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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第120章 第120話 我愛慕他

  文昌侯這兩日,焦頭爛額。


  倒不是康德郡君有多為難他,而是外頭的夫人們,這兩日哭的眼淚都快把他給淹死了。


  也不能怪她們,誰能想到康德郡君會突然將那些孩子全都接到侯府了呢。雖然康德郡君保證,她會公平公正地對待孩子,可皇帝的金口玉言都能出爾反爾,更何況是一個老年失子的婦人?

  外頭的夫人們,都要瘋了,生怕沒幾日,就接到自己孩子噩耗的消息。


  文昌侯好不容易躲進書房喘了口氣,才想起罪魁禍首秦大娘子來。他問李萬州:「那秦大娘子,如何了?」話說還真是奇怪,他最近越來越依仗李萬州了。以前他用得順手的隨從,在李萬州的對比下,都不大順手了。


  李萬州不慌不忙:「郡君已經命人將她綁來,預備給世子陪葬。」


  「呵,都是這小賤人惹的禍事。這樣壞心思的小娘子,可千萬別讓她死痛快了。這樣,你得空就去看看,免得郡君婦人之仁,捨不得用刑。對了,還得去看看孩子們,看看……誒,你就看看。」那日康德郡君讓他賭咒發誓,文昌侯這一時半會的,還不敢去觸妻子的霉頭。


  「奴婢遵命。」李萬州的唇角揚起一抹笑容。


  文昌侯忽地目不轉睛地看著他:「話說,有時候看著你,覺得你的容貌,還真像一位故人。」


  李萬州微微笑道:「侯爺閱人無數,自是覺得奴婢面熟。」


  「不,不,你的相貌,很俊秀,像是江南人,但又帶著些許中原人的特徵。」文昌侯道,「想來你的雙親,一人必然是南人,另一人是中原人。」


  李萬州仍舊笑著:「侯爺猜得不錯。不過在奴婢很小的時候,他們就雙雙過世了,家中也沒有旁的親戚,是以奴婢也不知道,父母親究竟哪一方是江南人、京師人士,不得而知。」


  文昌侯便笑道:「你倒是命硬,無父無母的,也能活到這般大。」


  他說完揮揮手:「不說這些了,你快給我按按穴位,天天給這些婦人鬧騰得心煩。」


  文昌侯閉上眼睛。


  李萬州臉上仍舊掛著笑容,只是那笑容看起來瘮人得緊。


  他給文昌侯按了約莫兩刻鐘,文昌侯酣睡過去,他才不緊不慢地起身,關好門,朝關著孩子的橘園走去。


  康德郡君如今將八個孩子全關在橘園裡,任由孩子們哭個不停。


  橘園外頭,一溜兒的粗使婆子候著,莫說孩子們了,就連一隻蒼蠅飛出來,都得被打死。


  見是侯爺身邊的侍從李萬州,領頭的婆子還是給幾分臉面的:「萬州小哥,今兒得空啊?」


  李萬州生得好,平日也沒有架子,就是清冷了些。


  他臉上掛著疏離的微笑:「姐姐們好,姐姐們辛苦了。」


  明明差著極大的年紀,他偏偏要叫姐姐。這比塞銀子的效果還要好。


  婆子臉上都笑開了花:「不辛苦,不辛苦。」卻是壓低了聲音,「萬州小哥,孩子們沒事,就是哭得厲害些。郡君此時就在裡面哄孩子們呢,還請侯爺不必擔心。」


  李萬州還是朝她手裡塞了錢:「以後有什麼事,還請姐姐們漏點風。」


  荷包沉甸甸的,婆子掂了掂,才又低聲道:「昨晚就有一個孩子病了,郡君倒是讓醫工來瞧了,但那孩子小,不肯吃藥……」


  李萬州聽著,笑得溫和:「姐姐們辛苦了,下回再給姐姐們帶好東西。」


  那婆子被一聲聲姐姐給迷暈了頭:「好,好。萬州小哥慢走。」


  李萬州不慌不忙的離開,那婆子看著他挺拔的身影,咽了咽口水:「也不知道這樣的小郎君,便宜了哪家的小娘子喲。」


  看守秦想想的,是一溜兒五大三粗的護院。


  看來康德郡君很忌憚秦大娘子啊。


  李萬州仍舊不慌不忙的過去,睨了領頭的護院一眼:「我奉侯爺之命,來看看情況。」 這侯府里還是侯爺作主,護院很清楚,是以沒說話,默默地讓開。


  門一開,從裡面爭先恐後地湧出一股難聞的氣味。


  屋子裡稍微比外面要暗很多,李萬州讓自己的眼睛適應了黑暗,才慢慢地走進去。


  一進去,他就看到了放置在房子中間的那口巨大的冰棺。


  康德郡君真有意思,將秦大娘子綁在宋銘傑的棺材旁邊。李萬州的視線緩緩看向秦想想,不其然地對上了一雙似笑非笑的眼睛。


  李萬州走近秦想想,將她嘴裡的那團濕答答的破布拿掉。


  「侯府挺有意思的,還一個一個的來探望我呢。」秦想想奴奴嘴,總算能說話了。


  李萬州的視線落在秦想想的右腿上的,那處衣裙洇了些血跡出來,康德郡君這是對她用刑了吧。


  「秦大娘子是替南宮問月辦事的吧?」李萬州隨手拿起面前的烙鐵,康德郡君倒是裝備齊全。


  「嘖,你拿著烙鐵,意思是倘若我承認的話,就給我來上這麼一下子?」


  「呵。秦大娘子大約是驚弓之鳥,怕了這些刑具吧?」李萬州舉著烙鐵,一雙眼睛緊緊盯著秦想想。


  「誰不怕?難道你喜歡被用刑?那我不介意幫你烙上幾塊印記,要不要烙得好看些?」


  「秦大娘子倒是伶牙俐齒,不過我不喜歡。」李萬州舉著烙鐵,緩緩靠近秦想想的嘴,「秦大娘子知曉南宮問月多少事情?」


  「玉樹臨風,俊秀不凡,出生高貴,愛好美食,關心百姓。」秦想想離那塊烙鐵僅僅毫釐之距,說話飛快。


  李萬州眯起眼:「秦大娘子,別當別人是傻子。」


  「你要承認自己是傻子,那我也沒法子。」秦想想的視線又清楚了些,能看到李萬州臉色難看。


  「那日在樊樓,你和南宮問月密談。當晚李鋒就自首,承認他弒父。若說此事和你沒關係……」李萬州的手緩緩向前,烙鐵貼在秦想想臉上。


  他忽地輕笑了一聲:「誰都不信。」


  烙鐵貼在臉上,可真是難受得緊。李萬州笑,秦想想也笑:「我當然巴不得和南宮問月有關係。我愛慕他,我想嫁與他,我想嫁入南宮家,嘗嘗鐘鳴鼎食的滋味……」


  話音沒完,她的臉就被烙鐵狠狠的拍了拍:「少在這裡跟我說這些廢話!」


  烙鐵拍得可真疼啊。秦想想覺得自己的嘴巴里浮起一股鹹味,像是出血了。她的臉,大概被拍腫了吧。


  她仍舊笑著:「我這人,就是愛說廢話。」


  「呵。倒是有幾分骨氣。你不是替南宮問月做事嗎?他怎麼不來救你?」李萬州將烙鐵狠狠的抵在秦想想臉上。


  秦想想疼得說不出話來。紅袖總嫌她瘦,現在她的臉應該腫得很圓潤吧。


  李萬州將烙鐵扔在桌上,拍了拍手:「看來你在南宮問月心中,不過是一枚可有可無的小棋子。」


  「我就喜歡,喜歡他,高高,在上的樣子。」待痛意過去,秦想想擠出這句話。


  「無趣。」李萬州說著,背著手,不緊不慢地走了出去。


  「誒,等等。」秦想想忽然喊他。


  李萬州回頭,目光陰毒:「秦大娘子想說真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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