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令狐衝
那青城弟子退後一步後，猶不自知後果有多嚴重，隻是警惕盯著何邪，然其身邊的羅人傑卻麵色瞬間大變，脫口大叫：“不要！”
說話間，已一招“鬆濤陣陣”使出，一把劍被他舞得密不透風，化作劍幕擋住他和師弟二人。
此時，躺在尼姑身後的血人掙紮著坐了起來，看到這一幕不禁失笑：“這羅人傑，莫不是瘋了？”
尼姑連忙扶他：“令狐大哥，你怎麽樣……”
另一邊，那小女孩也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就連那黑衣老者也眼帶笑意，嘴角勾起一絲不屑。
因為這一幕實在太好笑了。
那個灰衣少年，什麽都沒做，隻是說了一句話，便嚇得這羅人傑站在原地瘋狂舞劍，好像在跟看不到的敵人搏鬥。
好歹也是青城派二代弟子中的翹楚，這羅人傑竟如此不堪？
別說外人，就連他的師弟也看不懂師兄是怎麽了，忍不住拉了拉羅人傑的衣角，低聲道：“師兄，你、你怎麽了？”
羅人傑收劍，目光死死盯著麵前一動不動的何邪，不但絲毫不為之前的舉動而臉紅，反而一臉凝重和忌憚。他緩緩開口：“師弟你不……”
話隻說了一半，羅人傑突然覺得眼前何邪似乎閃了一下，但又好像根本沒動。
於是他頓了頓，接著說道：“你不知道此人是誰，你趕快去稟告師父，就說……”
他的話還沒說完，隻聽身邊“噗通”一聲，羅人傑回頭，這才發現師弟竟捂著咽喉，痛苦倒在地上，而鮮血從其指縫中汩汩湧出。
羅人傑腦袋裏“轟隆”一下當時就炸了，空白一片！
他艱難回頭，這才發現，一滴鮮血從那灰衣少年手中劍尖處，緩緩地落在地。
那是師弟的血！
師弟被殺，他居然根本沒看到！
羅人傑隻覺一股寒意瞬間湧遍全身，讓他如墮冰窟，巨大的恐懼，使得他頭腦一片空白！
“啊！”那小尼姑也和羅人傑一樣，直到青城弟子倒地，她才知道這人竟是死了，頓時嚇得叫了出來，下意識捏緊了血人的胳膊。
這血人臉上，卻是滿臉駭然之色！
他現在直到，那不可一世的羅人傑為什麽見了這人，會突然“瘋”了。
他以為，田伯光的快刀已經足夠快了。
可是剛才那一劍，讓他知道了什麽叫做目光淺薄！
另一邊，那孫女也驚呼一聲，搞不清楚狀況，那黑衣老者卻是悚然變色，情緒失控下，竟一把將手中茶杯捏得粉碎！
他是在場唯一能看清楚剛才那一劍的，可是這樣的一劍，他使不出！
甚至，若是這少年出其不意偷襲他，他都沒把握能擋得下來！
“這少年郎……”黑衣老者眼神閃動，“莫非是……”
場中，何邪看著似已嚇破膽的羅人傑，微笑道：“可惜你師弟至死都不明白你一片愛護之心。”
羅人傑“噗通”一聲跪地，哆嗦著愣是說不出一句囫圇話來：“饒、饒命！”
何邪微微皺眉：“你知道我想要知道什麽，說出來。”
羅人傑渾身哆嗦，隻是不斷喃喃：“饒命……饒命！”
何邪再度皺眉，手中劍一揮！
刷！
血光閃現間，羅人傑的一條手臂齊根而斷，鮮血如泉噴湧而出！
羅人傑先是愣了一會兒，繼而才反應過來，發出淒厲無比的慘叫。
何邪以劍尖挑起一邊桌上的一個茶杯，隨手用劍脊一拍，茶杯頓時徑直向羅人傑飛了過去，在他胸口轟然炸開，頓時讓羅人傑悶哼一聲，一口鮮血“哇”地吐出，然後咳嗽不止，卻是再也喊不出來了。
何邪一步步上前，用劍尖挑起羅人傑的下巴：“能說了嗎？”
被斷臂之痛這麽一刺激，羅人傑總算知道自己該做什麽了，他驚恐無比地嘶啞道：“我說！我說！在耒陽！人都在耒陽……”
“如何防衛？”何邪打斷他，繼續逼問。
羅人傑微微一猶豫。
刷！
劍光一閃，下一刻，他的右臂也齊根斷裂，血如泉湧！
羅人傑不可置信地看著這一幕，發出絕望恐懼的嘶吼：“不……我的手！我的手！”
何邪一腳踏在他胸口上，居高臨下道：“你還有兩條腿，好好想想現在該怎麽做才能保住它們！”
“我說！我說！”羅人傑驚恐大叫，他知道自己流血過多，快不行了，可他真的想活下去。
“師父他……”
眼看羅人傑就要說出那破廟四周的防衛情況，但就在這時，卻聽一邊傳來一陣哈哈大笑，頓時將羅人傑到嘴邊的話給憋了回去。
何邪目光一冷，驟然抬頭，看向這發笑之人。
此人，正是那被尼姑護住的血人。
血人本就失血過多，笑了這麽一陣，已是上氣不接下氣，但還是瞪著何邪，笑嘻嘻道：“兄台啊兄台，就算這青城四秀都是狗熊禽獸，但你又何必騙他？他明明怎麽也活不了了嘛！你騙了他們，豈不是說你連禽獸都騙？”
何邪森然看了此人一會兒，重新低下頭，卻發現羅人傑剛才提起的那股氣一鬆懈，竟直接昏死過去。
雙臂被砍，又流了這麽多血，羅人傑再醒來的可能已經沒有了！
也就是說，他這趟算是白來了，不但如此，還有可能會打草驚了蛇！
何邪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再抬頭時，滿眼怒色已盡數收斂。
他淡淡看著這血人。
血人仍一副笑嘻嘻的樣子：“你看，我說的沒錯吧？兄台，殺人不過頭點地，你殺他隻需一劍就是了，如此折磨他，我看非好漢所為。”
“你叫令狐衝？”何邪突然開口。
血人一怔，笑道：“不想我令狐衝竟這麽有名了，誰都認得我。”
何邪直起身子，不屑地笑了笑，盯著他一字字道：“你要不是華山派的，你要不是身受重傷，我現在就殺了你！”
令狐衝依然笑嗬嗬道：“令狐衝賤命一條無足掛齒，隻是……”
他話未說完，何邪已轉身就走。
他沒那個心情聽令狐衝在這裏廢話！
令狐衝有些訕訕，隻好把剩下的一半話咽了下去，回頭對攙扶他的尼姑道：“儀琳，這人可真沒禮貌，你可萬萬不能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