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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第196章 山君水主

  第196章 山君水主

  婁火旺笑道:「放心吧,陳老弟吉人自有天相,現在指不定在哪兒吃香喝辣呢。」


  曹春花看了眼小隊成員當前的位置情況,四個人全部在渝州城,「這個地方不能久留,要找機會出去瞧瞧。」


  童沖頷首道:「確實,這裡雖然安全,隔絕了外界紛亂,但一直留在這裡,也不是長久之計,需要想個辦法離開。」


  曹春花與婁火旺匯合后,根據陳厭二人的坐標也來到了渝州城。


  但沒想到,這城中危機四伏,二人屢次與錦衣衛、太監與江湖人士交手。


  並在此期間結識了由另兩位演神者童沖、丁仲儀率領的小隊,幾人暫時皆為同盟,共同抵禦危機。


  婁火旺生性謹慎,既然城內不安全,便提議先藏身入江底躲避。


  可誰能想到,入江容易,但出去就難了。


  成千上萬的禍妖將江底當做了老巢,並在水中設下了禁制,從江面往下看,無法發現任何異常,只有親身潛入深處,才會發現另一番天地。


  可如果莽撞逃離,立刻就會驚動禍妖,然後被撕扯成碎片,這幾日,曹春花等人已經目睹不少慘劇。


  據他們得到的消息,江底這片巨大的建築物,被禍妖們稱作龍宮。


  這兩日,各方禍妖每夜都要進入龍宮,像是在商議什麼大事。


  曹春花道:「我們得去那宮裡看看。」


  婁火旺立刻緊張起來,「你不要命了?那是妖魔老巢,我們這些人加起來還不夠他們塞牙縫呢。」


  童沖等人互相看看,顯然也是這個心思。


  這在曹春花的意料之中,相比於冒險所要面臨的未知,眾人更希望求穩。


  「我自己去看看,也許能有所發現,一直待在這裡不是個事,你們就留在外面接應。」


  童沖道:「這也好,我們之中曹姑娘實力最強,一個去也方便,我們跟著難保不會添亂。」


  婁火旺不停搖頭,他弄不明白,在這裡藏得好好的,為什麼非要去冒險呢?

  他掏出兩樣東西,一個稻草紮成的小人,一張黃色符咒,「這是替身符,你將符咒帶在身上,若遇到什麼危險便撕掉符咒。」


  曹春花接過符咒,一句多餘的話都沒說,起身悄然向龍宮行去。


  婁火旺等人透過岩石縫隙觀察著她的動向,只見她離開,便隱匿了行蹤,大概是使用了隱身一類的障眼法。


  過了沒多久,龍宮內突然發生騷亂,一道道震蕩成龍捲形的氣流爭相往江上衝去。


  見狀,眾人神色均是大變,面面相覷一番后,龍宮內恢復了平靜。


  婁火旺一看手中小人,竟然自己燃燒起來,呼吸之間便化為灰燼,順著指縫飄散。


  他緊張道:「不好!這替身符用了,但人卻沒回來,定然是被什麼東西給困住了!」


  丁仲儀,一個中年女子,搖頭道:「這曹姑娘太衝動了,現在她身陷群妖老巢,我們也救不了她。」


  童沖皺眉,「我看咱們還是先走吧,若那些妖物追出來,咱們恐怕也自身難保。」


  婁火旺張了張嘴,本想說,這些日子全仰仗曹春花奮勇抗敵,他們才能僥倖保得平安,現在曹春花出現意外,他們不能一走了之。


  但稍作思索,還是閉上了嘴,就算這話說了,那也跟放屁差不多,白白浪費口舌。


  他拱手道:「諸位保重,我要去龍宮瞧瞧。」


  幾人聞言皆是詫異,沒想到婁火旺這膽小怕事之人,此刻竟敢去闖龍潭虎穴。


  「告辭。」


  婁火旺搖搖頭,繞過石堆悄悄往龍宮潛去。


  他走後,丁仲儀沉聲道:「若是平常,我們定然要去幫幫場子的,但眼下情況特殊,我們也只能自掃門前雪了。」


  童沖擺手道:「無須自責,若是我等遇險,他們也會做一樣的選擇。」


  這時,一青年問道:「我們現在該往哪兒走?」


  「沿著河道一直往下遊走,我就不信他們這手段還能覆蓋整條流域。」


  聽童沖說完,丁仲儀也附議頷首,「走!」


  眾人起身,全速開拔,他們也懷揣著無法言說的小心思,那就是既然曹春花被發現了,婁火旺也去了龍宮,正好用他們來吸引妖物的注意,給自己創造逃離的時機。


  與此同時,一團團黑影從龍宮中飛出,逆流而上,像遷徙的鳥群一樣,蜂擁往西方飛去。


  婁火旺膽戰心驚地摸入龍宮內部,離近了才發現,這宮殿應該有些年頭了,是一處古迹。


  雕樑畫棟、紅牆綠瓦都已褪去本有的顏色,變得陳舊、古樸。


  「曹姑娘啊,你說你沒事兒湊什麼熱鬧呢?」


  婁火旺心下腹誹,如履薄冰地往龍宮深處行走,可走了一會兒,就發現不對勁了。


  剛才有不少妖物進入了這龍宮內,但現在一直過了前門,繞過了兩座庭院,卻半個人影都沒看到。


  出乎意料的安靜,反倒帶給人一種難以言喻的不安。


  婁火旺吞了口唾沫,不由自主往後退去時,忽然聽到一聲若隱若現的痛苦呻吟聲,從正前方飄蕩而來。


  「是曹姑娘?」


  這次來競演世界之前,四人就已約定好要相互幫攜、榮辱與共,自己這一路受了曹春花不少庇護,即使自己向來認為保命要緊,但斷然不能在這個關頭扔下朋友不管。


  就算是自己可以苟活下去,將來有一日碰見了陳厭他們,恐怕也沒有面目相見。


  在他們這個小隊中,他經歷的演義次數最多,雖然失敗次數不少,但現在也擁有兩條神授血脈,與兩個機要神通,雖然以輔助為主,但也算同階演神者中的佼佼者了。


  「這競演世界,總不會安排我們根本對付不了的敵人吧……」


  懷揣這個心思,婁火旺深呼一口氣,快步朝前方行去。


  聲音是從一座宏偉的大殿中發出來的,這裡的院子較之別處都大了不少,想來是這片宮宇的中心地帶了。


  跟其他地方一樣,這裡同樣看不到人影,婁火旺雖然恐懼,但更多的是奇怪,「那些妖怪到底去哪兒了?」


  「啊…啊……」


  與此同時,那呻吟聲又響了起來,這次更加清晰,婁火旺這下聽清楚了,這不是曹春花的聲音。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眯眼往幽暗的宮殿內一瞧,只見深處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在蠕動。


  他不斷警示自己此地危險,不宜久留,但本能卻促使他邁開步伐往宮殿內走去,想要一探究竟。


  正當他前腳剛跨過高聳的門檻,啪的一下,一隻手從天而降,抓住了他的肩膀。


  「饒命啊!饒命!小的無意叨擾,衝撞了上尊清修,還望上尊大發慈悲,饒小的一命!」


  婁火旺雙手合十舉過頭頂,連連顫聲參拜求饒。


  「行了,沒人要你的命。」


  熟悉的聲音響起,婁火旺又喜又懼,他不敢置信地回頭看去,只見曹春花正站在自己身後,完好無損。


  「曹姑娘!你……你沒事啊!」


  曹春花笑了笑,「我能有什麼事?其他人呢?」 「應該還留在外面接應吧。」


  說完這句話,婁火旺自己也不相信,那些人大概早已經跑了。


  曹春花點點頭,沒繼續往下問,而是動身走向宮殿深處。


  婁火旺這時心下也有了底氣,快步跟上,不解道:「剛才到底發生什麼了?我們還以為你出事了呢!」


  雖身處江底,但這大殿中卻隔絕了江水,乾燥異常。


  曹春花目視前方,大殿盡頭處,聳立著一尊十數丈高的巨大青色塑像,塑像上半身全隱匿在黑暗裡,看不清其具體形貌。


  她平靜道:「剛才,我發現那些妖怪全聚集在這大殿之中,也不知道在搞什麼鬼,便隨意揮了幾拳,搞點兒小破壞,調虎離山。用一尊我花了兩萬神符購買的珍貴傀儡,將它們引去了上游。」


  「原來如此。」婁火旺緩緩點頭,又不解道:「可那替身符是怎麼回事?」


  啪!

  曹春花站住了腳步,低頭看向他,「我說,老婁,你那符咒是不是贗品啊?我調虎離山後,正準備撕碎符咒返回來處與你們會合,一起探這龍宮,但剛拿出來,符咒就被水泡爛了。」


  「這……」婁火旺滿臉尷尬,「之前一直待在他們掐出來的避水訣里,我都忘了那符咒不防水了。」


  曹春花無奈一笑,「行了,速戰速決吧,那些妖物馬上就會回來。」


  婁火旺點點頭,兩人快步走到那塑像前,近距離觀察,才知其身軀龐大,自己與其相比,宛若蚍蜉、沙礫。


  「這是用什麼東西做的?」


  婁火旺敲了敲塑像軀體,發出「篤篤」類似木頭的悶響,但用肉眼看,這材質似銅又像玉,散發著瑰麗的青色光澤。


  「哈……」


  又是一聲呻吟從塑像頂部響起,兩人一同抬頭望去,驀地身體都是恐懼一顫,在漆黑的宮室上方,兩顆大如石磨的血紅瞳孔,正淡漠無情地俯視著他們。


  在那雙眼眸中,彷彿暗藏著宇宙洪荒、萬法源流,在與其對視的剎那,無窮無盡的大奧妙與數以億計的陌生影像,在剎那間灌輸進曹春花與婁火旺的腦海之中。


  像是歷經了一場輪迴,又宛如遭遇了數場生死寂滅,在兩人低下頭時,冷汗已經浸透了衣衫,面色蒼白如紙,身軀顫如篩糠。


  「九。」


  兩人異口同聲地說出了這個數字。


  婁火旺不可思議地顫聲道:「你……你也看到了!」


  曹春花機械頷首,雙眼無神,「要來不及了,我們必須立刻找到陳厭他們。」


  婁火旺吞了口唾沫,滿臉生無可戀,「為什麼會是這樣……這不是一場演義…這簡直是一場謀殺!我們所有人都會死,完全不給我們機會!」


  曹春花搖頭,「不,是我們理解錯了這場演義的玩法,現在還不算太晚,應該還有機會。」


  兩人正說著,濃烈的陰風突然從外界灌入,那些妖物回來了!


  婁火旺正發愣,曹春花提前回神,一把抓住他躲入了塑像身後。


  與此同時,群妖蜂擁而至,為首者有兩人,一人身穿火紅龍袍,一人則身披玄青大氅。


  兩人容貌雄奇,紅袍者額生雙角,另一人則滿頭藤蔓。


  紅袍者大怒道:「那潛入宮室的小賊到底跑去哪兒了!讓我抓到他,定將其生吞活剝!」


  藤蔓客微笑道:「水主無須動怒,此人定還在江底,倘若她敢逃跑,我們肯定會有所感應。」


  「水主?」


  曹春花二人聞言對視一眼。


  「哼。」水主冷笑道:「山君,若不是你屢次阻攔,我早已帶領族人衝出這江水,將這滿城生靈吞入腹中,那些宵小又豈敢來此放肆!」


  藤蔓客擺手道:「我不是說過了嗎?等群雄大會開啟,我等再現世也不遲。」


  「等…等!我等來此界已近月余,你屢次阻攔我等現世,到底是何居心!」


  藤蔓客聞言,笑容立刻冷卻下來,「水主,這句話該我問你。我等奉尊上之命前來此界,難道為的是你一己私慾嗎?我們現在實力弱小,敵方仍有一戰之力,若因為你壞了我們的大計,罪責你擔當得起嗎!再說了,好飯不怕晚,難道你還怕這些人跑了不成?」


  他這一斥,讓水主面色難堪,「你這話說得也太重了,我哪裡有什麼私慾,只不過是怕別人將功勞搶去罷了,被忘了……來此界的,除了我們兩個,還有另外三路兵馬。」


  正說著,眾妖分開了一條通道,幾個人被押著走了進來。


  「啟稟山君、水主,我們在江河下游處攔截到這些人,特押來交由二位發落。」


  「上仙饒命,我等無意冒犯,誤闖寶地,還望寬恕!」


  聽到聲音,曹春花與婁火旺皆是一驚,這聲音不是別人,正是童沖!


  此刻,不光是童沖,連同其小隊的其他成員,與丁仲儀等人也被擒了過來。


  曹春花雙拳緊握,目光凜然。


  婁火旺見她準備出手相救,趕忙拽住,搖頭阻止。


  山君微笑道:「水主,這些人可是演神者啊,你就先拿他們打打牙祭吧。」


  「什麼!」


  童沖等人聞言駭然失色,心下恨透了曹春花,若不是她貿然潛入龍宮,他們又怎會被這些妖怪擒住!

  水主笑笑,抬手一抓,袖內的胳膊豁然化作一條長蛟,嘶吼一聲將丁仲儀的身體捲住,那碩大蛟龍正對準她的顱頂張開腥臭大嘴時,丁仲儀面如死灰,突然想到了什麼,大吼道:「啟稟上尊!剛才有人潛入了你這龍宮!我們知道他是誰!」


  「嗯?」


  水主雙眼微眯,塑像后,曹春花兩人如臨大敵。


  ……


  東方的天際漸漸泛起了魚肚白,渝州城西的崇山峻岭之中,草木搖曳,兩隻蟋蟀撕咬爭鬥,忽地跳到了一顆人頭上。


  待蟋蟀跳走,那人頭抬起了起來,看向一旁的王世鑲,抱怨道:「將軍,我們都埋伏這麼久了,別說叛軍了,連個鬼影都沒看到啊!」


  王世鑲心下也感到奇怪,但既然是曹公公與汝千江的命令,應該不會出錯。


  這時,探查敵情的斥候飛奔而還,「報!方圓五十里內未發現敵軍蹤影。」


  「沒有蹤影……難道,不好!調虎離山!」王世鑲驟然從草地中翻起,振臂大呼道:「全軍回防!快!快!」


  ……


  深夜,敖府,歡飲聲不絕於耳,眾演神者沐浴更衣,敖三爺又大擺宴席,與眾人推杯換盞。


  陳厭沒有摻和這個熱鬧,一個人待在僻靜的後院中,靜靜等待天明。


  世事還真是奇妙,不到一夜的時間,自己的身份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之前還是袍哥會的眼中釘,現在就跟會中的總把頭成了虛情假意的結拜兄弟,不知道明天又會發生什麼。


  這時,稚嫩的童聲在院外響起,「沈姐姐,你是我嫂子嗎?」


  「啊?小花,不要亂講哦,讓陳大哥聽到了,他會生氣的。」


  ——抱歉,今天有事,更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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