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兄妹
第3章 兄妹
看到門口站著的人，趙萱的眼睛頓時亮了。
而剛才氣焰囂張的伯母也對著趙瑾，似乎也強硬不起來，只是換上慈和的笑臉：
「瑾哥兒回來啦。」
趙瑾清雋的小臉板起來，完全不見了在宋知知面前慌亂拘謹的樣子，看起居然還有幾分威嚴。
秀才見縣令可不下跪，趙家這一輩目前為止就出了趙瑾這麼一個秀才，骨頭可不軟。
再說了他和趙萱幼年失母，少年喪父，他早早地便把撫養妹妹看成了自己的責任，不管是人前人後，他向來都是極為呵護妹妹的。
也正是因為這樣，所以剛才還在趙萱面前大言不慚的丁氏才會變臉變得那麼快。
「家中沒有好茶，就不委屈伯母了，若無旁事，侄兒便送伯母回家罷。」
丁氏心裡暗恨，趙家兄妹各個都是油鹽不進不知好歹的！
要不是趙萱有幾分姿色，人家還未必能夠看上她呢！
想到自己已經揣在懷裡的二兩媒人錢，丁氏眼珠子轉了轉，她不信這事辦不成！
趙瑾沒有錯過丁氏眼中的算計，眼神示意趙萱不要說話，轉頭恭恭敬敬的丁氏送回來大伯家。
「侄兒見過大伯父。」
到了大房的趙瑾並沒有馬上就走，而是迎頭對剛調好挑著一擔柴進門的田家漢子拱手。
「瑾哥兒來了，正好，一起吃飯。」
趙家時耕讀人家，趙萬山是個粗糙的田家漢子，雖然並不適應侄兒文縐縐的那一套，但是畢竟是自己親侄子，他還是很願意照顧幾分的。
趙瑾沒有答應，卻開口道：
「侄兒有件事需要和伯父說清楚。」
「什麼事情？都是一家人，有什麼直接說就是了。」趙萬山大大咧咧道。
「萱兒尚未及笄，身體又不好，不宜早早嫁人，侄兒在父親臨終時答應了父親要好好照顧妹妹，斷不會早早讓妹妹出嫁，伯母驟然上門說要給妹妹定下親事，恐怕要辜負伯母一番好意了。」
「這是怎麼說的？你給萱兒說親了？」
趙萬山看向自己的妻子。
丁氏眼珠咕嚕嚕轉，聞言抬手擦了擦乾乾的眼角，委委屈屈道：
「我都是為了他們兄妹兩個好，萱兒嫁人之後也可以幫扶瑾哥兒，聽說瑾哥兒今年的束脩錢還沒有交，但凡是咱們家能湊出來這筆錢，我這個做伯母的又怎麼能不幫這個忙，好歹是自己子侄
可是咱們土裡刨食的，上哪掙這筆錢，不如讓萱兒嫁個好人家，再說了，我是給萱丫頭說親，又不是推她入火坑，瑾哥兒這番話說的好似我有意害萱丫頭似的，天地良心，我這都是為了你們兄妹好啊！」
趙萬山還不知道束脩的事情，聞言也一臉為難。
「瑾哥兒，你這束脩還差多少？」
「差多少你還能給湊上？湊上今年的，明年的怎麼辦？咱們兒子可馬上就要娶親了，這聘禮還不知道要多少銀錢呢！」丁氏似乎猜到了趙萬山接下來要說什麼，連忙搶白。
這確實是個棘手的問題。
趙萬山即便有心幫扶趙瑾，也沒那個能力。
趙瑾在一旁看的分明，故而並未接話，只是道：
「侄兒讀書若要用自己妹妹的聘禮錢，這書不讀也罷，所以還請伯父伯母不必擔憂，妹妹此時不會嫁人，侄兒的束脩也會自想辦法的。」
趙瑾把話說得很清楚了，趙萬山想要勸兩句也說不出口。
「瑾哥兒糊塗了不是，你妹妹早晚都是要嫁人的——」 「這就不勞伯母操心了，方才侄兒說的並非玩笑，還望伯母好好想想，侄兒告辭了。」
看著趙瑾的背影遠去，丁氏才陰陽怪氣開口：
「這就是你的好侄兒，我這做伯母的一心一意為他們兄妹好，他當著你這個大伯的面都不給我一個好臉色！我倒是要看他一個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廢物書生怎麼養活他和他那個病秧子妹妹！」
「胡說八道什麼！」
趙萬山怒斥。
「我胡說？你剛才是不是還想要給他錢，你也不看看你那眼高於頂的侄子看不看得上你那點錢！
你自己兩個兒子都沒娶媳婦兒，你哪裡來的心思操心別人？
女兒家總要嫁人，錯過了這次，我看他能給他妹妹求個什麼好人家！」
趙萬山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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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這些都是你今日買回來的？」
趙萱看著裝的滿滿當當的袋子，十分詫異。
看到袋子裡面的東西並沒有變成樹葉和石頭，趙瑾回想著自己之前的神奇經歷，選擇了把秘密埋藏在心裏面。
關於那個奇特的山精姑娘，他半字都沒與提及，只是說運氣好遇到了一個走南闖北的貨商買來了這些貨物。
阿膠蜜棗都給了趙萱。
米飯和臘腸中午就蒸了一鍋，噴香。
用晚飯之後，趙萱看著坐在書房裡面埋頭苦讀的哥哥，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好半晌之後才敲了敲門開口道：
「哥哥，伯母說的親事，要不你就答應吧？我願意嫁。」
家裡的家底本就不厚，趙萱早就猜家裡沒錢了，今天吃的這麼豐盛，還不知道哥哥又是哪裡賺的辛苦錢。
趙萱想到自己病弱的身體，覺得自己對於哥哥來說是個拖累，或許早早嫁人算了的確更好。
趙瑾皺眉起身放下了手裡的書本：「你又說什麼胡話，你才多大，怎麼嫁人。」
「哥哥，我真的願意嫁，伯母說的那戶人家可以給五兩聘禮——」
「趙萱！」
說道聘禮，趙瑾怎麼會還不明白妹妹的心思。
兄妹對視無言，他們相依為命長大，是血濃於水的親人，彼此都希望對方能過的更好。
更加嚴厲的訓斥趙瑾說不出口。
縱然他縣試府試都是案首又如何，沒錢，他書都要沒辦法讀下去了。
妹妹甚至想要用自己換聘禮來養活他！
他必須想辦法賺錢才行！
並不知道趙瑾回去之後發生了什麼的宋知知，此時正在編輯朋友圈。
[藝術萬歲！]
配圖是趙瑾的山水畫。
二代朋友圈一小撮喜歡玩高雅藝術的，就愛這種雖然看不出來路但是很有逼格的書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