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一路向北
正在這時,莫束煥背著一個胯間包蹦蹦跳跳的走了下來。她上身穿了橘色夾克,下身穿了一件黑色皮褲,頭上還紮了四五根小髒辮,臉上打了一層淡淡的粉底,看起來時尚可愛。
球團被她這一身裝束給迷住了,立刻帶上笑臉上前迎接莫束煥。盡管之前莫束煥非常討厭球團,但後來球團無微不至的關懷和鍥而不舍的精神多少打動了她。
她先是瞅了瞅李鵬程,那個曾經讓她深愛又傷害她的人,然後迅速鑽進了球團那輛紅色的保時捷裏。
麵對莫束煥的熾熱目光,李鵬程內心感到惶恐和不安。隨即將臉轉向一邊,他深知莫束煥對自己的感情是真誠而熱烈的,而自己卻辜負了這片的深情,因為他心裏一直裝著周曉蝶。
不一會兒,江楚楠拎著一大包東西和周曉蝶從不遠處走了過來。周曉蝶今天一改往日穩重、成熟的風格。
一身白色運動裝,一頂粉紅色鴨舌帽,一條結實的馬尾辮,大大的眼睛,長長的睫毛,白淨的麵孔。在清晨陽光的照耀下,習習生輝,整個人顯得朝氣蓬勃,活力四射。
譚伯年大聲喊道:“帥哥,美女,快點,大家都等你們呢!”隨後小聲嘀咕著好白菜竟讓豬給啃了。
廖羽軒聽到後插話道:“淨瞎說,我看他們倆蠻般配的!你說呢,鵬程?”
李鵬程正出神的望著周曉蝶那清純迷人的身姿,廖羽軒的問話忽然打斷了他的思緒,慌亂之中露出了苦澀的笑容。
為了給這兩個年輕人創造機會,廖羽軒知趣的上了譚伯年的車,示意他啟動車輛先走一步。周曉蝶看見其它車輛都有人乘坐,於是朝著李鵬程的車走了過來。
李鵬程則快步上前為她打開副駕駛車門,而江楚楠因為上次從譚伯年口中得知他對周曉蝶心懷不軌,故此滿臉不悅的站在原地生悶氣。
當周曉碟坐上車,發現他表情凝重的樣子時,便探出半個腦袋大聲喊道:“楚楠,快上車啊!”
聽到她的呼喊,江楚楠裝作沒聽見似的,反而將身子背對著她,周曉蝶情急之下,下車安撫幾句後便將他拽到車內。
看到她從前排換到後排跟自己坐在一起,江楚楠這股醋勁才算散盡,極不情願的上了李鵬程的車,而李鵬程的心情自然失落了幾分。
一路上,譚伯年憑借著自己豐富的駕駛經驗和準確的路況研判,硬是把一輛破CRV開到了極致。
彎道超車,瞬間提速,以及對加減檔的巧妙運用,沿途竟然力壓保時捷和阿斯頓馬丁,彰顯出了一名出色的專職司機的王者風範,嚇得廖羽軒幾次發出警告,而他總是嘿嘿一笑。
處在中間位置的是球團的保時捷,他一邊緊跟著前方的CRV,一邊不時偷看身邊補妝的莫束煥,臉上綻放出幸福的笑容。
莫束煥發現他在偷看自己,迅速合上鏡子,大聲喝斥道:“沒見過女人啊!你小子能不能好好看車,老娘可把命都交給你了!”
不知為什麽,莫束煥這種直率強勢的表現,球團不僅沒感到厭惡,反而很是喜歡,這也許就是愛情的力量吧。
他衝著莫束煥一陣嗬嗬傻笑,插科打諢的說道:“你說譚伯年這小子是打了雞血嗎?開的這麽快!你老人家坐穩了,看我不給他點顏色看看!”說完便一腳油門,從譚伯年的車邊呼嘯而過。
而在另一邊,李鵬程心不在焉的駕駛著車輛緊隨其後,此刻他內心五味雜陳。通過車輛後視鏡,他看見坐在後排的周曉蝶和江楚楠正聊得開心,這一幕讓他感覺很不是滋味。
盡管他知道這段感情不會有結果,但考慮到江楚楠的感受,考慮到兄弟之間的情義,他一直隱忍著,克製著自己的情感,期待著江楚楠知難而退的那一天。
可是此刻他多麽希望坐在後麵的是自己。半個小時後,車輛沿著蜿蜒曲折的柏油路迅速翻越公主嶺主峰,隨後一路高歌猛進,順利到達朱鹮一號高爾夫酒店。
這座氣勢恢宏,堪稱西北唯一的山地高爾夫球場依托秦嶺山脈而建,坐落在縣城以西3公裏處。整個球場按照18洞國際標準場地建設,球道全長8000碼,平均海拔高度900米,最大落差80米。
在球場與公路連接的位置,是一塊地勢較為平坦的地方。它被一條寬敞、清澈見底的小河分成兩部分,河道以南,緊鄰球場的地方建起了一排排三層高檔別墅。
河道以北,緊鄰公路的地方則是一座超五星級酒店,這座集東南亞建築風格和現代藝術風格為一體的酒店,裝修質樸典雅,配套設施齊全,與鳳凰嶺的高爾夫球場遙相輝映,成為現代版的“承德”皇室避暑山莊。
此時,竹靜雅身著一襲黑色職業裝,和身後一名工作人員正矗立在酒店大廳外麵翹首以盼。當三輛車魚貫駛入酒店,繞過酒店前方的音樂噴泉,在大廳門口停穩後,眾人打開車門依次下車。
竹靜雅便邁著優雅的步伐,帶著職業化的微笑,立刻上前迎接。一番簡單而愉悅的客套過後,她帶著一行人來到位於酒店大廳拐角處的咖啡廳。
整個大廳裝修的奢侈而不失典雅,功能區域劃分的緊湊實用,別具一格,西式複古的金色吊燈,現代簡約的玻璃水幕牆,以及高端奇異的藝術擺件,讓在座的每一位都唏噓不已。
江楚楠不禁吃驚的說:“嫂子,跟礦裏的工作環境比起來,這簡直是一個在地獄,一個在天堂啊!”
“是啊,嫂子,在這種環境裏工作我寧可少活十年!”莫束煥附和道。
“束煥,你要是願意,我立刻讓你上天堂!”坐在她身邊的球團笑眯眯的說。
“你丫會不會說話啊,什麽叫上天堂!”
“錯了,錯了,你瞧我張嘴,我的意思是帶你離開礦山,換一份環境優越的工作!”球團邊抽自己的嘴巴邊解釋道,而莫束煥則生氣的把臉轉向一側。
聽了這倆人的對話,眾人都哈哈大笑起來。這時,兩名年輕的服務生將調製好的咖啡遞到每一位人跟前。
麵對他們的讚美之詞,竹靜雅謙虛的說道:“你們看到的都是我們光鮮亮麗的一麵,有時候遇到難纏的客人,點頭哈腰、賠禮道歉是常有的事,委屈流淚隻有自己扛著,我倒是羨慕你們搞礦山的,工作環境簡單,不像服務行業這麽複雜。”
“好啥啊!我算是看明白了,當礦工真他媽的可憐,不僅工作環境差,而且夫妻大都兩地分居,孩子家庭都不能顧及,好多男的甚至連老婆都討不上,你說是不,嫂子!”
球團雖然來礦時間短,但卻毫不忌諱的道出了礦山人的實情。他的話讓竹靜雅想起了這些年來自己感情生活上的尷尬,她深情看了一眼坐在對麵的廖羽軒,似乎在等待一份肯定的答案。
短暫的目光碰撞,立刻使倆人尷尬起來。竹靜雅神情慌亂的說道:“大夥別光顧著說話,嚐嚐我們酒店的咖啡怎麽樣?一會我帶大家先參觀一下酒店,然後再去球場!”
盡管她岔開話題,想極力掩飾這道硬傷,但內心的苦悶和無奈卻湧上心頭。自從她和廖羽軒結婚後,兩人就開始了兩地分居的生活,後來有了孩子,又變成了三地分居,長期的分居讓她感到無奈和痛苦。
工作上的苦惱和憂愁自己可以忍受,但在生二胎的問題上倆人卻態度迥然。而向來很少回家的廖羽軒也感到深有感觸。
自從他當了辦公室主任後,一心撲在工作上,特別是逢年過節,很少與家人團聚,記得孩子出生那天礦裏剛好開職代會,作為會議的組織和參與者,他最終選擇了堅守崗位。
後來孩子出生後,一直是母親和妻子照顧著,自己依舊夙夜在公,錯過了孩子許多歡聲笑語,也錯過了初為人父的天倫之樂。
所以,他覺得自己對妻女虧欠的太多,但自從竹靜雅提出要二胎的想法後,倆人之間因為爭吵而變得陌生了許多。
從咖啡廳出來,徑直穿過酒店大廳,一行人乘坐位於西餐廳旁邊的懸空電梯直接來到酒店八樓客房。
剛從電梯出來,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金碧輝煌,優雅高貴的小型會客廳,穿過會客廳,一條印有花紋的粉紅色地毯將客房分為兩部分。
牆壁上懸掛著一些世界著名的抽象派畫家代表作品,整個樓道內光線柔和,並伴有陣陣輕音樂,到處彌漫著一種藝術氣息。
當大家踩著軟綿綿的地毯,目光四處打量著牆壁上的油畫時。竹靜雅忽然停下腳步,用手禮節性的指著樓道左側的房間,麵帶微笑的向他們介紹著酒店亮點。
“聽說你們要來,我特意為大家準備了河景房,站在房間的陽台上,近可以聆聽河水輕快歡愉的演奏,遠可以俯瞰球場的巍峨和壯麗。大家先去房間換身衣服,我在樓下等著。”
話音剛落,一行人便按耐不住興奮的心情,撒歡式的奔向各自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