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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第165章 只剩心臟

  第165章 只剩心臟

  瑪姬又補充道:「但現在也不晚。」


  飛熊推開窗戶,凝望著迷霧下的河港晨景,冷風劃過他的眼角,余光中桅杆林立。


  「這次你願意過來幫我,還是要說一聲多謝。」


  瑪姬看著他的後背,伸出食指擺了擺,「誒,做生意的話,談感情可就沒意思了。我過來主要還是為了報酬。」


  聽到這話,飛熊轉過身去,放鬆道:「同袍會現在的收費標準可是越來越高了,幸虧我還有些積蓄。」


  「飛熊,你把自己說得太可憐了。」


  瑪姬笑了笑,隨即神態嚴肅了一些。


  「還是忍不住想提醒你,這個世界的恩恩怨怨,你一定要處理得滴水不漏。


  畢竟你現在面對的敵人,不光是你親手招募的第一個演神者,還是你曾經最看重的門徒。


  如果我猜的不錯,持國殿有很多人正打算看你笑話呢……


  但凡這件事解決的沒那麼圓滿,巨大壓力立刻就會撲到你身上。」


  飛熊波瀾不驚,「身在這個位置上,必然要時刻承受壓力,這是工作的一部分。」


  「那就提前祝你好運,如果實在混不下去了,同袍會依然會向你敞開大門。」瑪姬站了起來,「鳩呢?闖入演義的那個鳩,你真準備放任不管?」


  飛熊回身看向窗景,「演義不是還沒有結束嗎?一切依然還在繼續。」


  ……


  殺死克萊斯!就在今天,再晚,可就來不及了!


  我相信,當閣下看到這個委託后,肯定會認為委託人是克萊斯·謝爾頓的死敵。


  恰恰相反,我就是克萊斯。


  我陷入了一個可怕的詛咒里,一到凌晨,我的身體就會陷入僵硬。


  並在接下來的漫長時間裡,眼睜睜看著自己被無形的力量凌虐至死。


  每一秒都在極度痛苦中度過。


  這種情況已經持續將近十年了,隨著身體的衰老,那種痛楚越發清晰。


  我已經崩潰過很多次了,數次想通過自殺來結束詛咒。


  可無一例外,都失敗了。


  不管我採取怎樣的死法,凌晨之前肯定會復活,繼續新一輪的痛苦輪迴。


  有一天我突然意識到,或許只是我一個人死還不夠。


  應該將當年的詛咒之源通通剷除!

  具體我曾有過怎樣的遭遇,這裡就不便細說了。


  我之前有過預兆,就在今天,他們會同時出現在克萊斯莊園。


  請你將我們全部殺死,我們都在走廊末尾左手邊的房間里。


  如果你找不到我們的話,那我就不用指望你了。


  「原來這才是降於克萊斯身上的詛咒。」


  看完信后,關於克萊斯莊園的一切,都有了完整的答案。


  大街上,陳厭將信裝進口袋裡,不緊不慢往莊園方向行去。


  雖然今天的事件依然跟克萊斯有關,但他的身份更像局外人。


  他經過酒館街時,正好看到達爾文跟金從夜鶯酒館踱步而出。


  二人神情不是一般凝重,是要準備去干一件大事了。


  「快!快跑啊蠢貨!」


  繼續往前走,又碰到了亡命狂奔的海盜團。


  他像觀眾一樣,欣賞這些陌生人的表演。


  白天的時間過得很快,等陳厭穿過梧桐林,抵達莊園時,又是深夜。


  鐵門敞開,殘忍的嘶吼聲隱約從濃霧深處傳來。


  陳厭現在已經輕車熟路,他抬手握住陌刀,大步向城堡走去。


  這次他負責的工作,是收尾。


  血腥的走廊中,廝殺即將結束,船長才看到眼前的不速之客,便被扯碎。


  流浪漢們剛將擋路的船員斬殺,怪物又給他們帶來滅頂之災。


  「喂!跑路啊!」


  「吼!」


  年輕人張龍虎站在樓梯口,剛大喝一聲,將流浪們咬殺的怪物又同時縱躍,往他身上撲咬。


  與此同時,被火焰覆蓋的長刀像火把一樣,貼著他的臉頰刺出,徑直扎穿一頭怪物的胸膛。


  張龍虎得到喘息,旱地拔蔥,一個空翻落到越過階梯,落到下方的平台上,連連拱手,「多謝啊!多謝!」


  陳厭不予理會,輕鬆將剩下怪物焚為灰燼,快步往走廊盡頭行去。


  屋內,莫莉身體破碎,呈大字形躺在浸透鮮血的白色床鋪上。


  轟隆,陳厭站在床頭,將整面牆壁劈碎。


  隔間內的地板上積蘊著血泊,克萊斯胸前插著匕首,角落下又響起竊竊私語,「發生什麼了?我去瞧瞧……」


  達爾文掀開地板探出腦袋時,陳厭沒有給他繼續說台詞的機會,一刀削下了他的首級。


  密道的階梯上,金就站在他身後,突然墜下來的屍體砸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他正醞釀恐慌情緒,長刀便撕碎了他的胸膛。


  陳厭蹲在密道出口旁,起身的同時,刀鋒上沾染的鮮血在階梯上畫出一條細線。


  這時,克萊斯醒了,他雙手拄在血泊里,用力撐起身子,扭頭看到陳厭時,神情變得解脫。


  「你……」


  咔嚓!


  他臨終的遺言與被砍下來的腦袋一同飛到了空中。


  關於他們的故事,陳厭已經聽得夠多了,到結束的時候了。


  砰!砰!

  雙眼圓整的人頭落在地上,像皮球一樣彈跳了兩下,最後與壯碩的身軀隔空相望。


  雖然二者間只有不到一米的距離,但對復活來說,已經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天塹。


  陳厭抬手向隔間外望去,是破碎的牆壁與敞開的房門,故事的結尾,由滿目猩紅書寫。


  應該不會有人再來了……他腦海剛冒出這個念頭,戲謔的聲音忽然在一旁響起。


  「真正的詛咒,從現在開始。」


  他扭頭看去,生有六對腐爛肉翼的漆黑怪胎,不知何時又從血泊里探出了恐怖的身軀。


  是他第一次來到莊園時,見到的那個天使。


  「你好啊朋友,我們又見面了。」


  天使彬彬有禮,腦袋上下裂開,露出一口燦黃爛牙,向陳厭禮貌微笑。


  「真正的詛咒……什麼意思?」


  天使一攤手,不願說太多,「如果你明天醒來還活著的話,會知道的。」


  陳厭抬起手臂,手指正在石化,他笑道:「我姑且把這句話當作祝福。」


  【本次審判之日結束,荊棘王朝即將開啟】


  【今日共有1名演神者獲得驅逐票,0人出局】


  【當前存活演神者人數:174】


  【一分鐘后您將被傳送,地點為第三夜落幕之處】


  黑色光芒才在陳厭眼前浮現不久,青銅色光芒便取而代之。


  吳名沒有被淘汰,死亡繼續。


  「呼!」


  猛烈的墜落感忽然包裹全身,陳厭猛地睜開眼。


  四周依然是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深淵下方那團巨湖般的綠光已近在咫尺。


  ……


  轟!

  曹春花立於河岸旁,濃稠的血水從她褲腿中流出,滴答滴答連成珠簾,不停砸進河裡,泛起密集的血紅漣漪。


  她剛剛蘇醒,堅硬的拳頭立刻落在了坑窪不平的條形巨石上。


  雷鳴般的碰撞聲從拳下爆發而出,澎湃氣流猶如倒懸瀑布衝天而起。


  與此同時,她體內的血液加速沸騰。


  在高溫的蒸煮下,她的皮膚變成了融化的糖漿,黏答答掛在糜爛的骨肉之上。


  除了她自己,沒人知道她現在正在承受怎樣的痛苦。


  但她的嘴角卻在倔強地揚起,她現在極度亢奮,或者說極度期待這一刻,朦朧中,她的耳旁響起了一個蒼老的嗓音。


  「春花,爺爺可以瞑目了…氣功一道傳承數千年,但咱曹家祖上,最為天資絕倫者,也不過堪堪摸到出神入化的門檻。 但你不一樣!在巨靈神傳承的加持下,你的氣功造詣一躍成為自古以來第一人。


  這門技藝,終將被你發揚光大,沒有人知道,你會將氣功術的威力發揮到何等程度……」


  何等程度?


  爺爺,我也想知道啊。


  身體才剛熔化了不到三分之一,我就感覺自己的各項屬性膨脹了不止十倍。


  要是……再熔化一些呢?


  曹春花這樣想著,忽然在心裡說了一句對不起。


  對不起,諸位,我騙了你們。


  什麼鳩?什麼演義……我通通不在乎,老娘只是想趁機爽一把!

  只不過,總該有個揮下這一拳的契機吧?

  就算,就算……


  「曹春花!」


  望著氣流中曹春花不斷萎縮的身軀,王后十指相合,緊緊攥起,她第一次喊出了對方的名字。


  不對……她猛地想起來,這已經不是她們第一次相遇了,她們好像已經擦肩而過了無數次。


  不是在荊棘王朝,而是在那個霧蒙蒙的白天。


  當時她好像不是什麼王后,只是一個可憐的女人,一個沒有權勢的普通女人。


  被那些高高在上的有錢大老爺們抓起來,然後像牲口一樣被關在骯髒的房間里,供他們取樂。


  然後呢,她馬上要死了,一個女人來了。


  女人好像每次來都是不同的身份,但她做的都是同一件事——毫不猶豫將那裡的人們,從上到下通通殺光。


  在被黑霧蹂躪的夜裡,帶著她,私奔。


  她腳步不由自主地向前移動,忽然望見滾滾漆黑潮水,正貪婪地朝此方席捲而來。


  是那些怪物!


  曹春花身上的神力隨著氣流的衝擊飛快散播,這些鳩獸聞到味兒了,為了吃上最鮮美的一口肉,它們爭先恐後、它們互相廝殺!

  王後有些窒息,但她迅速克服了恐懼,從一旁的貨箱上抱起一塊木板,砰砰上前。


  正要擋在曹春花面前時,從血沫中擠出來的一句話制止了她,「走!別拖我……後腿!」


  她回頭看向曹春花的那一刻,啪嗒,半截舌頭砸進地上的血糜里,濺起飛沫。


  ……


  「嗯?」


  倫敦橋原址,此刻的湖泊中,穩立原地的吳名忽然注意到了什麼。


  他扭頭向東方看去,極遠處的河岸邊,好像正颳起一道龍捲型的風暴。


  「想不到,還有漏網之魚。」吳名並不在意,他看向自己的拳頭,「等將這些人碾死,你還沒被鳩獸撕成碎片的話,或許我們能切磋切磋。」


  ……


  砰!砰!砰!

  無盡漆黑的夜幕之下,從天而降的人影像雨點一樣墜落,掉在一座由青銅打造的廣闊場坪上。


  有人驚疑大呼:「他媽的,這是什麼地方,咱們還沒死?」


  「這裡是地獄嗎!」


  僱主們的情緒較之演神者脆弱許多,連番遭遇生死險境,讓他們的情緒在此刻徹底爆發。


  他們選擇抱團取暖,圍靠在場坪中心,警惕打量四方環境。


  隱隱約約的,他們看到在場坪外圍,似乎聳立著一座座高不可攀的大山。


  「沒事吧?」


  陳厭看一眼身旁的愛麗絲。


  愛麗絲搖頭,只專心看著他,「騎士先生,還能看到你真好。」


  陳厭笑笑,正要說什麼,徐溫九忽然欺身過來,詫異地觀望四周,「咱們這是進了批量製造樂山大佛的加工廠了?」


  陳厭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場坪周圍的那些大山,竟然是一尊尊雕刻栩栩如生的巨大石佛,每一尊佛像都接近百米高!

  驟然,他心下一沉,起身擋在愛麗絲身前,冷喝道:「去後面。」


  愛麗絲見陳厭語氣凝重,不給他添麻煩,快速跑到場坪中心,跟自己的子民待在一起。


  所有演神者都注意到了異動,在僱主外圍繞成一圈,背對他們,面向黑暗。


  與此同時,場坪外圍發出轟隆隆地動山搖般的巨響,龐大石佛紛紛活了過來,邁著沉重腳步,朝場坪中的小螞蟻合圍而來。


  難以言喻的恐懼與死寂陡然塞滿所有人的胸膛,壓得他們喘不過氣來。


  陳厭的呼吸同樣粗重,這些東西,有一個,就足夠要了所有人的命啊……更何況,這裡是一支軍隊。


  他回頭看一眼愛麗絲溫暖的目光,搖搖頭,怎麼能讓這麼好看的小姑娘,被這些石頭疙瘩踩成肉醬呢?

  當他正過頭時,糾罰之眸睜開,直面冷漠逼來的巨佛。


  人嘛,自古以來,最喜歡斗的,就是這些大玩意兒!


  【在糾罰之眸的注視下,對方暴露了一處破綻】


  破綻!


  陳厭心中剛喜,卻豁然發覺,面前那尊石佛的弱點,在百米高的眉心之上。


  「大傢伙聽好了!這些石頭疙瘩的弱點在眉心!有大炮弓箭的,可勁兒招呼起來!」


  陳厭一聲厲喝,演神者們紛紛面面相覷,都到這個時候了,還有必要垂死掙扎嗎?


  砰!

  一聲猛烈槍響發出,碎裂了人們的小心思。


  重型狙擊槍的后坐力,讓開槍者身旁數人的身形都是往後一趔。


  啪,子彈精準命中石佛眉心,濺起一些微不足道的火花。


  完全不起作用,眾人心如死灰。


  「算了,等死吧。」


  徐溫九一叉腰,神情變得無所謂。


  他剛轉頭向陳厭說話,卻發現對方的身影竟宛如一支箭矢般朝前方射出,直朝石佛奔襲而去。


  他瘋了,這是所有人的想法。


  看到陳厭挺身而出,愛麗絲一陣慌張。


  她趕忙回頭,目光掃過子民們的面孔,正要呼籲眾人幫忙時,突然神色一僵,像是見鬼。


  陳厭正狂奔,猛地聽到嘈雜的腳步聲在身後響起。


  徐溫九速度更快,這時趕到他身側,興奮道:「兄弟,你是好樣的,說真的,跟我們徐家穿一條褲子吧!」


  陳厭嗤笑,左右環顧,所有演神者都跟上來了。


  都瘋了。


  仗還沒打就提前認輸,他沒有這樣的規矩。


  更何況,他們還有援兵,不是嗎?

  從雲,開!


  鳴雷,開!


  壓善,開!


  砰!陳厭一踩大佛巨足,快速向上攀登。


  只有親身貼近,才知道這巨物有多麼高不可攀。


  當上百名演神者攀爬上石佛的同時,泰晤士河河畔邊,數千頭嘶吼鳩獸也已經將曹春花團團包圍。


  但縈繞在其身周的磅礴氣流,則不斷將前仆後繼的怪物給衝擊為齏粉,揚灑入高空。


  王后遠遠看著,正為曹春花捏一把汗,陡然,風平浪靜。


  曹春花身旁躁動的空氣忽然寂靜下來,王后窒息,瞳孔顫抖。


  她疑惑,為什麼自己還沒死。


  此刻,曹春花所在的地方,只剩下一顆通紅的心臟飄在半空,而她的身體已經徹底溶化。


  鳩獸們罕見地安靜下來,警惕打量眼前這顆心臟。


  忽然之間,王后似乎聽到有人在自己耳旁囈語。


  「就算,就算只剩心臟……」


  咚,心臟失去憑力,掉在肉糜里,是那樣普通。


  「我的靈魂也無法被磨滅……」


  鳩獸又發出嘶吼,獸性重新佔領高峰,它們不顧一切去搶奪僅存的食物。


  「我的武道之心不死,這一拳定將揮出。」


  「如果槍炮不頂用,那就只能試試壓箱底的這招了。」


  曹春花:「鯨!」


  陳厭:「那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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