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惹事
趙小姐這下根本不搭理人家了，扭著標準的貓步走到柴策麵前，一隻塗著豔色指甲的手狠狠地捏住柴策的下巴，盡管穿著高跟鞋，但是比起柴策將近一米八的個子，這個姿勢在外人看更像是在調戲。蘇昌炆冷眼巴巴的看見趙小姐貼著柴策耳邊“囑咐”兩句話後，眼都不瞅的踏著高跟鞋坐上了電梯。留下柴策滿腹的疑慮，剛剛趙小姐的那句“我不希望你和柴卻一樣太過自以為是”。這事又和他老子扯上關係了唄？而蘇昌炆偏偏又偏偏不是有耐心的主兒，一早上好言好語勸著這個趙家千金人家都沒個好臉，而拆側出線後氣氛又變得詭異，索性不去追了，站到柴策身邊，假模假樣的關切一下“喂，沒事兒吧。”
柴策咧嘴笑了“您特麽試試胃裏沒食兒挨一拳吧，吐的血量肯定不比我的少。”
蘇昌炆也跟著笑了“得，你別跟我扯我哥那一套，就說這趙金亭，你咋認識上的？平時你也不來會所……別說是你看上女的了！我不信哈。”
“趙金亭是吧？他和我家老子正搞著呢，不是多正經的貨色，你少往上貼，顯得掉價。”柴策用手捂著剛剛挨打的地方，嘶嘶的抽著氣：“銘哥讓我看著您，我不就得看著麽？”
蘇昌炆罵了句“艸，這娘們兒什麽什麽的”，顯然是一副校園好青年被社會人士拐入歧途的模樣，柴策也懶得搭理他，打算回床上繼續睡覺，這胃倒是越來越疼了。
注意到門要被關上，蘇昌炆抬腳抵上門縫，嘟囔著問了句“用去醫院不？都吐血了。”
柴策把那隻亮堂堂的休閑鞋往回頂頂，誠心誠意地說：“小少您要是心疼咱，就給定份兒清淡的粥，我再睡會，有事兒電話！”
蘇昌炆看著亮堂堂的鞋尖兒上不和諧的一團汙漬，朝門上吐了口痰，插著褲兜晃進電梯，等到出門看見街對麵胡同裏的一家粥鋪，頓住腳步，摸出兜裏的手機給會所經理打了個電話
“對，是我，給四樓那位送點養胃的粥”、
“現在送……對”、
“等下……半小時之後的吧，把人敲醒了再進去，不鬧騰死他！”、
“行，沒別的事了。”
蘇昌炆收起手機，抬頭正好對上四樓那間仍拉著窗簾的窗口，想到柴策那個人又不由自主地撇撇嘴，明明就不像是膽小怕事的人卻偏偏甘願跟在人家屁股後麵呼之則來揮之則去。野心麽？他看人雖然沒有大哥準但還是能看得出來，柴策沒野心、沒恒心、沒良心，簡直就是柴卻的翻版，柴家人早些年在南方做的那些惡心人的事跡隨著父子倆搬家到這個小縣城已經傳開了，可是蘇氏會所不是收容所，他哥蘇貿銘也不是慈善家，他哥願意看重這個渾渾噩噩的小子他也沒立場說個不字，可是柴策，除了一張臉漂亮還有什麽？想到他哥該不是看上了柴策的那張臉的時候隻感到一陣寒顫。不過也沒什麽，管他什麽事，蘇昌炆沒蘇貿銘混得出息這是蘇家上上下下都認準的事，最後蘇家是誰當家也沒有小說裏那樣要兩兄弟鬥來鬥去才能分曉，一個負責掙錢、一個負責花錢，多好。蘇昌炆眯起眼點了口煙，背過身留下金碧輝煌的蘇氏會所在煙霧中屹立。
按照程昱東的打算，盡管柴策能考上重點高中但是決定不是安安分分上課的主兒，畢竟兩個人不是同一個年級，也沒有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尷尬，隻要用心躲著還不至於讓人查出來自己和這個臭名傳了整個縣城的人認識，可是報到開學第一天他就打錯了算盤。事情開始變質於分班報名，程昱東翻著一年級三班的名單數來數去都是差了柴策一個人，二十多個班的學生頂著烈日站在教學樓門口分批進教室，偏偏最後隻剩下這一個班。
“你們這裏有人認識柴策麽？給他家裏打個電話！”程昱東皺著眉看一眼手表，那天和柴策說過那樣一番話之後兩人就再也沒有聯係了，現在手機也不接，隔壁班的那個叫劉明遠的一臉欲言又止的樣子，分明就是不知道要不要上去說話。柴策的確在開學之前和六子、千兒、胖鳥說過別在學校裏和這個優等生靠太近，可現在這情況實在是特殊，一群人等著一個問題少年進教室怎麽說都讓人不舒服。程昱東看著時間馬上就要到班主任發言了，直接揮揮手讓四十多人進去了，但是卻在排尾的地方拽住一個人。
“夏萬是吧！柴策去哪了？”程昱東拽住夏萬的衣袖的力氣沒有多大，可是人家從小就一副大驚小怪的樣兒，夾著嗓子“嗷~”地一聲叫了出來，程昱東瞪了一眼站住腳看熱鬧的，清清嗓子一板一眼地朗朗說：“我找夏萬同學有話說，你們先進去。”
夏萬定住腳步，等著前邊的身影都消失在眼前推掉了還拽著衣服的那隻手，滿臉“學長我怎麽了？”的表情看著程昱東。
程昱東也不理會麵前人的裝傻充愣，繼續問道：“柴策呢？他不知道今天開學嗎？”
夏萬恍然大悟似得拍了一下腦袋，眨巴眨巴眼睛說“呦~這不是東哥嘛？叫我千兒就行，別這麽客氣呀！我就知道三白說東哥想不搭理咱們肯定是在開玩笑，你說說就這麽一個小破學校裝不認識有多難啊你說是不是？主要是多傷兄弟的心啊！”
“柴策在哪！別轉移話題，現在是在學校，你們的流氓秉性收一收！”程昱東錯開一步，雙手架在胸前，十足的嫌棄表現得很明顯。“千兒是吧，你最好早點聯係到柴策。上學不是混社會，最好裝的像個人樣兒！”說完也不管夏萬的反應，挺胸抬頭地走進另一座教學樓。
程昱東進樓之後，兩個從教樓裏站出來的人走到夏萬身邊，其中一個安慰似的拍拍肩膀“東哥不是這樣的，學校嘛！不得裝個人模狗樣的？忍忍！”夏萬沉默了一陣轉身問問身邊的兩人：“你們知道三白去哪兒了不？我也沒聯係到他，銘哥那邊也沒給他安排活兒吧……”在看到兩人意料中的搖頭之後，夏萬歎了口氣低聲嘟囔“這活生生的人可是死哪兒去了……”
三個人坐在側門的台階上，一個一個往外打電話，可臉上的神色卻一次比一次沉重。而另一邊的樓裏麵，程昱東站在窗口握緊手機凝視著校門口，屏幕界麵隻有一條短信提示：
“你認識那群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