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都市青春>霹靂同人秋風起龍吟> 第214章 酒後夢魘(?)

第214章 酒後夢魘(?)

  第214章 酒後夢魘(?)


  落下孤燈。


  再次回到這裡,慕少艾隱隱猜到了什麼,剛想詢問,就見原本一直咳嗽吐血的藝如塵已經恢復如常了,除了臉色還是有點蒼白。


  「……風大夫,能給老人家我好好解釋一下嗎?」擔心了一路的老人家覺得自己的脾氣可能不是很好。


  「吾如今的情況和將聖耀刀賞復活沒多大關係。」


  「但詛咒是真的。」秋宇接過話題,淡淡說道。


  少女一臉恍然:「原來詛咒不是大兄弟你自己下的啊,我就說嘛,哪有人為了演戲還下兩個詛咒的。」


  秋宇神情一冷:「兩個?」


  「禮、大哥你不知道嗎?」差點順口說出那個稱呼的少女看到旁邊的慕少艾,連忙改了口,並從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上得出,對方是真的不知道這回事,甚至還有那麼點……生氣?

  所以為什麼她能看出來?少女疑惑了。


  藝如塵卻沒有解釋的打算:「藥師不好奇吾為何來這兒收尾嗎?」


  慕少艾沉默片刻,幽幽的嘆了口氣:「羽仔就在這裡面,對嗎?」


  藝如塵沒有否認:「原本因為一些其他的原因,吾無法將此事告知給藥師你,不過宵就不一樣了,只是……藥師似乎又沒相信。」


  「就像上次猜魔心一樣。」秋宇淡淡的補充了一句,某個老人家頓時想起了當時的場景,在莫名心虛下,選擇將話題引開:「哎呀呀~所以詛咒是什麼意思?還是兩個?」


  「雖然很感動藥師如此看重吾,但我們還是先去看看病患的情況吧。」藝如塵淡定迴避,然後似笑非笑的看了少女一眼,少女立刻慫了,做了個封口的動作。


  所以到底是什麼詛咒啊……一頭霧水的慕少艾看著好像都知道的三人,莫名覺得自己似乎被孤立了,而且一個想拉他加入話題的都沒有。


  慕少艾:心塞.JPG

  不過這點心塞在看到一直蔓延到屋子裡的血跡后就消失了,聞著空氣中淡淡的桃花清香,慕少艾不知為何想到了茝蘭,遲疑開口:「……那小姑娘,受傷了嗎?」


  看這出血量可能還是致命傷,難道想要成為風大夫的朋友,都要受過要命的傷勢才行嗎?


  擔心的同時,慕少艾還感覺到了心累,然後再推開門見到茝蘭的情況時,原本就受過驚嚇的心臟差點就被嚇停了。


  只見茝蘭將泛著粉光的手從躺在床上的羽人非獍收回,聽到動靜後轉過身來,露出了破個大洞正流血不止卻空空如也的心口,臉上依舊是溫柔可親的笑容:「阿風,救人的時候還要記得穩住一下心脈啊,差點就因為著急導致氣血倒流了。」


  ……說這話之前是不是得先顧下自己,你在流血啊老鄉!少女一時槽多無口。


  藝如塵卻像沒看見一般,受教的點了點頭:「畢竟我的醫術不好,下次會注意一些的。」


  茝蘭點了點頭,然後將一片桃花花瓣遞給秋宇:「小秋宇,你的東西我已經弄好了。」


  「謝謝大、姐。」秋宇接過花瓣,小心收入袖中。


  「啊,對了。」看著秋宇收下后,茝蘭像想起什麼一樣,對著藝如塵笑道:「我去找那孩子了,還用行動告訴他,我的心裡已經沒有他的位置了。」


  ……這些大佬都這麼狠的嗎?看著那個空蕩蕩、明顯是自己動手剖開的心口,少女不自覺縮了縮脖頸。


  「……我明白了。」這是防止他想找對方尋死,所以先一步從心理上造成重大打擊,直接弄得自閉了嗎?不愧是蘭啊……


  情緒已經十分淡薄的藝如塵不禁心生感嘆,蘭一旦對什麼人有好感,那就會一直戴著好感濾鏡,什麼事都無法動搖,不過這好感如果被消磨掉了,那在她眼中就連花花草草都比不上了,想想還真是……好極了,反正被掉好感的又不是他。


  叮囑了最不放心的后,茝蘭才將目光放在假裝自己是空氣的少女身上,靜靜打量一番后,輕聲一嘆:「半心魂體啊,同樣是個可憐的孩子。」


  少女瞳孔微顫,下意識抬手捂住自己的心口,身體緊繃著,臉上卻故作不在意道:「啊……不愧是大兄弟的朋友,眼睛真厲害啊,連這個都能看出來。」


  茝蘭微微一笑,帶著包容的暖意:「我很喜歡你,可惜不會有足夠的相處時間,但我們很快就能再見的。」


  聽著有些自相矛盾的一番話,但讓人生不起懷疑,少女的面容也不自覺柔和下來,輕聲道:「我期待著和你的再見。」


  茝蘭輕輕一笑。


  再次被踢出群聊的慕少艾:「……哎呀呀~所以真的沒人願意和老人家我解釋一下嗎?」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茝蘭頓了頓,微笑道:「我要回家了。」


  慕少艾看著基本沒有生機的傷口:……回個家要弄成這樣嗎?雖然隱隱猜到能夠將心臟取出續命的小姑娘不是人,但親眼看到這一幕的話,還是被嚇了一跳,不禁往亡靈之類的方向去想。不過如果是亡靈的話,秋宇所說的年紀大就合情合理了。


  想到有關亡靈死活會維持著死前模樣的說法,慕少艾看著一臉稚嫩,還沒長開的茝蘭,眼中帶上了幾分同情。


  雖然不知道對方腦補了什麼,但依舊保持微笑的茝蘭又看向床上的羽人非獍,輕聲詢問道:「我一個人回家可能不太安全,可以讓你的師父送送我嗎?」


  同樣被踢出群聊·不能說話不能動·還擔心一個晚上的羽人非獍:「……」


  「啊,抱歉。」茝蘭歉然一笑:「如果不同意的話,可以眨兩下眼睛……」


  羽人非獍毫不猶豫的眨了一下眼睛。


  藝如塵&少女:看得出來很嫌棄了。


  不過也是擔心自己那武功盡失,卻還安分不下來的師父到處浪,哪天一不小心就去仙山了。茝蘭救過他師父,跟著離開肯定不會有什麼危險,起碼茝蘭還能讓他那不正經的師父乖乖待著。


  「多謝。」茝蘭微微一笑,身體自腳下化為桃花花瓣:「那麼……有緣再見。」


  最後一字落下,茝蘭在藝如塵等人的注視下化作桃花花瓣,飄落消散。


  「唉……」少女見到這一幕,很是羨慕的嘆了口氣:「我什麼時候才能回家啊。」


  「姑娘的家是和茝蘭姑娘的一樣嗎?」慕少艾趁機試探。


  「茝蘭?」少女重複了下這個名字,神情變得有些古怪,不過想到對方不能說真名的規矩,就不怎麼在意了:「嗯……怎麼說呢,就差不多,但又差很多的那種。」


  「……哎呀呀~小姑娘真幽默。」慕少艾拿出黃竹煙管,想抿一口掩飾尷尬,然後被秋宇用摺扇擋下了,理由是:「病患不能接觸二手煙。」


  「……」行叭。


  為了不讓自己的寶貝煙管在對方手下變成兩段,慕少艾選擇忍一下,通過檢查病情轉移下注意力,然後……


  慕少艾嘆了口氣,苦中作樂道:「哎呀呀~看來老人家我能有很久的悠閑時光了。」


  藝如塵出聲安慰:「只是有修為又有名氣的人不能診斷,普通人還是沒問題的,藥師不必感到失落。」


  畢竟對一個醫術高超的大夫而言,想救卻是救不了的感覺可是很難受的。


  「風大夫果然是個溫柔的人啊,呼呼~」


  「那我這個溫柔的人就要做點不溫柔的事了。」藝如塵意味深長的笑道。


  慕少艾開玩笑道:「哎呀呀~就知道風大夫的便宜不是那麼好占的,所以是打算來個回馬槍嗎?」


  「聽藥師這個語氣,其實想來個回馬槍的是藥師你吧?」藝如塵語調輕鬆的打趣道。


  慕少艾笑了笑,沒有否認。


  「神刀天泣吾讓宵悄悄拿出來了,在此期間,能否讓吾代為保管?」這也是他沒有發作的原因之一,畢竟是劇情的重要道具,要是剛到手就被發現了……那他估計要被這個世界的被動保護機制給踢出去。


  羽人非獍依舊沒有猶豫的眨了下眼睛。


  「不問問吾原因嗎?神刀天泣可是戡魔之物,若是吾拿去做了惡事……」對於這麼好說話的人,藝如塵和風愁別的反應一樣,覺得這也太沒戒備心了。


  羽人非獍動了動僅剩的一隻手,似乎想寫些什麼,慕少艾在這方面莫名心意相通,輕輕笑了笑:「哎呀呀~羽仔的意思是,風大夫不是依靠外物的人,如果真要作惡,根本就不會付出這麼大的代價救羽仔。」


  也不知道風大夫到底遭遇了什麼,在做事情之前總是這麼小心翼翼的試探,生怕被誤會的樣子,也怪不得秋宇這麼護短。


  「吾其實並沒有打算救他。」無論是人身還是他,對任務之外的事情一般都會選擇冷眼旁觀。


  慕少艾表示不信,雖然對方出於一些原因沒有告知羽人的所在,讓他東奔西走了幾天,但並沒有存著看笑話的心思,還找了個演技極好的少女代替他安撫自己(?),讓自己不至於現在還在外面像無頭蒼蠅一樣找來找去的。


  羽人非獍估計也是這麼想的,不過對於「羽仔」這個稱呼他還是拒絕的,面無表情的看了眼慕少艾后,還是沒撐過倦意,閉眼睡了過去。


  而就在羽人非獍剛剛睡下不久,宵就到了。


  藝如塵:……真是頑強的劇情,用這種方式避免雙方提前見面,關鍵還是很有用。


  「義父,姥無艷已經安置好了。」宵看到了雪地上的那些血跡,不過在知道不是藝如塵的后,就不再關注了。


  「嗯。」藝如塵點了點頭,見他好奇的看著一旁的秋宇,便笑著介紹道:「這是吾的大哥,你可以稱呼他為伯伯。」


  宵乖巧開口:「伯伯。」


  「嗯。」秋宇應了一聲,然後拿出了一個紅包,宵對此有些不解,但還是伸手接下了。


  「這輩分大得差點閃到腰……」少女小聲吐槽了一下,然後就感覺那沒什麼感情的視線落在了自己身上,立刻調整好表情,一臉乖巧:「大哥。」


  秋宇沉默的看了她一會兒,同樣拿出個紅包遞了過去,少女一臉懵逼的伸手接過,沒有選擇現在打開,而是十分小心的收了起來,然後十分真摯誠懇的說了「謝謝」,生怕對方覺得她態度不好。


  藝如塵見她這樣子,忍不住輕嘖一聲:「你怎麼這麼慫呢?不應該啊。」少女超小聲的表示:「其實,我膽子很小的。」藝如塵:「(¬_¬)別人不知道,但你肯定不是。」少女:(ω)?


  「義父的手臂……」收好紅包就站在旁邊的宵目光落在藝如塵白骨狀的手臂上,那上面有個細小的裂口,不仔細看還發現不了。


  「啊,那個是我做噩夢的時候不小心咬到了,沒想到這麼幾天了還在啊……」少女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藝如塵調侃一笑:「年輕人牙口真好,真讓人羨慕。」


  「哎呀,大兄弟其實也沒多大嘛,也就能當我爺爺的爺爺的爺爺……而已。」


  「閉嘴吧你。」


  「好嘞~」少女表示皮這一下很開心,特別是藝如塵看著比之前那死氣沉沉的樣子好多了,於是得寸進尺道:「對了大兄弟,這身衣服能不能送我了啊,我留作紀念。」


  藝如塵看了眼那身沾著塵土的白衣,可有可無道:「你隨意,本來也沒打算要回來。」


  「嘿嘿嘿,大兄弟你真好(^▽^)」蹭蹭.JPG

  「離吾遠點,一身的灰塵。」


  「別這麼嫌棄嘛~」


  「咳咳……」


  看著兩人親密得旁若無人卻又沒有半分旖旎的氛圍,某個老人家忍不住輕咳出聲,打斷了談話:「哎呀呀~還沒請教這位小姑娘怎麼稱呼呢,實在是失禮。」


  「啊,沒關係。」少女立刻端正態度,微微行禮:「藥師叫我黎……」


  「老黎。」藝如塵無情打斷。


  少女嘴角微微抽搐,一臉無語的對視片刻后敗下陣來,蹲角落裡自閉了。


  慕少艾疑惑不解的看向藝如塵,見他沒有解釋的打算,也就不再深究,從善如流的喚道:「黎姑娘。」


  這三個字落入耳中,藝如塵眼角就不受控制的抽動了下,忍著抬手扶額的衝動,提醒道:「落下孤燈的環境不適合療傷,不如帶回峴匿迷谷吧,注意不要被發現就好。」


  慕少艾點了點頭,又看向秋宇:「那就先就此別過了,老人家我受不了刺激,也是時候養老了,呼呼~」


  秋宇神情冷淡,輕輕頷首回應。


  慕少艾以為對方是在為藝如塵隱瞞身上詛咒的事情生氣,不禁同情的看了眼似乎不在意的白衣少年,然後帶著昏睡過去的羽人非獍離開了。


  藝如塵拿起桌上的菖蒲,問宵道:「絕仙谷里的蔬菜摘好了嗎?」宵將目光從少女身上收回,乖巧的點點頭,然後拿出一部分新鮮的蔬菜,正是藝如塵他們之前種在絕仙谷那片菜地里的。


  「那位軍師說,他會完成好義父你交待的事情,希望義父你吃得開心。」宵複述了一遍,然後好奇詢問:「義父交待了什麼?」


  「沒什麼,只是讓他看好姥無艷而已。」對方是個聰明人,哪怕他什麼也沒說,估計也猜了個大概,果然還是和聰明人相處比較方便啊。


  宵點點頭,他和姥無艷的關係沒有原劇那麼深厚,最多只能算是朋友,為人處世這方面雖然藝如塵基本上是放養的,但雛鳥情結這種東西……於是就沒再關注了。


  「大兄弟,你把那些菜摘了做什麼啊?」少女就更不會關心這些了,要不是能搞事情,她甚至只想看戲。 「你不是說想體驗一下雪地吃火鍋是什麼感覺嗎?」


  「想是想,不過在別人的家裡……」少女面露糾結。


  秋宇淡淡開口:「瀟山築要下場雪的話,並不難。」


  「欸?!」


  瀟山築。


  暖黃色的夕陽照射在白茫茫一片的地上,換回青荷長裙的少女抬起手,恰好幾片雪花落下,冰涼的觸感令她不由一怔,低聲呢喃:「還真下雪了……」


  「過來做調料。」


  秋宇沒什麼感情的聲音讓少女從雪景中回神,連忙起身走了過去,看著那一大盆處理好的肉,不由慶幸現在是魂體,不會有吃胖的煩惱。


  和秋宇一起處理好肉的宵將手洗乾淨,然後走到已經弄好火爐的藝如塵身旁坐下,好奇的看著那些酒壺,問:「這是上次在笑蓬萊喝的那種東西嗎?」


  藝如塵點點頭,開玩笑道:「不過小孩子喝這個容易醉,嘗嘗味就行了。」


  「醉?」宵歪了歪頭。


  少女不服氣的聲音傳來:「大兄弟,我酒量可好了,肯定不會醉的!」


  「哦。」敷衍.JPG

  「一會兒就喝給大兄弟你看!\(`Δ』)/」


  兩個時辰后。


  喝得臉色通紅的少女忽然放下手中的筷子,跟藝如塵說了聲「我想去看看月亮」,就拎著一壺酒晃晃悠悠的爬上圍牆,隨意坐下后,望著月亮發獃。


  但在場都是視力好到變態的,自然能看到有水光緩緩掉落,不過藝如塵和秋宇都沒說話,默契的閑聊著,宵對情緒方面的事情都很好奇,卻也下意識的壓低了聲音:「義父,這就是『醉』嗎?喝醉了就能落淚嗎?」


  「不一樣的。」藝如塵同樣壓低聲音:「有感情才能體會到『醉』,有感情才能落淚,否則喝再多,也只是身體上的不適而已。她這是想家了,也是在發泄。」


  又聽到了個新辭彙的宵:「發泄?」


  藝如塵看了眼因為瀟山築靈氣充足,可以出現在琴外的道者,語氣淡淡:「她曾被當成養料囚禁過,沒有光,沒有聲音,連簡單的交談都要小心翼翼的,沒瘋已經是極限了。」


  「當成養料,是把她的能量抽幹嗎?」宵依照著自己的理解,見藝如塵點頭后,又問道:「抽幹了就會『死』嗎?」


  「……」


  藝如塵沉默的看著圍牆上的身影,眼中神色晦暗不明,隨後輕輕開口,帶著一點自己都沒察覺到的羨慕和嚮往:「會。」


  坐在一旁的秋宇聞言轉頭看來,指尖摩挲著冰冷的酒杯,聽著圍牆上隱隱約約的哭聲,眼帘微垂,終究還是沒有開口。


  少女哭著哭著就直接趴在圍牆上睡著了,秋宇抬手褪去雪景,隨後將殘局給清理了,見藝如塵將人抱下來,提醒了一句:「你們應該保持距離。」


  「吾克制著,不會有事的。」


  「吾說的不是你。」秋宇語氣陡然冷厲:「越是過於親近,就越危險。」


  藝如塵不怎麼在意的笑了笑:「沒關係的,大哥也早點睡吧。」


  「……嗯。」


  看著藝如塵抱著少女進屋並關門后,秋宇的目光又落在宵身上,輕聲開口:「過來和吾聊聊吧。」


  宵乖巧點頭:「好的,伯伯。」


  於是就坐在樹下的石桌旁,宵也下意識的保持距離,秋宇對此並不在意,拿起還剩下許多的酒壺,倒入他的杯中,見他喝下后,問道:「是什麼味道的?」


  「有股淡淡的香味,還有點涼,跟雪的味道很像。」宵很認真的複述著。


  「能嘗到味道,說明你已經有了一些感情,只是現在還很懵懂,沒有太明顯的變化。」秋宇淡淡道。


  宵聽出了話外之意,不解道:「伯伯不能嘗出味道嗎?」


  秋宇沒有否認:「吾被創造出來就註定沒有感情,自然也不會有味覺,愁別當初想過辦法,但都沒有效果。」


  「伯伯也是在被創造出來后拋棄的嗎?」


  「比起拋棄,他更想將吾的痕迹抹去。」


  「為蝦米?也是因為沒有人類的感情嗎?」


  「吾剛開始也是這樣覺得,於是就讓愁別就教吾什麼才是感情,直到……他控制著吾傷害了吾最尊敬的長輩。」秋宇說到這裡的時候,眼中才有了一絲波動:「那時吾才明白,他厭棄吾,是因為吾有了自我意識。」


  宵又聽不懂了:「什麼是『自我意識』?」


  「在你知道你是你的時候。」


  「我知道……我是我?」宵陷入沉思,同時感到不解:「伯伯為蝦米要和我說這些呢?」


  「因為相似。」秋宇晃了晃手中的酒壺,垂下眼帘:「吾記得吾第一次見到愁別的時候,就因為長輩的過於關注,而生出了長輩可能拋棄吾的念頭,所以你可能也會如此。」


  宵搖了搖頭:「我不會。因為我看得出來,義父在和她相處時,會變得很開心,但義父不會因此拋棄我,義父答應過我的,我相信義父。」


  聽到這個回答,秋宇動作一頓,神情怔然。


  宵又繼續說道:「伯伯會有那個念頭,可能也是有了一些感情卻沒有明顯的變化,不過這個感情聽著似乎很不好,伯伯是怎麼學會的呢?」


  「怎麼學會的……」秋宇抓著酒壺的手不自覺收緊,一股寒意蔓延開來,酒水瞬間凍住,腦海中回憶起初次睜眼看見大人時,那無法剋制的親近念頭,似有一層薄霧在漸漸散去。


  「吾知道,真正被厭棄的原因了。」


  屋內。


  藝如塵把少女放在床上蓋好被子后,就準備起身離開,卻被用力的抓住了手腕,看著那張稚氣未脫的臉,加上師父還在旁邊飄著,也不好直接離開,於是靠坐在床邊,微微閉眼,被酒氣熏染過的眉眼滿是倦意。


  道者看著這一幕,眼中的警惕稍褪,重新回到了琴中。


  藝如塵感覺到師父的氣息消散后,原本想將少女的手拿開,還沒來得及動作,意識便沉入了睡夢之中。


  有點……不妙啊……


  入眼皆是刺目蠕動著的金色符文,一道虛影懸空而立,高高在上的看著渾身血腥的自己,姿態竟帶著幾分憐憫:「汝是唯一能保持清醒與理智的造物,只要汝願意奉獻出一部分血肉,汝的同類們就能獲得暫時的清醒。」


  「只是暫時而已嗎?」他聽到自己十分平靜的詢問道,隨即想起了這段記憶的大致內容,應該是在他吞噬了名義上的父親和母親之後,將那個可能是他弟弟或哥哥的孩子帶在身邊,也許是不適應只有自己的生活。


  接著就發現那孩子很虛弱,也很想將他給吞噬,哪怕被差點反殺也無法冷靜,直到有一次嘗到了他的血。意識到了異樣的他去尋找同類死斗,發現在傷到他之後,那些同類就會停下動作,任由他撲殺吞噬。


  明白這一點的他,在一天晚上見到了自稱是天道之物。


  「雖然只是暫時,但已是彌足珍貴,只要汝等齊心,定能找到真正……」


  「為什麼要這樣做?」他語調懶散的反問著:「你一直在看著,而且很樂意看到,不是嗎?」


  虛影並未否認:「自相殘殺的體質,只不過是供其娛樂的戲碼,汝既然有了理智,為何不將汝的同族救出那片血海,找尋根治的方法呢?」


  「苟延殘喘的掙扎又何嘗不是另一種娛樂,吾等為殺戮而生,自然不會為了虛無縹緲的生機苟活,從來都沒有根治的方法,那就……全殺了吧。」


  「汝!」虛影一時啞然,隨後冷冷道:「真是個瘋子!」


  「不必這麼評價,汝讓吾擁有理智和冷靜,卻又讓吾保持嗜血殺戮的習性,不就是想看吾與吾的同類們痛苦掙扎,卻又不捨得放棄的模樣嗎?」他冷靜的看著那抹虛影,有點想扯動嘴角:「你已經沒有多餘的力量再造出吾等了,不是嗎?」


  「汝若敢那樣做,就永遠也得不到死亡的安寧,除非是死在汝的同類手中。只要汝不死,這血脈就有再次延續的一天!」


  隨著最後一個字落下,一道無形的鎖鏈落在魂識上,緊緊纏繞,冥冥之中似乎有什麼被抹去了。


  「吾會死去的。」看著消散的虛影,他輕聲低喃了一句。


  但他知道,詛咒成真了。


  原本想留到最後,完成他生命截斷的那孩子在一次清醒后,與他進行了死斗,出於本能,他反噬了對方,也記得那孩子在被吞噬前的道歉,不過他並不選擇原諒。


  後來的他進行了一次又一次的死斗,明知道堅持到最後一個會有什麼結果,但他依舊沒有選擇放棄,因為同類中只有他是清醒的,一旦他提前死去,那畸形的血脈就永遠不會消失,他們永遠都只能成為娛樂的玩意兒。


  在吞噬掉最後一個同類時,他感到了無盡的疲憊,獨自盤坐在死寂的血海中,冷靜的思考著與那天道之物同歸於盡的可能性,卻苦於無法找到行蹤而放棄,直到那一抹帶著花香的粉色出現在眼前,對著他溫柔的笑著。


  「孩子,想要個兄長嗎?」


  他冷靜開口:「只要你能毀掉這裡。」


  「可以。」


  最後他被帶到虛空,聽到了身後的凄厲嘶吼和震耳欲聾的巨響,那抹粉色身影似乎變得透明了,卻依舊溫柔的笑著提醒他:「那麼,就變成人類的模樣吧,不然會嚇到他們的。」


  「人類?」


  「一群很有趣的孩子們,你會喜歡的。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我不知道。」


  「沒關係,後面會知道的,走吧。」


  「嗯。」


  他看著伸過來的手,扯動了嘴角。


  ……


  睜開眼,深入骨髓的疼痛瞬間襲來,讓他差點從床邊摔落,指骨緊緊攥著床柱,清脆聲響傳來,瞬間化為齏粉。


  血色身影從身後浮現,空間被壓迫得扭曲起來,同時吐出一大口泛著金色的血液,儘力克制著嗜血的念頭,艱難挪開身體,眼中卻只看到了空蕩蕩的被子。


  ……人呢?

  不知名的密室中。


  少女感覺自己是被硬生生的給暈醒的,一睜眼就感覺天旋地轉的,差點就趴在床邊大吐特吐,幸好及時想起這是在別人的屋裡,而且大兄弟就在……


  嗯?!


  啥都沒摸到的少女瞬間清醒過來,睜大眼睛看著空蕩蕩的床鋪,不信邪的伸出戴著鎖銬的手又摸了一遍。


  大兄弟呢?!那麼大的一個大兄弟……等等,手上這是什麼鬼?!

  少女這才注意到手上的鎖銬,用力扯動了下,質量結實得根本沒有掙開的可能,低頭一看,不出意料的腳上也有同款,還貼心的弄了不會傷到肌膚的材質。


  抬頭環顧四周,是經典的地下室結構,不過很土豪的在牆上鑲滿了夜明珠,一點都不黑,還比普通的卧室多了種貴氣。


  所以她到底在什麼鬼地方啊?!有禮司這位大佬在,她根本就不可能被劫持,更何況睡前還拉著大兄弟一起的。


  少女強行鎮定下來,抬起手仔細看了看,修長白皙,還有一層薄薄的劍繭,身上的衣服是一襲清白竹紋長袍,不是裙子,再摸摸平坦結實的胸口……


  嗯,確定了,她應該是在做一個十分清醒的夢,不過這種小黑屋play的調調,不是她的風格啊。


  正疑惑間,地下室的門突然被打開,隨著一陣略顯急促的腳步傳來,一抹華貴紫影映入眼帘,價值千金的珍珠配飾加上一張俊美無雙又矜貴冷傲的面容,瞬間讓本就貴氣逼人的地下室熠熠生輝起來。


  少女卻在看清那張面容的剎那,差點就當場裂開了。


  你丫的,這還是個噩夢啊啊啊!!!Σ(д|||)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