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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又遇意外

  第233章 又遇意外

  受傷這件事,風愁別心裡有數,畢竟是從一頁書手裡搶人頭,肯定會有些反噬的,所以他才會在外面磨蹭一會兒,想著回來的時候人都走了,不會被發現身體上的異常。


  可為什麼蒼師兄會在這裡?


  疼得說不出話,只能咬牙忍著的風愁別被扶到院內的石桌旁坐下,看著紫衣道者抬手掐印,點在心口處的位置,清正道氣順著筋脈蔓延開來,一點點修復著他的傷勢,引得陰骨靈力躍躍欲試,不過被龍氣強行壓了下去。


  風愁別喉口一甜,差點又吐了口血,為這兩道力量無法相容就算了,時不時還要打架的狀況感到無奈,不自覺想起了茝蘭所說的換人提議,然後立刻將這個想法丟掉。


  雲霏那傢伙的性格實在不適合走拯救路線,而且也沒那個必要,這個世界的劇情他還記得些,本身的力量也沒被收走,雖然和少白的身體相剋,但已經算是很有優勢了。


  蒼對隱隱的排斥有所察覺,確定傷勢已有好轉后,就將剩餘的道氣收回,見風愁別正在走神,便沒有開口,而是稍稍抬眼,將目光投向了他身旁的位置。


  「咳。」風愁別輕咳了一聲,抿了抿唇,調整了下語氣,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沒那麼虛弱:「又讓弦首費心了。」


  蒼收回視線,看著那遮擋面容的斗笠,神情沉靜:「確實。」


  風愁別:「?」


  「風少俠從不把自身安危放在心上,吾確實得費心一些。」蒼不覺得自己的回答有什麼不對,語調淡然的繼續說道:「風少俠畢竟是玄宗的恩人,若是再出事,九方墀他們會很難過的。」


  「……」風愁別不動聲色地打量著面前的道者,問了下系統,確定不是冒充的后,神情變得更加奇怪了:這話也不像是蒼師兄會說的啊,難不成自己真的太作死,所以讓蒼師兄都崩人設了?可也沒做什麼啊,這不還活著嗎?


  作為每個任務都要死上一次或者好幾次的任務者,風愁別絲毫沒意識到問題所在,加上鬼梁天下是被他坑的,最多廢了他的聲帶而已,真正下手的是赤朱,而赤朱又是自己人,除了他作死把魂體兩魄分離,導致記憶不全外,這次的死亡可以說是挺輕鬆的。


  風愁別甚至還打算著下次要是有身死任務,就盡量把赤朱帶上,自己設計死法,不比沒法操作,死得格外憋屈強嗎?當然這個想想就好,聽那傢伙說那些長老們要沒了,以後的任務應該都是正常的,他估計也要進入養老模式,去帶帶新人了。


  心中不咋感慨的輕嘆一聲,風愁別迅速回神,不解問道:「弦首是何時看出在下有傷在身的?」懲罰是在他回來的時候才落下的,之前應該看不出異樣,難道蒼師兄也能提前預知了?


  「茝蘭姑娘提醒過,後面梵天也曾提起,在他要使用禪之印的時候,感覺到有人攔下了他。」蒼的表情依舊平淡如水:「雖然招式未發,但餘力還是能傷人的。」


  「這……畢竟我答應過林主要幫他報仇,而且也是有私心的。」風愁別趁機解釋了下自己之前跑去嘲諷鬼梁天下的行為。


  蒼聽著少年有些不好意思的語氣,不動聲色地問道:「風少俠不恨鬼梁天下嗎?」


  「為什麼要恨他?」


  「他曾害得風少俠你身死。」


  「哦,這個啊。」風愁別很想說他的死是自己設計好的,不過肯定不能這樣說的,只能委婉表示:「其實說實話,我恨的,還是他曾經差點殺死了我的大哥,雖然我大哥是自願為友受罪,但如果不是他有意加深矛盾的話,大哥根本不用受這個罪。」


  要知道那傢伙用的不是[秋宇]的身體,沒有所謂的劇情保護,所有的傷害都會真實的反映到自身的……嘖,想想就生氣,那傢伙就會仗著自己實力強悍胡來。


  風愁別忍不住磨牙,隨後覺得這麼說感覺跟遷怒似的,又補了一句:「當然我自己也有點恨的,畢竟我還沒找到自己的過往,還沒了解自己的身世,就這麼渾渾噩噩的死了,和白活一次沒什麼區別。」


  蒼眸色微動:「若是找回的記憶,發現並不是自己能接受的呢?」


  「有什麼不好接受的。」風愁別笑了笑,語氣卻漸漸低落:「無非是兩種,一種是我那位師父已不幸身隕,就找到當時的葬身之處,為他老人家守墓。另一種……」頓了頓,偏頭看向遠處:「便是我當初犯下大錯,導致師父身隕,那樣的話,我就自行了結,只希望師父不要嫌我髒了他的往生之路就好。」


  聲音雖輕,但不難聽出話中的堅決之意,一旁的道無餘毫不懷疑,若真有這麼一天,對方就算是會顧及到他,也會找個機會這麼做的。


  氣氛一時凝滯,風愁別像後知後覺般,意識到自己說的有些沉重,故作輕鬆的開玩笑道:「不過後面那個應該不可能,我這張臉一看就是老實本分的,應該沒膽子做出這樣的事情。」


  「嗯。」蒼輕輕點頭。


  「……」果然還是懷疑這個蒼師兄是別人冒充的。


  試圖找出易容痕迹但失敗了的風愁別暗自腹誹,同時想著要怎麼委婉送客,畢竟沒有幾天就是淚陽異象了,雖然做好了準備,但要是蒼師兄想留下來的話,可能會使恢復記憶的過程出現點變故。


  所幸蒼只是想確定一下風愁別的身體狀況,加上他還有事在身,就沒有過多久留,看了眼一直背對著他們的少女,就起身告辭了。


  風愁別起身送客,再回來后,徑自走到少女身後,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人走了,你還好嗎?」


  「還……好。」


  少女的話幾乎是從牙關里硬擠出來的,隨後艱難轉身,面如金紙的看著風愁別,一手緊緊捂著心口,另一隻手從嘴邊放下,能清楚的看到手背上有咬出血的牙印。


  「你的葯呢?」風愁別蹲下身,微微皺眉,問道。


  少女強忍著心臟處傳來的陣陣刺痛,疼得幾乎說不出話來,如果不是魂體無法暈倒,恐怕她早就昏過去了,聞言只是搖了搖頭:「沒……帶……」


  她之前只做過兩次任務,任務期間是不會發生這種狀況的,偏偏這次任務遇到了意外,被囚禁的時候意識時有時無的,也沒有發作,這次她在天波浩渺待了幾天,算是介入了劇情,懲罰就來了。


  風愁別就沒再說什麼,抬手催動陰骨靈力,按在她心口處的手背上,冷白輕煙沒入,包裹在只剩下一半的心臟上,緩解著缺心之痛。


  疼痛得到緩和,少女的臉色也好了許多,然後擺了擺手,表示自己可以了,風愁別就將手收回,輕嘆一聲:「去屋裡躺著吧,我去做晚飯。」


  現在時間流速過快,不一會兒就要天黑了。


  少女對此並無異議,心口處還有些疼痛,不過已經好多了,強撐著站起來,往屋內走去。


  「真是倔強……」風愁別看著對方一聲不吭,不願示弱的模樣,忍不住發出一聲感慨。


  「對啊,受傷了、疼了、身體難受了,就一個人撐著,也不願和別人說,只會讓關心的人自己著急,卻又不知道怎麼辦。」道無餘說著,目光落在了風愁別身上。


  「……師父,強撐著的又不是我。」風愁別覺得自己從不會這樣,因此不理解師父話中的意有所指。


  「身外化身,不就相當於愁別你嗎?」


  道無餘在看到少女第一眼的時候,就感覺到了和風愁別極為相似的氣息,而且少女對風愁別身上的死氣不排斥,甚至是容納,加上剛才和蒼私下聊了幾句,就確定了對方的身份,至於性別……並不重要。


  風愁別對此只是笑笑,既沒反駁,也沒承認。


  因為風愁別和少女今天身體都有些不適,道無餘就沒提抄《道德經》一事,風愁別和少女在吃完晚飯後,躺在床上,很快就睡下了。


  原本風愁別對會做噩夢這件事早有心理準備,可出乎意料的是,夢中雖然仍是一片血色,但不是什麼能刺激到他的景象,相反還十分的平和。


  風愁別看到他站在一堆不知什麼生物的骨骸堆中,表情很悠然,那些骨骸也沒有傷害他的打算,甚至還帶著點恭敬,而他面前則飄著一個人形模樣的血霧,似乎正在與他說著什麼。


  怎麼也聽不清楚,風愁別就下意識靠近了些,正好看到那人形血霧弄出了個道印,按在了他身上,輕輕嘆息著:「我註定要消亡,這些記憶,由我承擔就好,你沒必要想起來的。」


  然後他聽見自己笑了笑:「你很了解我,知道道家的手段對我來說極其棘手。」


  「是的,我了解你。」


  因為,我們本就是一體的。


  他在心裡默念著,然後忽然就醒了。


  風愁別起身看了眼窗外,此刻天色暗沉,顯然沒到生物鐘規定的蘇醒時間,他又看了看睡在裡邊,此時正眉頭緊鎖,顯然在做著噩夢的少女,輕輕掀開被子,悄無聲息的離開了屋子。


  冰雪之渦。 宵回到冰雪之渦不久,就被夜重生協同九禍,聯手圍困,一心想要將他誅殺在這冰冷的雪地之上。


  雖有造化之鑰癒合傷勢,但流失的能量無法得到補充,宵漸漸被逼入了死局,最後在夜重生想要趁機奪取造化之鑰,靠近他的那刻,使出了玉石俱焚之招。


  九禍見勢不妙,已先行化光離去,夜重生被重創致命之處,化為水銀消散,一身血色的宵重重摔落在被染紅的雪地上,木訥的面容隱隱帶著些許疲倦。


  夜梟揮翅落在他身邊,發出哀鳴,冷風裹挾著雪花吹過臉頰,宵費力拿出散發著光芒的玉石,緊緊握住,看著身旁的夜梟:「最初是你,最後也只有你陪著我,夜梟……」


  話音剛落,夜梟卻彷彿看見了什麼,揮翅飛起,朝著遠處發出急促的鳴叫聲。


  宵用著最後一點力氣將頭抬起,一抹與雪相似的白色從遠處走來,風雪吹動著那人簡單束起的烏黑長發,讓他無法看清來人的面容,心裡卻已經知道了答案,漸漸浮起暖色,一個被封藏的稱呼呼之欲出,來到了嘴邊。


  「義父……」


  宵輕輕喚出這個陌生又熟悉的稱呼,彷彿迷霧被撥開,心口處縈繞的冷意在來人靠近時,徹底消融。


  宵趴在那並不寬厚,卻充滿著暖意的肩膀上,眼前浮現出他同樣背著一人,一步一個血印走在風雪中的場景,忍不住又喚了一聲:「義父……」


  依舊沒有回應,消耗了大部分能量又受了重傷的身體自覺進入修復狀態,眼睛控制不住的緩緩閉上,意識陷入黑暗中。


  等再次醒來,就已經身處一個山洞中,身下是軟綿綿的毛氈,身上蓋著厚重的棉被,石壁上放著一盞燈,散發著微弱的光芒。


  宵坐起身來,發現身上的傷勢已經被細心的包紮過,床頭邊還放著一個小藥瓶,夜梟見宵醒了,撲扇著翅膀飛過來。


  宵拿起藥瓶:「他來過,對嗎?」


  夜梟鳴叫兩聲作為回應,宵於是就露出了笑容。


  「義父說了,不會把我拋棄在冰冷的雪地中……」


  別愁居。


  壓根沒睡好的少女驚醒過來,沒看見風愁別的身影,正奇怪著,風愁別就帶著一身寒氣走了進來,衣角處還沾染著些許血跡。


  少女看了眼,問道:「大兄弟,你幹嘛去了?」


  「起夜。」風愁別解下沾上了血跡的外袍,找個角落燒掉,頭也不回的給了兩個字。


  少女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覺得對方這是連敷衍都懶得敷衍,不過也沒有再問,反正問了也是同樣的回答。


  風愁別看著火焰將那件白色外袍一點點燒掉,忽然問了句:「你後悔把半顆心臟給他嗎?」


  少女意識還沒清醒,迷迷糊糊的答道:「有什麼可後悔的,我沒了半顆心臟,最多時不時疼上那麼一次,要是他沒有我那顆心臟,絕對會去尋死。」


  「他會死?」


  「他要是不願存在,自然會死。」


  「哦。」


  風愁別沒有再問了,少女翻了個身,又睡了過去。


  這個小插曲等少女醒過來后,就忘得一乾二淨了,哼著小曲起來幫忙晾曬草藥,看著沒有昨天那副疼得要昏過去的虛弱感。


  風愁別見狀,就拿了本《道德經》和一些紙,放在她面前:「你抄一百五,我抄一百五。」


  「為什麼?」


  「因為我被罰了。」風愁別表現得十分理直氣壯,少女竟不覺得有什麼問題,和他坐下一起抄了起來。


  抄到一半,少女甩了甩有點酸的手,無意間瞥了眼風愁別抄好的內容,忍不住「咦」了一聲:「大兄弟,你的字跡和我的居然一樣欸!」


  隨後一臉瞭然:「怪不得大兄弟你要讓我一起抄,原來是想讓我幫你作弊啊。」


  可以聽到外界談話的道無餘:……原來愁別的這個身外化身沒有記憶嗎?看昨天對方避著蒼的樣子,還以為是共享記憶的,原來竟是本能嗎?


  少女對自己被安了個新身份毫不知情,見風愁別不搭理她,就低下頭,繼續抄了起來。


  溫暖陽光落下,紙張散發著墨香,一時歲月靜好。


  異度魔界。


  此時已到了修復魔界斷層的最後時刻,即將脫離深淵的斷層,黑洞之中,發出強烈的吸引力,與魔者的力量互相抗爭。


  九禍見此情景,不禁沉吟:「嗯,只差最後一步了。」


  一旁的七巧神駝帶著幾分幸災樂禍道:「但是地底之下的吸力,好像不願讓你魔界的斷層脫離啊!」


  九禍看著肩負鎖鏈的魔佛,神情自若:「吾相信他。」


  襲滅天來:「逆天邪力,豈有阻擋!」帶著些許清聖佛氣的魔氣催動,竟將斷層硬生生扯出深淵牽引。


  九禍:「哈!斷層終於成功脫離牽制了。」


  襲滅天來:「九禍魔君,機會只有一次。」


  九禍神情一肅,催動自身魔源之力:「吾明白。」


  襲滅天來低喝一聲:「那就動手吧!七魔邪能。」


  七魔之威、七魔邪能,魔者再動真元,浮動的三方斷層,開始接合了。


  九禍抓住這一瞬間的機會,魔氣催動:「移天換日。」


  融合的刀戟,轉化成聖光燁燁的光能,乍時迴流在斷層的接縫之處,乍時,天搖地盪,魔光大盛,強烈震動之後,魔光邪字竄流足下地脈,通往魔界深層的通道,終於出現。


  耳中忽聞轟然一響,時空竟產生劇變之景,日月同出,陰陽交匯,雷霆不斷的異象之中,紅色魔氣急吞中原天際了。


  淚陽奇象,開始了。


  因為時間流速變快的緣故,所以對風愁別來說,就是很快就又天黑了,不過《道德經》已經在少女的幫助下抄完了,又做好了恢復記憶的準備,因此風愁別很淡定的上床睡覺,只希望這次的噩夢不會那麼頭疼。


  然後他就一夜好眠,什麼也沒夢到。


  風愁別:……記憶呢?!我的記憶呢?背叛玄宗的記憶呢?!辣雞天道,又搞我的心態!!!(`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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