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嶽北的車禍
保安走進會場,脫下遮住半邊臉的帽子,一張酷似何蹊的臉出現在柴策麵前。
“知道待會兒怎麽演吧!”柴策遞給保安一棵煙,指了指後門的方向。
保安用雙手接過煙,以微不可見的角度點了點頭,重新戴上帽子,正大光明地走出會場走向了地下停車場。
柴策打了一個哈欠,懶洋洋地從董事長的席位上坐起身,手裏晃蕩著車鑰匙走下了停車場,此時停在地下的車已經寥寥無幾,嶽北的車正已經點了火,但是遲遲沒有啟動。
柴策坐在車裏正好能瞧見車窗後麵嶽北正在神色凝重的打電話,打電話時候注意力可是最不容易集中了,柴策冷笑起來,發動了車朝外麵開去。
正當柴策的車剛剛出了地下停車場,一輛深色無牌越野車勻速駛了出去,嶽北被刺眼的車燈掃了一下,抬起頭擋著眼睛皺了皺眉頭。而對麵這車的車窗卻又恰好在這個時候落了下來,一張何蹊的臉出現在他的視線前。
等到這邊電話撂下,嶽北的腦子還是昏昏的,何蹊怎麽會出現在這裏?會場今天不是不讓外人進入麽?恍惚間覺得何蹊是穿著一件保安服的上衣,還有帽子也不是平常的警察帽子……
當那輛越野車的身影將要找不見的時候,嶽北決定跟上那輛車,三輛車乘著直線行駛在大街上,柴策特意挑了了一條彎道較多的路,每當行駛到轉角的時候,都能保證嶽北清楚地看到自己的車子。
然而事實也確實如此,看到“何蹊”的車緊緊地跟在柴策身後,嶽北的疑慮越來越重眉頭也皺的越來越深,不管他多接受不了今天柴策的行事風格,畢竟現在也算是自己人了,如果何蹊真的想對柴策怎麽樣的話?自己到底要不要出手呢?
嶽北是膽小的,這從三年前自己無力反抗何蹊開始就已經深深地埋下了種子,那種變態本來是最令人厭惡的,可是自己卻不得不依附他,沒人願意屈居人下,除非那人是強者,嶽北從不認為自己是錯誤的,哪怕是由於自己的懦弱兩次三番地逼走了唯一的兒子,那不過是他接受不了罷了,不怪我的……
三兩車子越行駛越偏,突然前方的越野車加了速度,嶽北趕緊也跟著加了速度,但是加速的動作太過慌亂,嶽北的身體不受控製的向前晃動了一下,等到重新坐好的時候,卻發現了讓他驚慌的一幕。
眼前還哪裏有無牌的越野車,正前方隻有一輛屬於柴策的騷氣十足的紅色敞篷,用十足的馬力疾駛著,嶽北一臉的茫然,但是手下仍然是速度不減地跟在後邊。
這是什麽情況,剛才的那輛車呢?嶽北的腦海中不斷重放著剛才發生的事,不過就是一瞬間的事,為什麽一輛這麽大型的車會突然消失!
嶽北心裏麵起伏不定,實在拿不準這條路還有沒有跟下去的意義,如果等一下柴策停了車那自己要怎麽解釋?說何蹊跟在他後麵,所以自己跟著何蹊?可是現在連何蹊的影子都找不見?
車外的樹影越來越模糊,就像是隨著自己的加速而從眼前飛快地越過自己,隨著柴策的車速,嶽北覺得自己要是再跟下去很有可能會一不留神撞到樹上。
正當嶽北的思緒遠飄的時候前麵的紅色跑車突然停了下來,等到自己發現的時候兩人之間的車距早已經小的可以忽略不計,嶽北猛踩刹車,車輪在與地麵摩擦的過程中發出一聲聲猛烈而刺耳的嘶嘶嘶嘶的聲音。眼看著刹車已經來不及,嶽北猛然急轉方向盤,哪隻在右轉的一瞬間地麵就像是和車輪失去了摩擦一樣急匆匆地撞向了道陸右側的兩棵隔離樹之間。
嶽北昏迷之前還在想著:果然還是撞到樹了啊!
柴策從前麵的車走下來,自己的車尾已經被刮花,盡管嶽北擦了刹車又急轉了右檔,但是這麽短的距離還是讓自己的車受到了一些衝擊,柴策站在原地看著麵前的汽車慢慢從車底燃起絲絲火苗,隨著油箱受到火苗的侵襲而瞬間自燃火勢猛漲,整輛汽車發出砰砰的爆炸聲。
柴策好整以暇地看著麵前的車慢慢發黑冒煙,刺鼻的氣味讓周圍的空氣變得模糊,難聞的氣味更是讓柴策的淚腺發酸開始不由自主地流下眼淚。
汽車的框架已經漸漸模糊,柴策能恍惚間看到嶽北被燒焦的身體在安全氣囊之中無助地掙紮,但是氣囊實在過於牢固,無論他怎麽掙紮還是逃不開,看著逐漸燒焦的身體最終僵硬,柴策終於放下一顆心來,蹭了一下被染得漆黑的臉,笑意盎然地走出了火海。
等到走到安全區域,之前隱藏在轉角停車站的保安從越野車裏麵走了出來,這時的保安已經脫下了一身保安服,年輕的臉上找不到一絲一毫和何蹊相似的地方。
柴策在破敗的衣服上抹了抹手,從錢包裏掏出張機票和一張支票送到他手裏:“這錢足夠你下半輩子不用再拍三級片而好吃好喝地活下去,隻要你從此不再出現在S城”
對麵的人彈了彈手裏的支票,心情不錯地點點頭:“當然,我會在機票降落之後取錢,盡量錯開警察的調查時間。”
獲得了這人的肯定回答,柴策挑了挑眉,“我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
和柴策道別之後那人就步行離開了這條路,柴策不擔心這種人會把自己的事吐出來,這種到了年齡的三級片演員平時花銷大又麵臨退居二線沒了收入,他們奢華的生活隻要自己能供的下去就永遠不用擔心他們會反咬一口,在社會最見不得人的地方摸爬滾打這麽多年的人遠比忠心不二的哥們兒好用的多。
等到柴策一副神魂落魄的模樣回到家裏時候,嶽傲天的電話已經打瘋了,外麵關於自己要收購南嶽的消息已經鋪天蓋地不可收拾了。本來以為不過是空穴來風罷了,誰知道就在剛剛網絡上竟然傳出一條“南嶽新任董事長大刀闊斧進行內部改革”的新聞,裏麵說的頭頭是道,讓嶽傲天自己都開始說不準自己到底有沒有做過收購的打算。
在給柴策打電話之前嶽北給自己打來了一條電話,說是今後不論聽到任何關於南嶽收購的消息都不用當真,這和他沒有關係,不論內心多麽不接受自己父親的做事手段,但是既然父親這麽說了那他還是不得不配合,嶽傲天甚至有想過父親是要著手反抗何蹊。
柴策的電話已經連續幾天時不時關機了,嶽傲天最後忍無可忍把手機驟然扔到地上,坐在沙發上喘著悶氣,餐桌上是精心準備的飯菜,今天是除夕,他還記得上一次和柴策的除夕過的並不算美滿,這次兩人既然已經在一起了,他不希望這第一個除夕之夜還在爭吵之間度過。
時針走向了11,外麵稀稀拉拉的鞭炮聲震得他心煩意亂,無數次他都想要不然直接睡覺去算了,但是想到萬一出柴策回來的時候沒有看到他會不會失望?
在一片吵鬧聲中嶽傲天仿佛聽到了柴策的哭喊聲,回來了?嶽傲天推開門,門外卻空無一人,心裏麵有一個聲音告訴他柴策就在這,在等他一起迎接新的一年。
嶽傲天身上隻穿了一件單薄的家居服,腰上纏著圍裙,趿拉著拖鞋往外走,直到看到了門口的位置有一個哭哭唧唧的男人蹲在地上,兩邊的保安站在那裏束手無策……
“柴策?”嶽傲天彎下腰,手輕輕撫上柴策粘膩的頭發,不用仔細聞也能感受到發絲之間有一股汽油燒焦的味道,耳朵有一部分已經破開了露出了嫩紅的皮膚,更別提身上的衣服已經找不出一處完整的地方了,“你怎麽了?”嶽傲天擔憂地摟著他,溫熱的大手緩緩順著柴策氣息不均而不斷起伏的後背。
柴策抬起頭,發紅的雙眼已經腫的不成樣子,在費力辨認出眼前的人是嶽傲天之後突然不顧形象地投入了他的懷裏,顫抖著聲音說:“他們、他們不讓我進來……手機壞掉了,找不到你!”
柴策說著手裏舉起那個已經燒得隻剩下半個屏幕的手機,嶽傲天哭笑不得,“你讓他們打家裏的電話啊!怎麽就在這蹲著?我要是不出來你豈不是要頓一晚上?真是傻!”
“我不是忘了嗎!”柴策哇地一聲哭了出來,一邊哭一邊捶打著嶽傲天的後背,似乎是在對他這麽怪自己十分不滿。
抱起折騰不斷的柴策,嶽傲天向門衛示意一下自己帶著人進去了,然後拍拍柴策的屁股貼近他的耳邊威脅到:“要是在哭我就在這辦了你”
柴策哽咽著咽下了還沒發聲的哭泣,瞪著紅彤彤的眼睛樣子別提躲讓嶽傲天不忍心了。
屋子裏麵亮著喜慶的燈光,嶽傲天直接把柴策抱到床上,把他已經爛掉的衣服脫了下來,然後直接蓋上了被子,親了一下他的額頭道:“先睡會,我給你熱下飯,等會叫大夫過來看看你的燒傷。”
柴策眯著眼睛疲憊地點點頭,縮在被子裏一動不動地睡著了,他是真的累了,這一路他是走回來的,隻為了讓自己更悲慘一地,想到自己這麽賣命的演出換來嶽傲天的擔憂其實也挺值的不是麽?
等到嶽傲天端著重新加熱的飯菜回來的時候,柴策正淺淺的眠著,嶽傲天揉揉他的頭,輕聲說:“先吃點東西吧”
柴策哼唧一聲睜開了眼,看到噴香的飯菜卻泛起了惡心,濃重的汽油味讓他的味覺和嗅覺受到了傷害,一時間食欲全無。
看到柴策膩味的表情,嶽傲天也不想強求他咽下這堆東西,於是轉身打算去浴室給他放點水先簡單清理一下身體。
柴策一把抓住嶽傲天的手,無力地拖住他:“不問問我為什麽會這樣麽?”
“等你精神好一點的!”嶽傲天把他的手放回被子裏,安撫地在每一個傷口處都輕輕吻了一下。
柴策享受著這短暫的溫情,等到嶽傲天進了浴室,柴策一邊煩躁地搓下手上的泥濘一邊抬高聲音朝浴室喊道:“嶽北要殺我,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