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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1.第221章 都是好計

  馮敬廷在外面候了一刻鐘,才有個扶刀的侍衛過來,讓人擺茶上點心,將他恭敬地請入花廳小坐。


  「使臣稍候,等大將軍忙完政務,自會來見。」


  馮敬廷來到信州便吃一肚子氣,早就耐不住了。可眼下身在北雍軍營,多少有點畏懼,又不得不壓下火氣,假裝雅緻士人,大肚能容,沉著脾氣輕捋美須,坐下來,端盞輕泯。


  「好茶。」


  他是世家閑人出身,最愛附庸風雅,細品了品,又道:「湯色透亮,回味生津,不知此茶何名,出自哪個雅舍?」


  左仲怪異地看他一眼。


  「出自夫人之手。」


  「夫人?」馮敬廷微怔,「哪位夫人?」


  左仲道:「將軍夫人。」


  馮敬廷這時才反應過來,左仲嘴裡說的是自己的大女兒。


  他笑了下,不置可否。


  他不怎麼相信,但也沒有當著左仲的面多說什麼。


  也虧得他遇上的人是左仲,為人刻板講規矩,面對齊國使臣,不會太過冷視。


  他安撫好馮敬廷,便退了出來。


  在花廳外,看到葛廣拎著兩壺酒一個食盒走過來。


  「左侍衛。」葛廣笑吟吟的,「夫人說,這位府君,平常就貪兩件事。一是美酒,二是美人。夫人孝敬不了美人,那美酒也是要的。」


  又將酒塞給左仲。


  「勞煩左侍衛。」


  舉手之勞而已,又是馮蘊的吩咐,左仲當然不會拒絕,他點頭接過美酒食盒,走回去,示意守衛拎進去給馮敬廷。


  馮蘊沒有說錯,馮敬廷確實好酒。


  而且,他還有一個臭毛病,喝了酒便有些拎不清,容易失態,因此這次來信州,陳氏再三叮囑他,不可灌黃湯誤了大事。


  馮敬廷牢記,本來是不想飲的。


  可拔開塞子嗅一下,饞蟲便入了腦似的,他深吸氣。


  「喝一杯無妨。」


  有下酒菜,有閑時,一杯下肚便是再一杯。
-

  內室里。


  兩個人早忘了馮敬廷在外等待。


  綠腰無力春花艷,鶯聲嬌啼香幃釅。


  裴獗打定主意讓她嘗嘗利害,收起憐惜,兇狠地蹂躪著嬌紅軟粉,尋到香徑便寸寸侵入……


  他好似瘋了。


  也不知經了幾番輪迴,二人幾乎同時繃緊身子,十指交握,分不清誰比誰更難受,誰比誰更舒爽,極致的同時躥向四肢百骸。


  兩人幾乎是同時到的。


  馮蘊撫著肚子,玉頸下精緻的鎖骨線,隨呼吸輕動。她膚質很白,剝了皮的蔥都不如她細膩瓷嫩,這一番廝磨下來,眼眶微紅如染脂,身子溫嬌的輪廓彷彿墜在人的心坎上,多看一眼,便感慨老天造人的偏愛。


  原本就是一朵絕世嬌花。


  再受雨露澆灌,更是靡艷得如幻似真。


  裴獗支起身,吻她。


  馮蘊其實吃得不多,但身子像被劈開似的,懨懨地側過汗濕的頭。


  「別招我。」


  裴獗撫著她的腰,只覺掌中滑膩。


  全是汗。


  「要洗洗嗎?」他聲音低沉,帶著微微的啞意。


  馮蘊沒有動,一根指頭都動不了。


  空氣里散發著幽淡靡靡的氣息,曖昧地鑽入鼻腔,並沒有喚起她清醒的靈魂,仍是昏昏沉沉,而身上這人,根本就沒有疲軟的跡象……


  她動了動腰,「不要了。」


  裴獗:「這便是你的能耐。」


  馮蘊:……


  她心弦一顫。


  方才其實她分不清是為了拖住他腳步的想法多一些,還是身子原有的渴望多一些,糾纏下來,更不知是自己在撩他,還是被他撩了。


  「累了。」


  她不動,卻受不得這般摩擦。


  溫熱的氣息落下來,燙得她哆嗦。


  於是推他一下,得了便宜還賣乖。


  「堂堂大將軍,不務正業,青天白日躲在營房廝混,也不怕被人笑話。」


  裴獗惡意十足地磨她,呼吸微沉。


  「治病救人調製解藥,本將大善。」


  「沒想到裴大將軍也有如此厚顏無恥的時候。」


  馮蘊手指從他帶著冰冷汗意的頸子撫過去,懶洋洋的,「將軍還是去見見我的阿父吧。」 裴獗皺眉。


  方才拖住她的人,分明是她,這會子轉頭不認,倒是成了他不待見她的家人一樣。


  這女子慣會使壞。


  好在,這次她清醒著,不會事後不認。


  「不等已是等了,那你便招待他去春酲院坐坐,等我從安渡回來,再隨他去鳴泉鎮好了。」


  馮蘊輕輕一笑。


  都這般了,還是要去安渡郡呢。


  「將軍果然忠義。」


  她推開他起身,徑直去了凈房。


  裴獗聽到水聲,嚇一跳。


  凈房裡沒有備用的熱水,她竟用涼水漱洗嗎?

  他連忙跟過去,用氅子將人裹住。


  「你做什麼?」


  馮蘊眨了眨眼睛,「不洗難受。」


  裴獗:「你等著,我喚人抬熱水來。」


  馮蘊並不跟他對著干,輕哦一聲,回去坐在榻邊,拉下帘子,沒什麼表情的等待著。


  裴獗看她如此,覺得比她事後不認時更是令人難受。


  「蘊娘。」他在馮蘊身側坐下,攬過她的肩膀,「我快馬來去,爭取入夜前回來。」


  他再快的馬,又如何?

  到了安渡見到李桑若,還由得他什麼時候來去嗎?


  馮蘊掃他一眼,「將軍請便。」


  裴獗:……


  話都被卡在喉頭。


  半晌,兩個侍衛抬了熱水去凈房。


  兩人沉默相對。


  等他們離去,馮蘊二話不說就拖著兩條光溜溜的腿,大步進去了,一句話都不跟他說,然後舒舒服服的沖澡。


  等再從屋子裡出來,發現大滿和小滿過來了,帶著她的衣物,滿頭大汗地候在外面

  馮蘊一怔,「你們怎麼來了?」


  小滿道:「紀侍衛方才快馬來通傳,讓我們備上夫人的衣物、巾子速來。這不,氣都沒喘上一口,就被帶過來了。」


  馮蘊快速瞥一眼,嗯聲,換了乾淨的衣裳,發現裴獗不在屋子裡了。


  「將軍呢?」她問。


  小滿道:「別提了,仆女來時,聽到府君大發脾氣,喊著罵著要見大將軍,又在營里亂砸東西,還氣得揮劍傷人,鬧得烏煙瘴氣……」


  馮蘊點點頭,坐下來輕拭如雲的烏絲。


  小滿怪異地看她表情。


  「女郎怎不驚訝?」


  馮蘊笑笑,「馮敬廷酒後無德,又不是一次兩次,有什麼可驚訝的?那馮瑩不就是他酒後失德跟寡婦生出來的嗎?」


  她永遠都記得幼年時,親眼看到父母爭吵時的震驚和害怕。


  阿母臉上的眼淚,死前的痛苦,她每每想來,心口便灼燒般疼痛,好像被人從中穿了個大洞似的。


  馮敬廷扇著自己的耳光,痛哭流涕認錯的樣子,也就格外噁心。


  他說自己酒後失德,不會有下次。


  可阿母至死都不知道,他跟陳氏在外面生的女兒,只小她兩歲而已。


  在阿母發現前,兩人已不知苟且了多久。


  在阿母發現后,也從來沒有斷絕關係。


  阿母死後,最煎熬黑暗的日子,她懷疑過溫行溯他親爹的死因,會不會是馮敬廷和陳氏勾搭成奸后,禍害死了溫鉉……


  「女郎。」小滿看著馮蘊,心裡有點犯堵。


  「你不要難過。」


  馮蘊冷眼而笑,「你看我難過嗎?」


  小滿啞口無言。


  入府晚,這些事情早被陳夫人封了口,自然沒有聽人說過,但她知道,女郎的母親盧三娘剛過世不久,尚未除服,陳夫人就被抬入了馮府。


  那時,她身邊就跟著馮瑩了。


  她心下憐憫女郎,可馮蘊臉上沒什麼表情,眉眼裡還可見凌厲。


  她不笑的時候,和笑起來判若兩人。


  大滿垂著眸子,不知在想什麼。


  小滿低下頭,「女郎要去見府君嗎?方才小滿聽到……府君在叫女郎,即刻去見他,很是生氣。」


  「呵。」馮蘊不以為然地道:「那便去見見吧。」(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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