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迷情香

  兩人就勢往下一滾，最後撞上了牆壁才停下來。


  裴深則是後腦被磕了，一時暈得厲害。


  入口就在前上方，而本就不怎麽明亮的光線卻是一點點被什麽東西給阻隔住，分明是想把他們困死在這裏。


  他沒作多想，將扔在一角的宮燈又撿了回來，掏出火折子把剩餘的燈芯點燃。


  光，很弱。


  他走到半昏迷的青羽身邊，伸出長臂把青羽撈起來，半蹲著撐起倆人的重量。這時，他勉強看見青羽手臂上的黑色毒素蔓延到了肩窩，像是毒蜘蛛撒的網。


  燈擱在一邊，裴深解開灰色的布條擼起青羽的袖子挽到肩上，幽暗的光照在青黑泛紫的突兀血管上，女鬼死前紮出的血洞依舊流著已經便黑的血，在這狹小的空間裏血液散發的腐爛氣息越來越重。


  他又望了下青羽妖孽惑人的臉蛋，突然想起小妖女彩衣說過的話。


  黑暗中，裴大閣主鎖了眉頭，暗沉著俊美的臉。他知道，青羽不能死，解藥他還沒拿到手呢……而且，他好像也不願青羽就這麽，死了。


  “……青羽，青羽。”


  不知不覺，裴大閣主都沒發現自己撫上青羽的臉摸掉他不停流的冷汗，甚至觸摸到青羽被汗濕的碎發許久不曾移動。


  “……你還不能死，還得給我煉製解藥。”


  然後，裴深正要騰出一隻手時，那隻停留在青羽臉的手突然感受到青羽在動，雖然非常輕微但確確實實是真的。


  裴深怔住了，其後迷迷糊糊的青羽微微睜開了兩條縫，將臉往溫暖的大手裏蹭了蹭之後又閉了回去。


  ……他，其實是在睡覺而已？


  閣主大人沒有羞惱，捏捏青羽肉感十足的臉蛋後居然笑了。


  沒有任何猶豫，裴深空出來的另一隻手伸到了青羽的胸口，食指和拇指撥開層層的衣襟露出了映著暖黃色的白皙肌膚。視線往上移，光線朦朧下還能看到他較修長的脖頸，以及深陷的肩窩。


  而裴大閣主真正的目標——伏妖珠，靜靜地躺在一邊，摸上去還帶著青羽的體溫。


  他捏住伏妖珠，動用最後一絲靈力抽回了伏妖之力。做完這些，他幾乎沒有了力氣隻能靠重回體內的伏妖之力恢複靈力，他眼前隻希望子母炎蠱不要發作得太早。


  一柱香過後，裴深丹田之內的靈氣積攢一定後，他吐出一口濁氣才緩緩睜開眼。


  一扭頭，便看向了靠著他肩頭的青羽。


  油盡燈枯，最後一星火光熄滅。


  黑暗中，裴大閣主彈射一抹藍光，正中宮燈中的燈芯，重新把他們的周圍照亮。


  他扳過青羽的臉，僅發現過於蒼白罷了，痛苦的神色都換成了安然。


  而裸露的右臂上的毒素也不再蔓延，重新扒開衣領，肩頭的毒素被孔雀妖的純淨之力褪到了小臂變回了正常的膚色。裴深鬆了口氣，轉去看青羽最嚴重的傷口。毒血流得慢，爪子也變回了手無力地垂在地上了，染得青羽右手邊的袖子黑的黑紅的紅，髒得很。若是他現在醒來，大概又嚷嚷著換一身吧。又或許，勻出珍貴的靈力去淨化他美麗的羽毛變成的衣服？


  為了讓毒血流得快點，裴深掏出一把匕首在他手上割了幾個口子。


  正好，讓他看到青羽手裏緊緊攥著的水晶令牌。相比青羽沾染了屍液的黑紫的手背，這玩意兒倒是幹淨得像洗過似的。他沒記錯的話，青羽冒著危險搶的東西就是它？

  好奇之下，裴深試圖掰開青羽的五指。奈何青羽意誌堅定，裴大閣主不得不揉了揉有點了穴才將孔雀翎拿到手裏。


  裴深端詳它好久，最後得出一個結論：

  這玩意兒它沒用啊……


  算了，先收著。


  青羽正做著美夢，完全不知道裴深將他搶來的寶貝隨隨便便地扔在懷裏的裝鬼袋裏！要是他想到裴深會拿走它就絕對不會在昏睡之前把它放在手裏，而是馬上用掉啊！

  而裴大閣主已經把他扛在了肩上，隻是後來想到會壓到青羽的傷口才把人背在背上，兩隻胳膊搭著他的肩，好讓毒血流盡。


  這次，青羽傷得利害，下巴擱著肩氣息吐在裴深的脖子上，酥癢酥癢的。


  將燈拾起，裴深背著妖精一步步尋找有風的路口。


  一切都安靜下來，密道裏僅有他們的呼吸聲，裴深沉穩的腳步聲，以及靈火燃燒的劈啪聲……


  不知走了多久，裴深掂了掂青羽的屁股將妖穩穩地趴在自己背上。三千青絲有大半滑過裴大閣主的臉，他托這孔雀妖的屁股，正巧讓對方的臉和自己的貼在了一起……皮膚很光滑，很細膩，他感覺肌膚相近的地方都有點發燙。


  風，越來越輕……越來越甜膩……越來越？


  前麵貌似有光，但是裴深猛然發覺腿有些發軟？丹田有些燥熱？

  眸中暗光一閃而過，他立刻扔掉宮燈捂住口鼻，卻促猝不及防地單膝跪地，背上的青羽險些掉了下去。


  屆時，青羽微微蹙眉，緊閉著眼眸往裴大閣主的後頸貼。


  裴深咬牙，暗罵道：


  “他娘的，誰燒的迷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