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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4章 靈魂轉世之謎(2)

  第364章 靈魂轉世之謎(2)

  幾名護衛抬過大罐,岳陽問道:「裡面是蟓蜒嗎?你們確信?」幾名護衛都表示肯定。岳陽檢查了大罐的封口,非常嚴密,時間也很久遠,看護衛們很吃力地抬著,他這才暗自鬆了口氣,道:「抬去找次傑大迪烏。」同時心道:「好險,只差一步就讓對方搶先了。」


  「剖脈刀……」


  「骨鑽……」


  「鴉嘴鉗……」


  「鷗嘴鉗……」


  「雀尾刀……」


  一個個從未聽過的名稱從塔西法師嘴裡冒出,而次傑大迪烏則馬上遞過一件件奇形怪狀的工具。唐敏和呂競男從未見過這樣的手術,每一種工具都是那麼奇特,但是在塔西法師手中卻變得靈活多樣。她們驚異地發現,原來那些奇怪的形狀竟然有如此的功用,打開顱腦、探察腦組織、細分、取出結節,塔西法師如同庖丁解牛,有了那些工具更是如虎添翼。


  最初的草藥是用來泡器械的,然後再用火燎烤,房間經過熏蒸也達到了一種特殊的滅菌功效,而公主服下藥后,就進入深度睡眠,塔西法師用金針定穴,跟著就開始了手術。在三維B超的定位幫助下,幾乎沒花多大工夫,塔西法師就取出了公主顱內的幾個結節,跟著就是縫合包紮,至於公主身體其餘部分的結節,塔西法師說可以用藥石化去。


  當塔西法師告訴雀母王,他的女兒過幾天就能漸漸恢復視力時,雀母王高興得差點暈厥過去。接下來就是替卓木強巴清除大青蓮之蠱了,為了避免夜長夢多,岳陽等人都堅持馬上為卓木強巴進行治療。


  呂競男擔心道:「要不要休息一下?次傑大迪烏看起來有些累了。」她知道,這樣一場開顱手術下來,術者和助手的精神都是高度緊張的,其勞動強度不亞於進行了一場同等時間的競技對抗賽。


  次傑大迪烏道:「哦,沒關係,其實解大青蓮的蠱毒並不複雜,關鍵是要用蟓蜒洗血,沒有蟓蜒,一切都無從談起。」他叫過一名浴本,吩咐了幾句,那些浴本又去準備了。次傑大迪烏對卓木強巴道:「跟我來吧,強巴少爺。」


  大家跟著次傑大迪烏來到另一間石室,只見幾名浴本已經在裡面忙碌開了,他們拿著盛滿草藥的桶開始熏蒸,做著前期消毒準備工作。卓木強巴等則一眼看到了石室正中那巨大的白色方形物,「血池!」卓木強巴驚呼道。


  他們眼前的,的確是一方血池,但是和卓木強巴他們以前見過的那些血池有所不同,在這個血池的正中,是一個「大」字形的凹槽,正好能躺下一個人,旁邊有幾條分支好像引流渠一樣,最後幾條引流渠都彙集到一個較大的方形池子里,另一端又有一條較大的溝渠流出。在這些渠道中間則和其餘血池類似,有坑有橋,有溝有渠,讓人想起小巧別緻的江南林園,卻又透著神秘的觀感。


  「沒錯,解毒本就是血池的三大主要功能之一。」塔西法師道。


  「血池的三大主要功能?」岳陽不解道。


  塔西法師道:「血池系統在逐漸完善後,形成了三大功能,分別是配毒、解蠱、開鎖。根據功能的不同也有著不同的造型,像這種有『大』形凹槽在中央的,就是典型的解蠱血池,以前你們看到的,應該是分屬於開鎖和配毒兩種。」


  次傑大迪烏檢查著那個大瓮道:「嗯,是我們窖藏的最後一罐蟓蜒,這上面的封印還是我師傅親自封上的,想不到,隔了六十年,我將親手打開它。」又檢查了一遍后,次傑大迪烏道,「好了,強巴少爺,請躺上來吧。」


  「啊!」卓木強巴驚駭道,「就,就這麼躺上去?」


  次傑大迪烏道:「嗯,當然,如果你要沐浴更衣也可以,只不過會多花些時間。」


  卓木強巴又看了看血池,每次他們見到的血池,無一不是與血腥、殘忍、恐怖聯繫在一起的,如今要自己躺在血池上面,心裡還真有些忐忑。不過這還算不得什麼,卓木強巴和衣躺了上去,那個「大」字形凹槽幾乎就是按照人體比例設計的,背部的曲線也與人體脊椎相符合,躺上去沒有任何不適。可是接下來,次傑大迪烏拿來一把重型武器,看上去就像一挺重機槍或是大號的水槍一樣,那槍管的一頭,分明就是插在胡隊長身上的那种放血刀。卓木強巴驚得從血池上一躍而起,問道:「你,你要幹什麼?」


  次傑大迪烏似乎早知卓木強巴會有如此反應,平靜道:「我要替你放血。血不放出來,如何洗血?」似乎為了寬卓木強巴的心,他又詳細解釋道,「放心,知道你們今天要回來,我早已作了準備,它已經在煮沸的婆羅液里蒸熏了十二個時辰,不會對你的身體造成任何不適。」


  岳陽嘀咕道:「這洗血究竟是怎麼個洗法?」沒人回答他,過了一會兒他又小聲道,「難道是像洗衣服那樣洗?」


  呂競男低聲詢問塔西法師道:「塔西法師,你不親自替強巴少爺洗血嗎?」


  「不,我只是在書籍上讀到過如何處理大青蓮蠱毒,畢竟比不上親自操作過的次傑大迪烏,不過我看得出來,次傑大迪烏有把握替強巴少爺洗血的。像他手裡拿的穿插放血刀連體刀網,以今天的工藝水平恐怕很難複製。」


  唐敏關切道:「究竟是怎麼洗血?」


  塔西法師道:「按照書中的說法,那放血刀的後面連著一根金屬軟管,到時候刀筒將插入強巴少爺的靜脈或動脈——至少我看的書里沒有將動、靜脈區分出來;然後血液順著金屬軟管流到這個小池子里,再用蟓蜒這種生物進行洗血;那個大傢伙的另一端也會有一根金屬軟管,同樣接著放血刀,那支刀筒將插入強巴少爺的另一條血管。整個過程和今天的透析十分類似,但是就其原理和生物學利用來說,恐怕要複雜得多。」見卓木強巴望著自己,塔西法師道,「過程就是這樣了。」


  卓木強巴聽了塔西法師的說明,心裡安穩不少,他重新躺下,配合著次傑大迪烏將手腳放入血池中的「大」字形凹槽,露出整條左臂,略微感到左高右低。次傑大迪烏道:「我將把放血刀刺入你的血脈,稍微有些疼痛,請你忍耐。」卓木強巴點點頭,然後就感到手肘部有什麼東西刺入,有什麼被刺破了,那東西還在深入,沿著手肘一直延伸到肩部才停下。次傑大迪烏輕輕道:「請放鬆,你就當是睡了一覺好了。」


  卓木強巴長出一口氣,他閉上了眼睛,這幾天真的好累,沒多久他就睡著了。但是周圍的人沒有睡覺,全都瞪大眼睛看著呢,只見那針頭似的放血刀一直從卓木強巴的肘靜脈延伸到肩部,卓木強巴的手臂皮下就像多了一條碩大的蚯蚓。次傑大迪烏將那放血刀從那件龐大的金屬器中抽了出來,果然和塔西法師說的一樣,放血刀後面連著金色的金屬軟管,約竹筷粗細。軟管是由一根根金屬絲繞匝而成,有無數紗窗般的網眼,卓木強巴的血液就像一條暗紅色的軟體蟲類,沿著那些網格一格一格地爬了出來。次傑大迪烏小心地一面拉扯出新的金屬網管,一面將它嵌合在一條細小的石槽內。


  岳陽道:「這樣不會污染嗎?」


  「當然不會。」塔西法師道,「血液不會滲出金屬管,這是由它的黏稠度和表面張力所決定的。看起來那些網眼很大,事實上網眼之中還有更細的金屬絲,肉眼無法分辨,它們就像篦子一樣將每個紅細胞都篩查一遍,一些壞掉、死去的紅細胞將被徹底分解。」


  這時,金屬管道已經鋪到血池內那個小池子附近了,次傑大迪烏繼續小心地從那金屬匣子里拉出金屬管,只是突然金屬管變大了,不再是金屬軟管,而是一張金屬網。次傑大迪烏將金屬網平整地鋪開,布滿整個小池子,接著再往回拉,又變做了細長的金屬軟管,直到抵達卓木強巴的另一側手臂。次傑大迪烏並不急於將另一把放血刀插入卓木強巴的手臂,而是命令那些士兵道:「起瓮!」 大瓮被抬了過來,次傑大迪烏拍開封印,士兵們將大瓮傾斜,無數黑色的顆粒被倒入那個小池子中,壓在金屬網上。將一瓮黑色的顆粒倒光,岳陽等人才發現,那些黑色顆粒約米粒大小,有一圈一圈的橫紋,看來就是蟓蜒的蛹了。次傑大迪烏拿出一個大的蓋板,看來是要蓋在那個小池子上面的,他詢問岳陽等人道:「要看嗎?」


  岳陽等人一起搖頭,那種蛹,怎麼看都容易讓人聯想起蒼蠅的蛹,只是要小一些,天知道待會兒會發生什麼事情。次傑大迪烏點頭道:「嗯,蓋上蓋子對解蠱者也有好處。」說著,蓋子被合上,卓木強巴的血液緩緩向蓋板下的池子流去。


  當血液浸到池子邊緣時,只聽蓋板下「嗶嗶啵啵」響個不停,似乎有什麼東西炸裂發出的脆響,緊接著,血液的流速也加快了,那「嗶啵」的響聲也越來越多。沒多久,卓木強巴的血液沿著金屬軟管從池子的另一頭流了出來,令人驚異的是,原本暗黑色的靜脈血,經過池子之後,變成了鮮紅色,更像是動脈血了。


  沒多久,蓋板下的「嗶啵」裂響聲漸漸小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無數魚兒在水裡拍打發出的聲音,或者說,像是無數泥鰍裝在一個小桶里相互鑽擠發出的聲音。雖然蓋板蓋著,但是從蓋板的邊緣還是能看到,下面的黑色蛹殼已經看不到了,變成了許多白皙如玉的小肉蟲,它們剛剛從沉睡中蘇醒,彷彿受到卓木強巴血液的吸引,爭先恐後向池子的下層鑽去,你推我搡,誰也不讓誰。


  天葬

  唐敏看著這一幕,忍不住咬住了下唇。岳陽低聲問道:「這樣弄,不會把強巴少爺弄死了吧?」


  「噓……」塔西法師道,「要換血了。」


  只見另一端的鮮紅血液已經走過金屬軟管,次傑大迪烏將另一端的放血刀刺入卓木強巴的另一條手臂,另一端也有血液流出,暗紅色的血液和鮮紅色的血液相交,那些鮮紅色的血液就像有靈性的生物一樣,順著暗紅色的血液就爬了上去,漸漸進入了卓木強巴的血管。


  「咦?」岳陽等人發出了驚呼。塔西法師也道:「這裡面的奧妙,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大概是一種生物活性,估計經過洗血的紅細胞所攜帶的電荷與靜脈血所帶的電荷有所不同。」


  次傑大迪烏看著那些紅色血液向卓木強巴的體內奔涌而去,鬆了口氣道:「好了,如此清洗大約一個時辰就可以了。大青蓮的蠱毒將會被徹底清除。」


  事實上,清洗一直持續了近兩個時辰,每個人都睏乏不已,但是都睜大了眼睛盯著血池,反倒是洗血的卓木強巴沉沉地睡了過去。


  直到卓木強巴右臂流出的血液也變得鮮紅起來,次傑大迪烏才道:「行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他明天醒來,就和正常人一樣了。事實上,原本也沒發生過任何改變,不是嗎?」他拔掉了放血刀,在傷口處抹上草藥,血很快止住了。卓木強巴安安靜靜的,沒有任何反應。


  其餘的人都相互看著,直到塔西法師道:「你們都回去休息,我會看著他的。」大家才三三兩兩在護衛的帶領下去房間休息,唐敏則留了下來。


  看著熟睡中的卓木強巴,唐敏心中泛起一陣暖意。有時,他就像是自己的父親,偉岸的身體給自己依靠的安全感;同時,他是一個好的丈夫和情人,那種甜蜜與溫馨,只有相愛的兩個人才能體會;而現在,他好像自己的孩子,熟睡著,需要自己去精心照料和呵護,那是多麼奇妙的感覺。


  「他會好起來的,是嗎?」


  「嗯。」塔西法師答道,「當然,他當然會好起來。」他將這種詢問當作是唐敏對卓木強巴的關心,卻沒留意唐敏那笑容背後隱藏的苦澀,那是一種訣別時凄苦的笑。


  「可是,胡楊隊長卻不能回來了。」一想起胡楊隊長,唐敏的眼圈又紅了。


  塔西法師道:「不用太過傷心,人身不過都是肉皮囊,無為無相,他的靈魂會去極樂凈土,他已看破人生的嗔、痴、妄,所以才一點痛苦都沒有地去了。」


  這一夜就如此平靜地過去了。誰也沒有留意,在雀母平台一個不起眼的小角落裡,有一枚比圖釘大不了多少的激光發射器,其發射端的紅光,一閃,一滅。


  紅樹林中,馬索被一陣細微的刺激聲驚醒,他看著自己手上那枚特殊的戒指,驚喜地暗想:「太好了,第二枚激光發射器總算啟動了,老闆他們很快就會下來的。哼,卓木強巴,會有你們好看的。」


  N國邊哨站,莫金突然大叫道:「索瑞斯!有信號了!」


  「什麼?」索瑞斯從房間內衝出來,只見熒幕上出現一個光點,他激動地握著莫金的手道:「終於等到了!」


  莫金也難以掩飾心中的喜悅,道:「趕快準備一下,我們只有二十四小時。」


  當卓木強巴醒來時,發現唐敏已經靠在自己胸口上睡著了。他剛一醒,唐敏也馬上驚醒過來,帶著慵懶的表情,一抹疲憊的笑意,兩人就這樣長久地互望著。那一剎那,時間停滯,天地不在,彷彿整個世界只剩下彼此,那樣一個眼神,已經包含了所有情感,情願就這樣,直到久遠的永恆。


  「我睡了多久?」卓木強巴捋過唐敏的秀髮。


  「就一晚。」唐敏伏下身來,傾聽著卓木強巴的心跳,呢喃道,「現在感覺有什麼不一樣?」


  「嗯,感覺嘛……」卓木強巴一面撫摸著唐敏的秀髮,一面望著天花板道,「很奇怪的感覺,我感到身邊的一切都不同了,但是又說不出到底是哪裡不同。」


  「討厭。」唐敏輕輕拍打卓木強巴的胸膛。


  經過唐敏這樣一提醒,卓木強巴突然發覺,的確,是有什麼地方不同了,那是一種怎樣的感覺?空氣中有風在涌動,敏敏的鼻息讓那種涌動紊亂起來,自己甚至可以感覺到那種涌動從皮膚表面流過的痕迹。她的手在自己的胸口起落,自己能清晰地把握到那秀手每一次抬起、落下的軌跡。自己的心跳緩慢低沉而有節律,似乎暗合著某種節拍,每一次都是那麼規整,跳動得如此自然、有力。敏敏輕輕貼在自己胸口的面頰,讓胸口好溫暖,在溫暖中還有一絲涼意,那是什麼?好像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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