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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計劃開始

  第208章 計劃開始

  小樹林,在苦境是事件的高發區,而且大部分都是惡事。


  不過作為江湖小白中的小白,宵並不知道這個道理……當然,其他人也不會知道。


  宵原本是和姥無艷一起的,但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很想將隨身攜帶的凝晶花和雪梟放在凝晶雪峰,而且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


  如果行走江湖多年的老油條肯定會因此生疑,然後反其道而行之,但宵只是張懵懵懂懂的白紙,就像之前會因此和藝如塵分開那樣,他也帶著凝晶花和雪梟去了凝晶雪峰。


  不過因為之前慕少艾他們來求葯的行為,讓他意識到凝晶花對其他人來說會有很大的用處,可他答應過要幫忙,一時間竟有些糾結。


  於是姥無艷便留了下來,替宵看著他的兩位「朋友」,而宵因為在這裡遇到的差不多都是好人,覺得需要凝晶花的也都應該是慕少艾這樣的,就沒有多想,謝過姥無艷之後,便一個人離開了。


  宵走後不久,一抹艷麗身影出現在白茫茫的雪峰上……


  宵拿著畫像尋找了起來,自然不是找人,而是神刀天泣,既然畫像上出現了,那肯定是和胡琴一樣重要的東西,得找到才行。


  實際上比起神刀天泣,慕少艾他們更希望找到活著的羽人非獍,不過慕少艾把宵的實話當做了安慰,知道人在哪的宵就把不知所蹤的物品當做了尋找的目標。


  然後他就走進了小樹林,碰到了拿著神刀天泣的聖耀刀賞和同行的異劍賢殊。


  涉世未深,心智如同稚子般的宵見到神刀天泣,只覺得應該把東西拿給真正的主人,但過於率真木訥的話語讓兩人誤以為是在挑釁,糾紛就這麼莫名其妙的爆發了。


  血紅飛雨,為修羅駕臨之像,夜刀穿月,是來自黃泉之宵。


  異賢劍殊抱住摯友倒下的身軀,驚慌呼喚:「刀賞!」聖耀刀賞虛弱開口:「我敗了……我……」


  雙眼閉上,瞬間沒了氣息。


  異賢劍殊看著宵氣憤怒喝:「你…你竟然殺了刀賞!」


  宵不解:「殺?」


  異賢劍殊自顧自控訴道:「只為一口天泣,你竟然殺人奪刀,草菅人命。」宵一臉認真的想要解釋:「他說,這是生死輸贏之戰……」


  「胡說!分明是你心狠手辣,不留生機,殺人奪刀!」


  宵越發不解:「生就帶走刀,死便交出刀這是他方才講的意思。」異賢劍殊卻不肯再聽下去:「休想狡辯,此仇今生必報,武林公法庭一定製裁你這個殺人兇手。」


  「仇恨,殺人兇手……」宵不自覺念著這兩個詞語,雖然不理解,但自覺不是什麼好的辭彙。


  異賢劍殊冷哼一聲:「哼!身為至友,必為知己報仇。如果你敢作敢當,就留下你的姓名住處。」


  宵不解其意,但還是認真答道:「奈落之夜宵,凝晶雪峰。」


  異賢劍殊卻被宵無所畏懼的模樣給激怒了:「你!哼,既然你有膽量,那就等公法庭制裁你!」


  說完,便抱著沒了呼吸的聖耀刀賞離開了,宵撿起掉落在地上的神刀天泣,如同稚子的眼神透露出一片無措的茫然:「我不懂,我不懂這到底是什麼意思,這不是生死的賭局嗎?仇又是什麼意思?我不能明白……」


  呢喃自語著,不自覺想起了白衣少年的身影,拿著神刀天泣,往好人幫的方向縱身而去。


  「義父……」


  另一邊,抱著友人屍體的異賢劍殊剛剛走到樹林出口,便看見一個披著血色斗篷,戴著兜帽,看不清是何容貌的人靜靜站立在不遠處,陰冷輕煙環繞,不似生人。


  「你是何人?!」


  異賢劍殊一邊戒備著,一邊悄悄將手放在佩劍上。


  「來個生死賭局如何?贏了,帶著你的朋友走;輸了……」抬起只剩下白骨的手指,輕輕撥弄著垂落在兜帽下的彼岸墜飾,語調充滿惡意:「就和你的朋友一起留下來吧。」


  「放肆!」


  異賢劍殊瞬間被激怒,將友人屍體放置身後,出手就是極招:「異化千流!」


  「吾就喜歡不多話的人。」


  面對攻勢,來者只是漫不經心的笑了笑,隨後輕鬆避過,抬手擊向對方胸口,異賢劍殊迅速收招,只來得及橫劍擋下,就被一掌拍飛出去,撞斷數根大樹,跌落到地上,再也爬不起來。


  來者將聖耀刀賞的屍身抱起,慢悠悠的來到異賢劍殊身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一招,你就輸了呢。」


  「你!」異賢劍殊掙扎著想爬起來,卻是吐出一口鮮血,胸口刺痛。


  「願賭服輸,吾不拿你的性命,不過你的朋友嘛……真可憐。」


  毫無誠意的感嘆了一句,便帶著聖耀刀賞的屍身翩然離去了。


  「你是誰?!留下名號!」


  異賢劍殊目眥欲裂,發出憤怒質問,卻沒有得到任何回復。


  一個小村莊中。


  慕少艾等人正拿著羽人非獍的畫像,一家接一家的詢問著,但得到的都是否認的回答。


  再次一無所獲的一行人從屋內退出,便看見一個身穿白衣,頭戴斗笠白紗,不知是何面容的人正佇立在外等候。


  雖然不知道長相,但慕少艾還是猜出了來人的身份,臉上露出喜色:「風大夫。」


  「見過藥師。」


  來人拱手行禮,禮貌友好的態度很容易就讓人心生好感,特別是在說出下一句話的時候:「聽聞藥師正在尋找朋友,苦境地域廣大,而且也過了這麼多天,尋找起來會很艱難,就想著過來幫個忙。」


  「有風大夫幫忙,看來老人家我可以很快就能找到羽仔的下落了。」慕少艾略帶倦意的眉眼彎了彎,看著心情好了許多。


  來人輕輕搖了搖頭,無奈道:「很抱歉,吾不能說出羽人非獍現在的下落,只能告訴藥師你一聲,他還活著。」


  如此誠實的話語讓慕少艾他們都不由得愣了一下,不過慕少艾已經摸清了少年的性子,知道這話不會有假,頓時心安許多:「風大夫不必道歉,起碼現在我們知道了羽仔的情況,不用像之前那樣心驚膽戰了。」


  「既然這樣,那就回峴匿迷谷吧。」來人開口說道,見醫者欲要拒絕,耐心解釋:「時機未到,再這樣找下去只是徒勞無功,不如先回去養精蓄銳,等時機到了吾會提醒。而且……」


  來人頓了頓,似乎是在透過白紗打量他們,然後提醒道:「你們是不是還忘了兩位傷者?」


  「嗯?」


  眾人再次一愣,隨後終於想起了被安置在谷中,不知現在情況如何的風不知和樂波君(……),可以說是把關心(羽人非獍)則亂展現得淋漓盡致了。


  「回去吧,醫者的住處可以出現重傷不治,但不能出現疏忽身亡的患者。」來人看著面前之人一臉窘迫,心裡也有些無語,不過還是給面子的沒有表現出來。


  「咳——多謝風大夫提醒。」自知差點就成了遭人唾棄的庸醫,慕少艾也打消了拒絕的念頭,出於對對方的信任,選擇暫回峴匿迷谷。


  回去的路上,慕少艾注意到來人腳下的陰影,看了眼遮擋面容的斗笠白紗,隨口問道:「風大夫已經恢復如常了嗎?」


  來人沒有答話,只是微微偏了偏頭,慕少艾見狀便能猜到對方笑而不語的模樣,知道不會解釋,就沒有再刨根究底了,只不過……


  看了眼堪堪才到胸口的身高,心裡有些疑惑:怎麼感覺,風大夫矮了許多?


  來人沒在意醫者的目光,從袖中掏出一個小本本,翻開,在「勸慕少艾他們回峴匿迷谷,減少與主線的接觸」這一行字的後面打了個勾,然後在阿九好奇想要湊過來看時,重新放回了袖子里。


  阿九也沒多想,畢竟是人家的隱私,他也只是單純的好奇。


  絕仙谷。 薄紅顏從公法庭回到谷中時,一位女弟子迎了上來,低眉順眼道:「師傅,那位……公子已在內等候。」


  藝如塵控制的只有薄紅顏,不過也已經足夠了,谷內的弟子除了包藏禍心的瓊玦外,其他人都對薄紅顏唯命是從,就算是對突然出現的男子和藝如塵心有疑惑,在薄紅顏的吩咐下,也不會失了禮數。


  薄紅顏滿意的點了點頭,讓弟子繼續去做自己的事情后,隨手整理了下衣著,飄然入內。


  用來會客的房屋內,披著血色斗篷,兜帽遮臉的少年正端坐在椅子上,慢悠悠的喝著手中的花茶,一身絳色長袖衣袍,面容溫雅的男子坐在一旁,垂眸看向地上已失去生機的屍體,神色莫名。


  「軍師在想什麼?」


  少年放下手中的茶杯,抬手把玩著掛在兜帽上的彼岸墜飾,語氣裡帶著純粹的好奇。


  男子收回視線,輕輕搖了搖頭,伸手為少年的杯中添加茶水,帶著甜意的花香瀰漫,壓下了些許血腥味。


  薄紅顏進入屋內,向少年微微行禮,將一盆整體仿若水晶雕刻,看著晶瑩剔透的花朵小心交過去:「公子,事情已經辦好了。」


  少年伸手接過,把有了兩個缺口的凝晶花放入空間內保存好,然後問道:「做好偽裝了嗎?」


  薄紅顏一臉恭敬:「吾趁姥無艷被打斷雙腳一事分心,沒有太注意凝晶花的時候,把公子交與吾的偽造物同真正的凝晶花做了交換。然後摘了一朵凝晶花,送到公法庭手中了。」


  「嗯。」少年點了點頭,沒有對姥無艷一事做出評價,畢竟這是必須要發生的事情,而且薄紅顏因為被控制的原因不像劇情里那樣無腦恨著姥無艷,下手肯定有分寸,不至於讓人終生殘疾。


  就算沒有分寸,在劇里依舊會被人治好,沒必要散發沒用的善心。


  所做的事情得到回應后,薄紅顏才看向地上的屍體,面露遲疑:「公子是打算……毀屍滅跡嗎?」


  少年看到了薄紅顏欲要掏出瓷瓶的動作,笑著打斷:「不。吾打算讓他死而復生。」


  薄紅顏便放開了瓷瓶,低頭看向被刀刃洞穿,血跡已經變深的心口處,拿出另一個瓷瓶:「吾有能夠控制屍體的蠱毒。」


  「謝謝,但是破綻太大了,吾有另外的方法。」


  少年站起身,來到屍體旁,男子緊隨其後,目光落在少年身上,注意著他的一舉一動。


  少年自然知道男子的心思,不過也並不在意,想要會反噬生機的死氣化作能夠煥發生機,固魂保命的陰骨靈力,第一個條件就是要在活人身上,靠著求生意志和它剛,撐過沒涼涼就可以考慮第二個條件:天雷臨身。用天雷進行淬鍊,才能進行最完整的轉化。


  當然,前提還是人得活著,人沒了那就白挨雷劈了。


  想起當初因為閱讀理解上的差錯,誤打誤撞獲得的雷罰,少年就感覺頭久違的又疼了起來,暗自腹誹了一下[自己],然後催動陰骨靈力,沒入聖耀刀賞心口。


  男子只見到那致命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死寂的胸口處開始緩緩起伏,從死人變為活人後,沉默片刻,選擇收回了視線。


  學不來,告辭。


  少年收回多餘的陰骨靈力,看向面露好奇的薄紅顏,微笑開口:「找個地方,安置一下這位會有大用處的客人。」


  薄紅顏點頭應是,將瓷瓶換了一個,把藥丸塞入聖耀刀賞口中,防止他突然醒來,然後將解藥交給男子,畢竟後面她還要離開,沒辦法讓人準時清醒過來。


  男子摩挲著手中冰涼的瓷瓶,等薄紅顏將人帶下去后,看向少年空蕩蕩的身旁,似乎才發現少年身邊少了個人:「道長,那個小姑娘呢?」


  「她啊——」


  拉長語調,少年將身上的血色斗篷換下,臉上帶著漫不經心的笑容:「不用理會,估計現在玩得正開心呢。對了,還請軍師莫要忘了那塊菜地,等到豐收的時候,可以一起嘗嘗成果。」


  之前已經確定了那只是十分普通的菜籽,沒有什麼特殊之處的男子:「……自然,在下不會忘記道長的叮囑的。」


  「吾相信軍師。」


  少年取出道琴背上,向著男子拱手行禮:「吾還要去開導此時正迷茫著的孩子,就此別過了,告辭。」


  「道長慢走。」男子低首回禮。


  好人幫。


  此時的宵還不知道自己被偷家了,他來這裡想找藝如塵解惑,結果卻是人去樓空,如果不是裡面還有床被沒有收起來,看著就像是沒人住一樣。


  宵見狀便以為藝如塵是有事出門了,於是就抱著神刀天泣,坐在入口處等候,配著臉上木訥又茫然的神情,看著還有幾分可憐兮兮在裡面。


  [被創造的殺戮武器,只被灌輸殺人的意念,在他的意念之中,想法只有非黑即白,戰鬥只有非生即死,即使產生自主意識,無人指引的宵,不懂江湖規矩,他不懂人心難測,不懂情感的複雜,更不懂所謂江湖的殘酷。]

  藝如塵在看到宵時,便想起劇里對宵的評價,忍不住嘆了口氣,快步走到其身邊,抬手揉了揉發頂:「怎麼在外面坐著?」


  雖然那隻手沒有溫度,甚至還有點硌硬,但宵還是不自覺放鬆下來,原本茫然無措的心境也漸漸平和,看著少年帶笑的面容,輕輕喚了一聲:「義父。」


  「嗯。」藝如塵應了一聲,將手收回,嗅到了淡淡的血腥味,雖然知道那是誰的,但還是一臉關心道:「你是不是在外面被欺負了?告訴義父,義父幫你欺負回去。」


  「什麼是,欺負?」


  又聽到個新辭彙,宵頓時化身好奇寶寶,眼巴巴的看著藝如塵。


  藝如塵頓了頓:「……你先和吾說說遇到了什麼事情吧。」


  宵便認真的將事情經過複述了一遍,他還不會添加生動的形容詞,聽著有些乾巴巴的,不過條理比較清晰,起始經過都挺完整的。


  而面對宵的疑惑,藝如塵只是淡淡道:「那是生死賭局,不過前提是死的那個人不是與你對戰的人,簡單來說就是,守信用的是死在你刀下那個,剩下的那個……更希望死的那人是你。」


  「可我贏了。」


  「對啊,所以他生氣了。」藝如塵笑了笑,耐心解釋:「舉個例子,若是吾與他人進行生死賭局,然後吾輸了,你會如何呢?」


  宵搖了搖頭,一臉篤定:「義父是不會輸的。」


  「這可不一定,這世上有生就有死,有贏就有輸,萬物生靈,皆有自身命數,沒有什麼是不會發生的。」話音落下,身後道琴發出輕微錚鳴,似是在應和。


  「如果義父輸了……」宵雖然還是很懵懂,但心裡已經有了答案:「我會和那人進行生死賭局,而且一定會贏,然後再去找義父。」


  藝如塵不禁愣住,然後忍不住笑了起來:「後面那個就不用了,你的人生才剛剛開始呢……道理其實差不多,那你覺得,另一個人若是要和你進行生死賭局,他會贏嗎?」


  「不會。」成功被轉移話題的宵搖了搖頭,毫不猶豫:「他的實力,在我之下。」


  「所以他沒有選擇在武力上進行報仇,而是選擇了話術,畢竟你閱歷太淺,連普通的吵架都不會,自然爭不過人家。」


  「報仇……所以仇的意思是,我殺了他的朋友,而報仇則是,他想殺我去陪他的朋友?」


  「……呃,也對也不對。」聽著如此簡單直接的話語,藝如塵有些哭笑不得,摸了摸宵的發頂,提醒道:「總之你要小心,有時候輿論流言,比你手中的刀更能殺人,甚至是殺人不見血。」


  宵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依舊很疑惑:「所以義父,是我錯了嗎?」


  「你沒錯。」藝如塵搖了搖頭,嘆氣:「他們也沒錯。江湖本來就是這樣,沒有絕對的對錯,只是分公平和不公平,有腦子和沒腦子。」


  宵聽得更迷茫了。


  「不用急,你後面可以慢慢學。」藝如塵笑著安慰,然後提醒道:「先回凝晶雪峰吧,讓朋友獨自等候,可是很失禮的。」


  「好。」宵輕輕頷首,又看向藝如塵:「義父可以陪我一起去嗎?」


  藝如塵笑了笑,點頭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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