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設計與反被設計
對麵的車燈驟然變暗,駕駛座上一個熟悉的麵孔映入柴策麵前,一顆還沒懸起來的心砰地落了回去。收回了拿到一半的鑰匙,柴策順了順一頭亂糟糟的半長頭發,一步三搖地走到寶馬麵前,一隻胳膊搭在落下一半的車窗上擺出一個妖嬈萬分的姿態。“偷情也要低調點吧?寶馬配帥哥,還真是讓人把持不住呢”
車裏的人摘下墨鏡,勾起柴策的下巴,“上車”
柴策咧了下嘴角,小跑到副駕駛氣喘籲籲地坐下,也分不清是激動還是緊張,柴策一上車就停了嘴巴,這對已經三年沒見過的兩人來說確實有些不同尋常。當車開到一處漆黑的胡同後刹車熄了火。
“怎麽回事”嶽傲天奪下了柴策舉到一半還沒放進嘴裏的香煙,緩緩開口問道。
“那倆老狐狸把假賬做的和真的一模一樣,我是實在彈盡糧絕了”柴策說著解開了安全帶,扭過上身貼近了嶽傲天,伸出手指指著眯著的眼睛:“看看這倆黑眼圈兒,老子都他媽搞到腎虛了快!”
“下個月GW重新招標”嶽傲天低頭擺弄著車載播放器,裏麵的音樂斷斷續續滋滋啦啦響個不停,嶽傲天的聲音在這個時候顯得有些模糊不清,但是全神貫注如柴策倒是一個字不落的收進了耳朵。
“呦嗬~不錯嘛!”
“還要我做什麽?”
柴策把緊握在手心裏的一塊磁盤放到嶽傲天麵前,誠如嶽傲天觀察力細致入微也沒注意到原來上車之前柴策手裏竟然有東西,柴策抿著嘴看著銀色的磁盤近乎是勉強地咧嘴笑了笑:“讓你去搞你老子,還真是不好意思哈”
“這是你說的話?”嶽傲天出另一隻手取過了麵前的磁盤“我盡快”
“……唔,那,那沒事我下車了”柴策作勢要打開車門,猶豫了一陣低聲就像是在自言自語般說了句什麽,嶽傲天沒聽清問了聲“什麽?”
柴策猛然回頭,桃花眼中夾雜著一些看不清的情緒,就像是染上了一層霧氣,或許是水汽,柴策眨了兩下眼睛,慌張地說“沒什麽沒什麽……”
嶽傲天點起那顆被從柴策手中奪下的煙,貪婪地撫摸上柴策曾觸碰過的地方,看著眼前那一抹紅色加速啟動,然後決然消失在視野中,嶽傲天親吻上曾被柴策緊緊握在手心中的那塊磁盤,磁盤盒他左手無名指上的指環短暫地碰撞發出清脆的一聲輕響,耳邊響起纏綿的嗡嗡聲。
“嶽傲天……你,結婚了?”
“是啊,為了你,我結婚了。”嶽傲天把無名指上的戒指反複摩擦轉動,細碎的光芒就像是被施了魔咒,久久無法散去。
深夜的街道總是會讓人不免深思聯想,柴策拋下車跌跌撞撞進了一間燈光昏暗的酒吧,糜爛的搖曳,放縱的嘶吼,糾纏的情愫,錯雜的記憶交織在那一夜裏。
“您好,請問您是這位手機主人的朋友麽?”程昱東在床上掙紮了一分鍾終於推開身下的人,嘈雜的音樂裏一個陌生的男人的聲音讓程昱東覺得奇怪,拿開手機,電話上的來電提示是:柴策。
“他怎麽了?”程昱東安撫著身邊蹭著他的手臂表示不滿的男孩兒,將手機挪到另一邊。“好,我現在就去”
程昱東下床穿起散落一地的衣服,對還在悶悶不樂的少年解釋說:“柴策喝醉了,我現在去接他,你要是困了就先睡吧”
聽到熟悉的名字,少年的情緒又轉變成了緊張,沙啞著聲音問道:“柴策?是飯店那邊嗎?”
“不是,大概是他們那邊的事吧,別擔心了快睡吧。”程昱東在韓昭額頭上落下一個吻,抱了一下他光溜溜的身子,離開之前又掖緊了被子。
程昱東開車趕到地方的時候,柴策正抱著酒瓶子仰在沙發上,身邊還坐著一個衣著豔麗,麵容姣好的稚氣少年,並且正試圖把手伸進柴策上衣裏麵。
“沒你什麽事了,走吧”程昱東掏出一張卡扔在桌子上,少年見到金光閃閃的卡片,立即眼睛彎彎的笑起來,低聲說了聲“謝謝”拿起卡和等在一旁的另外兩個衣著相似的少年跑開了。
程昱東和一邊的酒保點頭示意,架起柴策歪歪斜斜走出了酒吧,已經入了深秋,寒風吹在柴策臉上和身上的時候他就已經醒了三分,看清了扶著自己的人,柴策大著舌頭說了聲“怎麽,是你啊”
程昱東捂嘴躲過了柴策口的酒氣,不耐煩把人推進了車裏“我也不想姓程”
柴策不解地朝著程昱東眨著那雙大大的桃花眼費力地分析這句話,當發現對方隻是一心一意地開車根本不搭理他時,柴策也放棄了使用腦子,本本分分地執行一個醉鬼最應該做的事:睡覺。
程昱東的學校距離他之前住的地方比較遠,所以柴策對麵的那間屋子他已經很久沒回去了,住過三年的地方留下了太多屬於自己的氣息,所以畢業之後這裏沒有被轉租出去,隻是有時候和韓昭吵架的時候就會住到這邊來,想到韓昭,程昱東的心情又莫名的憂慮起來,那個人身體不好都是家教教的他,認識的人雖然有限但是卻十分願意社交。
想著自己身邊那群魚龍混雜的人都被他認識了去,程昱東總擔心有朝一日韓昭成為自己的威脅,可是現在自己還沒畢業工作不穩定,家裏人的仕途也……程昱東發狠握拳砸上了身側的玻璃窗上,一聲悶響震醒了睡得不省人事的柴策,柴策努力坐起身,發現這個想法不切實際之後選擇了癱做一團繼續昏睡。
車已經開到了久別的那棟樓下,程昱東不知道柴策是不是還住在這裏,但是他和嶽傲天已經沒有來往的事實卻是被坐實了,一個剛從M國回來就與業界大亨家的女兒訂了婚,一個流連聲色喝得爛醉。
程昱東架起柴策,從自家地毯下取出被主人遺忘多時的鑰匙,柴策,你當初對我那麽好,不介意再為我做些事的對吧!
程昱東把柴策丟在那張有些黴味的雙人床上,替他把褲子脫了下來卻讓上衣完好的穿在身上,看著柴策還在夢境裏無法自拔,程昱東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褲子從門口扔到床下,取下領帶把自己捆得結結實實,看著自己完好的上身就像查覺不到痛一般下手擰出了幾處青紫的傷斑。
程昱東定下了七點的鬧鍾,一夜好眠醒來後看著假以亂真的戰場,程昱東取出柴策的手機拍了幾張照片又發送到自己的手機上。
收拾幹淨了自己,程昱東衝著鏡子眯起狹長的眼睛欣賞著自己棱角分明的側臉,覺得還缺些什麽。揮起拳頭朝著最容易留下痕跡的一處不帶遲疑地落下手。
整夜都沉浸在嶽傲天的婚禮中的柴策並不知道外麵的世界發生了什麽。等到從宿醉中醒來時已經是下午,夕陽額餘暉恰好落在這張似乎是戰況非常的大床上,柴策用力敲著頭回憶昨夜發生的種種,他的確是找了一個少爺陪酒,但是似乎回來時候似乎是坐車?酒吧的少爺會開車送他去酒店?
柴策撿起散落一地的衣服,越看越覺得眼前的場景不像酒店,住宅?摸索著撿起了落在地上的手機,電量低自動關機……草!
隨便蹭了兩下發僵發硬的臉,柴策打開了門,一張更熟悉的防盜門出現在麵前,柴策心中千萬匹草泥馬奔騰而過,這他媽幾個意思啊!耍老子呢!
出門左轉,轉動鑰匙,開鎖,終於回到家讓柴策頓時一掃陰翳趕緊打開噴頭一陣衝洗,昨夜的事他得好好問問程昱東,不明不白地住進了他家,還……柴策眼前浮起了一個不和諧的畫麵,還沒等清晰度變高他就自行抹去了,怎麽可能呢?程昱東和他的那點事兒最多就算是年少無知,而且人家現在都有家室了,又是生意上的大金主,怎麽可能呢?柴策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可能是帶上了他花錢買來的小少爺去的人家家裏,哎呀這就不好意思了,柴策一陣臉紅,難不成被程昱東那小子看了個活春宮?
等到手機衝的差不多,柴策也重新換上了一身西裝,私生活再怎麽混亂也不能影響正經事,撥通了嶽傲天昨晚上給他的電話,柴策清了清嗓子拿起了他人前的一貫做派:“您好,請問是周先生麽?我是……我是叁佰飯店的經理,前天我們員工發現了一枚刻GW的領扣,不知道是不是您的?……哦,那不好意思打擾了您的晚餐……唔,那不知道周先生對我們飯店的餐食是否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