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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2章 奇迹之城雀母(2)

  第342章 奇迹之城雀母(2)

  「轟!」火光乍現,煙塵四激,子彈擦著卓木強巴髮際飛過。卓木強巴一個倒空翻落地,在半空時雙手抽出了斯太爾微沖,朝煙霧中的敵人反擊,同時趁煙幕掩護,朝左前方撲去。呂競男和巴桑等也紛紛從藏身處策應掩護。沒有任何阻滯,又是一個漂亮的飛身上牆,卓木強巴手持雙槍,從牆壁上跑了過去,只是在半空,他身體與地面平行時,突然踏著牆面做了個360度旋轉,就好似輪滑運動員在半空中做的那種動作。轉身的同時,雙槍噴火,將藏在另一隱蔽處,還在為那爆炸發愣的鬍子擊斃。從牆面落地,雙手一前一後,同時開火,既讓前方的敵人無法還擊,同時確保身後的敵人完全斃命;緊接著雙槍朝前,往右一個側撲翻滾,身體在空中旋轉,槍口噴火不斷,子彈全方位封鎖住敵人。


  西米發現卓木強巴從煙幕中衝出來時,正看到卓木強巴在牆面上做360度旋轉,一面旋轉一面開槍射擊,瞬間鬍子中彈倒地;西米正準備舉槍射擊,子彈又朝自己射了過來。這是在玩槍嗎?開槍也能像舞蹈一般如行雲流水,飄忽不定?西米突然覺得,自己以前那幾十年的槍都白玩了,原來開槍射擊也可以成為一種藝術,也能讓人產生一種近乎完美的錯覺。那種揮動槍械的軌跡,那種在空中翻騰的射擊方式,能避開嗎?見敵人迫近,他再無猶豫,直接從牆面破口處跳了下去。


  不僅敵人震驚,巴桑等人同樣震驚。精準的計算,時間的掐算,連爆炸后的煙幕掩護都一一考慮到了,然而,更令他們感到不可思議的是那套動作,那套突然發揮、堪稱無瑕的動作。


  黑髮在空中飄蕩,眸子映著火光,子彈飛旋,帶走了空氣的溫度,那一氣呵成的動作,讓呂競男都不禁為之動容。如果不是這時候,如果不是在這個地方,她幾乎以為自己看到的是一場個人藝術體操表演。每一個步驟都像事先編排好,彷彿經過了上萬次演練,每一個動作都是力與美的體現,唯一不同的是,那體操表演者手持雙槍,在空翻旋轉時還在開槍向敵人射擊。呂競男喃喃道:「我們沒教過他這個東西啊!」


  巴桑一看到卓木強巴的動作就已經明了,強巴少爺是將俄羅斯那些跑酷少年的動作與射擊完美地融合到了一起,只是做得如此嫻熟,實在是令人難以相信,是……是突然的超常發揮嗎?看來有時候,強巴少爺會變得讓人完全看不透啊。


  馬索的實力


  卓木強巴看著西米跳下去的地方,心中暗驚:「這麼高也敢跳!」他停下來,小心地注視著西米藏身的地方,那裡還有一個人!


  呂競男、唐敏和巴桑也靠了上來,將最後那人包圍起來。唐敏一句話沒說,只是獃獃地看著卓木強巴。在卓木強巴衝出去的一剎那,她幾乎要忍不住喊出聲來,可是接下來發生的事,她只感到如在夢中,那個她熟悉的身影,讓她激動到想哭。巴桑則注意著跳下去的那個身影,為什麼……那熟悉的感覺是?


  「啪噠!」聲音驚動了卓木強巴等人。卓木強巴一轉身將唐敏攬住滾倒,接著才發現,有人將槍從石像后扔了出來,接著是兩隻高高舉起的手不停發抖,一個半生不熟的聲音用中文道:「別……別開槍……投……投降,投降了!」那聲音,哭調中發顫。


  卓木強巴放下槍口,喝道:「滾出來!」


  只見馬索踉踉蹌蹌地從藏身處走出來,兩條腿像麵條般發軟,一條腿似乎中了彈,血水不住往外涌,沒走兩步就一撲在地。他又爬了兩步,來到卓木強巴腳前,兩隻手死死抱著後腦,屁股高高撅起,全身都在發抖。「別殺我。」那聲音讓人聽了全身起雞皮疙瘩,馬索慟哭道,「別殺我……我……我上有嗷嗷待哺的老母,下有八十歲的孩子……」


  馬索自己似乎也意識到這樣說出來不是很通順。本來他的聲音就怪腔怪調,如今又帶哭發顫,更是說不出的怪異,聽得唐敏忍不住「哧」地一笑。


  卓木強巴一看這個人金髮碧眼,詢問呂競男道:「這人,不是狐狼的吧?」


  呂競男認識他,道:「他叫馬索,應該是莫金的管家吧。」


  馬索勉強聽明白呂競男認識自己,又看到了求生的希望,趕緊對呂競男笑道:「是啊,我……是被逼的……」原本他是一副痛哭的表情,如今強行將嘴角往上提,那模樣變成了鼻上在哭,鼻下在笑,一張臉分作了兩半。說著,又如搗蒜般朝著卓木強巴磕頭不已。看他那樣子,如果卓木強巴肯鬆口,說不定他會去舔卓木強巴的鞋面。


  卓木強巴露出厭煩的表情,對身後的人道:「你們看著他,看能問出什麼不,我去看看岳陽他們!」說著,根本不給馬索討好的機會,從他身旁跨了過去。馬索淚眼矇矓地看著剩下的三人,馬上鎖定目標,對著呂競男又是討好,又是表現可憐。


  在半道碰到胡楊隊長,胡楊隊長將他們遭遇的情況一一說明,卓木強巴看到胡楊隊長腿上的傷,對他道:「你先回去讓敏敏幫你處理一下傷口,要不要我扶你?」胡楊隊長表示不用,要帶卓木強巴去尋找張立他們。卓木強巴堅持讓胡楊隊長回去接受治療后,又向前衝去。


  岳陽和張立在洞口金山裡興奮地爬上爬下,停下來休息時,岳陽驚愕地發現有個人被埋在金堆里,只有一雙腿露在外面,時不時抖動一下,血水淌了一地,看來是活不成了。兩人估摸著,是西米一伙人中有人打算在洞穴里埋伏他們,但由於爆炸產生的震動,反而將他自己埋在下面了。


  兩人一起發力掀開金塊,岳陽辨認出,這是西米那邊的雷波,他之前看過此人的資料。正想著,雷波一把拽住岳陽的褲腿,說了聲:「金子!」跟著頭一歪,徹底斷了氣。


  岳陽驚魂未定地撫著自己胸口,突然又聽到有人在洞口詢問道:「什麼人在那裡?」兩人又是一驚,不過馬上就聽出,是亞拉法師的聲音。


  「法師,亞拉法師!」兩人大叫起來。亞拉法師幾個跳躍,就來到兩人面前。


  「法師,你是怎麼過來的?」岳陽無法理解。他們離這個洞口只有不到兩米遠,可是亞拉法師在斷崖的另一端,隔洞口起碼有十餘米,就算是法師能沿牆飛走,也走不了這麼遠啊。他們的蹬牆步,極限距離通常是七米左右。


  法師看起來衣衫凌亂,對岳陽道:「你的推斷沒錯,那邊果然是鳥巢,那些巨鳥在這裡飼養後代。我殺了三隻,好不容易才逃出來。」


  「啊!」岳陽和張立都呆住了,就好像卓木強巴第一次聽到呂競男說殺了森蚺一樣。那些巨鳥可不是一般的大啊,亞拉法師竟然說他殺了三隻!現在看來,亞拉法師能到這裡,已經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了。那樣的巨鳥都能說殺就殺,還有什麼是他做不到的呢?


  張立苦笑點頭,反正知道法師很強就是了,自己是絕對打不過這個老人家的。他一指金山,對法師笑道:「法師,我們發現了一座金庫啊。這麼多金子,這裡全是金子!」


  法師奇怪地看了兩人一眼,接著說了句話,讓兩人差點沒暈過去。法師道:「這是銅。」 「什……什麼?怎麼可能是銅呢?銅……銅……銅哪裡有這麼好的顏色?你看到那些光了嗎?法師,你看清楚啊!」張立還帶著一絲期待。


  「法師,這裡,少說也有幾百年了吧?是銅哪裡會保持得如此完好?這光亮如新啊!」岳陽也急了。


  亞拉法師淡淡一笑,道:「這個,這可以說是古代密法,你們可以管它叫銅合金。怎麼說呢,就好比戰國時期那種鍍鉻的劍一樣,是一種用來保證銅不會生鏽氧化的方法,在我們密教的卷集里有記載,只不過煉製的方法已經失傳了。」


  張岳二人大受打擊,還以為發現寶藏了,結果空歡喜一場。亞拉法師抱起了一根像金鐧的棍子,對岳陽道:「如果是真金打造,你認為我能抱起來嗎?」


  冷靜下來的岳陽細細一想,是啊,如果是真金的,那根棍子起碼是好幾百公斤,那根本就不是常人的力氣所能拿起的。他徹底蔫兒了。


  「咦?」亞拉法師拿著銅鐧,看了一眼已經直挺的雷波,詢問岳陽道:「這個人很厲害?」


  「不知道,我們進來時他已經被壓死在這裡了。」張立道。


  亞拉法師釋懷地點了點頭,道:「那就不是他了。我說呢,如果他真的這麼厲害,你們兩人不可能還站在這裡。」


  「咦?法師,你的意思是?」岳陽敏銳地問道。


  亞拉法師看著這個半球洞窟,告訴兩人道:「這個地方,在你們來之前,已經發生過一場打鬥。」他環顧四周,又道,「這些銅像,或許很早以前就被毀掉了,不過,那場打鬥將這些銅像破壞得更徹底了。你們應該慶幸,在那些人面前,你們恐怕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法師再次凝視手中的銅鐧,心道:「究竟發生了什麼?是為了爭奪金子?不,不可能,以這些人的身手,應該不會為金子動心了。而且,他們也不可能分辨不出這些到底是金子還是銅。」


  岳陽和張立面面相覷,聽不懂法師在說什麼。什麼打鬥,怎麼就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了?法師見二人疑惑,將手中的銅鐧遞給岳陽道:「你看這裡,看到了嗎?」


  法師給岳陽看的,是銅鐧上的五個小凹,有大有小,間隔正好似一個人的巴掌。「哎……」岳陽驚奇地將自己的手掌貼上去,那人的手掌比自己的大很多。可以想象那樣的一隻手,握成拳頭該有多大。而且,什麼樣的力量能在上面留下印痕?「這……這不可能吧,這可是銅啊!難道法師能做到?」岳陽驚呼道。


  亞拉法師搖頭道:「雖然我不能,但是我知道有人能,人力的確可以做到的。」亞拉法師知道,自己的大力鷹爪功只能捏碎磚石等硬物,但要想在這銅合金上留下痕迹,還是差一點。


  亞拉法師放下了銅鐧,轉而在洞窟里搜尋起來,在那些尚未完全破損的銅像殘端處尋找痕迹,時不時停下來,思索一番,彷彿在回憶曾經發生過的那場打鬥。亞拉法師察看的時間越來越長,眉頭越皺越緊,彷彿遇到了極大的難題。岳陽和張立攙扶著站起來,跟在法師身後察看那些他們沒有留意的痕迹。他們看到了印在銅像上的拳凹,還有些極細的划痕,初看就像是銅像的自然裂痕,不過細看則發現,那是極銳利的兵刃在銅像上留下的。岳陽用自己的頭髮探了探那些裂隙,裂口竟然極深,而表面又是如此光滑,那是什麼兵刃造成的?

  亞拉法師說得沒錯,岳陽和張立發現了越來越多的打鬥痕迹,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發生的打鬥,可是從留下的這些痕迹看,那是一場難以想象的激烈搏鬥。


  亞拉法師起初只是心奇,到後來卻是看得心驚,他心道:「這些人的實力,恐怕已經和長老院的長老們相差無幾了吧。這些可怕的人,是戈巴族人嗎?還是別的什麼人?」


  「這場打鬥,應該發生在幾年前,而且,這些人,是從外面來的。」那邊,岳陽已經得出了結論,支持他這一結論的,是一枚硬幣。那枚硬幣被卡在銅像中,因為和銅像的撞擊,已經由正圓變成了橢圓,上面的文字他們都不認識,可是卻清楚地刻著1985的字樣。如果是在亞拉法師來之前發現的這枚硬幣,岳陽他們會認為那是被某種專門發射硬幣作子彈的武器打出來的,不過現在看來,極有可能是人家用腕力直接扔出來的。張立最是清楚這代表了什麼,雖然他們特種兵也能擲飛針擊穿玻璃板,可那畢竟是尖銳之物,要將鈍形的硬幣拋出去撞得變了形,那需要多大的腕力!若非亞拉法師有言在先,他會認為這絕不會是人力所及。


  亞拉法師將硬幣拿在手裡翻轉,突然叱道:「咄!」手腕一抖,只聽「叮」的一聲,硬幣與銅像相撞,發出脆響。岳陽趕緊到發出響聲的地方察看,只見硬幣在銅像上撞出了一道淺淺的凹槽,但它自身並沒有變形,而是跌落在銅像下方。亞拉法師驗證了自己的想法,果然,自己的能力只能做到這樣了。外面的人,竟然是外面的人!外面什麼時候已經出現了這樣的強者?太可怕了,出去后一定要告訴長老院的長老們。


  「岳陽!張立!亞拉法師!」這時候,洞口傳來了卓木強巴的呼喚。岳陽等人趕緊邊跑邊朝洞外回應:「哎,強巴少爺,我們在這裡,我們沒事。亞拉法師也在這裡!我們都在這裡!」


  呂競男道:「沒繩子他們可過不來。」原來,胡楊隊長回去后,呂競男見到已經有三人看守馬索,而那傢伙似乎還受了重傷,所以也跟了過來。卓木強巴拍拍自己的頭,心急則亂,而放繩子的背包還在台階上,他讓岳陽等人耐心等待,自己和呂競男回去拿繩子。


  唐敏對胡楊隊長道:「脛骨好像斷了,待會兒得給你上夾板才行。」


  巴桑死死盯著馬索,那槍口也一直對準了他。馬索看起來低著頭一動不動,其實一對眼珠一直轉個不停,這時見唐敏已經簡單地給胡楊隊長檢查了傷口,趕緊小心翼翼地湊上前去,一張老臉擠出難看的笑容,用半生不熟的漢語道:「姐姐,能不能幫我也,我……我想,我快不行了,這……這血一直流……姐姐,我的好姐姐……」馬索涎臉乞憐。若不是知道自己形象不佳,估計他會抱著敏敏的腿,管她叫媽媽。


  唐敏面色一紅,一個看起來已經三四十歲的男人叫自己姐姐,總覺得怪怪的。她看了看馬索,果然,那血滲個不停,一條褲腿已經完全被染紅了,馬索又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唐敏心中不忍,她又看了看巴桑。巴桑鐵著臉搖了搖頭,意思是這個人死活你不要管。馬索含著眼淚,一雙湛藍的大眼睛一直看著唐敏,時而會看看自己受傷的大腿,雖然不再說話,但那副模樣分明在說,沒想到你們也是這樣的人,我認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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