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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千年一戰(2)

  第166章 千年一戰(2)

  莫金沉著臉道:「不知道,我從來不過問高層的事。你知道嗎,當時他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我真的嚇了一跳,以至於在戰鬥中完全無法控制節奏,我原本還想和他多練練手的,沒想到那麼快便被他搶走了地圖,真是不服氣。下一次再遇到他,一定要和他好好過過招。」


  索瑞斯安慰他道:「說的也是,僅一個決策者就能讓我們膽戰心驚,更何況那些人呢。」他低著頭暗想:「本,或許你還不知道,那個白頭髮的,也和我們多少有點關係呢。哼,既然你都有那麼多隱瞞,那麼我暫時也就不告訴你了。」


  莫金倚在窗前,看著紅雲翠湖,問道:「那群人這次傷得很重,我看沒三五個月出不了醫院,加上他們破譯地圖信息需要時間,這個假期這麼長,你有什麼打算?」


  索瑞斯道:「我可沒有你那麼閑,我還要趕回慕尼黑進行動植物兩極分化與融合進化的可行性論證。」


  莫金不置可否地笑道:「你那套觀點研究了很多年了吧,能有結論嗎?」


  索瑞斯道:「以前是沒有,但是這次不一樣了。」他從口袋裡掏出一截火柴棍狀的樹根,往茶水裡一浸,再拎出水面,樹根瘋狂膨脹起來,宛如肉蟲般扭動著。


  莫金大驚道:「這不是……」


  索瑞斯道:「沒錯,就是我們在那通道內遭遇的東西,在沒有水或缺水的時候,以植物形態保持自己的原始性狀,可以存活上千年乃至更久,一旦遇到豐沛的水量,馬上如肌肉纖維一樣充滿了活力。雖然還不清楚它們如何消化吸收獵物,但它們捕食獵物的方式我們都已經見識過了。」


  莫金站起身來,微笑道:「好吧,祝你成功,這可又是一個驚天動地的大新聞。」


  古格金書

  一月後,胡楊隊長來的次數漸漸少了。呂競男和亞拉法師似乎恢復得很快,如今他們已像沒事人一般了;卓木強巴和唐敏大量失血,這在短時間是補不回來的,雖然已經可以下床活動,但醫生告誡他們不可劇烈運動;張立、岳陽、巴桑和方新教授的肢體骨折骨裂恢復起來還需時間,特別是方新教授,年紀大了,恢復起來要慢一些。


  由於一群傷員一時半刻好不了,呂競男不知動用了什麼力量,將他們旁邊的病房隔離為一間辦公室。在那裡,她與各路專家保持著聯繫,將他們收集到的資料交由專家篩選、分類、匹配,最後又匯總到呂競男處。聽岳陽說,他看到許多文件夾被抱進了呂競男的辦公室。


  第二天,卓木強巴剛能下床,就迫不及待地走進了呂競男的辦公室,詢問道:「聽張立說,我們這次行動算是成功的,最後的考核我們已經通過了,是這樣嗎?」


  呂競男道:「不錯,我是這樣說過。」


  卓木強巴道:「那你答應過我的事……」


  呂競男道:「你的傷剛好……」


  卓木強巴道:「我很急。」


  呂競男露齒一笑,對卓木強巴道:「我答應過的事情,自然會兌現。」說完,起身打開了身後的柜子,裡面整整齊齊地擺放著卓木強巴渴望已久的專家級資料。


  卓木強巴大步上前,正準備以掠奪的方式抱走那些資料,卻被呂競男搶先一步擋在身前。呂競男告誡道:「記住,這批資料不知道有多少境外組織垂涎三尺,資料的內容只能在隊員的範圍中流傳,而且醫院人多口雜,你們要看資料只能到我這辦公室來。這批資料都是按字母編碼的,每次只能拿一本……」


  卓木強巴愣了愣,呂競男道:「有什麼問題?」


  卓木強巴馬上道:「沒有問題。」


  呂競男點頭道:「很好,另外還有一批電子文檔資料,我會把它們拷貝到方新教授的電腦里,但那台電腦同樣不能出這個房間,如何?」


  卓木強巴連聲道:「可以,可以。」呂競男剛剛讓開,他就急不可待地拿出一本資料,貪婪地閱讀起來。


  這批專家匯總資料的解禁對卓木強巴他們來說至關重要,儘管說這次看到的不是第一手原始資料,而是影印件,但與他們之前所得比較要好得多、多得多。自此以後,卓木強巴和方新教授等人成天如饑似渴地泡在呂競男的辦公室里,時常凌晨才熄燈或者徹夜不熄,弄得醫生給他們下了嚴重警告,說出「如果你們繼續這樣的話,保證你們不出多少多少天就不用離開醫院了……」或者是「再這樣下去,你們的傷可能終身不愈……」一類的話,才讓他們有所收斂。


  所謂好事成雙,僅過了不到一周,呂競男又拿著一個神秘的優盤來到方新教授電腦旁,對教授道:「這個,是古格金書的電子資料,從今天起,你們將完全掌握帕巴拉資源!」


  「好耶!」辦公室里一片歡呼聲。


  呂競男開始為自己的決定後悔了,如今她在自己的辦公室里竟然找不到一個座位,無奈之下,只能離開辦公室,在病房待著。還有一個人對那些資料不是十分熱心,便是亞拉法師,他時常在病房內盤膝冥想。呂競男輕輕的腳步聲沒能瞞過法師的耳朵,亞拉法師閉目道:「竟然被從自己的辦公室里擠出來了,這是你當初沒有想到的吧?」


  呂競男小心地看了一眼辦公室方向,才低聲道:「是的,亞拉大人。」


  亞拉法師道:「我總覺得,你在這時候將資料交給他們,是不是過早了呢?這是在醫院裡,我原本以為,你會等回到基地之後才拿出那些資料來的。」


  呂競男道:「正因為是在醫院裡,所以才拿出那些資料來。」 「哦!」亞拉法師睜開眼睛,露出讚許的微笑。


  呂競男繼續道:「那些影印資料,都是經過篩選的,醫院這樣的地方很適合傳送消息,如果說,亞拉大人對他們有所懷疑的話,這是一個好機會。我唯一擔心的是,如果沒有人向外傳遞消息,那才叫可怕呢。」


  亞拉法師動容道:「你的意思是說,如果在假定確有內奸的情況下,在這種環境中他也能忍住誘惑,不向外傳送任何信息,那麼那個人的沉著和應變能力,將遠超出我們的預期。」


  呂競男嚴肅地點了點頭。


  亞拉法師道:「你擔心……他的安危?」


  呂競男慌道:「不。」


  亞拉法師微微一笑,又閉上了眼睛,過了片刻才道:「我的身體完全復原了,或許明天,該回去詳細地彙報我們的所有行程了。不,今天下午就離開比較好。」


  呂競男會意道:「這樣,法師就可以在暗處……」


  亞拉法師豎起一隻手掌,示意呂競男不用再多說。同時,他心中也有一些焦慮,種種跡象表明,莫金得到去美洲的消息,是從他們這裡泄露出去的,而且那個人不可能是那晚逃走的牛二娃。沒有任何人可以在自己不察覺的情況下接近自身二十米範圍,這點自信法師還是有的,除非那人早就躲在那裡,或者,動用了現代化的一些設備。而這兩點,都必須是自己人才能做到的。現在的問題是,潛伏在身邊的那人究竟是誰?雖然呂競男認為岳陽不可能出賣國家,但亞拉法師不這樣認為,一位長者曾說過,每一個人都有可能被收買,只要找對了收買他的方法。而且,如果那人擁有和岳陽相同的能力,或者比岳陽還要高明……不,那太可怕了。亞拉法師制止自己這樣想下去。


  在辦公室的卓木強巴等人著實高興了一番,電腦里全是古格金書的數碼相片,這可以算是第一手資料了。金書寫在一尺來長像小橫幅一樣的紙上,那金字雖隔千年,依然熠熠生輝。照片上有一層薄薄的反光,顯然是隔著特殊材料的玻璃照下來的。而古格金書上的字密密麻麻,有的像彎彎曲曲的蚯蚓,有的像梵文,特別是照片照下來,更多像一個個象形動物文,一看就讓人眼花繚亂。這一點最讓他們感到奇怪。因為根據他們查閱的資料,古格的文字應該是規範化的藏文才對,就算是草體,也不會像是這個樣子的。


  如今,他們總算明白,為什麼呂競男多次提到古格金書,總要用破譯這個詞了。在旁邊有藏文註釋,但僅僅將古格字體代表的藏文字母標註了出來,並未完全翻譯,真正成段翻譯過來的只有極少幾個段落,其中大部分內容都包括在呂競男告訴他們的內容當中。


  方新教授查閱電腦後道:「這些文字看起來有些像藏文創始者吞彌·桑布扎創建的蟾體,但是糅和了九世紀中末期的雄獅體型。看來還沒有完整的譯文版本,我們只能自己翻譯了。」


  岳陽抱怨道:「要人老命喲。」方新教授拉下臉道:「你有多老?」岳陽吐吐舌頭。


  張立也道:「教官也真是的,為什麼不給翻譯過的文檔啊?」


  方新教授搖頭道:「翻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且這些原始資料,最好是自己去翻譯,因為不同的人翻譯出來的結果是不一樣的。這也是為什麼這些資料在海外流失那麼久,卻沒有人找到帕巴拉的原因所在。而且,有些東西,不熟悉原始藏文的環境和氛圍,根本就無法翻譯,好比中文中的『道』,就是老子說的那個,你翻譯成英文該怎麼翻譯?」


  岳陽張了張嘴,不過看唐敏都皺眉苦思,他也就放棄反駁,想了想道:「教授說的也是。」


  方新教授道:「關鍵是自己對藏文的理解。這樣,這裡的金書圖片我分發給你們,每人翻譯一部分,然後再交換翻譯,最後大家再討論最終譯文,這樣得出的結果比較準確。而且,有無法翻譯的部分也可以提出來大家討論。」剛說完,就看到呂競男站在門口,笑吟吟地感受著大家熱烈積極的學術氛圍。


  張立、岳陽紛紛向呂競男抱怨開來,呂競男道:「不是我不給你們譯本,而是根本沒有。據專家考證,這部金書的成書時間,估計在十七世紀,之所以撰書人採用了這種字體,說明當時距離古格滅亡已經不遠了,他們做好了伏藏的準備,這是一種伏藏體。將這種字體破譯出來,就已經花了專家近一年工夫,到現在為止,已經翻譯過的內容全在上面了,其餘的內容,你們要靠自己翻譯。當然,專家那邊也沒有停止手中工作,你們隨時可以獲得專家的幫助,或者……幫助專家。」


  岳陽奇怪道:「既然這什麼,什麼體已經找到對應的藏文字母了,難道翻譯起來還很困難嗎?」


  呂競男微笑道:「你們試試不就知道了?」接著她拍拍手道,「各位,亞拉法師因為宗教上的一些事情,要離開我們幾天,在這裡跟大家說一下。」


  亞拉法師出現在門口。大家聊了一會兒,卓木強巴想到在倒懸空寺看到的壁畫,請亞拉法師代為詢問獸戰的事情。吃過午飯,法師就先離開了。


  隨後的幾天,在方新教授的帶領下,大家開始翻譯「蟾獅文」(岳陽取的名字)。他們很快就明白,為什麼呂競男說專家們用了一年多,卻只翻譯出幾個小段落。雖然這些文字依舊遵循吞彌·桑布扎創建的4個母音30個子音,但是筆法實在太過密集,岳陽和別的藏文體進行比對后,說這個文體簡直比酋大草還難辨認。首先,他們得把那些字母用細筆一個個圈出來,然後在專家給的譯本裡面去找對應的字母,再將翻譯過來的字母以規範的藏文謄抄下來,謄抄之後翻譯工作才能正式展開。就是這樣還經常出錯,在岳陽等人看來,這些符號全是螞蟻聚餐,無數黑色小點拼湊在一起,乍一看每一個都極為相似,需要瞪大眼睛仔細辨認。後來他們發現,圈點伏藏體和一個個字母對應著翻譯只是煩瑣一些,並不算最難的,真正難是難在翻譯本身,好比專家翻譯過的開卷語。


  (大約公元860—870年間的某一次談話)專家注,末代藏王朗達瑪之子韋松已經長大,其母韋氏察邦薩病危,將兒子韋松叫到身邊,對他說:「孩子,如今局勢混亂,動蕩不安,僕從走失,大相戰死,你,作為吐蕃王統的唯一繼承人,一定要保住王室的血脈。向西去吧,那裡才有你復國的希望。」


  韋松答:「西邊是邪教惡地,雖國破家亡,不往西。」韋氏薨。


  就這段簡單的談話譯文里,竟然包含了許多複雜的內容。諸如「僕從」,專家解釋是從字意上解有太陽僕從的意思,或做光之僕從,方新教授則認為指的就是光軍。大相應是當時韋松朝廷的支持者大相尚思羅,被支持另一位贊普的守邊大將論恐熱所殺;西邊應指象雄,邪教自然就是苯教了。專家特別註明,朗達瑪滅佛之後,他的兩個兒子都信奉了佛教,而這個韋松更是4歲開始制止滅佛,5歲就皈依了佛教,方新教授認為是成人所教,但那人是誰就不得而知,或許是大臣,或許是他老師。最重要的一點,如果說這段話屬實,那麼整個吐蕃王室,韋松世系在後來的戰亂中逐漸西遷,就有可能不是被敵軍逼迫,而是有計劃的西撤,到最後為古格建國提供了條件。


  這段話被單獨提出來,放在整個捲軸的開篇,後面的內容則和這一段話毫不相干。但是為了理解這一段話,專家們在後面詳細地說明了韋松被大臣所殺,其子貝考贊在日喀則一帶建立政權,后被平民起義軍所殺,貝考贊之子吉德尼瑪袞尊祖訓至阿里普蘭一帶,建國立業。後來吉德尼瑪袞與阿里酋長聯姻開始,再到三子分地,古格王開疆拓土,其解釋的內容足足是原文的幾十、上百倍。但是對韋氏提到的復國的希望,專家也沒有提及,顯然是沒有別的佐證和資料。據方新教授分析,那條祖訓是被傳了下來,但是那希望指的是什麼,已經隨著時間流逝而被忘卻了。而這一點,那些專家們也是這樣認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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