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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第157章 酒保

  第157章 酒保Ⅴ


  塌陷、腐爛、迷失……達爾文的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


  之前克萊斯的預言已經靈驗了一次,那這其他的,豈不同樣會在不久之後發生?

  這時莫莉端來了熱紅茶,「多謝。」陳厭端起茶杯仔細品味,平靜思考。


  照這麼說來,達爾文三人年少時的遭遇,很可能是觸怒了這個世界中的某位大能。


  克萊斯看到的那具女屍,應該跟此人關係匪淺。


  財寶是女屍的陪葬品,他們不光產生覬覦,甚至還擅自掠奪,所以離開后受到了詛咒。


  至於為什麼大人物當時不直接殺死他們,大概是因為這種乾脆了當的懲罰,還遠遠不能令他泄憤。


  克萊斯整張臉都氤在水霧裡,像戴了一副面具,他幽幽嘆道:「命運中的饋贈,早已在暗中標好了價格。那時我們還不知道,年少時犯下的錯誤,將用一生償還。」


  達爾文聞言回神,滿臉憤憤不平,「如果我們也能成為大富豪,受到些詛咒也認了。這些年我跟金除了要忍受身體上的折磨,還要為生活奔波,可不如你自在。」


  「是啊,我成為了大富豪。」克萊斯自嘲笑道:「我拿走了最多的財寶,當然也受到了最沉重的懲罰,世界是公平的。」


  達爾文悚然一驚,目光好奇,「你的詛咒是什麼?」


  克萊斯的笑容僵在了臉上,大概沉默了幾分鐘。


  「我受到的詛咒是你們無法想象的,只說一點……只要是我所親近的人,都會離奇恐怖地死去。


  你們應該看到了,這座大莊園幾乎就像一片墓地,了無生機。因為我擔心詛咒會波及無辜,所以將大部分僕人都遣散了。


  另外……還有盧娜,你們應該還記得盧娜吧?她是我的義母,我這一生最敬重的人,她給予了我從未體會過的母愛。


  我曾經發誓,就算上天立刻將我所擁有的財寶都拿走,只要有盧娜在,那我也沒有任何怨言。


  可我只是剛剛產生這個念頭,上天便毫不留情地奪走了盧娜的生命……我現在都不敢相信那天發生的一切是真的!


  盧娜明明那麼健康,去世的前一秒還正在飯桌上同我說笑。


  可突然,她就倒在了地上,極為痛苦,每個毛孔都被撐裂,無數的蠅蛆臭蟲從她的體內往外鑽了出來。


  我完全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看著她死在我的眼前!」


  啪!

  克萊斯的話音跟茶杯一同摔在地上,他的眼眶泛紅,嘴唇輕顫。


  陳厭平靜注視著他,這份從胸腔中嘔出來的悲傷,沒有分毫作偽。


  達爾文聽到克萊斯的遭遇,正感同身受,忽然靈光一閃,皺眉冷哼。


  「克萊斯,你該不會是想說,當年不願意分給我們財寶,是為了我們著想吧?」


  克萊斯快速收斂情緒,微笑起來:「我當然沒有那麼高尚,一開始我的確只是想獨吞寶物,這份沉重的道理,也是在歷經十幾年的痛苦折磨后才明白的。至於現在,你們大可以將莊園內的財寶全部拿走,我決不阻攔。」


  達爾文不為所動,「要不是我在銀行工作,知道你正在向海外轉移自己的財產,那我可就真信了你的鬼話了!」


  克萊斯哈哈大笑,笑中有悲愴,「果然啊……當你想要逃脫命運的裁定時,你的所有努力,都會將你推到既定的結果上。我之前還在思考預言中的畫面,我們三個明明老死不相往來幾十年,又怎麼可能坐在一起聊天呢?


  原來是因為這個,你們才過來的。不管你信不信吧,我從來沒有想過離開倫敦,從銀行中轉出那筆錢,也不過是為了支付給一個組織報酬罷了。」


  「組織?什麼組織?」


  達爾文根本不信他,連連逼問。


  克萊斯也無意隱瞞,「同袍會。一個來自東方的神秘幫會,該會中能人異士輩出,他們的勢力幾乎遍布整個世界,我付給他們報酬,讓他們幫我做一些事……至於做什麼,就不能告訴你們了。」


  「同袍會……」


  達爾文不停嘀咕這三個字,目光依然懷疑。


  陳厭的疑惑,現在差不多算是搞清楚了。


  克萊斯等人遭遇的一切,都是因為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至於並沒有進入藏寶地的李,跟與二十來年後才出生的鄭厄,之所以也會進入克萊斯莊園。


  大概是因為他們都跟克拉拉號有聯繫,而克拉拉號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才是一切的始作俑者。


  而那女屍的身份跟那位大人物是誰,他雖然好奇,但估計是搞不清楚了。


  他問道:「除了詛咒外,你還在那具女屍眼中看到了什麼?」


  「太多了,根本說不完,剛才告訴你們的只是九牛一毛。不過這些年,我把那些畫面都謄了出來,希望能以此減輕自身罪孽。那些畫此刻就在這座城堡之中,你們想看嗎?」


  陳厭二人雖然沒有說話,但克萊斯已經從他們眼中看到了濃烈的好奇。


  他笑笑,起身走到客廳東側的油畫牆前。


  他抬手在一幅油畫上敲擊幾下,伴隨著齒輪扭動的聲音,一扇暗門立刻轉開。


  門后是一條狹長曲折的甬道,鑲嵌在牆壁兩側的一些熒光石,提供微弱光源。


  克萊斯什麼都沒說,抬腿走了進去。


  陳厭想,這條暗道的另一頭,一定就是二樓的隔間。


  他立刻起身上前,達爾文緊隨其後。


  在進入甬道時,陳厭注意到剛才克萊斯敲擊的那幅油畫,忽然從上帝像變為一片漆黑。 上面還有哈姆雷特中的那句經典台詞——身在果殼之中,仍自以為宇宙之王!


  ……


  當三人進入甬道,莫莉出現在洞口,將大門關閉。


  陳厭借著淡淡熒光左右一打量,強烈的震撼感瞬間直衝入天靈。


  山川大河,天災、神明、魔鬼、戰爭……還有抗爭不息的人類。


  一幅幅筆力雄渾的畫作盡皆躍然於牆壁之上,跨越千古的厚重史詩感充斥著逼仄的空間。


  達爾文的震驚更難以言喻,他顫聲道:「克…克萊斯,你還有這本事?」


  克萊斯搖頭,「當我塗抹這些作品時,身體根本不受控制,畫筆自己就動了起來。可以說,這些壁畫的作品是我,又不是我。」


  陳厭從頭大致掃了一下壁畫內容,開頭第一幅,顯然是一派末世景象。


  在山崩洪水之下,世間萬物都在掙扎求生,而穹頂之上,無數神魔正在展開震古爍今的戰爭。


  緊跟著的第二幅,則是一幅抽象畫。


  畫面完全由交織在一起的紅與藍構成,那濃郁鮮活的色彩,就像是融化成液體的雷電與火焰。


  「雷電…火焰……」


  他記得克萊斯在深海中看到的那扇大門上,也依附著洶湧的雷火。


  達爾文忽然說道:「金,我發現這些畫作的內容好像有聯繫。」


  陳厭頷首,的確有聯繫。


  緊跟著雷火壁畫之後,一個男人從世界的角落誕生了。


  「你瞧,這個人好像跟救世主一樣。」


  達爾文莫名有些興奮,一邊往前走,一邊出聲講解。


  「他一出世,便於崩壞的世界各地遊走,施展神力,平定災禍、拯救萬物。


  然後,天上大戰的那些神魔注意到了他,竟然停止了戰鬥,結成同盟一起下界去絞殺這個男人。


  但男人實在太強大了,他經歷了千難萬險,平定了一場又一場大戰。


  最後打敗了所有神魔,徹底讓世界恢復了安靜。


  不過他很仁慈,不光寬恕了這些神魔,還賜予他們金壁跟玉杖,這可都是權力的象徵啊!」


  這時,二人已經來到拐角處,達爾文指著第一面牆上最後一幅壁畫說道。


  陳厭看得仔細,畫面里,無數神魔圍聚成一座高山,將男人捧在最頂端,而男人正在賜予他們禮物。


  圓的,跟長的;黃的,跟綠的。


  也就是達爾文說的金壁跟玉杖。


  但在陳厭眼裡,這兩樣東西更像是其他玩意兒。


  「這不是金壁跟玉杖。」


  達爾文驚愕看向他,脫口問道:「那是什麼?」


  「烙餅,跟大蔥。」


  「嗯?」


  陳厭心思快轉,他現在大概明白上次在密道中,女惡魔莉莉絲為什麼要問自己,有沒有給她帶烙餅卷大蔥。


  她嘴裡的大哥,應該就是這個突然降世的男人,可她為什麼會認錯人?

  自己跟他大哥之間,又存在什麼共同點?


  陳厭急於尋找答案,轉過拐角,壁畫的主基調也從此轉折,變得柔和、緩慢。


  大概內容是,男人拯救了世界后,開始了遊山玩水的生活。


  他在這方世界徒步行走,尋找鮮為人知的隱秘,還十分惡趣味地將幾台蒸汽機藏在了金字塔中。


  陳厭二人全神貫注,將視線全都放在壁畫上,都沒有發現,克萊斯消失了。


  ……


  砰!

  城堡二層,隔間,克萊斯從甬道中爬出,關閉了暗門。


  他環顧四周,上前從靠牆的置物架上取下一把尖刀。


  「再試一次,再試一次……」


  克萊斯嘴裡喃喃念著,目光飄忽,陡然反手將尖刀刺進了自己的胸膛里。


  劇烈的痛苦沒有讓他神情扭曲,反而渾身都縈繞著一股釋然。


  力竭后,他倒在地上,躺在了血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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