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二次重創
受到傷害的莫束煥回到房間後,關上房門,趴在床上嚎啕大哭起來。廖羽軒得知情況後,帶著喬英朗火速趕往她的住處,可任他怎麽敲門都無濟於事。
聽到裏邊的哭聲越來越大,而且有摔東西的聲音,他怕莫束煥受到刺激做出什麽傻事,趕緊示意喬英朗去樓管處拿備用鑰匙。
當他們進入房間後,發現房間內東西亂作一團,莫束煥披頭散發的蹲坐在房間角落裏傷心的哭泣。
廖羽軒趕緊將她攙扶在床上,喬英朗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說問:“束煥,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球團怎麽會突然跑到這裏向你表白啊?”
莫束煥一聽見球團的名字,情緒更加激動,泣不成聲。廖羽軒遞上紙巾,輕聲說道:“束煥,你先冷靜一下,有什麽事情說出來,心裏會好受點,我們也好給你出個主意,哭泣是不能解決問題的!”
在他倆的安慰和鼓勵下,莫束煥逐漸停止了哭泣,她哽咽的說:“事情已經發展成這個樣子,我也沒有什麽好隱瞞的。自從上次球團來我們單位演出後,他便三番五次的給我打電話,隔三差五的給我郵寄東西,我明白他的意思,一直沒有理他,誰知道今天他會搞這麽一出。”
“不對啊!據說你在接受玫瑰花和戴戒指時表情很開心,可當球團出現時,卻變得沮喪和失落,莫非他並非你心中所想之人?”
喬英朗的話一下說到她心坎裏了,心中的小秘密被人揭穿的感覺確實很尷尬,此刻她不知道該怎麽說出口,靜靜的發呆。
廖羽軒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插話道:“束煥,我知道你心裏另有所屬。但時代不同了,愛一個人就要對他勇敢的說出來,否則他永遠也不會知道,時間長了,自己心裏也會很累!”
喬英朗附和說:“是啊,束煥,怕什麽,愛就去追,把心裏的話說出來告訴他,讓他知道你是多麽的愛他!嘿嘿!你心中的白馬王子不會是李鵬程吧?”
莫束煥沉默的點了點頭,然後淚光閃爍的望著他倆,語氣微弱的說:“我行嗎?”
喬英朗爽朗而堅定地說:“嗬嗬,果然是他!一定行,有我和羽軒做你堅強的後盾,你絕對可以做到。”
這時,李鵬程推門走了進來,他看見莫束煥滿臉淚痕,頭發淩亂的樣子,著急的問道:“束煥,你沒事吧,剛才我把球團好好訓斥了一頓,你就別跟這蠢貨一般見識啊!”
廖羽軒跟喬英朗交換了一下眼神,插話說:“你來的剛好,解鈴還須係鈴人啊!”說完倆便知趣的離開了。
李鵬程納悶的問:“束煥,他們這是什麽意思啊?對了,你有什麽話就說出來,我給你想辦法解決。”
莫束煥看著李鵬程焦急的樣子,覺得自己的幸福近在咫尺,內心忽然變得忐忑起來,她望著眼前這個仰慕已久的男子,吞吞吐吐的說:“鵬程,我…我喜歡你!”
聽到這話,李鵬程頓時傻了眼,盡管知道莫束煥對自己有意思,但沒想到她會在此刻脫口而出,這讓他感到措手不及。
看到李鵬程驚愕的表情, 莫束煥深舒一口氣,索性將內心的想法真實的表達了出來。
“鵬程,自從第一次見到你,我就喜歡上了你!當你受傷住院時,我為你擔心受怕,當你打算離開單位時,我為你感到沮喪和失落,你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時刻牽動著我的心,我對你的愛是真誠和無私的,絕非因為你優越的家庭條件。鵬程,你願意跟我相處嗎?”
李鵬程被她感人肺腑、至真至誠的話語深深感動,他陷入沉思之中,一言不發。
莫束煥繼續說道:“我知道,此時表白有些唐突。但如果沒有今天這茬事,恐怕我也沒有勇氣說出這些話。”
李鵬程理了理紛亂的思緒,深情的望著她說:“束煥,我理解你的心情,也感受到你的關心和照顧。說句心裏話,我來單位之前剛被前女友甩了,一直帶著複雜的心情工作和生活著,根本就靜不下心想這些事!”
莫束煥忽然臉色一變,帶著絕望的表情冷笑道:“你恐怕不是靜不下心,而是心中另有所屬吧?”
“這…這話從何說起?你不相信我?”他神情緊張的反問道。
“你不用藏著掖著,其實我早就看出你對周曉蝶有意思?可是你明明知道江楚楠一直在追她,難道還要挖他的牆角嗎?”
“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怎麽可能…”李鵬程被叱問的無力反駁,他支支吾吾的做著蒼白的辯解。
此刻,莫束煥心情沮喪到了極點,再次失聲痛哭起來,或許她能接受被拒絕這個結果,但卻無法接受多角戀這個事實。
麵對這個曾經對自己關懷備至的女孩,李鵬程變得神情慌亂起來,他站在那裏不知如何是好,隻好落寞的離開了。
李鵬程離開沒多久,廖羽軒又走了進來,看到傷心欲絕的莫束煥,他似乎明白了這段沒有結果的感情,便上前遞上紙巾,心疼的安慰她。
“束煥,想哭就哭出來,這樣心裏會好受點。感情這事不能勉強,不管怎麽樣,你已經把心事說了出去,結果雖然不理想,但總算有了答案,凡事想開點!”
廖羽軒所言極是,也適合很多人。 人這一輩子要經曆很多事,遇到很多人。在遇到困難時,思想絕不能鑽牛角,凡是都要拿得起,放得下,以後的路還很長,每個人都應該學會堅強!
聽了他的話,莫束煥情緒激動的說:“廖主任,道理我都懂,可就是無法接受這個現實,我深愛著他,心裏已經裝不下別人了!”
“別傻了,這個世界,沒有誰離不開誰,隻有誰不懂珍惜誰,時間就像把殺豬刀,它會淡化一切,你還年輕,要學會調整心態,接受現實,珍惜眼前的生活,懂嗎?”
莫束煥平複了一下心情,覺得他說的有道理,自己也不想把事情搞得過於複雜,要是因為這件事沒處理好,李鵬程一怒之下再離開單位,她連哭都沒有力氣了。
於是便停止了哭泣,強顏歡笑的說:“廖主任,謝謝你的安慰,現在心情好多了,你就放心吧!我莫束煥又不是嫁不出去,天下好男人多的去了,我不會在一棵樹上吊死!”
就在李鵬程去找莫束煥那會兒,球團一個人帶著低落的心情獨自走出礦院。他知道自己的魯莽行為給束煥帶來了傷害,也很想去找她道歉,但又擔心再次傷害她,著急、懊悔充斥著內心。
剛出門口,他抬頭看見連綿起伏的群山,忍不住被它吸引住了,順勢沿著小路向山上走去。
廖羽軒走後,莫束煥突然感到從未有過的孤獨和無助,她很想找個沒人的地方安靜安靜,便一個人來到礦部外邊的半山坡上。
此時她獨子坐在山坡上一小塊空地上,周圍黃色的野菊花和馬尾草將她團團圍住,她一邊靜靜欣賞對麵山上滿山翠綠,一邊聆聽叢林中歡快的鳥語聲。麵對風景如畫的景色,心情頓時好了許多,突然她回想起自己剛來時的樣子。
記得那時剛從學校畢業,父母將她送到公主嶺銀礦後,便匆匆回去了。她心裏明白父母這樣做是怕自己不願意呆在這裏。
當她一個人站在偌大的礦院,仰望巴掌大的天空,一種失落感油然而生。看著父母遠去的背影,再環顧四周陌生的環境和破舊不堪的辦公樓,她強忍著哭泣,但淚水卻不爭氣的流下來。
在之後好長的時間裏,她都不能適應這裏的生活,每天晚上隻有孤獨和淚水作伴,幸運的是她堅強的挺了過來。
她又想起了兒時的夥伴,那時候農村的小孩多,不像城裏的孩子那樣嬌貴和孤單,每當放學回家後,她們會成群結隊的去挖野菜,玩丟沙包,跳繩等簡單的遊戲。
小時候日子雖然苦點,但卻無憂無慮,還能經常和家人在一起,感到快樂和充實,也不知道現在兒時的夥伴都過得怎樣了?
她又想起了年邁的父母和那不爭氣的哥哥。提起哥哥莫束北,她就氣憤不已,從小到大被父母寵壞了,什麽活都不幹,初中沒畢業就去社會上瞎混,前些年好不容易說了門親事,結果後來染上了賭博,欠了一屁股賭債,妻子一怒之下帶著孩子跑了。
這些年,家裏為了供她上大學,替哥哥還賭債,花光了所有積蓄,父親50多歲的人了還在建築工地做苦工,而母親腿腳一直不好,卻堅持種地務農,他們最大的願望就是希望自己能盡快找個好點的歸宿,不幸的是到現在依然是單身。
想起這些,她不由自主的撥通了母親的電話。電話那邊傳來母親久違的聲音:“是煥兒啊,在單位還好吧?你有什麽事嗎?”
聽到母親那親切的聲音時,她感到很溫暖,但內心的委屈又不能向她訴說,隻能強忍著淚水說:“媽,我在單位挺好的,就是想你們了,你和我爸身體還好吧?”
“家裏都好,你就放心吧。”
“您的腿怎麽樣了?天氣涼了,多穿點衣服。”“還是老樣子,你爸不讓我幹重活,可我就是閑不住,家裏一大堆活等著我做啊!”
“那我哥呢?他最近在幹嘛?”
“你哥啊,他已經兩個月沒回來了,說是在外麵做點小生意,我現在也管不了他了,隻希望他在外麵平平安安的就好。”
“媽,那就好。女兒現在長大了,有能力養活你們,我不是每個月都給家寄錢回去嗎?你們最重要的是保護好身體,別太累著了。”
“煥兒,媽不糊塗,你以後用錢的地方還多著呢,你寄的錢我都偷偷存著。對了,家裏的老母豬剛下了一窩豬仔,我和你爸商量了,等這些豬仔出欄了,我們把它賣了給你添置點嫁妝!”
莫束煥被母親質樸的言語和良苦用心深深感動了,她覺得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麽比母愛更偉大了,佯裝的堅強頃刻間土崩瓦。她再也忍不住內心的脆弱,迅速掛掉了母親的電話,放聲嚎啕大哭。
球團在山上溜達一圈後正往山下返回,當他走到半路時,隱約聽見附近有人在哭泣,他豎起耳朵,仔細辨別聲源發出的位置。
於是加快了尋找的腳步,他用手撥開密密麻麻的馬尾草,驚奇的發現莫束煥正坐在草叢中低聲抽泣。他趕緊跑了過去,怯生問道:“束煥,你怎麽一個人在這啊?”
莫束煥被球團嚇了一跳,哽咽的訓斥道:“要你管啊!”
球團以為她是因為早上事情而哭泣,急忙上前解釋說:“束煥,今天的事確實是我不對,不該當著那麽多人的麵向你表白,可你也不應該一個人躲在這荒山野嶺的地方,你瞧這地方,要是遇到什麽豺狼虎豹或者壞人怎麽辦啊?”
莫束煥反問道:“你難道傷我不夠嗎?竟然追到這裏?你到底想幹什麽啊?”
球團緊張回應道:“不是這樣的,束煥,我…我是剛好路過這裏,聽見有人在哭,就尋著聲音找到這裏的,隻是沒想到是你。”
莫束煥擦幹了眼淚說:“球團,我告訴你,你就死了這條心吧,就算我這輩子嫁不出去,也不會跟你的!”
球團見她停止了哭泣,一臉壞笑的說:“沒關係,你不喜歡我,但不能阻止我喜歡你啊,我球團這輩子就認定你了!除了你,我這輩子不會娶別人了。”
“你…你簡直是個無賴!”
球團還想補充什麽,但莫束煥壓根就不想聽他說話,起身上前用力推了他一把,然後頭也不回的向山下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