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祖母荊蘭
深紫色的衣袍掠過裸露的土地,一雙白皙的赤足從裙擺裏顯露,這個女人的腰間掛著幾串散發著微光的珠寶,光是從衣飾上看就知道此人身份不簡單。
裴深的煞氣就像一汪不斷冒出水的泉,這個長發及腰的女人手持一根木杖款款而來,金瞳好像對她沒有作用似的。待她走得近了抬起頭來往向他們的時候,裴深才注意到她竟然也擁有金瞳,而且還是一雙!明燦燦的,威懾力比他的一隻金瞳來得更強。
【擦,主人你輸了一截喔。】
“……閉嘴。”
裴深微眯雙瞳,想要將這個女人看穿。
“沒有禮數。”
接著舉起手臂大小的木杖頭端就往裴深的腰揮打過去,促不及防又忙著抱住自個兒媳婦的裴深隻覺腰和臀部鈍痛!
“抱著男人還不放手!”
這女人的語氣成熟得不得了,眼眸裏全是怒火。莫名地有些熟悉啊……裴深摟著試圖掙紮逃離出他懷抱的青羽一直往伏魔塔那邊退,流鶯劍也被拔出,擋下揮過來的堅硬的木頭,與這個女人對峙。
“笑話,我不抱著自己老婆難道要抱你?”
“……”啊,好想糊他一臉怎麽辦……青羽糾結,為毛自己聽著這話還挺樂嗬?
紫袍女人大概接近中年,麵容保持著較為水嫩的狀態,身材豐滿,風韻猶存。不過聽了裴深的回答,怒氣就被澆了一桶油似的直往外噴火。
“你難道要和一隻男妖過一輩子?沒有妻子沒有子嗣,將你的未來置於何處!”
“噔——”
流鶯劍刃砍在木杖之上,一塊深色的木頭飛了出去。裴深一隻手就能接下她所有的招數,戀戀不舍地親一口美人的臉蛋,在耳邊和青羽私語:
“我樂意。”
青羽鬱悶地耷拉在裴深的肩膀,癟嘴:不要迷戀哥,哥隻是個傳說……
“你到底有沒有在聽!”
普明珠看著紫袍女人要發飆,默默地補了一句:
【眼中隻有媳婦兒的人……別人都會被無視掉的。】
“叮——”流鶯打了個轉,借力將木杖打飛,呼呼呼地在空中旋轉,最後插在了伏魔塔的第五重結界裏。
劍指於地,流鶯卻突然顫抖,嗡嗡地似乎要掙脫裴深的手。
紫袍女人一張手,流鶯劍就飛往她的手裏,最後竟然安靜下來。裴深冰山麵癱臉終於露出一絲怪異,青羽被他放在身後護住側臉看過去,覺得稀奇。
劍鋒偏向裴深,寒光一閃,紫袍女人卻將劍負於背後走了過去。
“我不許你和男的在一起。”
她僅僅踏了一步,裴深就立馬環住青羽,霸占著人家眼神凶惡地衝著她,回道:
“你究竟是誰?有何資格管我的事。”
紫袍女人蹙眉,不可置信地反問:“你不認得我?”
“我應該認得你?抱歉,我對一般女的並不太感興趣,尤其是年紀還這麽大的。”裴深麵無表情地說,把下巴擱在青羽的肩膀上,右眼的金色細線越來越密集。
但紫袍女人厭惡地掃視一下,便輕輕地扔下一顆地雷。
“裴重天是我相公。”
奈何裴深的兩隻眼睛都能屏蔽掉眼前這個令他不爽到極點的女人,聽到這句,也隻不過“喔。”了一聲。然後就箍住青羽找到哪裏露出的肌膚就往哪裏親,整一癡漢模樣,閃得紫袍女人的眼都疼得厲害。
“吾乃西藻國之荊蘭長公主,是你的親奶奶。”
“……”青羽不能說話精力又旺盛,隻好瞅瞅荊蘭又瞄了會兒裴深,覺得他倆真的好像……沒什麽地方相似的啊。
裴深淡然無比,隻說了句讓已過八十的荊蘭吐血的話。
“祖父曾說,荊蘭已死,夫妻緣盡。”
“……大逆不道!竟敢誆你祖母,今日我便家法伺候!”
裴深一轉身,一手打入地下冒出一片土牆,荊蘭的攻擊將土牆化為土沙,煙塵消散後,一人一妖皆無蹤影。
被氣的眼角發紅的荊蘭長公主狠狠地跺腳,恨鐵不成剛地追上去。
二十年前,今世的裴深可是連裴重天都沒法子好管教的小兔崽子,你轉身他就能跑得沒影。南宮荊蘭雖然保持著容貌,但是身體卻是不行了,唯一能供給她力量的唯有一雙璀璨的金瞳。
“……!”
“寶貝兒,別亂動。”
“?”
“嘶——”一片衣服被撕碎。
“!”
“沒事,別緊張。”
“……唔?”
“呼,疼嗎?”
“……嗯。”
“想說話?”
青羽快速點頭,眼裏充滿疑問:為啥這人老知道他要說什麽啊?傳說中的心有靈犀一點通……不會吧。
“我給你治。”
“……”真噠?你是大夫麽?還是猴子請來的救兵……額,又跑偏了。
“啵~”裴深一口親在青羽泛紅的嘴唇上,前一個念頭眼裏心裏隻記得近在咫尺帶水漬而溫潤的可口“食物”。
青羽冒著一陣煙,暈暈乎乎地。裴深坐在他對麵,身下的距離十幾米的地麵,那裏長著花草螢火蟲紛飛。他的外衣被撕掉了一塊變成布條綁在手臂上,黑夜裏傳來略濃的血腥味,一把打開的扇麵揮出一陣陣涼風,卷走令人不適的氣味。不知為何,在黑夜裏他的金瞳幾乎什麽都能看得清,連剛才喂給青羽的血液在唇上流下的細微血絲都……抬起沒被自殘的左手,他習慣地替他抹掉。
喝了血青羽卻神遊四方,眼睛從沒正眼看過他一下。
不過,現在裴深不太介意青羽如此無視自己,右手蓋住受傷的咽喉,他私自抽取了普明伏妖的力量給青羽治愈。
淡金色和藍白色分作兩股被抽出,裴深將它們運到右手掌心和四指,小心翼翼地查看、修複……
青羽不敢亂動,唯恐被這人一個用力脖子就被掐斷。於是轉正了坐好,乖寶寶一樣瞪著裴深。治療過程感受大概就是嗓子有點兒癢,有點兒燙……
“好了,你試試。”
手指按著裴深剛剛把手放開的地方,覺得好受了不少。同時,他看到麵前的人閉上了異色雙瞳,臉色蒼白,額角雙鬢流下了細汗,開始休憩。
張開嘴,聲帶振動。
“嗯?啊~啊~咳咳!”
這試成果的青羽一下就驚動了裴深,對方拍著他的背,擔心地問:
“怎麽被嗆著了?”青羽一雙翡翠妖瞳瞬間瞪地老大,驚駭道:靠,被口水嗆到你都知道,神呐!
裴深無奈,他們之間相處的時間比自己的年紀都長上不知多少倍,青羽什麽性子他還不清楚?
“還、還好……咳。”
“休息下。”
說罷便橫在兩根樹杈中間,撈起青羽往他身上躺,自覺地當起了床。青羽感覺怪怪的,但耐不住天性喜歡暖的東西,便在這黑暗寒冷的夜裏在一顆大樹上枕著一個男人……睡了。
醞釀了許久,裴深終於開口問他:
“青羽,我祖母怎麽會在這裏?”
剛睡著的青羽被吵醒,不滿地回答:
“我為何要告訴你?”
裴深淺笑,假寐。
“憑我是你男人。”
青羽打了個哈,蜷縮在肉床上閉著眼懶懶地說:
“你說是就是?小爺我又不認得你,這麽攀關係你丫要不要臉?”
“為了你,命都可以不要,臉又算什麽?”
裴深撫摸青羽柔軟的長發,撩起一縷垂下的發絲放在唇邊親了一口。
“……臉皮真厚。”比城牆還厚。青羽彎彎雙眸,心髒裏無數粉色的泡泡咕嚕咕嚕地冒出來,空氣裏彌漫著甜膩的氣息。
“……媳婦兒,能別老動那裏麽?”
身上的妖孽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挪動一下老蹭到那玩意兒,惹得他都快起火了。
“臭流氓!”青羽的睡意被瞬間趕走,對著某部位就施加了法術,於是裴深的下半身就被凍成冰塊,甚至還和樹枝黏在一起,場麵別提有多尷尬了……
“……你不怕冷嗎?”靠近皮膚的地方他早就先一步裹了層靈力,看著青羽這招挺成功的,實則然並卵啊。裴深支著頭,看著一言不發的青羽問道。
“廢話!”
再接著,這重聚的倆夫夫就相擁而眠到天亮了……
被秀了一夜恩愛的普明珠默默地抱著自己老婆,一臉生無可戀。幸而,南宮荊蘭雖然知道裴深是自己和裴重天的血脈,但從未參與到他的成長中。對於裴深來說,祖母不過是存在於大家心裏的人物,他對祖母並沒有感情。他是最注重血緣關係的凡人,裴重天在小的時候曾經給他看過西藻皇宮內珍藏的祖母畫像,那個女人就算年華已逝他也能在第一眼認出。她認出他,極大可能是靠著左眼金瞳。那是血脈的傳承,也是一種罪證。
就是親人,說出要拆散他和青羽的話他也受不了。自稱是南宮荊蘭的她無疑是一腳踩中了雷區。更何況,她可能認不出他到底是裴深還是裴淺。
大閣主抱著一堆吃食,踩著幾根樹枝飛上去,落在青羽身邊,遞給他的是洗好的聖果。青羽一見這東西立刻被吸引,天生的喜好讓他樂樂嗬嗬地啃起來。他吃完一顆裴深就遞兩顆,完全不擔心八卦袋裏的存貨會被一掃而光。
等他吃的差不多了,裴深才道:
“跟我去一個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