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言情女生>長門好細腰> 210.第210章 狡兔三窟

210.第210章 狡兔三窟

  「是嗎?」馮蘊輕笑,「看你表情,我還以為齊帝駕崩了呢。」


  「真是個薄情寡義的女子呢。」淳于焰嘴上譴責,嘴角的笑意都快藏不住了。


  看得出來,馮蘊一點也不在意蕭呈。


  那他在馮十二心裡的地位,便是僅次於裴獗的……


  淳于焰瞥著她沒什麼表情的臉,語氣變得真誠了不少。


  「有件事情,你心裡要有數……」


  馮蘊看他一眼,「什麼?」


  淳于焰沉聲,「你父母來并州。不出意外,你父馮敬廷將是此次和議的先遣官,臘月初一那天,會來鳴泉鎮。」


  馮蘊面無表情地看著他,不說話。


  淳于焰道:「今日我從并州離開的時候,你父私下裡找到我。問我你的近況?」


  馮蘊:「你怎麼說?」


  淳于焰勾唇淺笑,「我能怎麼說?我就差當場提親了……」


  一看馮蘊挑高眉頭,他這才止住玩笑,認真道:「看你父的模樣,對你甚是關懷。我不好多言,只答應他,帶話給你,臘月初一鳴泉鎮相見。」


  馮蘊不語。


  淳于焰笑了下。


  「看來你並不想見他?那要不要我幫你回絕了?」


  馮蘊:「不必。」


  她沒做虧心事,還怕見人嗎?


  淳于焰沒有從她眼裡找到一絲惆悵和痛苦,覺得十分新鮮,搖搖頭。


  「你也真看得開。」


  馮蘊悠悠抿唇,一聲都無。


  淳于焰似笑非笑地問:「你和裴妄之的婚禮,要是你阿父不肯承認,你當如何?」


  馮蘊靜靜側過頭來,與他對視。


  「我和裴妄之的婚禮認不認真,全然在我,不在於馮敬廷。這個年代,女子婚嫁不問父母的多了去了,何況我是馮敬廷不要的女兒,早斷絕了關係,他憑什麼來干涉我?」


  淳于焰讓她噎住。


  因為馮蘊這話不算胡說八道。


  亂世底下,妻離子散、離鄉背井,家破人亡,骨肉分離,幾乎每天都會有各種各樣的慘劇發生,這樣的大環境下,對女子的約束遠比前朝寬鬆許多。私相授受就以夫妻名義共同生活者,不知凡幾。


  但她不是尋常百姓。


  她出自許州馮氏啊。


  淳于焰看著她的果決,心下不由生出一絲佩服。


  這是除了對馮十二那方面的肖想以外,另一種不同的情緒。


  他嚴肅了幾分。


  「你我合夥,有共同利益,無論何時,我站你一邊。」


  馮蘊抬手朝他行禮,眉眼帶笑。


  「有勞世子。」


  「舉手之勞。」


  兩人在鳴泉鎮逗留了半日,盡興而返。


  馮蘊發現淳于焰沒有回他的莊子,而是跟她一道前往信州。


  一直到她的馬車快到春酲院了,發現淳于焰仍然不慌不忙地跟在後面,這才有些納悶,撩起帘子來問。


  「世子準備去哪裡?」


  淳于焰微笑,「回家。」


  馮蘊皺了下眉頭,「世子住在何處?」


  淳于焰抬下巴示意一下方向,淡淡地笑,「剛置了個院子,恰好就在春酲院隔壁,巧了不是?」


  「是挺巧的。」馮蘊放下帘子,微微低哼。


  真是財大氣粗,狡兔三窟。
-

  馮蘊進門的時候,碰到溫行溯。


  他從蕭榕那邊過來,看上去行色匆匆,眉目不展。


  「大兄。」馮蘊朝他行禮,往他身後望一眼。


  「看蕭榕去了?」


  溫行溯嗯聲,定下腳步,回了個禮。


  馮蘊看著他的臉色,猜到蕭榕定然又在他面前鬧了一通,不由輕笑。


  這人啦,就是愛欺負對自己好的人。


  蕭榕現在看到她這個「蛇蠍女子」,規矩得很,一句話都不敢亂說。在溫行溯面前,卻是委屈可憐訴苦三連招,用盡了小女兒的姿態。對溫行溯這種謙謙君子來說,天然俠義憐惜弱小,可以說,招招都能打中他,讓他無法不管她。


  「蕭榕又哭了?」她問。


  溫行溯沒有否認,嘆口氣。


  「蕭榕是缺了些管教,但本質不壞……」


  「是不太壞。那又如何?」馮蘊淡淡道:「好吃好喝地給到她,沒刑訊沒為難,就差替齊國嬌養公主了,還要如何?難不成要將她三炷清香供起來……」


  她語氣聽上去尖銳。


  可全然不是針對蕭榕,反而像是對溫行溯不滿。


  溫行溯聽出那味了,語氣柔和了些。


  「再有幾日就和議了,她到時就會隨蕭三離開。」 馮蘊餘光瞥他,「大兄不捨得?」


  「腰腰。」溫行溯似乎嚇了一跳,天青色錦袍襯出的那張俊臉,儒雅端方,略帶一絲緊張。


  「當年我和子偁交好,常去竟陵王府走動。老竟陵王夫婦待我如同己出,今日他們的女兒落難,即使不是看在蕭三的份上,我也不能袖手旁觀的……」


  他一口氣說了很多,好像生怕馮蘊誤會。


  不料馮蘊噗一聲笑了。


  「逗你的。這樣嚴肅做什麼?做賊心虛啊。」


  溫行溯一口氣卡在嗓子眼裡。


  無辜地看著她,一時不知該如何答話。


  是做賊心虛沒有錯。


  但不是為了蕭榕。


  那夜在淳于焰的莊子里聽他二人琴瑟和諧,對溫行溯來說,無疑是一種極端的煎熬。


  在那天以前,他其實從未深思過對腰腰的情感,兄妹感情是最好的遮羞布,可以讓他心平氣和地出現在阿蘊面前,扮演那個君子端方的兄長,永遠保持得體和恰當的風度……


  可當那帶著顫意的嬌滴滴呻吟若有若無地傳入耳朵,他血液里的狂躁提醒了他,承認嫉妒,承認痛苦。


  他比任何人離腰腰都更近。


  又比任何人都要遠……


  繼兄的名分,是阻礙他們的城牆,也是他的枷鎖……


  「怎麼了?阿兄生氣啦?」馮蘊吐了個舌頭,帶著十七歲少女才有的嬌憨,拉了拉溫行溯的衣袖,誠心致歉。


  「我沒有考慮大兄感受,玩笑過分了。是我的錯,阿兄勿惱。」


  溫行溯垂著眸,看她羽睫輕掃,嫣然帶笑。


  這樣輕鬆活潑的阿蘊,他很久沒有看到了。


  裴獗更看不到。


  這是獨屬於他的,單純無邪的阿蘊。


  「沒有。」他低頭,手指輕輕順一下馮蘊鬢角的碎發,「就算天塌下來,阿兄也不會生腰腰的氣。」


  「那我可以生你的氣嗎?」


  「當然,阿兄就是腰腰的出氣筒。」


  看他說得煞有介事,馮蘊笑不下去了。


  想到溫行溯上輩子為她所做的一切,想到他的慘死,馮蘊心裡吃痛,握住他的手,雙眼微紅。


  「我不喜歡蕭榕,但我明白阿兄的心意。你憐她無父無母,就像當初待我一樣,這是阿兄的良善,我哪裡會怪罪……」


  溫行溯似乎一怔,「不一樣。」


  馮蘊怎麼會和蕭榕一樣呢?


  他想解釋,卻沒有來得及,只聽院門有人低喚一聲「將軍」,平靜的庭院里便似平地起了風波,空氣都低壓了起來。


  他二人齊齊側目,只見裴獗站在斗拱檐下,默默無聲地看著他們。


  溫行溯縮回手,躬身行禮。


  「見過大將軍。」


  其實他不用如此驚慌,兄妹握手怎麼了?

  馮蘊沒有當回事,因為她是真的不心虛。


  「將軍怎麼來了?」


  晌午的陽光照在裴獗雪亮的鎧甲上,襯得他英武不凡,眉目也更顯冷漠。


  「送解藥。」


  三個字說得平靜,簡單又直接。


  溫行溯聽不出端倪,馮蘊卻差點噎住。


  解藥的意義,是只有他二人才懂的秘密。


  「咳!」馮蘊好不容易才掩飾好情緒,不讓溫行溯看出異樣,然後嗔他一眼,福身道謝,溫行溯便告辭離去了。


  他走得很快,衣袍飄動很是雅緻。


  裴獗看一眼他的背影。


  沒有如馮蘊料想的那樣回屋,而是冷著臉掏出一個白瓷瓶,遞到她的手上。


  「我還有事,先走了。」


  這個白瓷瓶上貼著玉戶二字,她知道是做什麼用的。


  馮蘊看他大步離去頭也不回的樣子,輕聲而笑。


  就這樣送解藥的?


  也太沒有誠意了吧?


  看來失了童子身讓裴大將軍很是介懷,情緒也不太穩定。又或是,那天晚上她當真把人給「欺負」狠了?

  二錦明天要去三亞參加活動,29號回成都~


  社恐+出門焦慮症,心裡長草啊啊啊,如果更新時間延後,請大家勿怪……


  馮蘊:沒事,母親儘管去耍,只要給我把解藥送到面前就好。


  裴獗:有本事自己來取。


  淳于焰:我這有點,要不要?

  敖七:我年輕氣盛,更是豐足。


  溫行溯:任爾東南西北風,我自巍然而不動。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