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老先生
第92章 老先生
我朝棺材走去。
同時，還跟兩個工人吩咐。
「棺材已經打開了，你們先上去吧。」
那兩個工人點頭。
他們過去，抓著繩子，不緊不慢的從土坑裡爬了上去。
咯吱……咯吱……
棺材里那陰文的聲音，還在繼續。
他還在重複那句話。
「是誰挖了我的墳啊？」
我氣定神閑的走過去，往棺材里看。
同時，還隨口以陰文回答了一句。
「是我。」
我感覺，他應該的確不是蛇君。
因為，這棺材里躺的是一個老頭的屍體，他留著一條很長的辮子，陰陽頭，看樣子應該也是晚晴時期的人。
他的身上穿著長袍，旁邊，還放著幾本線裝古書。
古書非常的舊，應該是受了潮，已經出現了嚴重的腐爛跡象。
除此之外。
我還發現，這口棺材的另外一端，破了一個大洞。
洞口附近，好像有什麼東西。
我走過來之後，老頭倒是沒說話。
我不管他，拿著手機，跳進了棺材里。打開手機手電筒，往那個洞里照了一下，仔細一看，發現洞里居然是一條蛇蛻。
蛇脫皮之後，留下的。
而且，這張蛇蛻非常大，看起來至少有碗口粗細。
這條蛇蛻，會不會就是所謂的蛇君，留下的？
蛇洞並不算大，我不可能從這裡邊追過去。
想了一下。
我準備嘗試，追蹤法。
有蛇蛻在，只要追蹤法能用，肯定能找到它。
只是，此處深處凶地之內，凶煞之氣縱橫，也不知道，我的追蹤之法還能不能起到一點效果。
我試了一下。
只可惜，短時間之內，追蹤法的氣就被陰煞之氣給阻斷了。
我閉上眼睛，什麼都還沒看到，法訣就散了。
如果用追蹤符。
追蹤符應該會鑽進這個洞里，我一樣沒辦法追。
我認為，公主墳那位讓王柳絮帶的話，蛇君廟下，所指肯定與那蛇君有關。只是，現在我找不到蛇君，一樣還是解不開那個盒子里的秘密。
思慮之間。
我後邊，又傳來一個老頭的聲音。
「滾開！」
「掘我墳墓，入口老屋，如此辱我，還不夠嗎？」
幽幽地陰文聲，憤怒至極，他在斥責我。
我回頭看過去，發現此時正有一個老頭，站在棺材的角落裡。他白須白髮，穿著一條古代的灰色長衫，手裡還拿著一本古書。
掃了一眼棺材里的軀體。
看來，他就是墓主人的陰魂。
對此，我倒不意外，因為，剛才我都聽到他的聲音了。
我淡然地對他說。
「抱歉，老先生，我在調查蛇君的事情，對老先生您多有打擾，還請見諒。」
這個老頭，並不是厲鬼。
雙眼漆黑，即便身處凶煞之地，身上居然也沒有沾染多少陰煞之氣。這倒是讓我感覺奇怪，一個魂魄，能夠在這種地方獨善其身，很不簡單。
即便是小孩子，那種心思單純，且還是童子之身的，都扛不住凶煞之氣。這位老先生是怎麼做到的？
老先生盯著我，看了一會兒，怒氣漸消。
他問。
「你乃陰司之人？」
我搖頭。
「那你為何懂陰文？」
老先生繼續問。
我著急找蛇君，沒時間跟他聊天。我感覺，剛才蛇君可能就在這口棺材里，只是，現在也從那個洞里逃走了。
「如此，你乃楊長生後人？」
老先生居然又這麼問了一句。
這話倒是讓我一愣。
看向他，我問。
「你怎麼知道我爺爺的名字？」
「先問答我之問。」
他提醒。
「對，我是楊長生的孫子。」
我回答道。
老先生有些驚訝，他朝著我這邊，走了兩步，上下打量著我。
「哦？你是楊先生的哪位孫子？」
他的問題，問的好像有些奇怪，不過，仔細一想，或許我爺爺還有其他的後人，應該不止我一個孫子輩兒的後人。
「我叫楊慕凡。」
我簡單回答，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哦，是慕凡，不是小凡啊？」
老先生看著我，眼神之中，居然好像有那麼一些失望。我小時候，也被喊小凡，所以，他這句話在我聽起來，非常的怪異。
「那你說的小凡，是誰？」 「按照你爺爺所說，他應該叫楊凡。與你的名字相比，少一字。」
我沒想到，老先生會說出這樣一個人，楊凡。這事，倒是勾起了我的好奇心。可是，我接下來繼續問，老先生卻不肯多說。
無奈。
我只好問起我的事。
「老先生，蛇君廟下，您知道是什麼意思嗎？」
他似乎考慮了一下，才回答我。
「蛇君廟下，所指必然是表面之意。很多年前，此處有一座蛇君廟，想必，你要問的肯定是那座廟。」
我點頭，可他卻說。
「那座廟，早已不復存在。」
「這我知道。」
我回答了一句，往土坑上邊看去。
「您的墳墓上邊，剛才還在重建蛇君廟。這件事，您不知道嗎？」
聽到這話，老先生卻是一笑。
「無知小兒的無聊算計罷了，他們那麼做，自然是為了討好此處凶地之下的那位，只可惜，他們恐怕還不夠格。」
說完，他倒是問了我一句。
「今夕何年？」
「庚子年末。」
我回答，當他聽到這個的時候，整個人稍稍一愣。
「庚子年啊，怪不得，此處竟熱鬧了起來。」
「老先生，您這話什麼意思？」
我繼續問。
他看向我，卻點了點頭，自言自語。
「長生這孩子，原來早有安排。」
他稱呼我爺爺為長生這孩子，他是我太爺爺嗎？
我本想繼續問，他卻直接說。
「慕凡，你要找的蛇君廟，的確不在此處，但是，既然此時庚子年末，那麼，蛇君廟定會出現。」
「蛇君廟出現之時，此處，必會成為風雲際會之地。」
他的話，雲里霧裡。
我掃了他棺材一端的蛇洞。
老先生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
他開口。
「此洞，與蛇君無關。」
「還有，我和你一樣，也姓楊。」
這兩句話，雖然他並沒有拿出什麼來證明，但是，直覺告訴我，他說的都是真的。他也姓楊，會不會是我楊家的先人？
我本想問他。
可他卻躺回了自己的軀體之內。
腐朽蛻皮的軀體，看起來很是怪異，但是，仔細觀察，我發現，他的額頭之處，有著兩處凸起。
「慕凡，替我蓋棺，上子孫釘。」
他提醒了我一句。
雖然我真的很想，從他口中再問出一些事情，可是，很顯然，他已經不準備再回答我的問題了。
其實，我搞錯了蛇君廟的位置，挖開他的墳，已經打擾了他。
「抱歉，前輩，打擾了。」
將棺材天板重新蓋上，把子孫釘釘回去。
我走之時。
棺材里又傳來一個聲音。
「慕凡，你替我清除棺木之上多年來的陰煞之氣，於我大益。」
「你，很不錯。」
對此，我沒有多說什麼，那只是無心之舉。
回到土坑的上邊。
工人們都在附近等著我，他們看到我從土坑裡出來，都走了過來。秦方也一樣走了過來，詢問。
「楊先生，怎麼樣，找到您需要的東西了嗎？」
我微微搖頭，在想著剛才那位老先生的話。
看向幾個工人，我又跟他們說。
「把這個墳填上吧。」
之前被我使用安魂訣的兩個人，率先走過去，開動。其他幾個人，也都跟上去，先把棺槨上邊的木板蓋好，然後，填土。
一切做好。
我帶著馬遠東他們離開。
秦方對於老廟崗子，相對比較熟悉，他在前邊帶路，我斷後。
雜草比人高，夜風嗚嗚作響。
走了大約十分鐘。
秦方盯著前邊，停下了腳步，整個人變得警惕起來。二話不說，他直接抽出了兩張符，捏在手裡。
叮鈴……叮鈴……
風中，隱約可聽見銅鈴的聲音，那聲音清冷空靈，像是從遠處傳來，又像是在腦海之中回蕩著。
我加快步伐，走到隊伍前邊，跟上秦方。
秦方有些緊張。
「此處或有陣法，小心。」
我點頭，左右觀察。
後邊馬遠東則先說了一句。
「誒？這草上怎麼都掛著銅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