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生死一線
“五十！十五！五？十？”
青羽一頭黑線，裴老爺子眨眨眼很想看清自己出的是十還是五，可偏偏自己喝高了，一隻手五隻手指看出了重影，兩層、三層……
為了小命，他現在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裴——額，爺爺？爺爺？”
裴重天聽到有人叫他爺爺，便下意識地直起背脊，奈何老眼昏花青羽就在他麵前他也不知道到處找。
老爺子的情況很不妙啊……青羽覺得愧疚，對這位六十好幾的花甲老人更是多了份溫柔和耐心，無意識地讓自己瞬間具有賢妻良母的好品行“人妻”屬性爆發。
“爺爺，我在這裏，你過來看著我的眼睛。”
因為“一霄衝天”裏加了“魅酒”緣故，此刻的老將軍非常聽話像個老小孩兒一樣乖乖地坐在他的老虎皮椅子上，用略模糊的雙眼看著青羽的翡翠妖瞳。
他聽到，青羽輕輕對著他說：
“看著眼睛……什麽都不要想……什麽……麽……”
老爺子從未聞有催眠術，又一向自視甚高不把這些小把戲放在眼裏，很快就中了招。
青羽沉默了一會兒，才用蠱惑的嗓音問裴重天：
“爺爺啊，您能把龍玉銀鐲摘掉麽？”
為了讓裴重天看清楚點，他把龍玉銀鐲給擼到手腕上方卡住，轉過那塊拇指大小的龍玉正對著裴老爺子的眼睛。
裴重天湊了過去，恍然大悟：
“唷，是這個呀。”
內心咯噔一下，青羽略緊張。
哎媽呀，終於有了希望！要是伏妖珠也能有這麽快的進展就好了！青羽眼睛閃過一絲希冀，期盼著裴老爺子能趕快下手他好解決伏妖珠保住小命……
對麵的大爺手一揮，毫不在意地說：
“什麽大事嘛，不就是個龍玉銀鐲麽。孫媳婦兒啊，這東西是荊蘭給裴深媳婦兒特製的，為的就是替那混小子牢牢鎖住心上人就是對方不愛他，也得到她的身這輩子隻能和我大孫子做夫妻，而且龍玉上有深海龍族留下的龍氣硬是拆開反而會害了自個兒，這玩意兒除了深兒他自個兒能解開外也隻有我能了。”
老爺子得意洋洋，青羽氣得不行直咬著後牙槽想把龍玉一掌拍碎！還有那個伏妖珠也是一樣！握了大草的，有這麽坑妖的麽？他是殺人放火了還是奸淫擄掠了？二十好青年前途無量的孔雀大祭司招誰惹誰了，上天要這麽對他！簡直要淚奔了好吧……瑪蛋，還隻能和個男人在一起這是什麽鬼啊！倆男的蓋被子純聊天麽，您大孫子會憋壞的吧他一隻純潔的男妖能派上什麽用場啊？（騷年，以後就明白了……）老爺子您還想不想要重孫了？想要就解開啊解開啊……
內心的小青羽掙紮著要不要把裴深砍成篩子，另一邊表麵上對這裴重天恭恭敬敬，非常誠懇，又帶著點忍辱負重之感。
“爺爺，說實話我並不是裴深的心上人。他早就有了愛人，隻是現在還記不起她而已，這麽貴重的東西我承受不起還是交給她吧。”
裴重天一聽，怒了。
“什麽！這混小子背著你亂搞！”
青羽竟無語凝噎，這老頭子居然還向著他……有點感動怎麽辦？
不過，為了擺脫龍氣的製壓他還是決定揭發（摸黑）裴深。
“爺爺，你想錯了其實並不關他的事我並不知道他已經成了家這樣我就不會……喜歡他了，龍玉銀鐲還是請您收回吧。把它給裴深的愛人，她一定會很高興的。”
耳邊傳來惋惜的哀歎聲，裴重天就是喝醉酒也不會胡亂說話也不可能透露什麽秘密，唯一的機會隻有這時好說話好騙他把龍玉銀鐲拿下，並且他難過是真的話半真半假足夠唬人的了。
他就不信了，憑借他如此精湛的一流演技，會搞不定？
“這……這……”
花白胡子的老將軍一時為難得很，覺得裴深太不爭氣了怎麽能這麽對青羽呢？這不是欺騙人感情麽還渣到把人家拋棄了要不是他出來說不準這位孫媳婦兒的麵他都見不著了……啊！他恨不得把大孫子狠狠地打一頓，以前他美好的德行去哪了？
被氣得吹胡子瞪眼的裴重天雙手握成拳，臉上小臂上的青筋都快暴起了。幸運的是，賢惠的“孫媳婦兒”青羽趕緊拉下裴重天，下決心要爆猛料讓他沒有一點兒退路。
“爺爺，我要告訴你一件實情你要有所準備別被嚇到回頭要殺了我。”
裴老將軍冷靜下來，但酒勁兒還在整個略迷迷糊糊地，聽到青羽把話說得這麽嚴重，很是好奇。
“老夫幹嘛要殺你……”
多好的媳婦兒啊他大孫子怎麽就不知道珍惜？他又不是殺人狂魔，頂多見妖殺妖罷了……
青羽深呼吸，用翡翠妖瞳定住裴重天。
聲音清晰，一字一句地道出實情：
“老爺子，我青羽是男的，而且是隻孔雀妖。”
他停頓了一會兒，又繼續說：
“我從來就沒害過什麽人您不用擔心，當初流離於凡界還是裴深造成的我不恨他，現在我要回去了您就收回龍玉銀鐲，順便和他說一句……我倆再無瓜葛。”
石化的裴老爺子下巴掉到了地上，青羽拚盡全力將一絲妖力用於妖瞳，將瞳術發揮得淋漓盡致，裴重天隻是愣是一會兒就開始動手把龍玉銀鐲給摘下。
青羽看得很清楚，老爺子指尖冒出一股金色的光，將龍玉包裹住，“吧嗒”一聲，不一會兒鐲子就自行打開了。
裴重天拿著龍玉銀鐲，坐在老虎皮椅子上，有些茫然地喃喃自語：
“孫媳婦兒……你原諒深兒……好麽？孫媳婦兒……”
這位老人年輕時不知道有多對不起他的大孫子，一直以來對裴深真是盡心盡力看了都讓人心酸。
“哢！哢！哢！”
活動活動手腕，沒有龍玉銀鐲的壓製頓時輕鬆了許多有沒有？一身的妖力就像打開堵住泉眼的石頭，舒爽的妖力源源不斷地流入四肢，熟悉的一切回歸本體……
哈，就算沒有裴大混蛋在身邊他也不覺得有什麽了好吧！伏妖珠算什麽，他早就利用祖先的孔雀翎破了封印，積攢的妖力當然不是伏妖珠現在的等級所能壓得住的，隻要恢複正常這玩意兒他早晚得丟給裴深……狠狠地打臉！哼哼！
冬苒妹子輕輕睜開雙眼，看到就是這樣的畫麵。
對於青羽突變畫風一秒內便得邪魅狷狂不可一世，她覺得有點不適應啊。
好想撲上去保住青羽嫂嫂的大腿，高聲呼喊大哥：快來啊大哥！你媳婦暴走了！但悲催的是，她起不來，喝的酒麻痹了神經趴在大圓桌上像條死魚一樣做旁觀者。
右少司還沒清醒，“一霄衝天”他是第一次喝還摻和了太多的料一時消耗不了，眼睛睜開都略困難啊。
恢複妖力的孔雀大祭司得意地甩甩衣袖，重獲自由的快樂讓他仰天大笑。
“哈哈哈！”
“轟隆！”
青羽止住笑聲，突然才發現天上的白雲都變得烏漆抹黑的，像是翻滾的濃霧，烏雲族烏雲之間頻繁地閃過刺目的白光，把眼睛所及之處籠罩個徹底，那陣勢可怕得嚇人靈水山幾乎被包圍了，天地灰暗。
非常不巧的是，青羽對酒勁兒不是沒有就是反應弧太長，這時正是他酒品如何表現的個妖時間。
他自然是知道有危險意識的，酒力像噴泉一樣，一發不可收拾。
從脖子上到指尖，都被熏紅了肌膚，翡翠妖瞳越發迷離，青羽手裏還有一瓶備用的“一霄衝天”，也不管自己酒勁兒到了什麽地步悶頭就一灌，指著蒼天就大聲唱道：
“我愛你你卻愛著她——”
“轟隆！”
樹枝條形的閃電在靈水山的山腰劈斷了一顆大樹，火沒燒起來，但整棵樹瞬間變成了焦炭，連鳥都沒放過。
“嗝……”
青羽長久地打了個酒嗝，見上天如此“配合”他捧場，更來勁兒了。
“對你愛愛愛不完——錯！錯！錯！是你的錯……”
接著，青羽因為忘詞了就沒唱下去，冥思苦想著紫雲峰裏的音樂譜哪篇適合他唱。
“轟隆——啪！”
紫色閃電來勢洶洶，粗長的電流似乎要把這天地給劈開，如同冥界的亡魂道。
醉漢頭號青羽醞釀一下，清清嗓子，一手負背一手運起妖力。
“風煙起——是海勢浪濤沙，鬼見斷——天涯……”
“轟隆！劈啪——”
青羽眨眼，奇怪閃電怎麽越來越近了？而且不是一條？兩條？到底是幾條啊！
還未意識自己已經醉不行的青羽沒了興致，正想喝口酒呢就暼見閃電以雷霆之勢衝著他的方向來！
腦袋裏終於被驚醒了，青羽也不醉了，被嚇出一身冷汗。
身體的行動比大腦快，兩隻手畫出防禦的法陣就是匆忙他也得抵抗這莫名來的雷電。
因為一但這裏被擊中，不起大火基本上不可能，那麽多酒當助燃劑，凡胎肉體定會被燒成焦炭。
渾然天成的妖力在雷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劈向小屋之際形成一層薄薄的結界！
“嘭！”
靈水山山腳，頓時激起一陣陣法力波，籠罩著小屋的半圓結界上的光霧在天雷的攻擊之下愈加暗淡，形勢岌岌可危。
千裏之上的天空黑沉沉的，風起雲湧，雷電在烏雲上空聚集，發出的白光一次次都能照地昏暗的天地猶如白晝。
青羽喘著氣，抹了把汗。
這次的雷電趕在他的妖力結界抵不住之前消耗光了，不然與老天作對他還沒有這個勝算啊。
“我勒個去，搞毛線啊！沒事隨便劈個地方不行麽專找有人的地方……”
“呲啦——”
嗯？
“嘭！”
身後的石頭瞬間變成碎塊兒，四處飛濺。
翡翠妖瞳猛地一漲，因為一道閃電穿破了結界，瞬間擊碎了他擱在一旁的大石頭椅子。閃電是緊貼著他的身體的，若是他依舊還在原來的位置沒有彎下腰喘氣那麽石頭就是他的下場……冷汗越冒越多，青羽趕忙掐著指頭算日子，突然想到了什麽又絕望異常地不認命地算了一遍……結果，這悲催倒黴倒黴倒黴的啊！
誰能告訴他——今天居然是——化——仙——日——啊！要瘋了要瘋了！
青羽後退了兩步，被這個結果震驚地跌倒在地上。
不！不行，他不能死了……
他不想死啊……他還沒活膩呢，該做的不該做的他都沒來的及做……
他有機會的，用妖力說不準真的能抵抗天劫之雷保住一條小命……剛才不就是最好的證明麽？
不能放棄……不能！
第二道天劫之雷如期而至，青羽一邊動用全身的妖力急速離開小屋，生怕天雷落在這裏會傷了無辜人的命。
一隻妖逃跑著穿梭於叢林，九重天之上的天劫之雷鍥而不舍地追趕，一路過去，該死的死該燒的燒，連成了一條火路。
清醒過來的右少司立刻就明白是怎麽回事，心下一震，急忙追過去。
“青羽！青羽！”
天上開始下著大雨，試圖拯救無辜的生靈。同時，也極為有效地拖住青羽逃跑的速度，把他硬生生地逼上靈水山頂。
山頂全是石頭，右少司在半山腰隔著雨霧看到了那震懾人心的一幕。
重化妖體的青羽雙手齊上同時抵住從九重天迸射出來的兩道泛紫雷電，長風刮起，孔雀妖的一身華麗衣裳沾了水沾了泥，兩道閃電沒有一點要消耗的跡象，雲端那邊十足的馬力很快就耗光了青羽的妖力。
妖惑豔容露出內傷的痛苦，青羽捂著心口和肺，吐出一口鮮血。
他不甘心，站起身，抬起頭，一副不屈服的倔強模樣，猶如風吹不斷的高竹。
最後的妖力，他用來抵擋天劫之雷，被打成破碎，強悍的雷電擊中身體，電流流向心口，痛地他撕心裂肺：
“啊！”
身體灼熱地不行，衣服都被燒焦了，意識以點點喪失，他感覺自己快要死了。
不……不！不要死……不要死……
失去意識前，他卻又看到了一道光。
但青羽向上天祈求一個吐槽的機會：
瑪蛋還來，嫌老子死啊夠透啊！
簡直沒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