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天降凶兆2
楊旬邑扶著司馬將軍,溫聲道:“逝者已逝,司馬將軍不必太過傷心,先去偏殿休息一下吧。”
司馬雄搖了搖頭道:“臣在這裏守著便好。”
“司馬將軍還是去吧,這裏有朕呢。”
看著楊旬邑略帶冰冷的眼神,司馬雄心中升起一陣冷意,雖想守著愛女,但終究抵不過君臣之別,告辭道:“那臣就先行告退了。”
臨走前還依依不舍的再看了眼司馬嫣然。
他失了穎兒,沒想到十幾年後又要失了嫣兒麽……
看著司馬雄的背影,仿佛一下子蒼老了十幾歲,不禁讓人有些唏噓。
夜幕在旁邊抱胸“嘖嘖”了兩聲,也是感慨道:“這俗話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司馬將軍一生征戰沙場都不曾落淚,沒想到此刻卻紅了眼眶,哭的如此傷心。”
楊旬邑沉著臉色沒有搭話,看著司馬嫣然泡的發白的身體,沉聲吩咐道:“來人,將這裏守住,不要讓任何人靠近,另外,宣太常寺卿尹正進宮。”
“是。”在他身後一直守著的魏元領了命,趕緊下去安排了。
楊旬邑再看了司馬嫣然一眼,轉眼對著夜幕說道:“我們去看看右相之女。”
“好。”
為了方便照顧,沈紫桉的房間被安排在司馬嫣然的隔壁,平時由丞相府的家丁守著。
楊旬邑跟著夜幕出來時,剛好看見了在門口看見了鬼鬼祟祟的北陽然。
楊旬邑皺了皺眉頭,看著趴在門外的北陽然道:“你在這裏幹什麽?”
北陽然被嚇了一跳,差點坐下來,抬頭便看見了楊旬邑的黑臉,有些尷尬的笑笑,打算蒙混過去:“我……我就是隨便看看,這不是太無聊了麽。”
楊旬邑眉頭皺的更深了,黑臉道:“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趕緊回去!”
“哦哦,我知道了,皇兄,我這就回去。”
北陽然連忙點頭,一溜煙的跑了。
留下身後一臉興趣的夜幕和一臉陰沉的楊旬邑。
楊旬邑沒再理會她,伸手推了房門進去。
北陽然本就心虛,看見楊旬邑之後心中自然更是害怕,這一聽楊旬邑讓她離開,自然是能跑多快跑多快了,在出太醫院的拐角處,還不小心撞到了一名身穿宮女服的人,腰間綁著的荷包都被扔了出去。
“哎呦,誰啊,可撞死本郡主了!”北陽然捂著腦袋,感覺那裏說不定都腫起來了。
那名宮女也被她撞倒在地,本要破口大罵,看見是她,趕緊跪下來請罪,“奴婢眼拙,還請郡主饒命。”
北陽然也不是不講理的人,也知是自己跑的急,沒看路,況且她還急著趕回梅悅宮,便沒有在此事上多逗留,起身拍了拍身上沾惹到的土,朝那個宮女道:“算了算了,本郡主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計較了,你走吧。”
那宮女趕緊扣頭謝恩,趕緊撿回北陽然的荷包遞給她,卻在北陽然不注意的時候將一個小小的珠子樣式的東西放進了北陽然的荷包中。
北陽然拿了荷包,隨手又係在了腰間,轉身朝梅悅宮而去,那宮女這才抬起頭,清秀的小臉上此刻卻充滿陰狠,正是之前司馬嫣然房中將話題引到梅吟霜身上的那名宮女,也是撞到北陽然的那名宮女。
這邊的楊旬邑與夜幕二人走進屋內,屋內還有守在昏迷的沈紫桉旁邊照顧的家奴,看見楊旬邑來,趕緊行禮。
“奴才參見皇上!”
楊旬邑看了眼床上繼續閉著眼睡著的沈紫桉,沉聲朝家奴們道:“你們先下去吧。”
家奴相互看了一眼,有些猶豫,但也不敢違抗聖意,便彎著身子匆匆退下了。
沈紫桉還是那樣閉著眼睡著,好幾日了,也一點動靜都沒有,太醫院無論用了什麽法子,都醒不過來。
楊旬邑沉著眸子看著她,眼中黑霧翻滾,麵色陰沉的可怕。
隨後轉身走了出去,夜幕趕緊跟上。
在他們二人走了好一會兒後,一個宮女悄悄推開沈紫桉的房門,遣退了家奴,奇怪的是,家奴對她的命令,卻是言聽計從。
那宮女抬頭,赫然就是之前在司馬嫣然的房前將話題引到梅吟霜身上的那名宮女!
隻見她伸手在臉上摸索一會,竟然從臉上撕下了一張皮,赫然就是一張人皮麵具,而那宮女的真實容顏,竟然是之前早已“入土為安”的皇後娘娘——李燕婼!
李燕婼本是太傅之女,與在她還是皇後之時,太傅一家在宮中的地位自然不言而喻,但自從她“逝去”去,皇上表麵雖未說什麽,但太傅的地位還是一落千丈,李燕樂在宮前被司馬嫣然侮辱,便也是這麽個理,雖說李燕樂隻是庶出,但自從李燕婼“死”後,她便當起了“長姐”的位子,所以上次的宮宴才有資格跟著太傅一起參加,但庶出就是庶出,小家子氣仍舊是被許多嫡出的小姐公子們看不起。
李燕婼從袖中拿出一粒藥丸,放入沈紫桉口中,沒過一會,沈紫桉竟然悠悠轉醒了。
有些茫然的睜開眼睛,看著身旁的李燕婼,聲音有些沙啞的道:“表姐,你怎麽在這裏?”
右相沈家與太傅李家本是遠房表親,這個事情,朝中幾乎無人知道,隻知當初沈紫桉與皇後走的比較近罷了。
李燕婼將她輕輕扶起,伸手從桌上拿了杯茶給她,道:“叔父讓我進宮,也好跟你有個照應。”
沈紫桉喝了口水,幹澀的嗓子終於有些舒服,抬眼看著坐在旁邊的李燕婼,有些擔憂道:“表姐,那你的身子……你今日還在服用那個藥麽?”
李燕婼有些淒涼的笑了笑,卻不受控製的又咳了起來,一聲接著一聲,原本紅潤的臉上又迅速蒼白了起來,捂住嘴的手心,早已染滿了血跡,李燕婼趕緊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從中倒出幾粒黑色的藥丸放入嘴中,不一會兒,原本蒼白枯槁的臉上便又恢複成了剛開始那紅潤的模樣。
看著李燕婼將瓷瓶放入懷中,起身在旁邊的銅盆中若無其事的洗著手,沈紫桉眼中滿是複雜道:“表姐,當初爹爹便說過,那藥會耗損你的生命,你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