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匯合
漫音海附近有一處避雨處,夜十九便讓馬車停留在那裏。
如今,黑騰騰的海麵上什麽都沒有。
雷電劈開雲層,轟隆隆的。小紫窩在他爹的懷裏說什麽也不肯出來,夜十九撥弄火堆,佩服自己奶爸的天資。奈何小紫在他懷裏顫抖個不停,甚至額頭都冒出了冷汗,夜十九歎了一口氣安慰道:
“好了,要劈也得先劈我,你怕什麽啊?”
小紫揪著他爹夜十九胸膛的衣服,癟嘴委屈道:
“你又沒被劈過……”
夜十九笑笑不語,是啊,他是沒被劈過。小紫怕雷說不定以前渡劫時沒有得當的防禦,但他轉念一想,小紫可是孔雀林的長老不可能渡劫沒有人幫他護法的……至此,夜十九的眼眸便冷下去。
他抬頭望了望天,心道青羽要是還救不回來自己的二徒弟會不會把自己給燉了……殊不知,這對夫夫早就見過麵了。
小紫不敢出去,怕那雷稍不小心就會劈了自己。肚子餓了就問夜十九有沒有吃的,夜十九出來急也沒帶多少吃的,匆匆隻能讓小紫吃了個半飽而已自己倒是一點兒都沒碰。
雷雨下地有些小了,夜十九鑽出洞,小紫守著一堆的火不安地問他:
“爹你去哪兒?”
夜十九設了個結界,回道:
“出去看看,順便找著吃的。”
火光照亮了洞穴,小紫的臉龐被映得通紅,紫色的眸子映著洞口夜十九離去的身影,許久他才緩緩道:“……那你快點回來。”
夜十九頂著頭上一片淅淅瀝瀝的雨,找到一棵椰子樹,掂了掂沿路拾來的石頭就往那裏一砸!
“咚!”
大椰子晃了晃,沒掉下來。夜十九使了點兒內力,再來。
“咚咚!”
兩顆椰子紛紛掉了下來,在沙地上砸出坑來。
夜十九抱起來,想著要找著肉食吃就看到鋪著細沙的沙灘上有一隻螃蟹飛快地路過。他的眼睛瞬間就睜大了,螃蟹哎!特麽的還是海蟹,味道應該會不錯的吧?嗯,捉幾隻回去烤著吃。
心動不如行動,夜十九將椰子放在一邊光著腳丫子就興致衝衝地跑過去。腳底踩著沙灘,海浪舔舐著足踝,要是沒有著點雨搞不好現在他都想擺個攤曬日光了。不過螃蟹不是這麽好捉的,這些小東西跑得快,夜十九想了個法子用內力將螃蟹圍起來,然後一隻隻地裝進……喝過的椰子裏。風雨欲來山滿樓,海麵上刮起了大風,水天一線之間隱約有什麽東西在此處掙紮。
無數的黑氣從四麵八方湧來,匯集到遠方的黑點。
夜十九暗道不妙,拎起椰子和螃蟹就往洞穴跑,不想一個踉蹌就摔了過去!
內心萬馬奔騰,臥槽一次反複翻炒了幾百遍。
……萬幸,他倒在了一堵肉牆上,順勢一摸還能摸到觸感良好的肌肉。
夜十九頭冒冷汗,整個人懨懨的。
“怎麽?連走路都不會了。”
威嚴帶磁性的嗓音在耳邊響起,想想夜十九也知道及時摟住他的人是誰。符幻可一點兒都不開心,要是他來地沒那麽早說不定夜十九就真的摔下去了!還是麵朝地的那種,下麵又不是沙子,那麽尖利的石頭保不準眼睛都能被戳瞎!
夜十九堪堪站住腳,也不理會符幻就往避雨的洞穴走,手裏拿著一大堆東西也不嫌重。
符幻不知哪裏惹了他生氣,一把抓住夜十九的手:
“你怎麽了?”
夜十九很冷靜,把一大堆東西塞到國師大人手裏,指著十米處的洞穴對著他吩咐道:
“你趕緊把我兒子帶走,快點!”
夜十九蹙眉,仔細看夜十九就能發現他的氣息非常不平穩,眼睛周圍都是紅的。這個現象一點兒都不好,之前對他來說是這樣的。
“出了什麽事?”
夜十九盯著那片奇怪的雲,頹廢地歎氣。
符幻跟著夜十九的腳步靠近了洞穴,沒想到一到洞穴門口就被夜十九狠狠地推了進去!
“!”
等符幻反應過來,洞口的封印又被加固了一輪。而夜十九則精疲力盡地坐在洞穴之外,身上濕漉漉的。符幻看著心裏不安極了,猜測夜十九一定又有什麽事隱瞞他了,於是走到洞口用了好一會兒功夫才把怒火忍回了肚子裏,他盡量保持冷靜地詢問:
“十九,有什麽讓我們一起麵對好不好?我知道你的難處,但我也希望你能在做出這些選擇之前考慮考慮我的感受。當初你說好的現在怎麽能反悔?”
處在最裏麵的小紫察覺到不對勁兒,挪了地就看到符幻也進了洞,還沒來得及欣喜呢就看到了洞口的封印,一時臉色蒼白。
“……爹?”
他爹坐在洞口,無論他怎麽叫也不會答應。小紫望著符幻一臉的無措,怕夜十九丟下自己怕得要死。
符幻把小孔雀撈過來,對著夜十九繼續溫柔道:
“十九你回我一句好不好?你看看你兒子,小紫那麽擔心你你舍得嗎?”
夜十九當然舍不得,現在的他祈禱著對方沒有發現自己最關心的兒子和愛人。翻滾的黑雲裏有一個人的身影,他隻看過一眼就忘不了,自己受點兒苦沒什麽就是不想對方惦記自己兒子。小紫身上可能沒有她想要的東西,但是害怕已經變成了習慣,即便這個兒子是白撿來的。
雨還在下,夜十九盯著相隔遙遠的黑點逐漸冷靜下來。
或許,是自己杞人憂天……
既然她已經出現在這裏,那麽青羽在天雲大殿也不安全了,可是裴深那小子也不知去了哪裏……要是他在身邊說不定能幫上點兒什麽忙。
符幻看不見夜十九的表情,以為他真出了什麽事更加著急了,一時急了便使了八分功力將封印轟擊個粉碎!
“嘭!”
夜十九被嚇了一跳,接著便被國師大人鎖在懷裏直接拐進洞裏。符幻拖著他往火堆走,小紫抱著椰子給洞口施加了自己的結界。
“告訴我,究竟出了什麽事?”
符幻壓著夜十九不能動彈,小紫見著識趣地往一邊藏著。
夜十九強著:
“和你說沒用!”
“你沒說怎麽就知道沒用?十九,你從沒有什麽事能瞞過我。你告訴我發生了什麽,我們一起麵對行不行?”
符幻被他這樣嚇怕了,撫摸夜十九臉龐的手都輕輕的。畢竟夜十九有前科,話說重了怕他跑了,話說輕了怕他覺得自己的心裏位置不重要。總之一句話,夜十九得哄著來。
好在夜十九倒是沒剛才那麽反常,隻是心虛得有些不太敢看符幻的眼睛。
“……沒,我說了的話會折壽的,所以從來不敢告訴任何人,你也別問了。”
“折壽?”
符幻一聽緊張了,用靈力掃了個遍也不知道夜十九哪裏出了問題。既不像中了蠱也不是被施加了法術,身上更是沒有陣術一類的東西……夜十九也不會這麽無聊把自己壽命拿來開玩笑。
夜十九點點頭,拍拍他的後背示意他起來。
某人裝聾作啞,賴著不起。
夜十九一張老臉也不知還往那邊放,就索性對準國師大人的嘴皮子貼了上去。
還沒等夜十九退回去,國師大人就抱著他的腦袋深深吻了回去,手上動作也不停下,像隻泥鰍一樣滑溜溜地就溜進夜十九的衣服裏……
夜十九七葷八素,一不小心被攻城略地。
一刻鍾後,小紫鬆開捂住耳朵的手直接施了法術把那些羞人的聲音隔絕掉。
他們倆……還有沒有人關心他了!
……
而另一邊,孔雀林的長老們通過對紫長老的定位已經靠近了漫音海,不想半路碰上了出門拐了春枝她們的孔雀王綠蘇以及小公主彩衣。
青羽失蹤是件大事,在此事基礎上紫長老和青羽一起失蹤這性質就得提高一個檔次了。綠蘇整頓好孔雀林後便出了孔雀林帶著女兒去找青羽和長老們,結果在途中發現了元長老和花長老,所以才知道了紫長老是和青羽在一起的。去梅隱山的路一點兒都不太平,此前春枝她們幾位因為坑了秋剪一把被夜十九罰關小黑屋,放綠蘇到達古棲閣的時候她們恰好被剛放出來,冷不丁兒地就遇上了。
原本假借著尋找大祭司實際上來談情說愛的綠蘇聽到青羽去追裴深小紫也跟著去就就覺得心髒有些受不了,到重磅炸彈還在後邊——青羽和她們閣主裴深成親了,以及小紫認了上一代閣主夜十九為父。
這說什麽綠蘇都有些不敢相信,一時間竟然將此次前來的真正目的給忘了。
彩衣在一旁看得著急,孔雀林的幾位就靠著早年紫長老留下的一根羽毛將他定位了。
春枝和冬苒擔心老閣主夜十九的身體情況,將臨時搗弄出來的藥丸帶在身上,與一夥妖怪通行。冬苒一開始比較抵觸,瞅著綠蘇怎麽看都像是對自家大姐不懷好意更不願意春枝和他靠近了。彩衣長個子兒了還想親近親近自己母後,冬苒也沒放鬆警惕對春枝寸步不離。
海岸附近有一個村落,人口不多但民風淳樸,春枝和冬苒倒不像孔雀一族能將就自己在野外居住便使了法子讓一位大嬸同意她們姐妹倆在這裏住一晚上。顧及到彩衣一路上對母愛的渴求還有綠蘇的眼神,春枝終於說服冬苒和大嬸讓這夥兒人(妖)一同入住。
大嬸的房屋夠寬敞,客人能住下,不難看出這原本是間客棧來著後來沒落便隻能放自己家使喚,許多客房不是被拆就是被一堆雜物占用。
春枝幫著大嬸在廚房打下手,以溫婉可人易親近的形象獲得了大嬸的最高好感。但大嬸也是過來人,瞅著一堆人湧往她家便謹慎地觀察他們之間的關係,沒想到還真發現了些貓膩。當然,不過是些兒女情長罷了。綠蘇他們身上隱藏著自己的妖氣,一普通大嬸能看出什麽?
大嬸家裏最多的就是海貨,外頭的欄杆上掛著不少的魚,春枝並不知道如何處理海裏的東西便隻能在一旁添柴了。大嬸眼神飄到院子裏那個挺俊俏的男子,他身邊還有個十多歲的女娃娃,便開了口:
“春妹子啊,你們小兩口是不是鬧啥子別扭?你男人都往你身上掉眼珠子了你也沒理他,莫不是他在外頭沾花惹草了?”
一聽,一旁洗菜的冬苒就狠狠瞪了一眼自己的“姐夫”。春枝抿嘴,她怎麽就不知道綠蘇那灼熱的目光一直流連在自己身上?自從回了梅隱山她就不想在和他們有何牽扯,還想借此機會和綠蘇說白她和他之間不可能呢。
春枝沒回答,冬苒就叉腰對著大嬸嬌道:
“沾花惹草倒沒有,但我大姐就是不開心也沒見他來哄過!再說了,我大姐一個黃花大閨女怎麽著也得是人家的正牌夫人……”
春枝頭疼地真不知道該說她什麽好了,隻能假裝生氣地拿柴火棒輕輕地打了一下冬苒的屁股!
“說什麽呢你!這碎嘴皮子!”
大嬸看出些門道了,瞧著這倆姐妹心裏想要是自己也有個女娃娃來養就好了,什麽好看都給她買,打扮地漂漂亮亮。
“這女娃娃不是你的?”
春枝暼了一眼手裏拿著竹蜻蜓坐在對麵看著她的彩衣,想著自己會不會對她太過分了。之前相處得挺好的,現在對她卻那麽冷漠。
過了一會兒,春枝才低頭回答道:“……是。”
她並不知道,坐在屋外頭的綠蘇和他女兒彩衣相視一笑。
冬苒歎了一口氣,暗道自家大姐算是栽了。
將近黃昏時分,從外頭跑進來倆小子,橫衝直撞地,其中一個小點兒男娃子一見到陌生人就頓住了腳步手裏捏著背簍的帶子有些怯怯地問:
“這是我家,你們……是誰?”
一旁什麽都沒事兒做的元長老閑得胃疼,便矮身解釋道:
“我們是客人,不好意思打擾了。”
恰巧大嬸出來,一看見兒子就對著眾人說道:“這是我兒子叫山晉,小名叫二狗子,他還有個哥哥叫山恩——哎,剛說到你你就回來。”
木門一開,走進來一位比彩衣稍大的少年,身上掛著東西看著就重。山恩沒有說話,渾身爆發了一股子陌生的戾氣,如狼一般的眼神盯著在座的各位妖精好似要把他們都吃掉一樣。二狗子子跑過去牽著他哥的手拉著他靠近大嬸,最後躲在山恩身後問道:“山恩哥哥,你好嚇人。出了什麽事兒嗎?”
好久,山恩才緩回來,隨手摸了摸二狗子山晉的頭。
“沒事,甭擔心。”
沒一會兒大嬸就去後廚了,留著山恩和一眾妖孽眼瞪著眼。等春枝端著菜到大堂時這才發現了冒出來的倆小子,不過山恩眼睛利一下就瞧出了春枝冬苒倆姐妹,一時興奮便招她們過來:
“春姐!冬姐!我是山恩啊你們倆還記得我嗎?”
冬苒和春枝定睛一看,居然是這小子!冬苒一掃之前的陰霾,挨著山恩坐對這兄弟倆頗感興趣。
開飯之前還問了問:“現在感覺怎麽樣,有沒有好了很多?”
大嬸看她們和自家娃子有過交集便放寬了一分心,吃飯時山恩點了點頭還夾了些菜給大嬸和山晉,不想一開始二狗子山晉對著綠蘇一旁的彩衣盯著看個沒完,山恩一瞧不禁有些火大,扔了塊魚肉放他嘴裏,嘴上還得說兩句:
“看啥看!吃你的飯去!”
山晉指了指彩衣,等自己口齒清晰後對著山恩耳語道:
“山恩,她好漂亮,比隔壁村的妮子都好看……”
二狗子大概沒見過彩衣那麽好看的女孩兒,皮膚嫩嫩的,眼睛水靈靈的,頭上倆包子發髻上有鈴鐺,走起來一晃一叮鈴。山恩白了他一眼不想搭理二狗子。
好看……哼,整一妖孽呢,當心她吃了你。
山恩嗅覺靈敏,吃飯時眼睛一瞄正好對著綠蘇那雙審視的眼光,不過他不大在意。
有自己和獵妖驅魔者在,還怕出啥亂子?
吃了一半,山恩想起一件事,開口便問春枝:
“春姐你們幹嘛來了?有什麽事嗎?我要是能幫上忙一定幫。”
春枝擺手,使了個眼色。冬苒接過去後從八卦袋裏拿出一樣東西,是兩顆透明的水晶石。她把著東西直接掛在山恩和山晉的脖子上,大嬸一旁看了直呼使不得使不得,春枝又拿了件白玉鐲子直接粗暴地戴在了大嬸的手腕上,勸說道:
“沒事,大嬸您肯招待我們這點兒東西不成敬意,實話不瞞您說我和妹妹都是獵妖師,這些東西能降妖除魔,沒事的時候還能養養身子避邪什麽的,您就收著吧。”
“附近可是出了什麽妖怪?”
春枝掛在唇角的笑容僵了僵,回答道:
“妖怪哪兒敢來啊,你別擔心。”
說完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山恩。
“哎,好吧……”
大嬸戰戰兢兢的,好說歹說才收下了東西。山恩倒是不客氣好東西都得他收著,山晉沒想到客人會那麽大手臂送給他這麽漂亮的珠子,紅了臉貼近他哥山恩,開口便答謝:“謝謝……”
冬苒沒見這麽會粘著自己哥的弟弟,一下子腐女之魂燃起了熊熊大火,想著調戲調戲這對長相不賴的兄弟一下。冬苒眼珠子一轉,伸手大著膽子戳了戳山晉還稚嫩的臉頰,笑著問道:
“山晉很喜歡哥哥對不對啊?連小妹妹都不看了呢,很冬姐姐說說晚上是不是還抱著哥哥睡覺的?”
山晉沒辦法好好吃飯隻能往另一邊退,結果窩在他哥山恩懷裏不肯出來,靦腆的性子對著那麽多人(妖)他一下子就慌了神,皺著眉頭好似小秘密被人揭露一點兒都不自在,於是小小聲兒地對著冬苒道:
“你怎麽知道我抱著山恩睡覺……”
當場,山恩就心裏就樂得花枝亂顫,但麵上功夫還得做足,便是冷了臉對冬苒道:
“冬姐你別逗他了,把人逗哭了我跟你急。”
冬苒心裏冒起了粉色的泡泡,一臉花癡道:“這麽小就會劃地盤把人圈住了?簡直前途無量啊~”
山恩一臉莫名其妙,聽不懂冬苒說著什麽亂七八糟的。
飯桌上,彩衣拉扯著綠蘇的衣角,聲音輕微地好似聽不到。
“爹,我想去娘那裏……”
綠蘇哪裏敢讓寶貝女兒和山恩沾邊,對方一看就不是什麽好對付的小娃娃那種帶著殺氣的眼神根本就不是一個正常的男娃子該有的!綠蘇沒答應她,隻是夾了一口菜伸手就厚著臉皮給春枝添了,末了還無奈道:
“夫人,為夫給你道歉,別生氣了。”
彩衣見狀也夾了一口給春枝,眼巴巴地瞅著春枝:
“娘……”
春枝垂眸,暗道自己居然挖了個坑把自己埋了,真是作死。對著彩衣她又狠不下心來,想到這行人出門要是弄僵了關係也不好便開了口。
“我沒生氣……”
大嬸看著有進展,便撮合撮合。
“這就對了,夫妻嘛,床頭吵架床尾和哪有過不去的坎兒?這樣,春妹子你和我換一換去和你家相公女兒親熱親熱,免得這女娃娃想娘親想得緊男人想媳婦兒想得緊。”
這麽一說,春枝即使有再厚的臉皮也得紅了。
夜晚,春枝和綠蘇一個坐在床上,一個坐在椅子上相顧無言。
燭火昏暗,燈火闌珊。
春枝都不知道該說自己什麽好了,現在這處境完全是自找的!她一未出嫁的少女和一男妖睡在一起算什麽啊?以後還要不要嫁人了?
糾結中,綠蘇卻安慰起她來。
“夫人若是不願同床為夫可以以桌子將就一下,天色以晚夫人還是早些注意。”
春枝轉念一想,反而走到綠蘇跟前拉他起來到床上去,大大方方地一推,溫柔笑道:
“夫君,床分你一半,晚上別越過界限。”
接著她便躺到了裏麵背對著綠蘇,床上當著一隻海螺挺大的個兒。綠蘇寬衣解帶,放下簾子就側躺了過去。
……
聽牆角的大嬸和冬苒咂嘴後才肯離開。
綠蘇碰了碰春枝的後背,輕聲說道:
“夫人,她們走了。”
春枝大概真是困了,被綠蘇翻過身來也隻是皺眉頭而已。綠蘇借著自己是妖精能在黑暗中視物將她的反應一個不落地看在眼裏,然後笑了笑。
“夫人……”
綠蘇抱著美人,蓋起了棉被。
他要是想幹些什麽,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