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解惑

  第192章 解惑

  「大哥。」


  雖然心中一堆腹誹,但戲還是要演的,況且對方是正主,又不是那傢伙,這佔便宜的鍋還是別甩到對方身上。


  秋宇對藝如塵的出現有些意外,不過從對方的神情中能看出還有他人在場,於是臉上露出笑容,溫柔出聲:「愁別……」


  「愁別在休息,來不了。」藝如塵以為對方是想問白衣少年的情況,同時心裡吐槽那傢伙居然一下子佔了兩個任務者的便宜,還真是放飛自我了。


  秋宇頓時語塞,不明白哪裡出了問題,畢竟交給他的記憶里並沒有這個世界之外的事情,所以自然不知道[藝如塵]這個化名,而失憶的藝如塵則以為這個世界他就叫這個名字,而那傢伙是會告訴對方的,於是就沒說明。


  「大哥傷勢未愈,怎麼一個人在外行走?」藝如塵面露關切,眸中儘是最真摯的關心,心裡卻在想著怎麼忽悠對方回去老實待著,畢竟那傢伙任務還沒結束,如果委託者出了問題,可是要受到懲罰的。


  「吾有事想找大姐。」秋宇看了眼藝如塵的白髮,自然知道那是魂魄受損的影響,不過他沒有理會的打算:「大姐來信說是在琉璃仙境,讓吾前去找她。」


  「是大哥的傷勢又複發了嗎?」蘭的吩咐啊,那就不能忽悠回去了。藝如塵將原本想好的話語丟掉,面上的神情愈發關切,上前輕輕扶住對方的手臂:「正好我也要去琉璃仙境,大哥和我一起吧?」


  看似親密,實則疏離。秋宇自然不會覺得對方想和他兄友弟恭,畢竟連化名墨子蓿的那人都沒這個待遇,不過也不會蠢到拆穿對方,於是含笑應下。


  兩人就手挽著手,狀似親密無間的邊走邊閑聊了起來,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倆人真是兄弟情深,實際上卻是第一次見面。


  「小友和令兄的關係還是這麼要好。」道無餘笑著感慨道,同時也對藝如塵現在的狀態有了個大概了解,既然對方還記得秋宇,那記憶應該是在遇到自己之前的。


  藝如塵露出笑容表示附和,腦海里浮現出之前的夢境,手指微微收緊,隔著手套摩挲著材質順滑的布料,姿態愈顯親昵。


  琉璃仙境。


  談無欲順利的將擁有造化之鑰的龍宿請來了,龍宿與素還真你來我往的在言語上打趣了一番,然後在拿出造化之鑰進行治療的時候,夜重生及其爪牙與魔界之人聯手襲入琉璃仙境。


  突如其來的襲擊,琉璃仙境再次戰事蔓延,戰聲隆隆憾蒼穹,氣掃萬里風雲盪,剛剛解毒的素還真以身化體,一化二、二化四,四身幻化,看準目標,明聖劍法再出。


  卻見受到重創的鬼面敗血異邪再次復原,素還真暗自思索:「嗯……看來五名鬼面之中,除非殺掉本體,否則無法根除。」


  吸取前次的教訓,龍宿謹記經驗,掌氣交替之際,手按邪刀,急貫氣力,疾速出刀。不受邪刀邪氣所克的奉夜之能身形速轉,卻還是被刀氣所傷,手臂處現出傷口。


  「哈,看來汝也非無敵之體。」


  龍宿見狀諷然一笑,隨即再次揮刀,逼向奉夜之能,凝氣欲落下至極一招之際,奉夜之能突然大喝一聲死死攥住邪之刀刀刃,另一邊與談無欲和慕少艾纏鬥的夜重生見狀趁機發出一掌脫離戰鬥,閃身突然來到龍宿面前,迅速出手拿走了放在胸前的造化之鑰。


  龍宿催動真氣將奉夜之能震開,面上恰到好處的露出憤然神色:「夜重生汝!」


  夜重生將造化之鑰收入袖中,陰沉冷笑數聲,開口挑釁:「疏樓龍宿,該是你吾一決勝負的時候了!」


  龍宿怒而應戰:「很好。」


  就在雙方將入極端之刻,公法庭之主昭穆尊和兩位手下來到,強勢介入戰局,見局勢不利於己,夜重生借著攻擊昭穆尊的機會,準備帶著手下和魔將撤退。


  卻在這時——


  「閑雲不系東西影,野鶴寧知去住心;蘭浦蒼蒼春欲暮,落花流水怨離琴。」


  清朗詩號傳來,一個身穿明黃色道袍,背負道琴,一頭白髮同樣用明黃色髮帶束起的少年出現蓮花池旁,身旁並肩站立著一位面容俊雅,氣質溫和的藍衣儒生。


  一位敗血異邪的逃跑方向正好和突然出現的兩人撞上,立刻凝聚著邪氣撲殺而去,那位少年將藍衣儒生拉到自己身後,隨即伸出一隻戴著手套的手,輕而易舉的掐住了敗血異邪的脖頸,然後……


  「啊!」


  凄厲的慘叫聲響起,敗血異邪體內的邪氣被牽引出來,隨後像是被什麼給吞噬了,瞬間消失不見,而失去了邪氣支撐的敗血異邪,也在瞬間化成了銀色的液體,散落在地上,散發出刺激性的味道。


  這一幕落到夜重生眼中,帶來的衝擊力自然不小,尤其是在感應到那位敗血異邪已經徹底消失,再無復生的可能后,心裡的戒備與殺意頓時上升到了極點,周身邪氣暴漲。


  然後就看到那少年借著袖子的遮擋脫下沾著液體的手套,丟到那灘液體上后就將其點燃,抬頭看向他這個方向,似是感受到了濃烈的邪氣,眸中血色翻湧。


  夜重生瞬間冷靜下來,意識到這不是動手的好時機,況且對方似乎有專門針對水銀之體的手段,加上其身後還有一直未出手的藍衣儒生,既然造化之鑰已經到手,就沒必要給自己找麻煩。


  夜重生與魔界之人化光離開,藝如塵隨即將有些興奮的陰骨靈力收斂起來,轉身看向秋宇,面露關切:「大哥,你有沒有受傷?」


  秋宇輕輕搖頭,無奈嘆道:「這話應該是吾來問吧,作為兄長,該是吾擋在你前面才是。」


  「大哥不是受傷了嘛,等大哥傷好后,我會自覺躲在大哥身後的。」藝如塵眨眼一笑,拉著秋宇向屋裡走去,水銀燃燒的味道並不好聞,還是別委屈自己了。


  「在下雲遊無歸·藝如塵,叨擾了。」藝如塵做出一副不知道此地主人是誰的姿態,向著眾人低首行禮,耳邊白髮落在臉頰處,襯得面色愈發蒼白。


  秋宇聽到這個稱呼立刻意識到了不對勁,不過並未表現出異樣,微微頷首:「素賢人有禮,不知大姐可還在此處?」


  因為之前茝蘭已經有過解釋,所以素還真在見到態度有些疏離的少年時倒是沒有太驚訝,同時將那一頭白髮聯想為死而復生的代價,聞言有禮答道:「原來是前輩與秋宇先生,茝蘭姑娘如今正在廚房裡,兩位可以在此稍作等候。」


  藝如塵眨了眨眼睛,有些疑惑主角熟稔的語氣,不過感覺到其他人對此的反應都很平淡,加上自己又失憶了,不好輕易作答,於是笑了笑,和秋宇站到一旁。


  昭穆尊將視線從少年身上收回,壓下腦海中浮現出的染血面容,向素還真道:「素還真,武林公法庭既然成立,就是為了維持武林和平而存在。」


  說著,將一封信拿出。


  素還真伸手接過信,微微頷首:「我明白。橋主既下六極天橋,可見決心。」


  昭穆尊神情肅穆:「敗血異邪與異度魔界,皆是公法庭必須殲滅的對象。」


  談無欲點頭附和:「庭主有此信念,吾方當然全力配合。」


  昭穆尊神情緩和些許,又道:「另一方面,公法庭將全力回收五大神器,未知眾人可有其他的消息?」


  龍宿輕搖手中團扇,表示愛莫能助:「造化之鑰已在方才被夜重生所奪。」


  昭穆尊也看到了方才那一幕,微微頷首:「嗯,我明白了。」


  藝如塵聽到這裡,想到了那件黑色斗篷,在心裡悄悄問道:「前輩,此人可信嗎?」


  道無餘想到之前風愁別能夠將道琴交予對方的行為,遲疑了下,問道:「小友是想將那件神器給他嗎?」


  藝如塵微微點頭,在心裡回道:「神器對吾無用。不過那是前輩拿到的,自然還是看前輩你的意見。」


  「吾沒有意見,小友自行處置吧。」


  藝如塵在心裡應下,取出那件黑色斗篷,上前一步:「請問,這個是閣下所說的五大神器之一嗎?」


  昭穆尊將目光放在那件黑色斗篷上,輕輕點頭:「是[不解之護]。」


  藝如塵笑了笑,將手中的[不解之護]向前遞去:「吾可以將[不解之護]交予閣下,只不過吾有個條件。」


  昭穆尊將其接過,聞言有些意外,不過還是神色如常道:「請說。」


  「吾方才可能引起了那位……」不知道名字的藝如塵轉頭看向秋宇,一個慵懶的儒音同時傳來:「夜重生。」


  藝如塵略帶詫異看去,珠寶發出的光華已經證明了出聲之人的身份,腦海里浮現出對方薅那傢伙頭髮的場景,於是禮貌道謝,接著之前的話:「夜重生的注意。吾只是個普通的凡夫俗子,無力承擔他的報復。」


  看了眼蓮花池旁殘留的燒痕,又將視線移到少年帶著真誠的青澀面容,一絲違和感掠過,但在望入那雙清澈依舊的黑眸后,違和感便瞬間消失了,輕輕頷首,神情肅穆。


  「可以。」


  得到意料之中的答覆,藝如塵也不再多言,退回秋宇身旁,湊近他的耳邊,臉上帶著笑容,似乎是在分享喜悅。


  但只有秋宇知道,對方的語氣很冷淡,平靜的陳述著一個事實。


  「你被懷疑了。」


  素還真見事情已經解決,有禮道謝:「感謝庭主此次馳援。」


  昭穆尊收起[不解之護],低首回禮:「不用客套,我們先告辭了。」素還真微微欠身:「奉送。」


  昭穆尊同隨行的兩人離開,離開之前看了眼藝如塵身後的道琴,得到了少年察覺后,露出的友好笑容。


  龍宿達到自己的目的,又發現解決敗血異邪的另一種方法,雖然不知道緣由,但不妨礙他有個好心情:「素還真,吾已經依照約定醫好汝的傷勢,夜重生方面,你們也該全力配合。」


  素還真點頭:「當然。」


  在離開之前,龍宿還邀請秋宇去儒門天下做客,秋宇以還要等茝蘭為由推辭了,意料之中的回復,龍宿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勾唇笑了笑,搖扇離開了。


  茝蘭也在這時出現,手中拎著一個食盒,向著兩人招手打招呼:「小秋宇,阿風,你們來了啊。」


  秋宇接受了子蓿的記憶,對那個有些羞恥的稱呼也能含笑應聲,而藝如塵則是根本不在乎什麼稱呼,只要知道茝蘭是在喚他就行。


  而藝如塵這個反應,則讓除了談無欲以外的人有些驚訝,因為談無欲一直覺得少年只是在裝作失憶,所以對此並不詫異,同時順勢問道:「前輩,為何要讓公法庭去對付夜重生?」


  「不想被盯上而已。」藝如塵對觀感不錯的人一向實話實說,談無欲聞言不禁失笑,並不覺得這種做法有何不對,若是不願自然可以拒絕。


  「前輩方才……是如何做到的?」見藝如塵對談無欲態度如初,素還真不禁懷疑對方是不是還記著當初被葯倒的事情,不然怎麼對他這麼疏離。


  「啊,很簡單,那東西是靠邪氣維持的,把邪氣引入到身體里就行。」藝如塵淡淡的解釋著,卻在打量了下素還真后,露出了友好的笑容:「當然,這個方法不適合閣下。」


  不然在主角光環的加持下,那什麼夜重生早就沒了。


  素還真自然知道自己的身體無法容納,甚至是消化邪氣,聞言也不失望,只是面露歉意道:「看來,吾只能勞煩前輩……」


  「不要,沒空,不約。」


  深知對方拐人大法的藝如塵立刻拒絕三連,同時還退後了一小步,青澀的面容滿是戒備,倒是讓氣氛活躍了許多,之前的疏離彷彿只是錯覺。


  談無欲自然樂得見到素還真吃癟,毫不客氣的嘲笑出聲。


  見拐人的話題被成功略過,藝如塵把腳步往前挪了下,笑問:「問題換問題,吾應該能問一個問題吧?」


  素還真點頭:「前輩請問。」


  「吾想問……」藝如塵忽然想起了什麼,脫口而出:「你頭上的蓮花有多少片花瓣?」


  素還真:?


  「哈哈哈……」這次是慕少艾加入嘲笑素賢人的隊伍。


  素還真這下確定了,對方多半是沒有失憶,肯定還記著之前的事情,至於一體雙魂……失憶的人,不一定是兩個。


  「咳,開個玩笑。」藝如塵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問這種不著調的問題,歉然一笑,拿出紙筆,遞到了對方面前,笑容真誠:「能簽個名嗎?」


  素還真:「……可以。」 嘲笑聲停下,談無欲一甩拂塵,扭過頭去。


  得到親筆簽名后,心情頗好的藝如塵看向一旁的慕少艾,提醒了一句:「大夫,建議你回家看看。」


  接著不等慕少艾追問,藝如塵就向藺無雙提議讓他先走,自己要送茝蘭和秋宇,一會兒就趕過去。


  藺無雙看了眼談無欲,又看了看藝如塵的右手,壓下心頭的不解,點頭答應了。


  藝如塵走後,慕少艾想到其擁有的觀想未來之能,和素還真他們告辭后,立刻向崖下走去。


  「吾不明白……」


  良久,談無欲回過頭來,嘆了口氣。


  素還真開玩笑道:「只是一個簽名而已,不至於如此苦惱吧?」


  談無欲送了個白眼,隨後神情一肅,說起了之前素還真中毒昏迷,差點在琉璃仙境遇襲,是藺無雙率先提醒才設下埋伏的事情,順便說了自己覺得藝如塵就是襲擊素還真的人的猜測。


  「前輩?他為何要襲擊我?」


  素還真覺得有點說不通,談無欲也點了點頭:「這是吾第一點不明白的地方,第二點則是前輩的態度,若真是吾砍下了他的右手,就算前輩偽裝得再好,對吾也是有些怨艾的,可是……」


  「前輩並沒有絲毫怨恨,對你態度如初。」素還真補充道。


  「所以吾才不明白。」談無欲再次嘆了口氣,目露沉思。


  「是吾和藺無雙道長都猜錯了嗎……」


  去往瀟山築的路上,被談論的主角正拿著那張簽名認真欣賞,時不時發出讚嘆不已的聲音,不過旁人完全看不出那三個字有何奇特之處,雖然字跡確實很賞心悅目。


  「你方才說吾被懷疑了,吾何處露出了破綻?」秋宇將目光收回,開口詢問。


  藝如塵將簽名疊好放在系統空間里,上下打量了下秋宇,歪頭笑了笑:「你的演技很好,沒有破綻。」


  「那……」


  「但是你的氣息是有溫度的,這就是最大的破綻。」雖然對方不是人類,但七情六慾肯定是自帶一部分的,比起需要從頭學習的那傢伙,顯然是對方更有點人氣。


  「竟是這麼了解子蓿嗎?」秋宇喃喃自語,沒想到是這種無法改變的地方出現了破綻。


  「畢竟都同床共枕了。」雖然只是薅了一夜的頭髮。


  藝如塵聳了聳肩,安慰道:「不過問題不大,只要你盡量不和那位有錢人相處,猜測終究只是猜測。」


  這個道理秋宇自然明白,點頭不語。


  「殤,我們聊聊吧。」拎著食盒的茝蘭突然設下隔音結界,面上笑容微斂。


  道無餘早在藝如塵和秋宇說悄悄話的時候就主動迴避了,所以這隔音結界自然是為了秋宇而設,也明顯是個很嚴肅的話題。


  藝如塵有些忐忑:「蘭,我只是暫時的魂體受損,不礙事的。」


  「那麼,你將自己的那兩魄放在了哪裡?」茝蘭臉上的笑容徹底消失。


  「啊?」藝如塵面露茫然。


  「殤,區區的系統根本不可能奪走你的兩魄,你當初也答應我們你會將兩魄藏在魂識深處,偽裝成被那系統重創的模樣,引長老們出手的同時,你化明為暗,我和小阿則一起配合,讓鬼梁天下知道你沒死,自己著急跳出來。但這一切都是基於你會平安無事,所以我們才會答應你的計劃,畢竟死而復生不是沒有代價,但是……」


  茝蘭吸了口氣,抬頭和藝如塵對視,乾淨得毫無雜質的眼眸倒映出他蒼白的面容:「殤,你的兩魄呢?你為什麼沒有放在你的魂識里?還有,你為什麼好端端的要對素還真出手?他的天命太過龐大,你不能沾惹的。」


  第一個問題藝如塵也不知道要怎麼回答,原本以為自己的失憶是那些長老們搞的鬼,現在卻從蘭口中得知好像是自己做的,而且還把兩魄給弄得不知下落了。


  至於第二個……


  「光球說,素還真是主角。」在沒見到茝蘭的時候,藝如塵可能還會隱瞞,見到之後,隱瞞就毫無意義了。


  「你想要規則之力?」茝蘭有些詫異,隨後不贊同道:「殤你應該叫小阿則一起的,你是人類,不能直接接觸規則之力,否則會受傷的。」


  這下輪到藝如塵詫異了:「蘭,你不阻止我?」


  「為什麼要阻止?」茝蘭歪了歪頭,面露不解:「殤你知道分寸的。」


  藝如塵不禁苦笑,總感覺哪裡不對勁,但又有種意料之中的感覺,這很不正常:「我失去了多少記憶?」


  「一、二、三……」茝蘭掰著手指頭,認真的算著年份,不過由於總部的時間和現實的時間不匹配,她數了一會兒就放棄了,只給了個模糊的回答:「好幾百年吧,而且記憶還是停留在了最悲慘的時候,這樣會導致你的情緒極不穩定,尤其是在你的兩魄不知所蹤的情況下。」


  好幾百年……一直以為自己才十六歲的藝如塵沉默了,忽然覺得這頭白髮還挺符合的,接著就明白了其中的問題:「蘭,你的意思是……幾百年過去了,那些長老們還在作威作福?」


  見蘭不以為意的點了點頭,藝如塵立刻嘆了口氣:「蘭,這很不正常,你知道我的來歷,也知道我是個極為忍耐的人,但幾百年對我來說,時間太長了。」


  按照他的性子,不會任由他們囂張跋扈這麼久,但幾百年過去了,他卻沒有任何想要除掉那些長老們的心思,這很不正常。所以他剝離了自己的兩魄,讓自己的記憶停在最悲慘的時候,這樣才能促使自己下決心除掉長老們。


  就像他一開始就產生的念頭。


  「可是殤,這不是你的吩咐嗎?」茝蘭不解開口,說出了一個讓藝如塵感到驚訝的回答:「要不是你的吩咐,那些長老們早就被歡和雲霏下手了……哦,應該是沒有你的吩咐,我都不會將他們帶回總部,他們的品性太差了。」


  說到後面,稚嫩的小臉上滿是嫌棄。


  「……啥?」


  這下藝如塵是真的懵圈了,要不是知道茝蘭從來不會說謊,他都要懷疑對方是在開玩笑了,他怎麼可能會下這樣的吩咐,這不是給自己找不痛快嗎?又不是……等等,不會帶回總部?


  「蘭,你說的是,我的前世?」藝如塵意識到茝蘭話中說的時間點不對,加上之前又問了光球,於是就有了這個猜測。


  茝蘭卻面露茫然:「什麼前世?」


  藝如塵張了張嘴,意識到自己不該這麼在乎早就逝去的事情,於是就不再提:「既然是我的吩咐,那為什麼我一點印象都沒有呢?」要是有,他就不會用這麼偏激的手段了。


  「呃,這個……」茝蘭一時間吞吞吐吐起來,就在藝如塵以為茝蘭要說前世的事情時,卻聽到她不好意思道:「這事應該和小阿則有關。之前我不在,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本體會對人類造成傷害,在殤你通過魂司職位的考驗時,小阿則扶了你……但小阿則不是故意的,他只是見殤你太虛弱了,所以殤你不要生他的氣啊。」


  什麼本體這麼兇殘,直接把他給整失憶了。


  下意識吐槽了下,藝如塵同時抓住重點:「考驗?職位不是由蘭你們安排的嗎?」


  「怎麼可能,這個職位可是一不小心就會喪命的,當然要設下考驗。」茝蘭疑惑的看著藝如塵,似乎很奇怪少年為什麼會問這樣的問題。


  藝如塵卻是將一切都串起來了,他成為魂司是靠自己努力得來的,但他被毫無察覺的那傢伙誤傷,丟失了記憶,那些長老們自然看出了他的異樣,在總部大肆宣傳他走後門的謠言。


  那時候蘭不在,那傢伙又剛剛傷了他,知道不能用本體接觸他,於是就一直保持著距離,偏偏那時謠言四起,就被他以為這是對自己明明沒有實力又惹出麻煩的不滿,加上前世的自己(暫時這麼稱呼)又莫名蠱惑了一直看他不順眼的長老女兒,讓他對道家留下了揮之不去的陰影。


  太巧了,既然那傢伙不是真正的討厭他,那個長老的女兒又是如何跟蹤他,弄瞎了他的雙眼又把他弄啞,還不被那傢伙察覺到的?

  藝如塵抬手摸了摸眼睛,輕輕呼出一口氣,隨口說道:「蘭,我不想再看見那些長老們了。」


  「啊,好呀(*▽`*)」茝蘭眉眼彎彎,似乎很開心。


  藝如塵動作一頓,覺得今天自己可能又要驚訝好多次了:「你們,不怕那些長老們嗎?」


  茝蘭皺了皺眉,然後又舒眉一笑:「殤,我已經設下了結界,咱們就不用演戲了吧,演戲好累的說。」


  「……」藝如塵一時失言,半晌才回過神來:「啊?哦。那個,我昨天問了光球一些,關於那傢伙第一任父親的事情……」


  認知遭到重組的藝如塵覺得自己需要好好消化一下,於是毫不留情的出賣了光球,誰叫它神秘兮兮的。


  光球:嚶

  茝蘭聽完,不禁面露無語:「你別聽它瞎猜,小阿則的出現……準確來說,是有我的原因。」


  「啊?」藝如塵露出吃瓜的表情。


  「我是最早有自主意識的,然後才是那孩子,那時候並沒有總部,但是周圍有很多類似於總部的世界,我們就混到其中進行學習。那孩子的學習能力很強,漸漸就有了一些情緒,後來覺得差不多后,我們就有樣學樣,創造出了屬於我們的總部。」


  茝蘭說著,輕輕嘆氣:「準確來說,小阿則是那孩子擁有情緒后,催發出來的,那孩子覺得擁有自主意識的小阿則會失去原有的公平公正,於是對小阿則並無好感,我就將小阿則帶到身邊了。」


  「哦……」藝如塵面露,卻覺得哪裡怪怪的:「這麼說來,那傢伙的第一任父親肆意吞噬其他世界本源的原因,是……」


  「嫉妒。」茝蘭的語氣驟然冰冷,眼中卻露出了心痛:「那孩子,嫉妒小阿則和你。」


  「嘎?」咋還有他的事情?哦,應該是他的前世,他這種菜雞估計沒人會嫉妒。


  藝如塵自動忽視了他被長老們嫉妒的事情,忍不住問了個問題:「那我是,戰死的?」


  「殤,你還是這麼喜歡開玩笑。」茝蘭搖頭失笑,情緒明顯好了許多:「你只是睡著了,不過你既然會問光球關於小阿則的事情,就說明你要醒了?」


  「……哦。」應該是恢復記憶吧,蘭畢竟不是人類,理解能力和表達肯定會有所不同的。


  那麼,他的兩魄,到底是被他自己放在哪裡了呢?

  荒野上。


  一位身穿青衫綠竹紋路長袍,背負一柄普通長劍,墨色長發僅用一根竹紋翠色髮帶簡單束起,雙眼閉合,似是不能視物的青年人正不緊不慢的走著,行走間自帶仙風道骨之意,完全看不出他其實已經在這裡饒了無數次的圈子。


  清脆的鳥鳴聲自荒涼的上空傳來,青年停下腳步,一隻通體雪白,只有短喙和雙眼處帶著些許暖黃的小鳥揮動著翅膀落在青年肩上,卻是低垂著腦袋,口吐人言。


  「見過禮司。」


  青年並不驚訝,神色淡漠:「若是你來送寰宇奇藏離開,那就說明接他的人是雲霏。」


  「原本是北冥大人的,但主人最近太過無聊,和北冥大人比試一番后,拿到了這次的人選。」


  「嗯。」青年語氣淡淡:「是殤失憶前給吾留了什麼嗎?」


  小鳥拿出一枚晶石,放到青年伸出的手心,然後飛落到了一旁,青年將晶石放在耳邊,聽到了少年帶著些許擔憂的聲音。


  「小心。」


  青年平靜的神情露出些許怔愣,隨後將晶石收好,小鳥再次撲扇著翅膀落在青年肩上,溫柔開口:「還有,主人讓屬下來問問禮司,魂司大人可是出了什麼意外,他的本體……」


  小鳥停頓了下,似乎正在組織辭彙。


  「出現了衰弱的情況。」


   兒童節快樂嗷ε(*ω)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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