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麒麟真相
刺骨的寒意,穿透了敖凡的身體,看著眼前自己最敬愛的人,敖凡如同泄了氣的氣球,喃喃道:「為什麼?怎麼會是師傅呢?」。
「凡兒,你不是要報仇嗎,如今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又當如何呢?」宇文邕依舊笑著說道。
敖凡搖著頭,嘴裡念叨著「不會的,不會的……」,身體也往後退著。
宇文邕忽然將提著的頭顱扔在敖凡面前,,敖凡看著背對自己,血淋淋的頭顱,想伸手去摸,卻又退縮了回來。
「為師教你武功,難道就是讓你這般懦弱的嗎,拿起臉來!」宇文邕突然一喝。
敖凡瞪大雙眼,看著一臉劈來的宇文邕,條件反射地往後閃去,可是他哪裡躲得過近在咫尺的一劍。
感覺到背後傳來的劇痛,敖凡強撐著站起來,看著步步逼近的宇文邕,艱難地舉起手中的玄黃。
「師傅,為什麼要騙我?到底為什麼?」敖凡嘶吼著,雙眼布滿了血絲。
宇文邕面不改色地,提劍向敖凡劈來,敖凡趕忙舉起玄黃格擋,不過幾個照面下來,敖凡再次被一劍刺中大腿,跪了下來!
「毫無勝算,我該怎麼辦」敖凡痛苦地閉上眼睛,自己就像師傅的一面鏡子,自己的一招一式師傅全都知道,而且敖凡對著宇文邕,根本下不了手,他知道,自己必敗無疑。
感覺到貼在自己脖子上的長劍,敖凡低垂著腦袋,聽到宇文邕接著說道:「成王敗寇,我教過你的凡兒,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敖凡腦海里閃過點蒼山上,三年時間的一幕幕,悔恨,無奈湧上心頭。
難道終究只是一廂情願嗎?
脖子上的冰冷提示著他此刻的險境,背上的傷口,也是越來越痛,敖凡心中一痛:「也許,一切都是一場夢,死了,我就可以解脫了」。
看著扔下玄黃的敖凡,宇文邕突然露出難以察覺的冷笑,便要揮劍砍下!
突然胸前的玉佩傳來一陣涼意,衝上敖凡的五臟六腑,敖凡猛地吐出一口鮮血,瞬間感覺自己耳目通明起來,睜開眼的敖凡看著宇文邕,頓時反應了過來!
千鈞一髮之際,敖凡往後一仰,身體呈彎弓狀,躲過了宇文邕的一擊,一掌拍在地上,騰空而起的敖凡暴喝一聲!
玄黃劃出一道寒光,看著往後閃去的宇文邕,敖凡厲聲問道:「你是何人,竟然敢冒充我師傅?」。
「凡兒,你連為師也不認識了嗎」對面的宇文邕,依舊笑著說著。
看著眼前人,不論身形還是聲音,都和師傅如出一轍,但是清醒過來的敖凡卻冷哼一聲道:「雖然我不知道,你用了什麼歪門邪道,不過你都忽略了一點」。
看著一愣的「宇文邕」,敖凡接著說道:「世人只知道我師傅白衣神劍,可是我師傅,手中從來都沒有劍!」。
「我不管你是何方神聖,膽敢冒犯我師傅,都是死罪!」
敖凡說著,瞬間氣息暴漲,一掃之前陰霾的心情,帶著凌厲的劍氣朝「宇文邕」而去,點滄七十二式,紛至沓來!
你來我往,水來土淹,似乎就是此時此刻兩人的局面,「宇文邕」彷彿是敖凡肚子里的蛔蟲,不僅和敖凡用的招式一摸一樣,甚至連護體金剛,都是一樣的金光!
敖凡一咬牙,心中念道:「此人似乎知道我所有的招式,就像我的影子一樣」
一招「斗轉星移」躲過對方一劍,敖凡心中冒出了一個念頭,原本凌厲的臉上突然停下,一股雄渾的力量從敖凡手中發出。
「仙人指路」,是崑崙劍決中,最基礎的一招,憑崑崙劍決的大氣磅礴,將周身之氣匯於一點,一劍而過,宛如仙人指路一般。
玄黃瞬間發出一道冠絕長虹的劍氣,射向不遠處的「宇文邕」。
而此刻的「宇文邕」,卻呆若木雞地,站在原地,生生撞在了劍氣上,瞬間劍氣劃破護體金光,「宇文邕」也噴出了一口鮮血。
「果然如此,他只會點滄劍法,遇到崑崙劍決,就不知道如何抵擋了」敖凡心中一喜道。
敖凡說完,騰空而起,雙手將玄黃立於胸前,默念一番,猛地翻身,一道磅礴地劍氣,凌空劈下!
沒有任何掩飾,也不做一點偽裝!
敖凡用出了崑崙劍宗的絕學,斬龍式!
這個神州大地流傳百年的絕學,甚至可以說是天下劍法之絕的一招,向來只有崑崙劍宗的高級弟子才能使用,如今卻在敖凡手中,活生生地出現在荒沙大漠中!
不同於洛天依的逞強,已經是金剛境界的敖凡,雄厚的內力支撐下,發揮出了斬龍式,真正的威力。
黃沙漫天,一道巨大的風暴在沙漠里突然出現,瞬間天地變色,似乎要把整個沙漠都席捲進去。
劍氣帶著無盡的憤怒,呼嘯著往「宇文邕」而去,不等其反應過來,就劈頭蓋臉砸在了地面上!
原本「宇文邕」就已經暗淡的金光,頃刻間,就在黃沙漫天中,劍氣深深刺入「宇文邕」體內,頓時灰飛煙滅。
可劍氣沒有停止,似乎要把整個沙漠刺穿一樣,捲起陣陣狂沙,沙漠也隨之開始劇烈的晃動。
敖凡似乎看決自己的劍氣失去了控制,又一次,地動山搖般地,敖凡咬著牙,妄圖收回劍氣。
看著一點點收回的劍氣,敖凡正想加一把勁,可突破,眼前又是一黑,整個人隨著劍氣都往一個深不見底的黑色深淵而去!
一頓天旋地轉,敖凡猛地驚醒,眼前的黃沙漫漫都已經不在,取而代之的是雪花飛揚的山巔!
好似做夢一般,敖凡看著眼前,撲面而來的冷風讓他清醒過來。
想起自從進去生門以後的種種,敖凡不由說道:「難道是我錯了,這裡好似幻境一般沒有出口」。
突然,背後傳來一陣冷意,敖凡趕忙側身閃過,一個巨大的黑影掠過,竟然是徐象山!
徐象山手拿盾牌,在地上砸出了巨大的深坑,看到敖凡閃過,猛地把盾牌擲出,朝敖凡飛來!
「徐大哥?我是敖凡啊」敖凡一邊閃躲,一邊說著,盾牌繞過一圈,再次回到徐象山手中。
為了躲避,敖凡剛一個魚躍到一旁,突然,一陣殺氣從腦後傳來。
輕輕一瞥,看到寒光一閃,敖凡迅速一個轉身,玄黃往上一掠,與寒光撞擊在一起!
一切都不過在一息間發生,突如其來的一擊,如果不是敖凡步入金剛境后,六神感知都大增,恐怕早就身首異處了。
偷襲敖凡的不是別人,正是徐清水!
敖凡難以置信地看著徐家兄弟,血紅的雙眼死死盯著自己,根本沒有給自己喘息的機會,瞬間又合圍過來。
敖凡很快就親自體會到了什麼叫「兄弟齊心,其利斷金……」,徐家兄弟一前一後向敖凡發起進攻。
徐象山在前,巨大的盾牌在他手中就如同扇子一樣,靈活地舞動,大開大合,不但把敖凡籠罩在其中,還把身後的徐清水遮擋的嚴嚴實實。
而徐清水,此刻就像躲在徐象山背後可怕的毒蛇,不時從各個角度出刀,全力進攻的徐清水,長長地陌刀總是神出鬼沒,敖凡總是剛躲開盾牌,面前就突然出現刀鋒!
要不是敖凡全力釋放著護體金光,恐怕早就不能站在原地了,最讓敖凡叫苦不迭的是,雖然徐家兄弟看似沒有金剛的實力。
但是配合默契的二人,徐清水放棄了防守,而徐象山則捨棄了進攻,最大限度的減少了先天之氣的損耗,本就內力不俗的二人,全力之下,不論進攻還是防守,都跟金剛沒什麼兩樣了!
「怪不得,營里常說寧惹百人,不惹徐家郎」敖凡暗自想著,腳下手上都不敢怠慢,一邊閃躲著,一邊抽出玄黃招架著。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可敖凡想到自己剛剛的模樣,估摸徐家兄弟也是和自己一樣魔怔了,可惜他們沒有自己神奇的玉佩。
悶哼一聲,敖凡用力往後一退,拉開了與徐家兄弟十步距離,喊道:「兩位大哥,我們已經中了這八卦幻境了,趕快醒來!」。
看著不為所以的兩人,敖凡無可奈何,手上生花,玄黃飛速刺出,先天之氣爆射而出。
如離弦之箭射出,敖凡的身影頓時分成數道殘影,正是敖凡偷學來的「殘影劍」。
偷偷把崑崙劍宗的「劍氣化龍」用在刺出的數道劍氣上,劍氣如龍,眨眼間就來到徐家兄弟面前!
徐象山把盾牌一橫,巨大的盾牌擋在二人面前,勢要與劍氣來個硬碰硬,敖凡卻突然劍氣一轉。
這是敖凡後來自己研習的一招,把崑崙劍決的御劍決和殘影劍合二為一,加上點滄派靈動的身法。
此刻的大雪之中,徐家兄弟看著本來徑直而來的敖凡殘影,手中劍氣突然四散開來,對他們形成了包圍狀。
每一道劍氣都如同咆哮的巨龍,死死包圍著兩人,敖凡把周身之氣提到最大,飛快的御劍,徐家兄弟甚至只能看到敖凡的道道殘影。
「徐大哥,聽我說,提氣入百會穴,再放入丹田,來回吐吶,趕快醒來」敖凡向兩人喊著,他不想傷害徐家兄弟,只能把自己打坐靜思的辦法教給他們,期望能起到作用。
「敖凡,你有什麼資格對我們指手畫腳?」徐清水突然冷冷說著。
敖凡一驚,沒想到徐清水竟出此言,不等敖凡想問,徐家兄弟再次放出周身先天之氣,徐清水和徐象山突然把陌刀和巨盾放在一起。
徐象山暴喝一聲,一如在桃花源對待侍衛那樣,瘋狂地旋轉著,頓時一道青色旋風在二人身邊形成。
徐清水手上的陌刀,也突然纏上一層淡淡的青色劍氣,飛速揮動著手中的刀,一道道刀氣纏身,與徐象山的旋風合二為一,越來越大,往敖凡的包圍圈而去。
「以氣煉劍?」敖凡一驚,徐家兄弟用的,正是崑崙劍宗不外傳的絕學!
可是從來沒聽過,二人是出自崑崙劍宗的?
「敖凡,看清楚了,你以為麒麟營是什麼?你以為我們都是誰,我告訴你,麒麟護衛,除你外,都出自崑崙劍宗!」徐清水大喊著。
「什麼?神秘的麒麟護衛,竟然都是崑崙劍宗的弟子?」敖凡一驚。
徐清水繼續說道:「可我們並不是崑崙劍宗的弟子,我們麒麟護衛這一生,說是護衛皇家,不過是皇家培養的死士罷了」。
徐清水看著一言不發的徐象山,再看向敖凡道:「可你為什麼要來麒麟營?世人都以為我們是皇上的親信,可你知道嗎,我們兄弟二人自小被崑崙劍宗帶上山,秘密練武,終其一身,都無法下山一日,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你們說的唯皇命示從,才能保住我們和家人的性命」。
敖凡陷入了深深的震驚,原本密不透風的包圍圈也暗淡下來,反而徐家兄弟的旋風卻越來越大。
徐清水再次開口道:「你以為我們怎麼看你,我們都羨慕你,都恨你!你有師傅,有朋友,你還能隨時出入營里,為什麼你不用經歷我們的這一切,我們為了你,來這破地方,還要搭上性命,你說,你敖凡有什麼資格要求我們?」!
就在旋風即將和敖凡的殘影相撞時,敖凡突然停了下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任由旋風撞了過來!
「噗」,敖凡瞬間飛了出去,渾身是血躺在雪地上,徐家兄弟震驚的看著敖凡,目瞪口呆。
敖凡擦了擦嘴角的血,咬牙站起來道:「徐大哥,我敖凡今天才知道你們的秘密,如果打我能讓你們好受些,你們放手來吧」。
說完敖凡張開雙臂,閉上眼睛,看著敖凡,徐清水顫抖著,叫喊道:「你幹什麼?我們不需要你的施捨」。
他拍了拍徐象山大笑道:「小弟你看他,他竟然願意為了我們去死哈哈哈,我們麒麟護衛可是皇家的死士啊敖凡!我們的命是皇家的,我們從來不幫自己人,我們甚至不幫自己……」說到最後,語氣越來越弱的徐清水雙眼通紅。
對於兩兄弟來說,從上了昆崙山的那一刻開始,聽的最多的就是「服從皇命,不顧生死」。
可竟然有人,願意為了他們的開心,甘願受傷!
徐清水頓時頭痛欲裂,似乎想醒來卻又醒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