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悲催倒黴的
尺璐國。
邊境，覆雨城。
再往上翻越一座山脈，就達到西藻國的地界。但兩國的人很少會走這條路，不僅因為那片地區蛇蟲鼠蟻很多而且這地勢很是險峻，稍不留神，就會掉入萬丈深淵。
覆雨城的居民每日勤懇勞作，城主大人親厚待人稅收少為人清廉又公正，深得人民愛戴。
因為近幾日天氣好，大部分人都有得忙活，城裏便是略冷清了些。
不同於隔著兩山一河的翻雲城，覆雨城雖然大但人比較少，所有的娛樂場所一天沒幾人光顧生意慘淡。
城主大人是上上任前任武林盟主葛恭，一年到頭來拜訪的武林中人能從家門排到城門口，尤其是這些天。由此，德高望重的城主葛恭八十多歲後來成為了覆雨城招攬生意的金牌，地位再次升高。
不過，城裏最近來了個神誌不清的乞丐，躲在風花雪夜樓的門口影響了樓主姚守的生意。
這事兒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風花雪夜樓招待的是各地來的名人和熟人，基本標誌就是有錢有權，是城主大人葛恭給姚守開的。牌匾的“風花雪夜”四個大字還是他給提的，說白了就是覆雨城的標誌建築。
而且，人家做的是風雅生意，一乞丐蹲大門的這不是打城主大人的臉麽？
趁著城主葛恭還不知道，和樓主姚守在自家小院喝小酒……
有忠犬居民看不過去，一把拉走那乞丐，等他們看清後才後知後覺地發現這是個老婦人，衣衫襤褸渾身顫抖，麵容枯槁，眼睛帶著血絲。
看著挺可憐的……
“阿婆，你能換個地方蹲麽？這風花雪夜樓是城主大人的我們可不能讓它在外人麵前沒了格調，這樣吧，我給您買點吃的您去廟裏休息休息……”
“……”
老婆婆弓著腰，想站直了也很困難。嘴巴張了又張，嗚嗚地說不出話來。
“您別謝了，趕快去吧。”
此人也算好心，真的跑去對麵賣醬餅的店裏買了三塊全給了這位老婆婆，還攙著人送到了廟裏。
結果，這人剛走，老婆婆拿著餅就步履蹣跚地挪回了風花雪夜樓。
又有人看不過去了，好言相勸，但老婆婆一副雷打不動的模樣，氣地周圍人對她的耐心和同情都被消磨光了。
裏三層外三層把老婆婆圍個水泄不通，居民們有的手持鋤頭鐮刀，有的拿著盛著蔬果肉菜的竹籃，有的純屬瞎湊熱鬧，有的還端著飯碗一邊吃一邊看……
“哎，你這老太太怎麽回事兒啊？老站這是不是想挨揍啊！”
“就是，人家都給你吃的了別給臉不要臉我們城裏可不接受死皮賴臉的……”
“走！老乞丐，別待在這丟人了。”
“來點兒人啊！把她弄到廟裏別讓城主和樓主看見了，以為我們欺負老人家！”
“那個誰你過來！她不肯走還不會用抬的啊！”
“蠢死了……”
“你行你上啊！”
“動作麻利點！城主和樓主要出來了！”
老婆婆被一堆青年壯年推搡著，很容易被推倒，但她雙手護著那點兒餅直回頭不知所措地看風花雪夜樓，啊啊啊地根本說不出什麽反駁的話，淚眼婆娑，就是想罵人也得憋著。
關鍵時刻，耳邊傳來一聲清亮的叫喊聲。
“停——”
所有人都不自覺地往城門那邊望，發現一滿臉落腮胡子全身裹著黑紗的大漢騎著一匹非常高大的馬走了過來。
覆雨城居民領地意識強，一來了個完全不懂哪裏來的外人立刻提高警惕，幾個一臉橫肉的粗漢子站在最前麵，叉腰問道：
“你哪裏來的？有通關文碟沒！”
被一臉卷卷的毛絨線的胡子遮住麵容的黑紗大漢一拍馬背！特意弄粗了嗓子，又咳了咳：
“你們怎麽能這麽對一個老婦人呢，我乃黑沙幫幫主，特從淵優過來看看你們城主剛從他那出來就看見你們在幹這檔子事兒……你們對得起你們城主麽！”
團成團圍在風花雪夜樓門口的眾人開始咬耳朵，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
“你聽說江湖有這個門派麽？”
“不知道，你問老劉他懂得多……”
“……嘖，沒聽說最近江湖裏多了個門派啊，城主大人交往的人物都是有頭有臉的，我在城主府從沒見過這號人物……”
“那你見過瀾優帝國的人長啥樣麽？”
“……額，大多數人有大胡子！”
眾人一瞧，嗯，有大胡子，卷卷的臉都看不清了。
老劉想了想，繼續道：
“眼珠不是黑的也不是褐的！”
視力好的猛看，果然！西域人的眼珠是青綠色啊，像翡翠一樣好像妖怪！
老劉一捶手心！突然想起什麽，又說：
“哎呀！”
眾人好奇，問：
“老劉，你怎麽了？”
老漢一撂搭在肩上的抹布，跺腳：
“城主大人讓我燉的雞啊！不聊了不聊了！”
眾人一擺手，異口同聲：
“切！”
等老劉急衝衝地趕回城主府後，他們又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在突如其來的西域人身上，路人的眼睛是雪亮的齊刷刷地盯著一人一馬。
瀾優帝國大漢流了一臉汗水，可能是熱的……也可能是嚇的。
“喂，瀾優來的！”
淵優大漢吃力地下了馬，攙扶老婆婆到他那邊，手攏在黑色袖子裏，說話的聲音變了調子：
“咳，大家要尊老愛幼別那麽粗魯，老婆婆神誌不清或許被磕壞了腦子也可能是被施了法術……你們城主和樓主不是多少會點法術麽叫他倆出來看看不就行了？”
但，眾人一致反對，紛紛嚷嚷：
“不行不行！”
“城主和樓主好不容易相聚，怎麽能為了這點兒小事就讓他老人家出馬！”
“你丫讓城主和樓主粗來有何意圖？”
“別是什麽武林的尖細吧？”
“……哎媽呀，那也太可怕了！”
“……城主樓主求保護！”
“求保護！”
腦洞全開的覆雨城居民刹不住步伐，分分鍾能腦補出一個武林中的恩怨情仇，打死也不準自家城主和樓主出來……
瀾優來的大漢仰天一歎，這群家夥……沒救了啊！
實在忍不住，心裏暗嚎：
“愚蠢的凡人，算了小爺我自己出馬一個頂倆！”
可形勢突然逆轉，路人甲指著一邊的城主府驚訝道：
“城主和樓主，來了！來了！”
瀾優大漢身軀一抖，麵容扭曲地胡子地擠在一起，腦袋快速尋找逃脫的方案。
叮地一聲！他眼睛一亮，指著天空飛過的一片陰影大聲吼道：
“看！有妖孽！”
刷地——
地上所有人都無意識地一抬頭，然而啥都沒看見，大概是飛得太快了吧……
“嗖！”
等眾人反應過來，遠處隻剩一道長長的煙塵，這位淵優來的大漢騎著馬兒跑了！
這什麽品種啊，跑這麽快……
居民們眼紅了，拿起鋤頭鐮刀揮道：
“大騙子！”
又有居民攔著，問：
“那老婆婆你看見去哪了麽？”
“不知道啊，找找看！”
“你那邊！”
“你這邊！”
趕來的城主和樓主立於一邊，略莫名其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