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6章 好死不如賴活
第646章 好死不如賴活
01
葉鵬飛坐在沙發上,將目光從鋼筆移到恩霖的臉上。
恩霖的眼睛,因為興奮而閃閃發亮。
葉鵬飛心裡一咯噔。
他覺得是時候跟恩霖好好談一下了,別以後遇到這種事情,還當成是做英雄好漢的機會。這次是比較幸運,傷害不算很大,不是每次都會這麼幸運。
葉鵬飛將鋼筆遞迴給恩霖,說:「恩霖,有件事情爸爸媽媽要跟你說清楚,當時那種情況,你能幫寶伊擋一下,爸爸媽媽為你感到驕傲,但是以後遇到這種事情,我們希望你要先保證自己的安全。」
葉鵬飛的語氣很嚴肅。
丁湘在旁邊附和:「是啊,恩霖,幫助別人沒事,但是不要將自己置身於危險之中,太嚇人了。」
02
恩霖盯著手中的鋼筆,沒說話。
今天與寶伊相遇的那份幸福和興奮勁兒,還在他的體內慢慢發酵。
丁湘望著恩霖:「爸爸媽媽的話,你要往心裡去,你不知道,當時你昏迷躺在醫院,爸爸媽媽想死的心都有了,像是天塌下來一樣。如果你出了啥事,你讓爸爸媽媽怎麼活下去?」
丁湘忍不住落淚。
恩霖低下頭,他悄悄腦補了一下,若是自己被蔣龍砸死,他父母該是什麼狀態?
痛不欲生是肯定的。
爸爸稍微堅強一點,不至於完全崩潰。但是他媽媽就不一定了,她一定會瘋掉。公司開不下去了,生活也不能自理了,只會整天以淚洗面。
兩人再也不會幸福了。
姐姐也會很痛苦,她的痛苦可能會稍微輕一點,但還是會伴隨著她一生啊。
這些腦補出來的情景,讓恩霖心如刀絞。
03
恩霖認真地說:「我會放心上的,以後我會想好,這次是……」
恩霖很想告訴父母,其實這次是因為幫寶伊擋,換成別的人,他的第一反應不是這樣的,他沒這麼勇敢。
但他不敢讓父母知道他喜歡寶伊的事。
以他對他媽媽的了解,早戀這種事情,若是被她知道了,她非得扒掉他一層皮。
恩霖決定還是不說的好。
葉鵬飛對恩霖說:「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一定要好好珍惜,這是對生命的尊重,也是對父母最大的尊重和孝順。我們做父母的,其實對你們的期望沒那麼高,一輩子能平安健康就可以了。如果再有點奢望,就是在平安健康的基礎上,能稍微優秀一點。」
恩霖輕輕地點頭。
葉鵬飛繼續說:「珍惜生命,不只是這種危險的事情不要去做,還指人生中遇到挫折時,也要堅強一點,不要輕易放棄自己的生命。」
工作這麼多年,在這個圈子裡,葉鵬飛聽到好幾起,因為心理脆弱,遇到一些不順心的事就抑鬱或者自殺的。
恩霖輕笑起來。「爸爸媽媽你們就放心吧,好死不如賴活,遇到再大的挫折,就算把我按在地上摩擦,我也不至於去想著不活了。大不了我先趴地上養精蓄銳一陣子,然後爬起來努力干。」
葉鵬飛和丁湘相視一笑。
葉鵬飛點頭讚許:「生活就是要這種不屈不撓的精神。」
04
與恩霖談完,葉鵬飛和丁湘去廚房做飯。
他們家的保姆辭職回老家了,一直也沒找到合適的,他們就自己做家務。 葉鵬飛站在水池邊洗小白菜,丁湘在切西紅柿。
葉鵬飛說:「萬寶龍的鋼筆,價格不便宜呢,恩霖還以為是一支很普通的鋼筆,心裡坦然得很。」
丁湘將切好的西紅柿裝到一個白盤子里。
「是啊,他哪裡知道這些?等吃完晚飯,我給寶伊媽媽發個微信感謝他們。這筆得好幾千吧?咱們不能不要他們的,不是快要過年了嗎?到時我從公司拿一件大衣送給寶伊。」
丁湘公司的定製業務越來越好。
「可以。」
葉鵬飛將洗好的小白菜遞給丁湘切,他走到燃氣灶前,開始炒菜。
丁湘將小白菜放在菜板上,問葉鵬飛:「老葉,你說蘭蘭和雲舒給恩霖補課的事,寶伊家會不會知道?不知道咱們家恩霖會不會跟寶伊講。」
05
「就算恩霖不跟寶伊講,他們家也遲早會知道的。第一次是碰巧,老是碰巧的話,肯定就不正常了啊。說不定人家這次就想到了,寒假期間,哪個學生會跑到老師家去?」
丁湘手中的菜刀不由得慢了下來。
「他們不會舉報蘭蘭吧?」
葉鵬飛輕笑:「怎麼會?他們的格局不至於那麼小,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只有傻子才會去干。」
丁湘放下心來:「那就好,我不願意連累蘭蘭。」
停頓了一會兒,丁湘又說:「其實在校老師給學生補課的事,我就不相信別的老師真的都不幹。大家都是要生活的,不是生活在真空狀態,上有老下有小,壓力都大,總得讓人生活吧?」
葉鵬飛沒吱聲,他動作嫻熟地炒著西紅柿炒雞蛋這道菜。
丁湘像是想起什麼,她的嘴角浮起笑意。
「寶伊的父母送恩霖這麼好的鋼筆,應該很喜歡咱們家恩霖,其實我也挺喜歡寶伊這孩子的,如果長大以後,他倆真能成,也挺好的。」
葉鵬飛爽朗地大笑。
「你想什麼呢?他倆才多大?沒準到了下學期,兩人又對別的同學有好感呢?這種事情順其自然就好。檬檬不是個例子嗎?小學中學喜歡了好幾個,都沒能長久,人家男孩子打個嗝都能把她的那份好感打得無影無蹤。」
丁湘笑得花枝亂顫。
06
周日上午,舒湉陪景頤玩了一會兒后,開始去自己房間的衛生間梳洗打扮。
韓天羽的父母來北京了,邀請她過去一起吃午飯。
舒湉站在盥洗池前,對著牆上的鏡子,仔細地塗著眼影。
淡淡的眼影,將她的眼睛襯托得格外迷人。
鏡子中的她,五官依然美麗,但還是難掩她內心的那份緊張。
韓天羽的父母是什麼樣的人?好相處嗎?會不會像秦治的母親那樣,戀愛期間藏起所有的不堪與狹隘,結婚後立馬原形畢露?
想起這些,舒湉覺得自己有些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