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章 真是諷刺又噁心
第502章 真是諷刺又噁心
01
沫沫媽媽目光獃滯地望著前方的一棵銀杏樹,幾片發黃的枯葉從樹枝上飄落,在風中微微打轉。
蘭蘭瞥了一眼沫沫媽媽。
沫沫媽媽悲傷的神情,讓蘭蘭心生惻隱。
蘭蘭想了想,說:「沫沫以後到底住哪裡?相對而言好解決些。關鍵是她繼父,怎麼保證他不再傷害她?」
沫沫媽媽沉默不語,依然怔怔地望著那棵銀杏樹。
「對沫沫的繼父,你打算怎麼辦呢?」蘭蘭問。
蘭蘭將沫沫媽媽從悲傷中拉回現實。
「不能這麼算了……」沫沫媽媽喃喃說。
蘭蘭靜靜地望著沫沫媽媽,她的這個態度,讓蘭蘭心裡感到稍微有些安慰。
如果她與沫沫繼父是同夥,並且默認他的行為,蘭蘭會覺得這個世界對沫沫來說,真的是太殘忍了。
「你打算怎麼辦呢?打算報警嗎?可是不知道沫沫有沒有保存證據。」蘭蘭說。
沫沫媽媽的身體猛地一顫,像是受到極大的驚嚇。
「報警?不能報警啊……」沫沫媽媽的臉,慘白得像張紙。
02
蘭蘭的心頓時跌入冰窖。
「為什麼不能報警呢?」
頭頂上空的樹枝上,有鳥兒在婉轉啁啾。
沫沫媽媽流著淚說:「沫沫還有一個四歲多的小弟弟……弟弟不能沒有爸爸,如果這事傳出去,沫沫和她弟弟的臉往哪裡擱?會被周圍人笑話一輩子的。一個罪犯的兒子……侵犯的還是他同母異父的姐姐,這種丟臉的事情,會成他一輩子的噩夢。」
蘭蘭驚愕地瞪著沫沫媽媽,她發現她的態度非常堅決。
沫沫媽媽繼續說:「這個畜生已經害慘沫沫了,我不能讓他再來害我家小麵包。」
小麵包是沫沫四歲多的弟弟。
蘭蘭問:「就這麼算了嗎?」
沫沫媽媽咬牙切齒地說:「不會這麼算了的,不管是誰,欺負我可以,欺負我的孩子,我一定要讓他付出代價。」
停頓片刻,沫沫媽媽對蘭蘭說:「杜老師,這事還得請您幫我們保密,現在我的心特別亂,沫沫住哪裡的事,我過兩天再回復您。如果您有急事,您先去忙吧,太耽誤您時間了。」
蘭蘭知道沫沫媽媽想一個人靜靜,便起身與她告辭。
03
等蘭蘭走遠,沫沫媽媽失聲痛哭起來。
她的心裡充滿恨,她恨到了極致。
她恨自己。
也恨沫沫的繼父許興旺。
這股夾著怒火的恨意,像熊熊烈火在她身體里燃燒。她真想操起一把殺豬刀與那畜生同歸於盡。
發生這種事,她這個做媽媽的責任最大。
當初與沫沫的親爸周平離婚,就是擔心周平再婚,后媽會對沫沫不好,所以即便是她經濟條件那麼差,她還是義無反顧地帶著沫沫。 在沫沫9歲那年,她和許興旺結婚。
結婚前說得好好的,必須對她的女兒好,否則這段感情作廢。
當時許興旺一口答應。
在隨後的幾年,他也是說到做到。確實對沫沫視如己出,從沒有給過她臉色看。
在沫沫11歲那年,周平身體不好,很長一段時間不能開出租,沒有什麼收入,給不出沫沫的撫養費。
許興旺知道后,也沒抱怨,而是重情重義地說:「既然你嫁給我了,沫沫就是我老許的閨女,只要有我一口吃的,我就不會讓她餓著,姓周的撫養費,愛給不給!」
也正是因為他的這份付出,所以感動得她軟硬兼施地帶著沫沫去派出所,將名字「周沫沫」改成「許沫沫」。
現在想來,真是既諷刺又噁心!
沫沫媽媽狠狠地連扇了自己幾個耳光。
04
蘭蘭回到學校,晚上在她和任雲舒的宿舍里,向任雲舒仔細講了沫沫媽媽說的那些話。
講完,她對任雲舒說:「我真是搞不懂沫沫媽媽心裡到底怎麼想的,你說她不在乎這事吧,還哭得特別傷心。你說她特別傷心吧,還一點都不願意懲罰沫沫她那畜生一般的繼父。我剛提到報警,她的身體嚇得一嘚瑟,明顯非常不樂意。」
沉思片刻,任雲舒說:「她說的那些擔心也不是沒有道理,這種事情終究不是什麼光彩的事,說出去不但對沫沫,對她弟弟也確實不好。」
蘭蘭眼睛一瞪。
「但是難道就這麼算了嗎?沫沫媽媽不願意報警,我怎麼覺得她是不願意失去沫沫繼父這棵搖錢樹呢?也許是我心裡陰暗,我總覺得是她不願意吃苦,不願意放棄現在的生活,所以拿孩子的事情做借口。」
「不是沒有這種可能啊。」任雲舒說,「一方面為了孩子的成長,一方面為了自己,兩種選擇都是一種傷害,她就想著不如選擇輕一點的。」
「你是沒看見,她背著LV的手袋,戴著大鑽戒,打扮得像個闊太太,婀娜多姿地朝我走來。我有些不明白,這麼有錢,哪怕把手裡的大鑽戒給賣掉,也能租房給沫沫住吧?她的第一反應是沫沫如果不能住宿,就住回她親生父親那裡去,問題是沫沫的撫養權在她手裡,而且沫沫的親生父親已經再婚,還生有一個小女兒,也有自己的難處。」
「咱們再看看吧,她說讓他付出代價,一定有她自己報復的方法。」任雲舒若有所思地說。
05
在熙苑的書房,舒湉趴在書桌上拼圖。
這間書房,舒父已經將自己的書籍拿去別墅那邊了。現在已成為舒湉的專用書房。
舒湉在拼1500片的《馬背上的戈黛瓦夫人》的拼圖。她才拼了三分之一不到。
「這幅畫是英國著名畫家約翰·柯里爾畫的,背後還有一個很感人的故事。」秦治端著一杯溫水,笑眯眯地走進來。
「什麼故事?」舒湉問。
「馬背上的戈黛瓦夫人也是位伯爵夫人,大約在1040年,伯爵為了籌集軍費去打仗,決定向居民收取重稅。」
舒湉拼圖的動作慢了下來。
「伯爵夫人見他們生活疾苦,便苦苦哀求伯爵不要這樣。於是伯爵和伯爵夫人打了一個賭:如果她敢赤裸身軀騎馬走過城中最繁華的大街,並且當地人民能做到全部留在屋內不去偷望的話,那麼他就宣布減稅。」
「最後呢?」舒湉抬起頭,好奇地問。
「結果伯爵夫人賭贏了,那一天大街上真的空無一人。居民都躲在家裡,緊閉門窗,沒有一個人去偷望。最後伯爵也信守承諾,宣布減稅。」
「很美的故事。」舒湉望著秦治微笑,「結婚時,你的承諾是什麼?」
「愛你一輩子啊!」秦治語氣輕快地說。
舒湉笑意更濃,她半真半假地問:「我還要求夫妻之間必須坦誠,不能有欺瞞,秦治你做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