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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奇貨:絕世樓(30)

  第94章 奇貨(Ⅱ):絕世樓(30)

  「什麼?」賀晨雪一愣,「自己撥出去了?」


  胡三千蹲在桌子一側,從側面看著電話:「這電話應該是動了手腳,只能撥一個預定好的號碼。」


  刑術點頭,剛準備開口說話的時候,電話通了,電話那頭傳來的是傅茗偉的聲音:「你好。」


  「傅警官,是我,我是刑術。」刑術拿著電話看著對面的賀晨雪道。


  對面的傅茗偉很吃驚:「刑術?!你在哪兒?」


  說著,傅茗偉下意識拿開電話,看著電話號碼上面的「未知號碼」四個字,隨後又拿到耳邊:「你在什麼地方?」


  刑術看了下周圍:「具體來說,我現在的位置是在地下,具體多少米我不知道,具體什麼位置,我也不知道,因為我們在地下的一個通道內爬了很久,只知道先前那通道的大致位置應該是在絕世樓下面,不過現在不保准了。」


  胡三千在旁邊道:「現在我們不在絕世樓下面了,先前在通道中爬行的時候,我計算過大概的距離,至少偏離了絕世樓有近百米,這個也只是推測,畢竟我們無法辨別方向。」


  胡三千說著拿出羅盤來,指著上面固定不動的指針:「羅盤在這裡完全沒有任何用處。」


  「你聽到了。」刑術嘆氣道,「傅警官,我們是一路追著潘峰來的,現在我的一個朋友落到了潘峰的手上,他說要和我們玩一個遊戲,讓我們與你一起配合著調查清楚他殺人的原因,否則的話,我的朋友就會被他殺死,當然,他還說了,如果他殺死了我的朋友,他也會去死,當作償命。」


  傅茗偉聽得雲里霧裡的,刑術只好將先前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這一講半小時過去了。賀晨雪體力不支,靠在一側閉眼休息,誰知道就睡著了,胡三千也趁著這個時間趕緊小睡,維持體力。


  「……對,現在我們就身處在一個非常怪異的房間內,四面都是鏡子,全都是鏡子,如果沒有紗巾遮眼,我恐怕早就暈過去了。」刑術靠著桌子拿著話筒,他想抽支煙提神,但立即打消了這個念頭,在這種封閉的空間中抽煙無異於自殺。


  傅茗偉在那頭不知道該說什麼,因為如果不是刑術給他說的這一切,他肯定會認為刑術所說的地下通道、暗門、煙囪狀深井中的石柱都是某人的幻想。


  刑術捏著鼻樑道:「這些事情與你沒有關係,也希望你暫時不要上報,現在首要的問題是潘峰的殺人原因,對了,我之前想到了潘峰所讀的特殊學校,你應該去調查下。」


  「我現在人就在孤兒院外面,已經做過初步調查,你猜猜我查到了什麼?」站在路燈下的傅茗偉看著街頭,開車回去取東西的董國銜還沒有回來。


  刑術道:「不知道。」


  傅茗偉隨後將查到的事情說了一遍,刑術聽完立即道:「那這個孤兒院百分之百有問題,如果單純只是那四個人有關聯,那還算合情合理,不過連紀德武都曾經是這裡的學生,那就基本上等於是告訴我們,最終的焦點應該放在玉蘭孤兒院和特殊學校上面。」


  「沒錯,而且還有一件事,是在我發現紀德武與這裡有關之後,我突然意識到的,我讓他們把齊八爺的檔案調了出來,結果發現,齊八爺與孤兒院、特殊學校也有聯繫。」傅茗偉又點起一支煙,實際上他現在已經困得站著都能睡著了。


  刑術很吃驚:「齊八爺與孤兒院能有什麼聯繫?」


  傅茗偉打著哈欠道:「你知道齊八爺以前結過婚嗎?」


  「不知道。」刑術說完,又仔細想了想,「整個古玩城中,沒有人知道他結過婚,都認為他是個老光棍。」


  傅茗偉靠著路燈桿,換了只手拿電話:「大概是十年前的事情了,齊八爺娶了一個老家的媳婦兒,他祖籍是在黑河一個叫大興屯的地方,他那媳婦兒是父母指腹為婚的孩子,實際上算是他的一個表親妹妹。」


  「近親?」刑術彷彿已經知道了下面會發生什麼事情。


  「對,近親,結婚之後,沒多久,他們倆就有了一個女兒,但是這個孩子呢,天生有問題,有點智障,三歲才能稍微走得穩點,口齒也不清楚,後來有一天,他媳婦兒領著閨女去逛商場的時候,把孩子給丟了,齊八爺當時氣瘋了,打電話報警,找朋友幫忙,幾乎用盡了所有的辦法,隨後因為這件事,齊八爺和他媳婦兒離婚了,離婚時,他媳婦兒拿走了齊八爺幾乎所有的東西,也是齊八爺自己願意給的,其實那時候齊八爺沒什麼錢。」傅茗偉說著用手搓著自己的臉,打著哈欠。


  刑術聽到那頭傅茗偉發出的聲音,立即道:「你多久沒睡覺了?」


  「沒多久,說正事吧。」傅茗偉說完又打了一個哈欠,他揉了揉眼睛,將耳機插上,然後摸出風油精擦著太陽穴,「齊八爺後來一直在找他閨女,雖然他閨女是特殊孩子,但始終是他自己親生的,他覺得自己有責任,後來他才知道閨女被人拐賣到了鄉下,後來得急性腦膜炎死了。」


  刑術聽到這兒,立即問:「但這也不能說明他與玉蘭孤兒院有聯繫呀?」


  「你聽我說完,他當時尋找的時候,玉蘭孤兒院給予了他很大的幫助,讓他很感動,後來知道他閨女死了之後,他覺得自己無比愧疚,於是經常去玉蘭孤兒院,還有特殊學校,他捐贈了很多東西給玉蘭孤兒院,這些事情孤兒院所在的社區都有記錄的,還給他發過錦旗,社區檔案裡面也有。」傅茗偉甩著腦袋,讓自己保持清醒,「還有,我發現王玉蘭的丈夫丁偉,有點怪異,另外,那個畫室被重新裝修過,我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刑術拿著電話,閉著眼睛想了許久,忽然道:「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你不是問過王玉蘭,王玉蘭說潘峰以前是自閉症,原本逐漸好了,但高中三年級的時候突然嚴重了,演變成為分裂型自閉症,好像是受過什麼刺激嗎?我覺得也許他受刺激的這件事與孤兒院有關係,說不定與那間畫室也有關係,別忘記了,那幅鉛筆畫中,所畫的就是畫室。」


  傅茗偉點著頭:「對,我還在想,畫中在畫室里作畫的女孩兒是誰,但是我現在覺得去直接質問王玉蘭,有點打草驚蛇。」


  刑術道:「我給你個建議,你不要去問王玉蘭,你單獨找丁偉聊聊。」


  傅茗偉道:「我也想過,但是沒有想周全具體怎麼問,反正今晚開始,我得開始盯著這裡了,我有點困,等國銜回來,我先睡一會兒,實在撐不住了。」


  「行,你先休息吧,我也得休息了。」刑術看了一眼在旁邊睡著的賀晨雪和胡三千,「我也得睡一覺,否則沒有辦法再繼續下去了。」


  「好,你們自己注意安全。」傅茗偉道,「但是我得問你,你們現在帶的吃喝的東西,夠多久的?」


  「五天。」刑術立即回答。


  「好!」傅茗偉看著遠處董國銜的車慢慢行駛過來,「三天,如果三天後你們沒出來,我就讓閻教官帶著我下去,我帶人去救你們。」


  說完,傅茗偉掛了電話,等車到跟前來,直接說了句「你先盯著,兩小時后叫醒我」,隨後躺在後座閉眼就睡著了。


  可此時,正準備放下話筒的刑術,卻聽到電話裡面傳來了潘峰的聲音:「刑先生,你的爸爸媽媽對你好嗎?」


  第二十八節 眉目

  當潘峰的聲音從話筒中傳來的時候,刑術立即就明白這個電話線路被做了手腳,潘峰正在周圍某個地方監聽著,肯定是很希望聽到刑術與傅茗偉之間的對話,以此來判斷他們調查的進度。


  刑術靠著桌子的另外一面坐下:「潘峰,其實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你應該收手了,我知道有人在背後指使你,這個人會讓你認為她是在幫你,現在警察已經展開了全面調查,你不要一錯再錯。」


  潘峰在那頭並沒有打斷刑術的話,一直等他說完,又問了一遍先前的話:「刑先生,你的爸爸媽媽對你好嗎?」


  刑術等了等再道:「我是被人領養的孩子,我沒有見過我爸爸,雖然有我母親的照片,但我對她的印象依然是非常模糊。」 潘峰「哦」了一聲,又道:「你覺得自己因此受到傷害了嗎?」


  刑術道:「沒有。」


  「你撒謊!」潘峰冷冷道。


  刑術道:「我沒有撒謊,雖然我相信命運,但同時也相信命運是可以人為去改變的,你也一樣,如果你不認為命運可以改變,就不會做出那些事情。」


  刑術說到這兒,掏出錢包,從錢包的兩張卡之間抽出一張被塑封過的照片,照片上有一個穿著連衣裙的長發披肩的女人。這就是刑術的母親,那個叫龔盼的可憐女人,雖然照片還算清晰,但在刑術眼中,除了被養父刑國棟告知這就是她親生母親之外,他對照片和照片上的人沒有任何感覺,就連這麼多年來,他去優撫醫院後面江岸掃墓的時候,都只是像完成工作一樣。


  潘峰停頓了許久又道:「刑先生,雖然我們不算認識,但我覺得從某個角度上來說,我們是同一種人。」


  「我們不是。」刑術決定用激將法,「因為我不管怎樣,除了被迫自衛的前提下,我不會傷人性命,雖然我能,但我不會那樣做。」


  潘峰笑了,帶著奇怪節奏的笑聲從話筒中傳來,緊接著笑聲突然停止,他平靜地說:「你想激我把事實真相說出來,我沒有那麼容易上當,這些手段你可以對其他人用,但對我絕對不起任何作用。你應該清楚,你和警察調查出來,肯定比我說出來更有成就感,不是嗎?」


  「潘峰!你給我聽好了,我調查這些事情並不是為了所謂的成就感,我的成就感不會建立在這些事情之上,你現在收手還來得及。」刑術耐著性子勸說著潘峰,雖然知道勸說成功的可能性幾乎沒有。


  潘峰的語氣忽然變了,變得十分低沉:「刑先生,好多年前,我無意中在一本雜誌上看到一篇科幻短篇小說,上面寫了在某個星球上,住著一群有特殊能力的人,這些人可以自由穿梭時空,可以回到過去或者前往未來,但他們當中有一個奇葩,他沒有任何能力,只是一個普通人,能行走的也只有腳下這個實實在在的世界,他對過去不感興趣,因為他知道,如果過去是起點,現在是終點,不管你在過去做了什麼,試圖改變什麼,最終事情的走向都會變成今天這樣,所以,他只是想去未來,想看到自己的希望,可惜,未來對他遙不可及。」


  刑術將潘峰這番話的每個字都記在心中,他知道,潘峰不會沒有理由說這個科幻短篇小說的內容的,這其中肯定隱藏著什麼,又與潘峰的殺人動機有什麼關聯呢?


  潘峰說完后,又怪異地笑了笑道:「刑先生,晚安,祝你們好夢。」


  說完,電話斷線了,刑術看著話筒,許久才放下去,隨後沉沉睡去,他實在太累了,生理和心理都要扛不住了。


  第二天清晨,傅茗偉帶著董國銜直奔王玉蘭的辦公室,因為他在外面親眼看到王玉蘭和丁偉進了辦公大樓,他知道這是個機會。


  王玉蘭和丁偉前腳進辦公室,傅茗偉和董國銜後腳就到,兩人到的時候門都沒有合攏。


  傅茗偉用手撐了下門,隨後敲了敲,剛坐下的王玉蘭抬眼就看到了傅茗偉,立即起身笑臉迎上去,丁偉也立即換了一副表情。


  傅茗偉握了握王玉蘭的手,直接切入話題道:「王校長,今天我來,是有點事情要單獨諮詢丁校長。」傅茗偉特地將「單獨」二字說得較重。


  王玉蘭「哦」了一聲,下意識看著丁偉,隨後點頭:「好,好。」


  「國銜,你先出去下。」傅茗偉面帶微笑看著丁偉,頭也不回地對董國銜說。


  董國銜立即理解傅茗偉的意思,站在門口把住門,微笑地看著王玉蘭,那意思就是「王校長您先請」,王玉蘭雖然帶著笑,但笑容中充滿了疑惑,緊接著與董國銜一起離開了。


  董國銜站在辦公室門口,像是門神一樣,王玉蘭很是尷尬,只得問:「這位警官,你想喝點什麼嗎?我去給你拿。」


  「不用了,王校長太客氣了,我在工作。」董國銜依然帶著笑,但自己站在門口的那姿態,加上又說了「工作」二字,已經讓王玉蘭明白了。


  「那好,你們先忙著,我去看看孩子們。」王玉蘭說完轉身走了,走到拐角處的時候,依然不忘回頭對辦公室門口看上一眼。


  辦公室內,原本正在泡茶的丁偉,見傅茗偉並未坐下,而是在辦公室內四下看著,趕緊起身問:「傅警官,有什麼不妥嗎?」


  「沒什麼。」傅茗偉笑道,「我就看看這裡是不是有禁煙的標誌,我煙癮大,其實我知道這不是個好習慣,但我就是想抽。」


  「不禁煙,不禁煙。」丁偉立即轉身從柜子中取出一個特大號的煙灰缸,擺在傅茗偉跟前的茶几上面。


  剛擺上,傅茗偉就笑道:「算了,不抽了。」


  「沒事,沒事。」丁偉也立即坐下,但並沒有挨著傅茗偉坐在一側的沙發上,而是坐在對面的長條沙發之上,與傅茗偉保持了一定的距離,可以抬頭就目視到對方。


  傅茗偉也不說話,只是抬頭四下看著這間辦公室,一直看,口中低聲喃喃自語著什麼,但丁偉也聽不清他在說什麼,場面很是尷尬。


  「不容易呀。」傅茗偉終於說話了,「你們兩口子為了辦孤兒院,為了學校,投進去了這麼多錢,昨天我也看了,學校的基礎設施什麼的都不錯,非常不錯,而且你們的學校肯定都不營利吧?如果我沒記錯,地方政府和國家都會補貼吧?」


  「當然。」丁偉立即道,「要沒有補貼,我們的買賣也做不下去。」


  「買賣?」傅茗偉看著丁偉。


  丁偉尷尬一笑,拍了下頭道:「你看,我就是個生意人,說習慣了,應該說孤兒院和學校如果沒有相關補貼也辦不下去。」


  傅茗偉點頭:「的確不容易,其實這麼大的地方,就算有補貼,也很吃力。」


  「理解萬歲。」丁偉咧嘴笑著。


  「對了,你們認識齊八爺嗎?齊魯,在古玩城做字畫買賣的。」傅茗偉話頭一轉,突然問。


  丁偉點頭:「認識,在我們眼裡,他就是個慈善家,這裡有很多設施都是他捐贈的。」


  「哦。」傅茗偉下意識看了一眼窗外,「大概捐贈的數目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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