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4章 務實,生活會輕鬆許多
第614章 務實,生活會輕鬆許多
01
蘭蘭低頭摸了摸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輕聲說:「可能是因為我在孕期,有些敏感吧。」
未等任雲舒說什麼,她又有些不滿地嘀咕道:「學校本來說得好好的,今年我可以不當班主任,可最後還是讓我來當。」
一般來說,女老師在懷孕期間,會盡量減輕她的工作量。
可這一屆,除了蘭蘭和任雲舒是老教師,其他科目的老師,要麼是別班的班主任,要麼是新來的老師。
後來學校想到任雲舒能幫蘭蘭一把,便做蘭蘭的思想工作,讓她繼續擔任班主任。
任雲舒溫柔地安慰蘭蘭:「你別太緊張了,我會一直盯著蔣龍的,不會讓他惹禍的。」
任雲舒發現,可能是激素水平的變化,蘭蘭這段時間特別容易情緒激動,而且也變得敏感許多。
說實話,現在他也有些後悔讓蘭蘭當這個班主任。
當時他將問題想簡單了,以為有他幫著蘭蘭,蘭蘭的工作量不會太大。
可哪裡想到今年他的工作也變得繁重許多,除了教學任務,還需要管理和協調一個年級的許多雜事。
02
街邊的路燈,散發著橘黃色的燈光。
燈光掠過車窗玻璃,在蘭蘭的臉上輕柔地拂過。
蘭蘭扭頭望向窗外,她的目光被人行道上的一位大爺吸引住了。
大爺身材消瘦,頭髮花白,提著一個購物袋,緩緩地往前走,很疲憊的樣子。
這位大爺的背影像極了她去世的父親。
蘭蘭的心像是被猛地扎了一下。
她怔怔地望著這位大爺,心情十分複雜。
父親活著的時候,她的內心是有怨氣的,也並沒有多愛他。
等他真的去世了,卻會在不經意間經常想起他。依然不愛他,可想起他的心情是惆悵的,而且還有淡淡的自責。
總想著在他生命里的最後一段日子,自己是不是可以再包容他一點,再愛他一點?
厭惡而又割捨不斷的血緣啊。
計程車馳騁而過,大爺瞬間被甩到身後,不見身影。
03
蘭蘭想起自己在老家的母親。
母親晚上還是不敢自己單獨住。
不過舅舅和姨媽沒再過來陪她了。他們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最終母親是怎麼解決害怕的問題,是找個女伴,還是晚上開著燈睡?蘭蘭沒問。
但有一次聽小勇的意思,母親和別村的一個老頭走得很近,老頭的老婆去年去世了。
小勇也沒見過那老頭。
他也是聽別人說的。
父親去世后,小勇和菲菲在武漢忙著掙錢買房養孩子,不像以前那麼頻繁地回家了。
想起母親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跟別的老頭很曖昧,蘭蘭忍不住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任雲舒擔憂地望著蘭蘭,他以為蘭蘭還在因為蔣龍的事發愁。
蘭蘭沖任雲舒莞爾一笑。
04
周末,石榛邀請舒湉來她家玩。
兩人坐在客廳的懶人沙發上一邊吃著外賣送來的炸雞腿,一邊小酌舒湉帶來的紅酒。
石榛家的客廳,擺放的是兩個懶人沙發,在上面能躺能坐。
造型是簡陋了一點,但很舒適。
電視屏幕上正在播放一部剛下架的新電影。
石榛喊舒湉過來,就是為了一起看這部電影。
兩人啃著炸雞腿,專註地盯著電視屏幕時,韓天羽給舒湉打來視頻電話。
舒湉連忙放下炸雞腿,抽出一張紙巾將手擦了擦,接通電話。
「你在石榛家啊?」韓天羽在手機那端笑。
「對,過來陪她一起看電影。」舒湉對韓天羽說。
石榛伸過腦袋,朝著手機里的韓天羽瞪了一眼:「怎麼,不能來我家啊?你來不來?我們在吃炸雞腿,還有紅酒。」
石榛拿起紅酒,在手機前晃了晃:「舒湉帶來的,味道非常不錯,要一千多一瓶呢。」
韓天羽溫和地笑:「你們喝吧,我這邊有點事。」
因為在石榛家,韓天羽跟舒湉沒有多聊,只是簡單地說了幾句,兩人就把電話給掛斷了。
05
「你倆最近是不是走得很近?」石榛眼神狡黠地問舒湉。 她啃完一個雞腿,又拿起一個繼續啃。
「沒錯。」舒湉的臉上都是笑意。
她的腦海里浮現出她和韓天羽在一起的畫面,一起摘海棠果,一起做海棠果醬,一起站在45層的頂層看夜景。
「糟啦!」石榛突然大聲說,手中的雞腿頓在半空。
舒湉嚇了一大跳。
「糟啦什麼?」
石榛眼睛瞪得大大的。
「果然應了那句話,女兒會照著自己父親的樣子找老公,你不覺得韓天羽和你老爸像嗎?好強,有事業心,沉穩,不花心……」
說罷,石榛直擺手:「當然,他不是我的菜,就算他的優點再多也沒用。」
舒湉愣住了。
韓天羽和她爸爸像的事,她還真沒想到,她只是覺得和韓天羽相處挺舒服的。具體為什麼會舒服,她還真沒分析過。
眼緣吧。
也有可能性格比較合,三觀一致。
06
舒湉問石榛:「韓天羽像我爸爸,為什麼會糟了呢?」
石榛端起酒杯,猛地喝了一大口紅酒。
「我不是說你糟了,我是說我自己糟了,如果潛意識裡是按照父親的樣子找老公,我不是很慘嗎?我可不希望找一個我爸爸那樣的男人,在別人眼裡,他是儒雅的大醫生,受人尊重,可私底下我最清楚,思想古板,還有潔癖,還愛較真。跟這種男人生活在一起,太累了。」
舒湉忍不住輕笑。
她見過石榛的爸爸,哪裡有石榛說的這麼誇張,是個很隨和的人。
他壓根管不住石榛,而且經常被石榛捉弄。
「叔叔還可以吧!已經夠開明的了。」舒湉說。
石榛眉毛輕輕一挑:「開明?開明的話,就不會接受不了我買精子,虧他還在醫學界混。」
石榛的身體微微前傾,盯著舒湉笑。
「我跟你說,他和我媽媽當年可喜歡你了,不知道多羨慕你爸媽,說誰家父母能生出你這種孩子,一定是上輩子積了大德。言外之意就是生出我這種女兒,有些倒霉唄。」
舒湉笑著瞪了石榛一眼:「扯!你還是說說老黑吧,你和老黑怎麼樣了?」
石榛眼睛一亮。
「我和老黑很好啊,這次我有找到自己soulmate的感覺。」
舒湉調侃石榛:「soulmate?你已經從肉體伴侶升華到靈魂伴侶了啊?」
石榛大笑,順手抓起身邊的一個抱枕丟向舒湉。
「滾,一邊待著去!」
舒湉笑著將抱枕接住。
07
笑過之後。
石榛望著舒湉,一本正經地說:「以前你跟秦治在一起,我是不同意的。但是如果你跟韓天羽好,我完全贊同。」
「因為韓天羽是你媽媽的學生?」舒湉問。
「當然不是,我有這麼狹隘嗎?」
頓了頓,石榛又說:「你想想,你和秦治在一起時,是一種什麼狀態?他整天畫啊畫,像是生活在真空中。他是不被俗事煩擾,脫俗得很,可所有的生活壓力都壓在你身上啊。不是說他不該追求自己的夢想,誰都有夢想,我也有夢想,你也有自己的夢想,但前提是該負起的責任還是要承擔的,不然就別結婚。」
舒湉點點頭。
石榛放下自己手中的酒杯:「韓天羽完全不一樣,他很務實。他也有自己的夢想,如果甘於平庸的話,他直接在單位躺平好了。但他不,他一邊追夢,一邊認真搞錢。與這種務實的人在一起,生活會輕鬆許多。」
舒湉陷入沉思。
過了一會兒,她輕聲說:「你總結得很對。」
「我希望你幸福,舒湉。」石榛真誠地說。
中午明媚的陽光,暖暖地灑在她倆身上,像是一塊輕柔的薄紗,將她倆裹在一起。
下午三點多,舒湉從石榛家出來。
她走出小區,朝自己停在路邊的車走去。
突然,她看到韓天羽站在她的車子旁邊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