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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兩爸爸

  第61章 兩爸爸


  「姐!是哪個把你撞成這樣的,我去叫人把他腿也給打斷!」通過電話與安雪聯繫上了,帶著媽媽找到病房一看到躺在病床上綁著白紗布的安雪,安晨風便開始發起了火。


  「你怎麼這麼鬧?!這不過是個意外。」本來是怕媽媽擔心,沒想到安晨風倒是先鬧了起來。


  「哎呀,早知道你傷成這樣,那這次我不做手術了,留下來照顧你幾天。」一個女兒離家人這麼遠、獨身一人在外地本就是件很辛苦的事情,現在傷成這樣也沒人管,媽媽真是心疼得沒辦法!

  「沒事,醫生說我過兩天就可以出院了。」安雪卻是輕鬆一笑,想要把自己所有的心事都掩飾起來。


  「是不是他撞的?!」安晨風倒是一眼看到了剛才為他們開門的樊達,扭著樊達的領口就喊打喊殺。


  「不是、不是啦!是他送我來醫院的,是他救了我!」安雪又不能下床,真害怕這個愛闖事的弟弟又闖出什麼禍事來。


  確實是他撞的,可是她竟然……


  樊達心裡湧出一股很奇怪地感覺,似乎長這麼大從來沒被人這麼沒原則的保護過,這種感覺對他來說異常生疏卻親切。


  「那你現在連誰撞你也不知道?!那誰賠醫療費啊!」安晨風氣瘋了,這個姐姐總是這樣的笨,真不知道她是怎麼考到怡景大學來的。現在,他真要隨便抓個人來為安雪負擔醫療費才好。一家人本來就窮,現在又遇上這倒霉事,安晨風一拳頭砸到了床頭小几上。


  「我有醫保的,不用誰賠我醫療費。媽媽身體不好,你早點帶她回去休息吧!明天一早,樊總還約了醫生給媽媽做手術呢!」說著,這才去找家裡的大門鑰匙,可是……出車禍的時候,小包都不知道飛哪裡去了,哪裡還有車鑰匙?!她真是急糊塗了……


  「怎麼了?!」這下安晨風倒是安靜了下來,看了看四處找東西的安雪,知道她一定又是忘了什麼。她從小就是這樣的一個人,總是丟三落四的。


  「家裡鑰匙沒有了。」安雪這才老實回答,這可怎麼是好。


  「叫開鎖的把門直接開了,換把鎖啊!」安晨風想也沒有想。


  「房子是租的,換鎖怕房東不高興。而且、而且我說了地方,你們也不一定找得去。」老機械廠的宿舍很老很舊,讓他們去住那兒,媽媽該又哭著心疼她了。這個問題一直被安雪忽視了,現在、還真是讓人為難呢!

  「房子是租的?!你不住以前那裡了?!那以前的房子怎麼辦了?!那房子媽媽還出了兩萬塊錢呢!」很自然的,安晨風又立即意識到另一個問題。


  「現在先安排你們住宿問題,其他的事實以後再說行不?!」這個安晨風,從一個矛盾馬上就跳到了另一個矛盾上,真是讓安雪頭疼。


  「這樣,我給你們安排到醫院對面的酒店住,這樣也方便明天一早的手術。」一邊的樊達隔三觀火也觀出一些道道來,她的弟弟就是個想前不顧后的惹事主子。話說,跟自己以前真的好像,哈哈……


  「怎麼又能麻煩你呢?!」在樊達知道安雪媽媽要來的時候,他已經為她聯繫好手術醫生、定好了時間,比她都還要考慮周到。雖然躺在醫院一再接受著他的「熱心」,可是這「熱心」也太熱了一些,熱到安雪真的真的太不好意思了。


  「沒什麼,我只需要跟助手打個電話讓他辦就行了。」說著,樊達已取出了手機瀟洒地走出病房,然後為他們聯繫住宿的問題。


  「姐,那個人是誰啊?!」安晨風奇怪地盯著樊達出了病房門,這才回過頭看向安雪。


  「一個朋友。」想了片刻,還真不知道該怎麼稱呼樊達。


  「哪有朋友這麼好的,又是照顧你,又安排我們住酒店。他……該不會是想追你吧?!」想了想,姐姐現在是單身,安晨風不是傻瓜,馬上又提出問題來。


  「胡說什麼?!人家是多金總裁,跟我……哪跟哪啊!等會兒,人家回來了,不準亂說話啊!」真怕了這個弟弟了,不是行動上為她惹麻煩,就是語言上為她惹麻煩。


  「有什麼不行的,這個條件比鄭余好多了,氣死那個不知道珍惜的人。」安晨風倒是來了精神,真心實意勸起了安雪。


  「媽媽,你看看晨風!」安雪真是受不了這個弟弟了,只能向媽媽求助。


  「哎呀,你姐姐現在也是病人,你就不要吵她了。」每次見到女兒的時候都這麼慘,媽媽在一邊偷偷流了好久的淚了。這會兒才抹去紅眼眶裡的淚水,抬起頭來把安晨風從安雪的床邊給拉開。


  「酒店聯繫好了,時間也不早了,讓我的助理帶著你們先到酒店休息吧!」不會兒的功夫,樊達已帶著助理走了進來,然後安排著。


  「那我們先去酒店,明天再過來。」媽媽識大體一些,許多的事情要說也不能當著樊達這個外人說。拉著安晨風,這才隨樊達的助理離開。


  「不早了,你也去休息吧!」見媽媽與弟弟的身影已徹底消失在眼際,安雪這才長長舒了一口氣,側身對樊達說道。


  「嗯!那明天見。」說著,樊達把筆記本關上放好,然後向安雪揮了揮手。


  終於,一切都安靜下來了,而安雪沒有想媽媽明天的手術,因為樊達已打理好一切;沒有想明天如何應對弟弟一個又一個刁難的問題,因為他們留在這裡時間不會太長,還有媽媽在,他不會太放肆;反而,她想起了剛才那個電話,那個她沒有來得及接通的電話……


  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也許他閑下來的某個時刻,也會偶爾想起她吧!雖然希望渺茫,可能性微乎其微……


  媽媽是個小手術,而且由樊達請來的這方面專家專門主刀,整個手術做得非常順利。休息了一天,媽媽自己也病著,又無法照顧安雪;加上不習慣住外面,也就只得含淚跟安雪道別。


  走的時候捧著安雪的臉左看右看捨不得放手,話到嘴邊兒……又咽了下去。


  她很想開口讓安雪回南湖,可是她現在是有工作的人,工作也不是說調動就能調動的。如果回到南湖又做起無業游民來,那豈不是害了她么?!

  兒行千里母擔憂,特別是像她這樣又是一個離了婚的女人,怎麼能不叫媽媽心疼呢?!

  「媽,今天我也要出院,我的腿徹底好了就去南湖看你。」樊達正叫助理給安雪辦理出院手續,安雪拉著媽媽的手也只能安慰。其實就算是出院,她也依然只能坐在輪椅上,每天都要在家堅持做康復鍛煉。


  「好好照顧自己,如果一個人真的很難……就回來,家、永遠都是你的家。」媽媽拍了拍安雪的手背,知道這丫頭跟自己一樣也愛哭,也只得跟安晨風轉身離開,免得讓她更難過。


  目送走媽媽跟弟弟,樊達也正好辦好了手續。讓特護扶安雪到車內,然後開車送她回去。


  當車子按照安雪的指示到達小租房的時候,樊達的心都寒了一下。


  機械廠宿舍,八九十年代的建築群,與怡景這座城市聯繫在一起都顯得很不調協了。而她住在這樣的環境里,還能沒半點羞澀地為他指路,臉上始終掛著淡定的笑容,她是何種的心境啊!


  先找到房東要到鑰匙,這才陪安雪上樓。


  「小心。」樊達親自摻著她,雖然只住二樓,可是上樓花了好半天時間。


  「沒事,我都好啦!」安雪笑著,其實基本上是單腳跳上去的。


  讓安雪靠牆站好,然後取了鑰匙開門。


  只是當大門打開的時候,門口兩個人都不由倒抽一口涼氣!

  大門正對面沙發上端坐著一個人,在他們用鑰匙開門的時候動也沒動一下。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有這所房子鑰匙的雷從光!!

  樊達的腦子飛轉,忽然記起那次春節后在自己的超市賣場里,他曾見到雷從光與情緒失控的安雪拉拉扯扯的情景,難道他們倆之間……有著什麼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但有一點他很清楚,在他們倆面前他只是一個局外人。


  安雪更是全身一晃,若不是樊達眼尖手快的扶住,差一點就栽倒在地上。


  他怎麼會在這裡?!

  他在這裡為什麼連個電話也不給她打?!

  他在這裡多久了?!


  他……是怎麼來的?!

  他來這裡是什麼目的?!


  只是短短几秒,安雪的腦子裡已閃過了好多的疑問。從認識雷從光第一天時就是這樣,她從來沒有猜對過他的心思。


  三個人各在各地區域里獃滯了半刻,還是樊達先反應過來將大門關上。


  但、所有人都有一種預感,在這大門關上的那一刻,這所小小的房子里一定會發生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


  「你們倆怎麼在一起?!」還是雷從光有領導風範,不管在什麼時候也能搶先控制局面。不等安雪與樊達坐下(事實上他們就一直摻扶著立在門口有些不知道所以然),他已經威嚴地先開了口。


  「他是……」安雪本來想回答什麼的,可是卻發現自己不知道怎麼說。


  說樊達開車撞了自己,然後在醫院陪互了半個月?!

  他明明可以安排人照顧她,不用親自的。


  難道跟他說,樊達是怕趙怡雨來找她麻煩?!


  那麼……她還要講她與趙怡雨之間的故事給他聽一遍,他滿意了她才可以過關?!

  可是講趙怡雨,她必需再一次自揭傷疤,能不那樣嗎?!


  「那你呢?!你怎麼會在這裡?!」倒是樊達明白,想要對付敵人必先搶到先機,而發問就是眼下的一個先機。雖然雷從光並不是他的敵人,而且弄清這一切其實也並不怎麼重要,可是他覺得他堂堂一個少總、一個大活人站在這裡,這個時候總該起到一個什麼作用的。


  「我為什麼不能來?!這裡、只要我想來就能來!!現在是我問你,你怎麼會跟她在一起!」似乎並不想跟樊達多說什麼,雷從光忽然「叭」的把沙發扶手一啪,風一般的站了起來,幾步便跨到兩個人面前。但很明顯,他是沖著安雪來的。


  他不是一般的惱火,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惱火。


  這個女人、這個女人,他早就該看出來,她的骨子裡根本就有著一顆不安分的心!


  他怎麼會喜歡這樣的女人,一個沒長相、沒德行、不知廉恥的女人?!

  最可惡的是,她的身邊的男人越換越有檔次了,上次是未婚的領導子女童遠,這次是多金的鑽石王老五樊達,下一次更不知道還要高樊上什麼重量級的男人,她到底需要多少個男人才會滿足?!


  特別是、特別是他們到現在還相互你扶著我、我靠著你,在他面前親密無比,這是在向他示威,沒有他、她也可以過得更好嗎?!

  那她孩子呢?!


  她可以不要臉跟別的男人糾纏到一起,難道樊達願意給他養孩子?!


  「我腿受傷了,是樊總送我去醫院……」雷從光的眼珠都會要瞪出來,而安雪更是委屈地不得了,也不明白為什麼這個時候還要跟他解釋。


  那天,他將她從車上趕下來的時候,那些難聽的話語還圍繞在耳邊……


  「給我解釋!」


  「別給我裝!!你想要幹什麼,你以為我不知道?!」


  「幹什麼?!想跑?!」


  「我跟你很熟嗎?!這麼叫我?!我根本就不認識你!別以為懷了孩子我就會娶你,誰知道孩子是誰的?!這三周我可碰都沒碰你!」


  「下車!」


  ……


  每一字、每一句,都像小刀一樣鑽著她的心,在無數個夢裡醒來都是含著淚水,因為她總是被那些話語一次又一次的刺傷。


  「腿受傷?!是受傷還是斷了?!要挨那麼近嗎?!你連站都站不穩嗎?!」雷從光一把抓起安雪的手腕,真想把她細細地手腕給掐斷算了。但她手裡正握著一小本的病歷,似乎證明她確實是剛從醫院出來的。


  把病歷一把奪了過來,竟然還有婦科的手術收據!!


  她做了婦科手術?!她把孩子拿掉了?!

  那孩子是他的,她有什麼資格拿掉?!


  「你去做手術了?!」揚著病歷,雷從光只覺得心裡被什麼東西抽空了。


  他不得不承認,這次他是真的遇到對手了,竟然還有這樣的女人,把孩子、一條活活地生命完全不當回事的女人!

  偏偏這個女人還是他喜歡過的女人,他真想吐口血出來……


  「不是的,是……」其實是媽媽做婦科手術,她想用自己的名字拿去單位報銷。可是這種事情說出來,似乎又是自己的人品有問題,怕人家笑她窮瘋掉了吧!


  「你真沒那個命!你知不知道我今天來是做什麼的?!我竟然會愚蠢到想娶你這樣的女人,哈哈哈……這個、你永遠也別想得到了!」看著結結巴巴的安雪,雷從光忽然大笑起來。


  他第一次被人耍,而且還是個女人!

  從口袋裡取出一枚首飾盒,打都懶得打開,便往地上砸去。


  一邊的樊達徹底被雷焦了,他的耳朵出問題了?!雷從光說他要娶安雪?!


  「老雷,你聽我說。」掙出樊達的摻扶,撲到雷從光的身上連忙去搶他手裡的首飾盒。


  即使誰也沒看到首飾盒子里到底是什麼東西,但、所有人都能猜出首飾盒裡是什麼。


  雖然安雪從來沒有猜到雷從光的想法,可是他今天的舉動也真是意外之外的意外了,完全讓她消化不了。


  但、不管如何消化,眼下、她覺得她應該馬上讓雷從光知道真相,她要抓住這失而復得的幸福。


  她能感覺到,雷從光這次來,其實是向她求婚的!


  「還有什麼好說的?!那個孩子是我的,上次走的時候我明明說得很清楚,這件事等我回來再說。為什麼不等我回來?!我在你這裡說話不能算數,那還有什麼好說的?!」厭惡地把安雪扶在他胳膊上的手推開,再一次高高抬起手臂要把那小首飾盒給砸了。


  他竟然瞎眼愛上這種惡毒的女人,他到底被什麼迷到了眼呢……


  他說孩子是他的?!


  一邊的樊達完全是在看「熱鬧」,他是真沒料安雪跟雷從光原來是這麼一個關係,更沒想到雷從光會有眼前這樣失控的時刻。


  他們從小一起長大的,他跟姐姐走在前面,他便總是像尾巴一樣跟在他們後面。看著姐姐大街上一會兒往他嘴裡塞雪糕,一會兒挽著他的胳膊靠在他的肩頭笑,雷從光從來都是不冷不熱的一張臉,動不動就會板著臉教訓姐姐幾句「在街上呢!」或者是「樊達在後面呢!」 現在,依然是有他在場,但、雷從光已沒有顧及一點他的看法,想說什麼說什麼,想做什麼做什麼,完全沒有當年對姐姐那樣的「矜持」。


  到底是該說安雪有魄力呢?!還是該說雷從光變了?!

  只是還有一點他不明白,他問了安雪幾次孩子的爸爸,但她為什麼死都不肯說?!

  難道她沒清楚眼前的局式,還要為顧及雷從光的面子,為他藏著、掖著?!


  但、樊達還未來得及想,安雪「啊」的慘叫一聲,被雷從光一甩胳膊拋了個站立不穩。


  趔趄幾步退抵到牆面,一手捂著肚子、另一手扶在牆面,只是、那手指顫抖著幾乎就要摳進硬冷的牆體里去……


  「安雪、安雪……」應也不應一聲的,樊達這才終於反應過來,輕輕一個彎腰便把安雪抱起來往外跑去。


  雷從光正火燒眉毛,但這會兒也被嚇住了。


  等他反應過來,樊達已抱著安雪跑出了大門,他連忙跟著往外追去。


  這算哪裡跟哪裡?!


  她是他的女人,他還沒正式「拋棄」她,就算送她去醫院也得由他送,哪裡輪得到樊達?!


  「我的車在外面!」進來的時候,他想了想,把車停在對面酒店的停車場,沒有開進機械廠院內。但此刻,眼看樊達就要把安雪抱進他的車中,頓時後悔起來。


  樊達沒有理會身後的雷從光,把安雪放進自己的車後座后便進入駕駛室準備開車。


  身上一股江湖大俠的義氣感讓他全身熱血沸騰,他們吵是他們的事情,可是別弄出人命來了。雖然他不是武林盟主,可江湖之事他得管!

  雷從光剛才只顧自己發脾氣了,完全沒弄清樊達與安雪之間的關係,這會兒他覺得這關係更是微妙起來。但、此刻不容他多想,他只能選擇也鑽進樊達的車子里。時不時看著車後座上捂著肚子直流冷汗的安雪,心裡更是千般滋味、萬般難受。這個總是肚子疼的女人,又出什麼問題啦?!

  側目,只見樊達一言不發的加速開車,似乎根本沒似乎與他搭話。


  他在哪裡不是主角?!何時遇到過這般「冷落」的待遇?!

  雷從光掏出手機,本來準備撥電話。但想了想,又發起了簡訊。


  車子很快到了醫院地下停車場,樊達剛停下車子雷從光便已拉開車門沖了出去,爾後搶著去抱車後座上的安雪。


  抱她在懷,心裡依然忍不住的罵道:這個惱人心的安雪!!


  「喂!你別再弄傷她!」樊達認為,安雪之所以肚子疼肯定是被雷從光那麼大力一甩胳膊所致。他對一個懷著他孩子的女人竟然「下手」這麼狠,難保在假意抱安雪的途中不繼續使壞。


  對的,他對安雪絕對是假意的,不然……為何安雪出車禍后他半個月都沒出現?!有哪個男人會對懷了自己孩子的女人半個月不聞不問的?!


  幾步追上雷從光,便要從他手裡把安雪奪過來,他覺得他有義務在安雪「落難」之際充當她的保護人。


  「你是她什麼人?!這裡輪得到你說什麼話?!」從小到大,雷從光都是以樊達的哥哥自居。與樊麗娟結婚後,更是在樊達面前說一不二。這個時候,他當然不準樊達在他與安雪之間亂攪和。是的,他現在完全就是在亂攪和!!


  「是啊!她懷了你的孩子,可是我照顧了她半個月也沒見你半個影子!!」樊達不放手,雷從光自然也不肯放,兩個人都僵持著雙手把安雪要往自己懷裡攬。


  中間的安雪更是疼痛難忍,卻又說不出一句話來,只能輕輕哼著舒緩疼痛。


  聽到安雪的呻吟,兩個人又馬上取得了默契,就好像小朋友們玩「抬轎子」遊戲一樣,將中間的安雪「抬」著一起走。


  終於來到VIP婦科爭論室門口,醫院的錢副院長竟然帶著婦科權威主任正等待著三個人的「大駕光臨」。


  「快!少康,立刻讓人給她做全面檢查,一定要找出原因,一治到底!!」雷從光把安雪放到婦科早準備好的急診床上,好像領導給下面安排工作一樣魄力十足。


  「老同學,先別急,我馬上安排下去。」說著,錢院長立即讓人把安雪推入急診室,親自在急診室里又特意交待了幾句后才出來……


  看著氣喘吁吁坐在急診室門口的兩個男人,錢院長滿腹狐疑。


  話說,他們倆都長得「人高馬大」的,怎麼連那麼小個子的弱女子也抱不起,要一起「抬」進來?!

  雷從光是錢少康從高中到大學的同學,一直以來都是同學中最少年老成的一個。話不多、但絕對有自己主張,英氣魄人、俊逸無比,走到哪裡都極有形象。


  但今天,他的所作所為真是讓他大開眼界了!


  光是看他身著華服做苦差抬人不說,而且是與舅弟一起「抬」進來,當年樊麗娟也沒享受到由這兩個男人服務的待遇吧!

  「我讓你把你們醫院最權威的婦科醫師請過來,你請得那個怎麼那麼年輕?!到底行不行?!」見錢少康從急診室里走出來,雷從光馬上起身擔心地問他。


  「我做事,你放心。人家年紀是不算大,但見識是我們醫院最多的。剛從美國進修回來,是雙學位博士。我們醫院許多年紀大的婦科醫師在遇到一些實際問題的時候,也總喜歡跟她一起研究討論呢!」錢少康當然明白,他不主動說的事情,他最好不要問。問了……自然是同學關係也會變得緊張。


  「哪位是孩子的爸爸。」沒等多長一會兒,一名年輕的小護士拿著一份需要簽字的病曆本走了出來。


  什麼?!她肚子里的寶寶還在?!她沒做掉?!剛才他誤會她了?!


  雷從光萬分的吃驚,但立即……心裡湧現出晴空萬里、萬道陽光的好天氣!!如果不是顧及影響,真想一把抱住老同學錢少康在他臉上啃一口。


  什麼?!跟寶寶有關?!該不是要流產了吧?!樊達心裡也是一驚!

  天!這種事情……雷從光一定會擔心在他老同學錢少康的面前出醜,這個時候肯定不會認賬。可是字要簽,人命關天呢!


  「我是!」兩個男人幾乎同時「舉手發言」,爾後又極尷尬側目對視。


  窘……


  大窘……


  特窘……


  別說雷從光與樊達窘,就是錢少康與年輕小護士也同時給怔住了。


  一個孩子,兩個爸爸?!而且還是兩個這樣光鮮的爸爸?!


  「到底誰是?!裡面……等著簽字保胎呢!」小護士的臉刷地紅了,咬著嘴唇打破這個尷尬。


  「我……」頓了頓,倆人又是同時回頭看向小護士……


  雷從光忍不住再一次側目瞪了樊達一眼,明明是他的寶寶,這個樊達腦子進水了嗎?!這也跟他爭?!


  「我……是說,我、是孩子乾爸,不是……親爸。」樊達乾咳兩聲,當然感受到身旁那比利劍還刺人的目光。


  「我是、百分之百我是孩子親爸!!」似乎怕別人不信,雷從光也是乾咳了幾聲,清了清嗓子加上「百分之百」這個詞。


  「那你過來簽一下字。」小護士也是為兩個男人鬆了一口氣,把簽字的地方指給雷從光,只是心裡卻犯嘀咕。


  搞什麼啊!兩個三十齣頭的男人竟然鬧出這麼一個笑話。


  「這什麼東西?!為什麼要我簽字?!」爭取到了簽字權,但雷從光頭腦卻還清醒,他可不是個隨便簽字的人。


  「呃……孕婦動了胎氣,現在需要趕快採取措施保胎,否則後果不堪設想。您不在這裡簽字,出了問題我們醫院是不負責任的。」這個男人真是奇奇怪怪的,連父親身份也有人跟他爭!小護士嘟起小嘴,有些不怎麼耐煩的回答。


  「你怎麼說話的?!什麼叫後果不堪設想?!什麼叫你們醫院不負責任?!!這什麼話?!」那東西有好幾張紙,一時之間雷從光也沒法一下看完。被這小護士這麼一說,脾氣馬上就沖了起來。


  其實他平時在外面不在這樣,今天、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是怎麼了,脾氣是這樣得不到控制。


  「咳、咳……」似乎乾咳是傳染人的,錢少康不由也乾咳了幾聲:「老雷,別看了,在這裡簽字就成,這是我們醫院的手續。放心,有官主任在,她一定沒事。」


  「是你說沒事的啊!你給我保證!」雷從光頓時覺得心急火燎,眼前那些條條款款一個字也看不進去,耳邊只有小護士說的那兩句「倒霉話」。拍了拍手裡需要簽字的東西,又拍了拍錢少康的肩膀,乾脆不看那東西而要錢少康的口頭保證。


  雷從光的要求肯定違反了醫院的規定,哪有院長口頭保證病人一定沒事的?!但他們是同學,而錢少康知道雷從光是個脾氣來了水都能點燃的人,還是好脾氣的點了點頭:「行!我給你保證!我保證她沒事!!」


  雷從光比錢少康小月份,至少這個時候錢少康是應該管安雪親熱地叫聲弟媳。但、他只用了簡單地一個「她」字,因為他很清楚他們並沒有結婚,不然按他們這麼鐵的關係來說,他是一定會接他喝喜酒的。


  得到錢少康的口頭保證,雷從光本在相信老同學的份上,也就不細看條款便簽了字,然後很不爽地把簽字后的東西交給小護士。


  「還有這個!」小護士被雷從光忽然這麼沒頭沒腦的吼了一頓,覺得委屈極了,這會兒做起本職工作也帶起了情緒。


  雷從光接過小護士再一次遞過來的東西一看,竟然是醫院的收費催交單!

  他不想離開急診室門口,生怕一離開安雪就出狀況,但費不交又不行。想了想,他拿了收費單走到樊達的面前:「給!」


  連「請」和「幫忙」兩個客氣詞也省了,就單單一個「給」字。似乎給他交費單還是看得起他,是給了他莫大的榮譽似的。


  樊達抬起頭看了看高高在上的雷從光,剛才還跟自己爭當孩子爸爸,這會兒為救孩子需要交費的「美事」又讓給了他!


  但、樊達不是小氣的人,還是把雷從光往好的地方想。這傢伙一定是出門急了,連錢也沒帶吧!


  雖然心頭不滿,但、還是將收費單接到手裡,起身往收費室走去。


  「你們這裡要管管,這黃毛丫頭怎麼說話的!」小護士已經進去了,雷從光依然對她剛才的言行很是不滿。


  「人家小姑娘還沒畢業呢!又不是我這裡的正式人員,你跟個小姑娘較什麼勁?!」錢少康有些好笑,今天的雷從光確實有些跟往日不同。但、沒什麼不好,至少他覺得他比以前有趣多了,沒以前那麼古板了。


  「對了,我忘了,這裡是醫院,你是院長,這小姑娘指不定跟你是什麼關係!」反正現在急也急不來,雷從光拍了拍腦門坐了下來。


  「你呀!就會戲弄我這個老同學!有些玩笑話,我又不敢說你,真是不公平。」錢少康也靠著雷從光坐了下來,這個在政界青雲直上的年輕幹部,他身邊許多的故事對於他這個老同學來說也都是謎。不過今天真算是讓他開眼了,他、還有這樣的時候。


  「說什麼話呢?!好像一直受我欺負似的。」雷從光斜了一眼錢少康,他當然了解錢少康是同學中最油嘴滑舌的一個。


  「哎!說句心裡話,你這老小子運氣怎麼總是比我們哥幾個都好?!人家說男人最大夢想是當官、發財、死老婆。你看!你除了沒發大財以外,每條都捉住了,真是男人中的楷模啊!」錢少康哈哈大笑起來。


  「呃?!你這嘴裡還真沒什麼好話啊!這個時候跟我說這個?!」他們倆是同學中最好的一對,不管他說什麼雷從光都不會太計較,不過這玩笑對雷從光來說也開太過了一點。


  「好、好、好,我閉嘴,我去問問官主任,她……怎麼樣了。」故意把「她」字拖很長,錢少康嘻笑著起身去敲急診室的門。


  「錢院長。」官主任從毛玻璃內看到了外面的錢少康,知道一定是來問情況的,便直接出來跟他作答。


  「情況怎麼樣?!」錢少康指了指裡面,簡單問道。


  「孕婦懷了只一個多月,又是頭胎,加上情緒有些不穩定,動了胎氣。現在給她掛了吊瓶,她的腹疼也減輕了,留院觀察一天,如果沒什麼問題明天可以出院。」這小問題對官主任來說不叫問題,官主任覺得今天錢院長叫她親自過來實在是太小題大作。


  「好,受累了。」在醫院裡,就算是院長,對醫院權威的王牌醫生態度也是極好的。


  「她只是動了胎氣而已,這問題讓哪個婦科醫生都會處理,而且處理方法是一樣的。她平時可能有些內分秘失調,這種問題在西醫上不好處理,用中藥調養效果會比較好。或者這孩子生了以後,她自己也會好起來。我今天還休假呢!那我先走了。」回頭看了看情緒已穩定、狀態也好下來的安雪,官主任有些微微不悅。她是醫院裡最權威的王牌婦科醫師,整個婦科也就她敢跟院長叫板!


  「好,你先去,有事我再聯繫你。」錢少康一愣,但還是微笑著好脾氣。誰叫她是最權威的婦科醫師呢?!這樣的人,哪個醫院都是高價搶著要的。


  「你這院長,怎麼做得這麼低三下氣?!一個小護士收拾不了,一個醫師又收拾不了,你真不用再幹了。」一邊的雷從光看在眼裡,等官主任走了以後不禁忍不住笑了起來。


  「今天還不是被你弄成這樣的!簡訊里發得嚇死人了,叫我派最權威的王牌婦科醫師,還以為是什麼重大疑難雜症需要搶救呢!弄半天,就動了點胎氣!其實不來醫院,就躺家裡多休息調養也能好。笑吧!讓你笑吧!在我這醫院裡,業務能力強的醫生比做行政的管理人員厲害多了。我知道你那縣委書記做得很威風,我一小院長怎麼比哦!」錢少康也沒辦法,自嘲地摸了摸後腦勺,這也是他把老同學看得太過真誠的表現。


  「條條蛇都咬人,我這小縣委書記也做得並不輕鬆哦!南湖那巴掌大的小縣城,裡面的幹部全是土生土長的南湖人,互相之間都有著錯綜複雜的關係,不是親戚就是同學、不是同學就是一個村子里長大、一個房宗里的人。稍有不適,就是牽一髮而動全身哦!我要給自己換個司機都不容易,據說小車隊里編製滿了,要等下一個退休的,不然就要我從編辦里再批一個編過來。為一個人重新批編會被太多人盯著,我當然不會為一個小司機去做這事,再說這個月就有個要退休的。可是人家退休的老司機提出條件,讓他退休可以,他要把自己兒子安排進來頂他的崗。據說這老司機以前跟五湖的常務副市長開過車,在哪裡說話都橫得厲害!做司機也是革命工作,竟然要像小菜販一樣討價還價!而我,還是與這菜販子討價還價的一員。」雷從光搖了搖頭,這樣的苦水也只能跟老同學一吐為快,走到別處說都是說不得的。


  「你的胳膊也太伸長了,誰做司機不一樣,真是……為這點小事傷腦筋,那縣裡的大事誰管啊!」錢少康當然也是見過世面的人,這點小道理他還是懂的。


  「我只是舉個小例子而已,只是說下面工作不好做。其實誰做司機都一樣,不就是開兩趟車啊!」話只能說一半,另一半當然連老同學也不能說。他是想安排安雪的弟弟,並不是一個普通的司機。


  「哎!你說得沒錯,條條蛇都咬人。我還是慢慢熬著,等你的官做大了再跟我把這個『副』字去了,弄個正院長噹噹,哈哈……」


  「什麼話?!我現在就是一個鄉鎮幹部,能進城都難,還做什麼大官啊!」雷從光即是謙虛,又是自嘲,拍了拍錢少康的大腿。


  「什麼時候請我們喝喜酒?!」錢少康當然對眼前這件事最感興趣,如果他說到同學堆里一定沒同學信,雷從光會「先上車再買票」,而且跟舅弟一起把這個女人抬進醫院,把這個女人寶貝得跟什麼似的。


  不過話說回來,他不會說,儘管當面跟雷從光亂開玩笑,可是這樣的話還是不會到外面說的,這也是雷從光跟他發簡訊叫醫師的原因。


  「她情況怎麼樣了?!」樊達已經交了費,直接來到急診室門口敲了敲門后把交費單遞給裡面的護士,然後詢問安雪的情況。


  「哦!情況穩定,家屬可以進來了。」說著,又是剛才那個小護士把急診室的門乾脆拉得開了一些,然後側身讓開。


  樊達剛要擠身進去,不料雷從光極「神速」地把樊達一把扒開,然後自己就要往裡擠進去。


  雷從光的脾氣樊達再清楚不過,他十分擔心安雪剛剛穩定下來,又被雷從光幾嗓子第二次動胎氣,連忙伸手又去拉雷從光。


  這樣,兩個男人你拉我、我拉你,似乎都不想讓對方進去,而自己又都進不了的僵持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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