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有妖氣
珠簾後的唐太後沒了動靜，保養得嫩滑右手不自覺地撫上臉頰。
眼底露出癡迷之相的南宮蒙，一手撐著下巴，鬆開了嬋妃的腰，喃喃自語：
“竟是個絕色……”
甚至於秦相，也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青羽切換高冷模式，雖然清楚自己長得帥讓凡人流口水，也不代表他能接受這麽多人像看獵物一樣對他虎視眈眈。
他沒看見自己額心冒出了紅亮色的妖紋，藍色的眼暈隨著血液的流動在上眼皮變得更深，配合著眼梢那抹桃紅，魅惑人的成分倒是多的多，最動人的，反而是他的清秀五官。尤其是雙青綠的翡翠眼瞳，比那最好的玉石都有靈氣。
台下各番王首領，甚至麵露貪婪之色。
裴深握著他的右手，如山一般擋去了青羽大半的身子，對著玄殿內低聲吼道：
“是誰？敢動本王的人！”
裴深吼一吼，心肝抖三抖。說的就是眾人的真實內心感受，偏偏狂妄的唐太後要挑釁挑釁這位小王爺：
“哀家，手滑了……裴愛卿別介意。”
裴深劍眉一聚，怒火止不住。
“唐晚！”
王座上的南宮蒙心猛地被冷水一澆，瞬間明白那美人早就是裴深護著的，看樣子還有一腿實在不能當麵搶。更別說動了美人的小命了，若是太後惹急了裴家裴重天還不得領著裴家軍隊逼宮弄死他們……
“母後！您冷靜一下！裴愛卿，母後身體多有不適這事就過去吧。”
南宮蒙掠過陰沉的眼，輕輕掃過青羽。此美人若是封為後妃就好了，可偏偏與裴家扯上關係。沒關係，裴重天那老家夥可不喜歡有個男人影響他孫子的未來，天知道他多想抱重孫，到時挑撥一下好了……
青羽戳中裴深的腰，示意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事過去是過去了，但裴大閣主臉色一點都不好看，青羽擦汗表示莫名中招他也很不爽好嘛。
心裏有些小開心來著，裴大閣主竟會護著他……嘿嘿嘿。
接著，青羽又想起了什麽似的，悄悄抽出自己的右手，但反而被裴深攥得更緊了。
青羽眉眼笑得略眯，彎成淺月。
……裴大閣主，說好的保持距離去哪了。
莫名地，遠方剛出了城的裴老爺子突然打起了個噴嚏。
“駕！”
遠離落城的白水鎮上，在那條通往栗子鎮的小道上一架標誌著古棲閣獨特標誌的馬車正急速駛往西北方。
舍不得小妖女彩衣的春枝已經換掉人親自來送她回族人身邊，四平八穩的車裏彩衣正在打坐修煉青羽交給她的心法，小葫蘆被弄成了掛墜掛在她的脖子上。春枝雖以前是殺手界的大佬，麵對彩衣這樣能讓她開懷放鬆的孩子時總會不經意地平靜下來。能與她多待一刻便是一刻，難得地讓她湧出親近感。
隻是，她還很好奇，能生出彩衣的父母究竟是怎麽樣的妖怪？
據密探所言，她的族人中有位三十多歲的沉穩男子，溫文儒雅，一身翠綠墨竹衣，名為綠蘇。
那是她的父親，孔雀王綠蘇。
春枝取走彩衣要翻閱的竹簡，笑著問：
“彩衣啊，你爹爹性格怎麽樣啊？”
小妖女還未能喚起血統，無奈地拿回竹簡，回道：
“自我記事起，父王待族人溫和，偶爾比較冷漠。”
春枝撩開馬車簾，看了眼飛速往後退的小樹林。
“彩衣，你修煉不短了能用妖力探知你父王的方位麽？”
“大概在小鎮東麵的山裏。”
春枝倚著窗楞，笑道：
“厲害喔。”
“……才沒有。”
從沒被凡人誇讚過彩衣略顯羞怯。
“你母後呢？她是什麽樣的？”
此時，彩衣沉默寡言，草綠色的眼瞳裏打著淚圈。
“我、我不知道，父王從來不許我提母後，長老們告訴我她死了……但是我不信。”
她的母後以命換命，終究拋棄了這對父女。綠蘇的後宮雌孔雀眾多，他卻沒碰過別的多年一直為真愛守身如玉心如死灰。
倚在窗邊的春枝不再提問，伸手慈愛地拍拍彩衣的腦袋，棕色的眼瞳裏盡是溫柔。
“……好。”
玄殿，即將進行小規模的節目——選妃。
別問為什麽這麽快就到這裏，各部落首領對自己帶來表演的人真真是失望極了。
還以為裴小王爺帶來的百鳥朝鳳最低檔，結果輪到自個兒時更是狀況百出！好好的人上去，結果下來的時候連他媽都不認得了。各首領精心準備的歌舞啥的總無緣無故出岔子，臉色好難看的說，還不如雞鴨滿天飛的百鳥朝鳳來的順暢。
這糟心的節目太後都沒法看了……進行到一半小皇帝就讓人給撤了。
青羽同裴深坐一邊，他正靠著裴深的背在陰暗的地方偷吃裴大閣主袖子藏的幹果。
小皇帝的氣順了點，把眼珠子從青羽身上摳下來重新安裝到眼眶裏，對忠犬張公公吩咐：
“開始吧。”
張公公一甩拂塵，抖開名單，尖聲道：
“選妃大典開始——”
“請各位佳麗登台——”
青羽捧著一堆花生，湊了過去。
“彥族部落十公主嫣複——”
“塔卡親王之妹悠明郡主——”
“西北程家三女笙汝——”
……
一個個妙齡女子踏著蓮步，或衣著繁複，或衣著素雅，頭戴花珠釵，紅紗輕浮，在台上排成三橫四縱的隊伍。
青羽趴在裴大閣主的背上，下巴擱在人肩頭，眯著翡翠妖瞳緊盯著其中一個女人。
他剛剛看的沒錯，那女人身上有印記……
仔細感知……靠！
“有妖氣！”
裴大閣主側臉貼過去，溫熱的氣息噴到青羽臉上，戲謔道：
“嗯，有妖氣……”
對麵的秦相倒著鋒眉，眼睛一隻鎖定台上的，一隻鎖定裴小王爺後麵那隻。
哼了一聲，沉著聲暗道：
“有妖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