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陣法已破
第15章 陣法已破
喜寶逆著光，好不容易看清眼前的景象時，卻見林風荷如同一顆失了根的樹木一般栽倒在地。
她瞪大了雙眼，緊緊盯著站在門口擋住光亮的男人。
「哈，還有個小的。」徐燁嗤笑一聲，舔了舔手上尚有餘溫的血，準備好好玩玩最後這個小不點。
卻在抬腳的一瞬，感覺到身後出現一抹熟悉的氣息。
「師兄，別來無恙啊。」
徐燁說著，緩緩轉身。
身後之人，一襲黑袍加身，手持長劍。
長劍閃著銀光，映入徐燁深色雙眸之中，使他眯了眯眼。
「師父最後還是把玉蕭劍傳授與你了。」他呢喃著，周身氣血上涌，筋脈運轉。
原衡不語，迎著徐燁逐漸膨脹的身體飛身刺上一劍。
「師兄，莫急，你我二人好不容易見上一面，先聊上幾句再打也不遲。」徐燁抬起如熊掌般寬厚的手，握住向他劈來的玉蕭劍。
劍氣破開一部分血盾，卻也只是豁開了個小口子，在血盾層層包裹下，這點小傷不痛不癢。
原衡抬起右手，附上劍柄，傳渡法術，打算借著這小口破開他這硬殼。
卻被徐燁識破，抬手轟飛出去。
爆破聲炸開，衝擊力直叫一面牆體坍塌。
頭頂的棚霎時間成了敞篷、一百八十度的夜觀天象台。
隨著余勁散開，這木製小二樓的客棧不堪重負。
開始四分五裂。
徹底成了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露天大營地。
當然，若是沒有廢墟之上的這兩尊大佛夜景會更美麗。
「師兄，你這般做可太不顧同門之情了。」
原衡掐訣捻咒，翩翩然落地。
他依舊不言一語，手中玉蕭寶劍映射著月輝，綻放光芒，似是將他也鍍上一層銀輝，顯得神聖無比。
徐燁看著原衡這般樣子，嗤笑一聲，倏地一下從原地消失，化作一團血霧瀰漫開來。
喜寶捏著護身咒，勉強從一堆廢墟中逃出來，卻還是落得一身灰土，哭花了臉。
「姐姐……」
「嗚嗚嗚……」
喜寶跪在地上奮力刨著沙石，眼淚迷糊了雙眼，啪嗒啪嗒的落在手背上，混上沙土，不覺間將她這雙小肉手滾上一層泥殼。
另一邊的徐燁徹底化作一團血霧，以原衡為中心，將這廢墟團團包圍。
原衡看著徐燁布陣，不慌不忙的從懷中取出一塊乾淨綉有青菊的帕子，悠閑哉哉的擦拭起來。
陣法初成，陣外已然出現三五個修士想要破陣，卻在攻上來時吸入血霧，頃刻間氣血倒灌，自爆而亡。
陣內，喜寶挖破了手指，終於找到了一雙手，卻觸之冰涼，像是早已死去多時。
「家旺姐姐……」喜寶失了魂一般呆怔在原地。
悲傷和恐懼如潮水般瀰漫，吞噬空氣，像一雙大手扼住喉嚨般，叫喜寶瞬間白了臉。
「喜寶……」
「拉我一把……」
「我要被壓死了。」
猛的，在喜寶腳邊竄出一隻手來。
喜寶被這聲音嚇得一顫，一口氣沒上來，嗆咳不止。
她忙轉過身，在這隻手周圍搬走碎木。
須臾，林風菏完好無損的從土裡爬出來。
喜寶看著她，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置信。
「沒事了，不哭啊，我死不了的。」林風菏看著喜寶的大花臉連連安慰。
安慰完，她這才注意到眼下的處境。
到處都瀰漫著霧氣，抬頭看去就連月亮也成了紅色。
再轉身，原衡低垂著頭擦拭著寶劍。
「哇靠，他怎麼來了。」林風菏嘀咕著，忙牽起喜寶的手準備開溜。
眼下剛自由一天，她可不想看見那黑袍煞鬼，能跑就跑。 人剛走出沒多遠，身後便傳來林風菏最不想聽到的聲音。
「林清河，你最好不要走出去。」
林風菏連忙收住腳。
喜寶聞言轉頭看向原衡。
陣法之外再一次圍上一群修士，不過是些散修，與上一波的一樣，打算硬碰硬。
這群修士自爆時，正好落入林風菏眼中，她忙抓緊喜寶，掉頭往回走。
「姐姐，怎麼辦？」喜寶抬頭看她。
「跟著他，咱們能活到天亮。」林風菏拿下巴指了指原衡。
「那天亮了呢？」喜寶又問。
「天亮了再說天亮的事。」林風菏道。
兩人快步來到原衡身邊，他已經擦好了劍，對於林風菏狗腿似的貼近不置一言。
甚至連喜寶那打量似的眼神都不放在心上。
收拾好劍，看著已經大成的陣法，原衡準備動手破陣了。
月色猩紅，玉蕭寶劍的劍輝卻依舊閃著淡藍。
他縱身一躍，騰空而起，劍引月輝，凝聚成一團靈氣體。
對著這迷霧上方直衝雲霄。
靈氣體在接觸到陣法最高層后炸開，生生將這紅色包膜擊破。
原衡作勢再次蓄力，在他即將補上一劍準備徹底破了陣法時，四周血霧忽的凝結成實體。
化作一根根肉刺，滴著血水，像是心臟一般一跳一跳的，全部奔著原衡而去。
萬劍齊發不為過。
這些肉刺瘋野似的追逐原衡。
原衡腳下凝氣，化作千金鼎向下砸去。
那些肉刺盡數被擠碎，卻還有少數躲過這一擊。
但原衡已經沒有時間也不想去理會了。
劍上再次凝聚力量，直撲炸開的缺口。
霎時間煙消霧散，化作血雨低落下來。
澆了林風菏一臉。
血霧陣法被破，徐燁現出原形。
他腹部破了個洞，血水橫流，卻依舊站的筆直，裂開嘴笑著對原衡說。
「師兄，後會有期咯。」
待原衡落地，早已不見徐燁蹤影。
當然，是原衡不想去追。
林風菏看著走近的原衡，手心捏了一把汗。
「原主事，我……」
林風菏剛開口，被原衡抬手打斷。
「還有兩天。」
意思再明顯不過，林風菏頓時鬆了一口氣。
但臨走之前還是要表示表示的。
林風菏抬眼一看，卻見原衡的左手在滴血。
「原主事，你的手是受傷了嗎？」林風菏囁嚅開口。
原衡聞言抬手看了看，只言：「無礙。」
「好，那原主事你早點歇息。」說罷，林風菏牽著喜寶的手逃也似的跑了。
月色正濃，原衡抬手取下左手食指上的玉戒，套在右手上。
卻如何都召喚不出玉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