


  坐在後座,夾在馬菲和陳泰東之間的侏儒,則是豎起一根手指,指著雪暴來的方向:「那邊。」


  剛將汽車起步的刑術又一腳剎住,扭頭問:「你瘋了吧?」


  刑術這句話說完的時候,一名傭兵已經被狂風颳起,重重撞在了旁邊堆砌起來的幾個裝備箱上,頓時便沒了呼吸。而其他人也全數上車,開始拚命鳴笛,催促著刑術這輛頭車趕緊領路。


  刑術隔著車窗看了一眼外面已經不再動彈的那名傭兵,又扭頭看向那侏儒。


  侏儒卻不發一語,只是用手指著那個方向。


  「媽蛋!」刑術罵了一聲,「死就死了!」


  刑術踩下油門,掉轉車頭,朝著雪暴來襲的方向直接沖了過去,他的這個舉動,震住了後方車輛中所有的人,與唐倩柔同坐一輛車的萬清泉怒道:「刑術這小子是不是找死?他想幹什麼?」


  唐倩柔卻表現得十分冷靜:「跟上去,這肯定不是他的主意,而是庵古的,我們必須要相信庵古,他是唯一能領我們走進四季山的人!」


  開車的古拉爾聽唐倩柔這麼一說,只得咬牙開車猛追著前方已經逐漸貼近雪暴的頭車,同時在心中不斷祈禱著千萬不要出事。


  頭車中的刑術雖然朝著雪暴徑直衝了過去,但因為心中的畏懼,加上草原表面上已經落下了一層雨雪混合的東西,導致汽車似乎都是以滑動的方式前進,所以並不敢提高速度,他擔心汽車會側翻。


  但後座上的那個侏儒一直在高喊著:「加速!加速!衝過去!衝過去!」


  系好安全帶的馬菲和陳泰東雖然目不轉睛地看著前方,但兩人都有抬手劈死這個侏儒的衝動,也完全不理解為什麼在生死關頭,這個怪人竟然還能如此興奮。


  刑術並不知道,自己所駕駛的這輛車的車頂有一盞高防護燈具,這盞燈不斷地閃爍著白色的光芒,引導著後方的車輛前進。


  唐倩柔雖然對庵古有著絕對的信任,但深入雪暴之後,她那顆心瞬間提了起來,因為不僅路面打滑,車前的能見度也幾乎為零。


  「我們怎麼就這麼倒霉,就能遇到雪暴!」開車的古拉爾緊握著方向盤,幾乎每前進幾分鐘,他就會埋怨一句,順帶罵幾句,讓坐在旁邊的唐倩柔很是煩躁。


  唐倩柔終於忍不住道:「你給我……」


  唐倩柔話還沒有說完,後面的字就咽了回去,因為她眼睜睜看著自己身旁的一輛越野車突然之間被一股怪異的力量捲走了,瞬間便消失在了黑暗之中,連原本高亮的車燈光線都無法看見。


  「那……」萬清泉也目瞪口呆地看著,「那是什麼?」


  「繼續朝前開!不要停!」唐倩柔突然喊了一句之後,聲音又沉了下去,「這就是雪暴,原來這就是雪暴……」


  第四十二節 落難

  什麼叫雪暴?這種罕見的自然氣候近似暴風雪,卻又比暴風雪恐怖百倍。雪暴是由雪暴雲形成的,雲層所覆蓋的範圍,會形成一個用風構成的屏障,在這個屏障之內的風雪都處於一種循環狀態,也有極大可能會產生雪暴龍捲風,但這種龍捲風會在瞬間形成,也會在短時間內消失。但形成的這段時間,它會捲走它所在範圍內的所有物體。


  最可怕的是,在雪暴雲層中落下的都是雨夾雪,雪是鵝毛大雪,雨是傾盆大雨,兩者混在一起,加上怪異的氣溫,以及雲層中不時落下的閃電和形成的短暫龍捲風,足以摧毀一切。


  不過要逃脫雪暴的辦法只有一個,那就是朝著雪暴襲來的方向直接衝過去,形成對沖,以最快的速度穿過雪暴雲層之下,加上雪暴也朝著相反的方向前進,這樣才能在短時間內逃脫。否則的話,以雪暴的移動速度和覆蓋範圍,如果你判斷不好雪暴雲層的行進路線,哪怕是你開著坦克,遲早都會死在雲層之下。


  這就是庵古要瘋狂地讓刑術迎著雪暴前進的原因。


  但即便如此,此時的刑術大腦裡邊已經是一片空白,因為他已經感覺到,自己身處的這輛重量接近三噸的大型越野車已經不再受他的控制,完全被雪暴中伸出的一隻只風暴之手無情地玩弄著。


  車上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瞪大眼睛看著前方,因為只需要看到前方就能時不時看到周圍360度的所有情況——汽車完全是在旋轉中前進的。


  突然間,一道閃電拍打在地面,緊接著越來越多的閃電掉落了下來,打在地面上的瞬間,激起的水花還泛著銀白色的光芒,在鋪開的剎那間又突然消失。


  如果置身事外的人看到這一畫面,會感嘆大自然的神奇,但身在其中的人卻很清楚,哪怕是被其中一道閃電的邊緣擦過,車上的所有人都有可能當場喪命。


  依然抓緊方向盤的刑術,在車輛旋轉的同時,抬眼看到後方的兩輛汽車都被閃電擊中,隨即爆炸,在爆炸的火焰出現的瞬間又頓時熄滅,撕碎的車輛和其中的人、裝備在頃刻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所有人的心理承受能力已經超出了極限,刑術很想暴吼一聲,宣洩自己心中不知道應該怎樣形容的那種感受。


  「刑術,小心!」馬菲看到前方有幾道連續的閃電朝著這邊落了下來,眼看就要落在車頭。


  刑術下意識踩下油門,試圖將越野車從死亡線上拉回來,雖然他也不知道這樣做到底有沒有作用。


  因為突然油門加大,加上汽車原本就不受控制,越野車朝著右側傾斜而去,襲來的閃電直接從傾斜的汽車底盤邊緣劃過。落地的爆炸氣浪,加上狂風,將越野車直接掀出了幾十米外。


  車內的眾人死死地抓緊周圍可以固定身體的一切,等待著死神最後的宣判。


  汽車翻滾了不知道多少圈之後,終於停了下來。就在刑術吃力地回頭要去看後座的人到底怎樣的時候,另外一輛失控的汽車直接撞了上來,刑術眼前一黑,昏死過去。


  ……


  清晨,連九棋掀開門帘走出的時候,沒有看到那家牧民在外忙碌,也沒有看到托爾烈和他的汽車,只看到一個留著長發,裡邊穿著蒙古族民族服飾,外面套著羽絨服的美麗女人。


  隨後出來的鄭蒼穹和墨暮橋也被女人的美貌驚呆了,站在那兒看得發獃。清晨的陽光灑在她身上,讓他們以為自己置身仙境,看到了傳說中的仙女。


  「連九棋先生?」女人率先開口說話了,微笑時,露出雪白的牙齒,並走向連九棋,向他伸出手。


  連九棋輕握了下女人的手,也意識到了她的身份:「你好。」


  「托爾烈很快就回來。」女人解釋道,「你叫我阿麗吧,換成你們的語言,應該這麼稱呼。」


  連九棋點頭:「你好,阿麗。」


  阿麗又道:「早飯已經準備好了,跟我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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