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十三章：森特勒利亞鎮的真相
理查德對管理員和偷偷進入礦井內的陌生人進行跟蹤，總算髮現他們的身份和目的。
這群人都是邪教徒，隸屬於一個名為大衛教的邪教，與勃朗特採礦公司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邪教徒們來到偏遠的森特勒利亞鎮，就是為了在礦井中召喚邪神降臨。
理查德本身就是一個富有正義感的人，同時也覺得這是母親軀體給予他的試煉，於是準備阻止邪教徒們的召喚儀式。
不過邪教徒們並不急著開始召喚儀式，他們還沒有在礦井中找到最合適的地點。
同時，理查德這個外人也引起了他們的警惕。
畢竟，森特勒利亞鎮這種偏遠小鎮，而且還是一個專營採礦業的地方，突然跑來一個作家定居就很奇怪。
理查德意識到自己引起了懷疑，為了不被趕走，他開始裝瘋賣傻，死賴在小鎮內。
礦井的管理員對他進行長時間的監控后，就認定這傢伙確實瘋了，沒有在對他進行多餘的關注。
這樣度過了一年後，邪教徒們終於在礦井內找到最合適的地點，也就是門的位置。
這個位置，是來自他們教內一位備受尊敬的先知，在冥冥中得到的啟示。
大衛教暗中將勃朗特採礦公司的一位高層發展成信徒，在對方的幫助下，才能通過管理員，順利進入到礦井內。
否則這個年代的礦井屬於礦業公司的私人領地，工人們甚至擁有大量的槍械武器，強行闖入會被喂花生米的。
在1962年中旬的某天，勃朗特公司特意給礦井工人們放假，上百個邪教徒悄悄進入礦井內。
理查德也偷偷尾隨進入礦井內，看著邪教徒們將礦井又挖深了一些，找到門的位置，就地搭建起一個祭壇。
理查德本來想直接阻止，但對方人數眾多攜帶武器，而且他也很好奇這群邪教徒會搞出什麼場面來，所以選擇了耐心旁觀。
然後，他便看到了終身難忘的一幕。
邪教徒們開始了召喚儀式，成功讓原本只有雛形的門顯現出來。
門一出現，儘管還未開啟，恐怖的邪神力量就從門內滲透出來。
聚集在礦井內的邪教徒們，第一時間就全都在邪神力量的污染下化為怪物。
邪神的力量沿著礦井向外蔓延，開始覆蓋整個森特勒利亞鎮。
身處在礦井內的理查德，意識到情況不對時，想要跑已經來不及了。
邪神的力量侵入他的身體，污染他的神智。
在死亡的最後關頭，母親軀體帶給了理查德一絲活命的希望。
以他作為媒介，母親軀體的力量得到釋放，化為怪物攻擊小鎮上那些被污染的居民，最後又點燃地下火，將整個小鎮摧毀。
但這樣也只能解決掉邪神滲透出來的力量，無法搞定被邪教徒們發掘出來的門。
最後母親軀體化作了一個半獨立的亞空間，將森特勒利亞鎮包裹進去，還發掘了理查德本身操控時間的能力，讓小鎮進入到不停輪迴的狀態，藉此阻止門的開啟。
理查德雖然活下來了，但作為代價，他只能永遠呆在森特勒利亞鎮中無法離開，因為這裡的輪迴是以他的能力構建出來的。
而母親軀體的力量不足，只能製造出半獨立的亞空間，導致森特勒利亞鎮的一部分還在現實中，外面的人可以通過這一部分進入到森特勒利亞鎮內。
所以國土安全局派來的調查人員都陷入到裡面來，陪著理查德一起度過了半個世紀的輪迴。
聽完理查德的解釋后，方誠和伊希斯總算才明白，他為什麼不肯說出真相，也不肯交出母親軀體。
這裡的情況對外界來說都有很高的價值，無論是母親軀體還是門。
理查德擔憂方誠是政府或者邪教派來的，無論是哪一種，都有可能給他帶來麻煩。
而母親軀體是理查德活命的基礎，他被邪神力量污染后，是靠著母親的力量，不停用時間輪迴來維持生命。
交出母親軀體，關閉輪迴，意味著他的生命也將走到盡頭。
在知曉真相后，方誠和伊希斯並未感到放鬆。
強迫理查德交出母親軀體或者停下輪迴似乎不可能，畢竟他靠這個在維持生命。
可如果不停下輪迴的話，方誠和伊希斯想要找到正確的時間點出去也很難。
現在整個森特勒利亞鎮與外界相連的時間都是亂的，理查德自己都沒法離開，不清楚與外面相連的時間點。
在方誠和伊希斯思索對策時，理查德主動問道：「能告訴我，外面已經過去多久了嗎？」
方誠隨口回答道：「六十年了吧。」
怕理查德不信，方誠還特意掏出手機給他看一看時間，順便解釋一下手機的作用。
理查德好奇的把玩一會手機，交還給方誠后，整個人一下子變得很失落。
「原來……已經過去……六十幾年……」
他並沒有因為自己多活了六十幾年而感到開心，反而因為被困在這個地方這麼久而感到悲傷。
尤其是不知道這樣日復一日的輪迴，還需要持續多久。
方誠和伊希斯對細節的觀察力極強，哪裡看不出理查德現在的情緒。
仔細想想就明白，被困在這破地方六十多年，日復一日重複著同樣的事物，就算是再宅的人也承受不了。
理查德現在的情緒顯然是一個機會，如果把握得好，可以直接將事情解決。
方誠當機立斷道：「如果我給你一個活下去的機會，你願不願意把母親軀體交給我們？」
理查德愕然望著他，下意識脫口而出：「真的嗎？」
說出這句話時，理查德才意識到不對，但已經太晚了。
方誠微微一笑：「當然沒問題。」
他直接向理查德發起交易請求，用一條命交換他那操控時間的能力。
理查德注意到這交易時，微微一愣。
一條命換自身的能力，他不知道虧不虧，但至少方誠沒騙他。
看到理查德陷入沉默，方誠也不催促。
事到如今，知道全部真相后，方誠已經一點也不著急了。
就算理查德不肯同意，方誠也能夠動用系統每年一次的強制交易機會，把理查德操控時間的能力奪過來。
沒了操控時間的能力，森特勒利亞鎮的輪迴就會自動解除。
理查德不知道方誠心中已經有備用計劃，他沉默了好一會，才問道：「能告訴我你們的來歷嗎？」
他雖然已經對這無盡的輪迴徹底感到厭煩了，但也不希望把母親軀體交給邪教分子。
如果方誠和伊希斯拿到母親軀體后，轉身就打開了門，那理查德就麻瓜了，這六十多年的堅守也沒了意義。
方誠知道他在擔憂什麼，把自己的身份來歷解釋一下。
沒有詳細說，只告訴他自己和邪神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就行。
理查德信了，或者說，他願意相信，給自己找一個能說過去的理由。
「希望，你們能妥善解決門的事情。」
理查德嘆了口氣：「我已經累了，實在是沒辦法再堅守下去了。」
說罷，他同意了方誠的交易請求，用操控時間的能力，換取一條命。
交易瞬間完成，控制森特勒利亞鎮不停輪迴的能力，一下子來到了方誠身上。
生命：-1
剩餘：11460
時間控制+1
方誠瞬間感到了自己與母親軀體的聯繫，可以穿越裂縫的能力也隨著交易一併來到他身上。
整個森特勒利亞鎮的情況，上萬次的輪迴和時間點，都出現在方誠心中。
他沒有猶豫，直接強行結束輪迴。
整個森特勒利亞鎮立刻發生劇烈的變化。
時間飛速的流逝，居民們快速復活，然後變成怪物，緊接著地下火出現，將小鎮吞噬。
當火焰逐漸熄滅后，被燒成廢墟的小鎮被毒霧包圍著。
上萬次的輪迴和時間點都隨著方誠的強行結束而消失泯滅，最終只剩下原形，唯一的森特勒利亞鎮，重新回到了正常的時間點上。
不過，森特勒利亞鎮還包裹在母親軀體所化的半獨立亞空間內。
失去了操控時間的能力和母親軀體的力量后，被邪神力量污染的理查德，雙眼一黑，直接陷入死亡中。
不過方誠交易給他的命立刻產生作用，讓死亡的理查德迅速復活。
「竟然是真的……」
復活的理查德低頭看自己的雙手，又不停撫摸著身體，臉上露出狂喜。
這麼多年來，他一直受到死亡的威脅，如今終於擺脫了威脅，心情可想而知。
但他還是很警惕的望著方誠和伊希斯，生怕這兩人反悔。
現在的他可沒有隨時穿越裂縫的能力，甚至沒有了母親軀體力量的幫助，實力也下跌到B級左右。
別說是方誠，就算是一個普通調查員，也能輕易幹掉他。
方誠卻沒有興趣對毫無威脅的理查德動手。
就算這傢伙之前氣得他牙痒痒，但理查德在這裡堅守六十幾年，拖延了門的開啟，對地球來說也算是有功之人了。
在理查德警惕和不安的眼神中，方誠揮了揮手，直接把他送出森特勒利亞鎮。
和被母親軀體控制的理查德不同，當角色切換后，方誠直接掌握了對森特勒利亞鎮的控制權。
不止是理查德，連被困在森特勒利亞鎮的杜魯那群調查員，也一併被送出去。
森特勒利亞鎮外，破破爛爛的公路上，理查德和杜魯一群人同時出現。
他們大眼瞪小眼的看著彼此，又打量周圍的環境，一個個都懵了。
這就……出來了？
在堅守的半個世紀后，這就從輪迴中逃出來了？
杜魯彷彿做夢一樣掐了掐自己，旁邊一個調查員卻崩潰的大哭起來。
其他人的情緒也沒有好到哪去，有的人開始大喊大叫，有的人趴在地上不停親吻著地面。
早有心理準備的理查德鑽入路旁的密林，悄悄離開，他要是繼續留下來，等這群人回過神來，非得把他這個『幕後黑手』撕成碎片。
只不過沒有跑多遠，就被杜魯給追上來攔住了。
看著實力明顯跌成狗的理查德，杜魯冷笑道：「你就不打算跟我們好好的解釋一下嗎？」
杜魯沒有上來直接動手，讓理查德頗為意外，畢竟這群人算是恨透了他。
現在森特勒利亞鎮跟理查德已經沒有關係了，他自然不會再對真相保密，連忙將一切都坦白。
「不是我不願意放你們離開，是我自己也沒有這個能力。」
理查德弱弱的辯解道：「我誤導你們，只是想給你們一個活下去的希望，不然你們早就死光了。」
杜魯雖然震驚於森特勒利亞鎮的真相，但對理查德的辯解卻並不意外，反而冷哼一聲：「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原因，剛才見面的一瞬間，你就已經死了。」
理查德怔怔看著他：「你早就……知道了？」
杜魯眼中閃過一抹疲倦：「這麼多年，猜也能猜得到了。」
他早就猜到了，追殺計劃不可能成功。
只不過為了讓身邊的人堅守活下去的信念，才沒有說出來。
其實也不是沒有其他調查員猜測到，但他們猜到后，無一例外都選擇自殺，只有杜魯一直堅持下來。
理查德十分震動，他是知道真相才能堅持那麼多年。
而杜魯什麼都不知道，還得瞞著身邊人，一個人守著絕望的秘密，竟然也能堅持這麼久。
「抱歉……」
理查德低聲道歉，滿臉都是愧疚。
杜魯笑了笑：「不用道歉，你也是處於好意。」
理查德卻搖了搖頭：「並不是，我只是想讓你們別死那麼快，留下來陪著我而已。」
如果不是杜魯這群人，理查德都不知道自己一個人能不能堅持那麼久。
「好了，這件事本來就沒有對錯，我們都是受害者。」
杜魯非常洒脫，甚至還主動向理查德伸出手：「有沒有興趣陪我們一起，在半個世紀后的陌生年代一起生存下去？」
理查德沉默了一會，才緩緩伸出手，與他的手掌緊緊握住。
……
方誠不知道森特勒利亞鎮外發生的情況，在送走無關緊要的人之後，接下來就要開始解決門的問題了。
「你打算怎麼解決？」
伊希斯在一旁詢問道，沒有時間輪迴，門的開啟似乎無可避免。
「我有一個不成熟的想法。」
方誠沉吟道：「不過得試試看，如果失敗的話，那就只能繼續用時間輪迴來解決了。」
在海底裂縫見過那個無法關閉的門之後，方誠就一直在思考該如何解決。
這麼久下來，倒是讓他真的想到一個不成熟的辦法。
現在正好嘗試一下，看看成功率怎麼樣。
兩人很快重返礦井中，熊熊燃燒的地下火，方誠並沒有讓其消失，這些地下火相當於一個隔離帶，可以解決掉從門內滲透出來的邪神力量。
祭壇上空，圓形的門已經若隱若現，沒有時間輪迴的力量，門的開啟似乎已經無可避免。
伊希斯站在一旁，靜靜看著方誠嘗試他那『不成熟』的辦法。
方誠直接飛到門邊緣。
靠近一看，門內的黑暗彷彿有一股莫名的吸力，要將周圍的一切都吸進去。
淡淡的黑色正在從門內擴散出來，這些都是邪神的力量。
儘管在規模上還遠不如海底那個，但如果放任不管的話，遲早有一天會變得完全一樣。
兩個無法關上的門，想想就覺得頭皮發麻。
方誠深吸一口氣，然後開啟亞空間的裂縫。
他沒有急著鑽進去，而是將裂縫的範圍不停拉大。
裂縫的形狀看起來就像是無限薄的二維平面，正面看就是一條扭曲的縫，從側面看根本看不見。
方誠將裂縫拉扯到極限，靠近空中的門。
他的辦法很簡單，就是通過亞空間裂縫，把門拖進亞空間內，利用亞空間內的力量來壓制門的開啟。
這個辦法有兩個不確定的難題，一個是裂縫能否將門拉進去，另一個是亞空間內的力量能否壓制住第二個門。
現在準備驗證第一個難題，亞空間裂縫是二維的，而門是三維，無論從哪個方向看，都會看到門的正面。
當亞空間裂縫靠近門的時候，方誠和伊希斯都緊張起來，目不轉睛的盯著。
三維圓形的門，在亞空間裂縫的拉扯下，逐漸向二維轉變，短短几秒就變成了無限薄的平面，最後直接被拉入裂縫中消失不見。
成功了？
方誠和伊希斯對視一眼，均沒有想到會這麼輕鬆簡單。
「你先等一下。」
方誠給伊希斯留下一句話，然後自己也跟著進入到萬妖之主的亞空間內。
進來后，方誠便看到了被拉進來的門，正在迅速恢復成三維圓形。
他立刻控制著亞空間內萬妖的力量，向這個門壓制過去。
萬妖之主和不死者之王兩個亞空間，分別對應著兩個門的雛形，被母親的力量壓制著才沒有開啟。
他不知道這裡的力量，能不能承受住第二個門。
在方誠緊張的等待中，被萬妖力量壓制的門，逐漸開始縮小，最後縮成一個黑點消失不見。
方誠等待一會，確定沒有意外發生后，這才長長松的一口氣。
總算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