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專房之寵
她一落座,眾人又開始討論昨夜之事。
“這梅吟霜一旦被皇上賜了名分,恐怕是專房之寵啊,”王美人為何這般咄咄逼人,同為進宮的妃嬪,她的家世也不俗,可是為何她卻隻是美人,而且自從進宮她隻見了皇上幾次,但梅吟霜就不同了,她的家世比梅吟霜好的多,人也自認比她美多了,可為何梅吟霜就能得此殊榮,而且賜浴甘泉宮,這是皇宮後妃裏從未享受過的待遇,這怎不讓她氣憤。
眾人聽了她的話,臉色皆是一變,付琳琅手指緊緊扣在扶手上,臉色變得慘白,丁玲咬牙切齒的攪著帕子,皇後就好多了,雖然臉色不佳,倒也沒失了風度,“皇上納妃本就是理所應該,眾姐妹再抱怨就別怪本宮不給你們麵子,”皇後臉色變得淩厲起來。
“臣妾謹遵皇後娘娘教誨,”眾人見皇後生氣,一齊起身向皇後行了個大禮。
“都起來吧,隻是這樣的話本宮希望以後不要再聽見了,羅姑姑,將本宮的碧玉簪送給梅吟霜,權當本宮給她賀喜了。”
皇後的舉動讓眾妃嬪驚訝和不解,紛紛揣測皇後是不是在拉攏梅吟霜,隻有武德妃臉色一沉,卻也不動聲色,心裏卻冷哼道:皇後娘娘可真是賢惠大度啊。
“好了,本宮累了,你們都下去吧,”皇後臉有倦色,輕輕闔上眼睛,一手支著太陽穴,另一隻手抬起向眾人擺擺手。
“臣妾告退,”眾人再次起身告退。
梅吟霜正在長生殿翻閱醫書,此時眼皮突突的跳了兩下,她驀地心一沉,不會有什麽不好的事發生吧。
剛想到這兒,就有宮女前來求見,“梅姑姑有請。”
“你是?”
“奴婢是賢妃娘娘宮裏的。”
付琳琅?梅吟霜放下醫書,站起身來剛要出去,就聽殿外太監的聲音:“皇上駕到!”
“奴婢參見皇上,”那宮女微微欠身,垂手立在一邊。
“給朕上茶,”楊旬邑沒應聲,隻懶懶的看了梅吟霜一眼薄唇微啟。
梅吟霜蹲了蹲身子,看了一眼賢妃的宮女,不動聲色的搖搖頭,退到偏殿。
過了好一會兒,楊旬邑抬頭掃了一眼那名宮女,沉聲道:“你怎麽還不走?”
他的意思很明確,梅吟霜不能離開長生殿。
可是,那宮女好像沒懂皇上的意思,抬頭看向皇上:“皇上,賢妃娘娘派奴婢過來請梅姑姑過去小聚……”
“知道了,你先回去複命吧。”楊旬邑不耐煩的擺擺手。
“可是……”宮女還想說什麽,魏公公在一旁衝她使了個眼色,宮女這才頓悟,立馬退下。
從偏殿聽到聲音的梅吟霜端著茶出來,“皇上請用茶。”皇上卻不接,梅吟霜隻得放在玉案上,不喝還讓她泡茶,顯然是故意不讓她去賢妃那裏。
“皇上為何不讓奴婢去?”猶豫了一番,梅吟霜還是問出了口,如果不讓她去皇後那裏她還能明白,可是賢妃付琳琅卻沒有害過她啊。
“為何要去?”
這後宮裏的女人哪有省油的燈,他這樣子是在告誡其他嬪妃休要再對她有任何企圖心。
“賢妃娘娘一直對奴婢不錯,”梅吟霜聲音越來越低,耷拉著腦袋不敢抬頭,其實她倒是挺感謝皇上的,她確實誰都不想見,何況,自從她做女官之後就甚少與她聯係,昨日是為了掩人耳目不得已才去了賢妃那裏一趟。
“想去你就去!”楊旬邑重重的放下手中的書,站起來就要走。
說完這話楊旬邑就有些後悔,她不會一賭氣真的去了吧,她怎麽看不出來賢妃目的不純呢!昨夜她去甘泉宮的事已經傳的沸沸揚揚了,賢妃現在派人來叫她定是為了昨夜的事,她去了就算是不吃什麽明虧,但也不會聽到順耳的話。
“好了好了,奴婢多謝皇上好意,”梅吟霜下意識的抓住楊旬邑的手腕,腦中滑過一瞬間的錯愕,她為什麽要哄他?
楊旬邑心裏一陣竊喜,此刻他非常享受她這樣討好自己,但他現在要是消氣了那他豈不是太沒麵子了,於是楊旬邑刻意板著臉,聲音硬邦邦的說道:“不客氣!”
“皇上請喝茶,可以消火。”梅吟霜見他停住,身子卻依舊背對著自己,梅吟霜一手拉著他,一手端起玉案上的茶遞到楊旬邑麵前。
“拿我的東西做人情,你倒是精明,”楊旬邑臭著臉抱怨,手卻接過了她泡的茶。
梅吟霜順手鬆開了楊旬邑的手腕,不知為何心裏驀地劃過一抹失落。
“還不是跟皇上學的,”梅吟霜口齒伶俐,堵的楊旬邑一時說不出話來。
她什麽時候變的如此得理不饒人了。
“強詞奪理!”楊旬邑走到塌上,靠在美人靠上,懶散道:“過來給我捶腿。”
梅吟霜額上豎了三道黑線,他絕對是故意的,以前也從未讓她給他捶腿,今日這般要求定是懲罰她,心裏雖知道他是故意的,梅吟霜還是過去,在榻前蹲下,伸出粉拳就要碰到楊旬邑腿的時候,手腕被驀地抓住。
順著那雙手看去,楊旬邑盯著她的小手,似在思考,半晌才開口:“這麽聽話,不會一肚子壞水吧。”
梅吟霜蹭的一下子站起來,神情清冷道:“奴婢沒那麽多閑功夫。”
“生氣啦?”楊旬邑一下子坐起來,仰頭看著她,一臉的好奇。
“奴婢不敢,”他的武功深不可測,上次在古裏香他兩下就解了她點的穴,她就知道他是懂醫術的,既然這樣她也不是不自量力之人,那她何必在關公麵前耍大刀呢,隻是他的態度實在讓人覺得可氣。
“怎麽不敢,你要是撒謊可就是犯了欺君之罪,”楊旬邑笑吟吟道。
這就是皇上,生殺大事全在他一線之間,連說起生死之事也是笑吟吟的,一早她便覺得楊旬邑心思重,現在看來越是接觸越是發現他心思如海。
“皇上請便,”梅吟霜微微蹲了蹲,就要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