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神木之說
還是來看看孔雀王那邊吧……
青羽和南宮蒙打鬥之際，綠蘇已經和梨白越會過麵了，而且想要的東西對方沒有同意給他。在地樞、青羽和裴深三者走之後，他帶著女兒彩衣殺回了滿香樓，正巧碰上了要出門的春枝，她身後還帶著裴老爺子和冬苒妹子，行禮都收拾好了。化名林森的樹妖無事一身輕，輕飄飄地溜進了裴老爺子的隊伍裏，被裴老爺子和冬苒瞪著也不肯離開。而向來善於交際的綠蘇對著蹙眉的春枝卻一時半會說不出話來，直愣愣地僵在原地，被抱著的小彩衣腮幫子一鼔伸出手要春枝抱，乖巧地喊“娘，抱抱。”。先不說春枝身後的一老一少瞬間被雷到，就是她自己也還接受不了彩衣對她這樣的稱呼。春枝當時就沒理她，徑直地從旁邊走，同綠蘇擦身而過時，聽到孔雀王綠蘇道：
“作為母親，你不要彩衣了？”
春枝暼了他一眼，回道：“我尚未成親，何來的女兒？公子還是別開玩笑了。”
被拋棄的小妖女見春枝如此絕情，立馬眼淚汪汪，趴著綠蘇的肩頭抽泣：
“娘！娘……”
看著感情跟真的似的……
最先坐不住的是裴老爺子，自己腦補一下前劇情便認為極大可能是春枝和人家生了個娃但有實無名一氣之下出走不認人的……連自己的娃都不要啊。太過分了，就算這個男人是妖怪也不能這麽始亂終棄的！不過，裴老爺子沒有輕舉妄動，明智地覺得靜觀其變更加好，不然猜錯了就鬧大了……
冬苒靠近她大姐，小聲地在她耳邊輕語：
“姐啊，你啥時候這麽快和個男妖生了個……這麽大的娃？”
春枝蹙眉不去看彩衣，不爽地回道：
“你覺得可能嗎？”
冬苒瞅瞅這個瞅瞅那個，怎麽看也不像假的，便點點頭：
“太可能了……”
春枝氣結，打她的心都有了。恰巧，彩衣和她爹嚼耳朵完就扭頭發脆生生地說：
“二舅舅不行了，娘你們快去看看吧。”
冬苒一臉霧水，二舅舅指的是誰啊？春枝是她大姐，裴深算是大哥按輩分是大舅才對，那麽二哥夏泉……二舅舅、不行了？不行了！二哥怎麽在他們手裏的？
“你把我二弟怎麽了？”
冬苒話都沒出口要問，春枝就擔心起來，不過她非常冷靜絲毫沒有若是二弟被人家要挾之類的事情發生的可能性帶來的負麵影響。綠蘇越過春枝，眼睛瞄到了正瞅著他打量的裴老爺子，解釋道：
“夏泉中的毒我沒有辦法解，酒樓老板查過了，是毒城城主的絕技‘半月殺’。但城主解棠溪早就不用了，這種毒藥曾散落在江湖，尤其是在尺璐國和西藻國的交界處，而下手的人來自西域聽說被你們捉住鎖了起來。”
“‘半月殺’？冬苒啊，你二哥中了這種毒？”
裴老爺子耳朵厲害著，離得老遠了也能聽到綠蘇特意放輕的話。因為老頭子年輕時對江湖中使用的毒藥毒粉還是有些了解的，便出麵打聽打聽。春枝曾是第一殺手，自然對‘半月殺’有所耳聞，知道二弟夏泉中這種毒有多危險，於是憤怒和殺意在心中狂轟濫炸。
綠蘇擔心地看著春枝，對著裴老爺子說：
“沒錯。”
但接著，小彩衣就補充道：
“可是，梨叔叔把二舅舅治好了！不過隻是清除了毒素而已就走掉了，餘毒未清楚也是很危險的！現在二舅舅都還沒醒呢……”
春枝鬆展你眉心又聚了起來，裴老爺子拍拍她的肩頭，氣定神閑：
“小姑娘，別擔心，這毒老夫我也會解，保證你二弟過兩天就活蹦亂跳。”
綠蘇眼眸一眯，淩厲異常。
裴老爺子好似渾然不知，推搡著這倆姐妹往回趕，走到一半又回頭問門口黑了一臉的綠蘇：
“小夥子，過來帶路！”
……夏泉見到他大姐和小妹之前，情況就是這樣。
額，他的情況其實沒有這麽糟，‘半月殺’消耗了他大量的真氣內力嗜睡也是正常的，不過好久沒見到自家人了心情有些激動抱著大姐春枝就不撒手一個勁兒地氣彩衣和綠蘇這倆父女。
形勢有所變化，現在是以裴深那邊的人為多，青羽這邊的人……額，隻有綠蘇和彩衣。雪宮的人不算，關係扯太遠了。
於是在第二天早上，春枝就隻身一人來探望夏泉，還帶了梅隱山的特產。
夏泉醒了正好沒事，就讓春枝和他一起聊天，正中春枝的下懷。
“姐，你們倆怎麽碰上裴老爺子了？”
春枝替他把脈，沒好氣地說：
“冬苒來信說遇見青羽了就讓我過去支援，沒想到我剛到就聽說出了事，那時裴老爺子精神恍惚，我可不能不管。”
夏泉調息，眯著眼繼續說：
“那姐你來煙砂城，是不是為了那神木啊？”
“……小孩子多嘴。”
“我才不是小孩兒！都快成年了！”
春枝捏了一把夏泉的嫩臉，戲謔道“呦呦，耍脾氣呢？”，夏泉癟嘴，抓起一旁擺放的糕餅就往嘴裏塞。
“不管是上一世還是下一世，關心現在就好了，過去的就讓它過去，人呢總是活在當下的，開心最重要。”
春枝何嚐不知道這個道理，但越不明白自己發生過什麽就怎麽也不能輕易放手。
“可我還是想知道，為什麽我在這一世會被上一世影響？我到底曾經是誰，做過什麽？師尊曾說過，神木能知曉過去未來，所以我想找到它試試看。”
沾了一嘴的渣渣的夏泉端起茶壺就往嘴裏灌，吃飽喝足了又堅持不懈地勸阻她說：
“姐你別揪著過去不放手啊別鑽死腦筋，看看現在多好老想著以前幹什麽？看你沒好之前發病的樣子就知道上一世盡是吃了苦頭，想它幹什麽。而且，這神木能那麽容易找到嗎？師尊知道怎麽用神木嗎？你知道嗎？”
春枝凝神望著窗外，一兩隻燕子飛過，風帶來青草和花的芳香。
“我查了許久，隻知道神木最後出現在妖界的青丘，那是已經成了神的神木，尊貴無比不是我等凡人所能肖想的。”
聞言，夏泉鬆了口氣，輕鬆道：
“那不就得了……”
但是，春枝又繼續補了句：
“可最近才知，大師兄默然那裏有一截神木，我求過他沒有用……”
夏泉被提起來的心又重重地放了回去，直歎：做得好！內心給自家出走的大師兄點了個讚，回梅隱山後就替他打掃屋子。
鬱悶的春枝收了手，夏泉坐在床沿聽自家大姐嘮嗑。
“師尊說過，我們六個前世或罪或孽或福，都有點小毛病，深受前世的影響今世也不知道命運會如何改變，我不知道我曾犯下何等罪行幼時會癲狂如魔，也不想被前世所累，是否隻要知道過去發生了什麽，我就有能力去改變呢？”
夏泉倒是知道他大姐心結所在了，不過還是不能讓她打上神木的主意，窺視天機的後果不是她所能承擔的。
“姐，命運不是說改就改，天道輪回自有定數，師尊不是一直教導我們看開點麽。”
“不。”
夏泉看過去，立馬緊張起來，他家大姐怎麽回事兒啊？目光執著身體開始顫抖，眉頭不舒展臉上陰翳……確定沒有發病？
“我看不開。”
……他就知道！他大姐什麽都好，就是喜歡撞南牆！夏泉歎了一口氣，心累地撐著下巴：
“姐你就這麽想知道自己的過去？那孔雀王和小彩衣不是一唱一和地要拐你進門麽？他們父女倆肯定知道啊，幹嘛非得去找神木……”
“你別亂說講。”
春枝搖搖頭，欲言又止：
“他們的話我不信，而且人家肯不肯告訴我還是個問題。真相，我隻有親眼看到才相信。”
聽這話，夏泉都想召喚一下自家閣主大人/師父/二師兄/明王殿下/裴深了，挫敗感滿滿的把他虐地想哭啊。
“姐，你為何如此執著？”
“我也不懂……”
春枝和自個兒二弟聊天結果反而是拿他當了心理谘詢師，心情好了不少，對於神木也是一籌莫展。夏泉後仰躺在床上，掌心交疊墊著後腦，嘀咕著說：
“姐你真的是鹽吃多了……”閑的慌啊！
……許久，站在門口的綠蘇終於忍不住推開了房門，眼睛盯著春枝不放，單刀直入地說：
“出來，你想知道什麽，我都告訴你。”
“我不信。”
綠蘇倒吸一口氣，心裏悶地很。
“我不會隱瞞欺騙你，至少我不會讓你因為這件事去冒險重新來過。”
春枝站起來，疑惑問道：
“冒險？”
此時，綠蘇轉身：
“你還是不懂……”
“喂！”
春枝追上去，一把拉住綠蘇的衣袍問道：
“你什麽意思？把話說清楚來！”
綠蘇走近一步，逼近春枝，沒有任何感情地訴說一個真地不能再真的真相：
“你已經經曆了八世，從沒有生命到轉生為人，我也等了你上千年。彩衣是我們的女兒你比我更疼她，又為何說出傷她心的話？”
他們倆的身體緊貼著，綠蘇溫和的麵孔透著怒火和悲戚，春枝懵懂，隻聽到他繼續說：
“你恨我也罷，忘了我也好……這樣雙方，不必繼續痛苦……”
“你、你說什麽？”
孔雀王反抓住住春枝的手腕，望著春枝忍不住念出許久未說出口的名字：
“原諒我，悉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