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一入江南
第108章 一入江南
圖騰「天」已激活,特殊狀態【天人五衰】加持中;
圖騰「那伽」已激活,特殊狀態【四毒害身】加持中;
狀態詳情:持有者可任意在四毒害身中轉換(聲毒害身、目毒害身、氣毒害身、膚毒害身)。
聲毒害身·聽力大幅度提升,受傷后陷入不可被查知的隱匿狀態,開始行動時,隱匿狀態失效,此身陷入為期十二時辰的冷卻;
目毒害身·視力大幅度提升,對敵人造成傷害時,大概率對其附加一次短暫致盲,成功緻盲后,此身陷入為期十二時辰的冷卻;
氣毒害身·持有者一切離體型神通法術,威力額外提升30%,自身受到傷害時,為敵人添加一次中毒,並陷入為期十二時辰冷卻;
膚毒害身·持有者一切防禦清零,獲那伽之靈護持,那伽之靈可協助攻防(期間不可以切換其餘身,若那伽之靈被外力驅散,持有者自身將受四毒殘害,十二時辰內此圖騰失效)。
圖騰「夜叉」未激活;
圖騰「乾達婆」未激活;
圖騰「阿修羅」未激活;
圖騰「迦樓羅」未激活;
圖騰「緊那羅」未激活;
圖騰「摩睺羅伽」未激活。
——
「聲毒害。」
陳厭心念剛落,四面八方傳來的動靜,瞬間清晰得詭異。
他無法描繪這種感覺,並不是聽得更遠。
而是聲音一落入他耳朵里,就成了具象的圖形。
刮過樹梢的風,還有滑落草尖的露珠……一花一葉,嘈雜世界變得有跡可循。
陳厭睜開雙眼,心中沒有驚喜,有的是揮散不開的疑雲。
八部天龍激活的第一個圖騰,還能說中規中矩。
現在的「那伽」,就有些超乎他想象了。
四毒害身雖然各有限制,可如果切換得當,威力或許能跟「積雷·叱火」掰掰腕子。
這還只是第二個圖騰,那剩下的呢?
飛熊已經說得明白,鳩,是演神者的死敵。
而一件能夠吸取鳩的力量,對自己進行大幅度增益的持有物。
應該……不是可以隨手送人的小禮物吧?
「左秋棠……」
陳厭掃一眼地上屍首分離的老僧,心裡冒出一些說不清的古怪情緒。
好似突然之間,他身下就成了萬丈深淵,腳踩鋼絲,身軀搖搖欲墜。
絕不能讓別人知道,自己身懷此等異寶。
馮善水三人緩緩蘇醒過來,獃獃放空目光,一言不發,神志還不太清醒。
楊運運跳下馬,走到陳厭身旁,怔愕望著承難屍體。
「陳厭哥哥,你好厲害啊,連鳩都不是你對手!熊爺爺告訴我,碰到鳩,能跑多遠跑多遠!」
的確不是對手……畢竟他連手都沒還。
陳厭不提這茬,岔開了話題,「去後院看看。」
「我開路!」
楊運運小孩心性,想到自己終於能解脫,施展穿牆術,一路橫衝直撞。
陳厭笑笑,回頭問道:「怎麼樣?」
「哈哈…哈哈……」
三人同時開口笑。
陳厭一愣,傻了?
「啊!」
來不及思量,身後傳來一聲驚呼。
不好!陳厭越過大殿禪房,徑直來到古剎後院。
長槍一落,砸爛銅鎖鐵鏈,砰地將大門踹開后,腥臭之氣迎面襲來。
月夜之下,十三口黑色水瓮幽幽反射著冷光。
林家男女老少被削去四肢,做成人彘塞在瓮里,瘦得皮包骨頭。
楊運運目睹這恐怖一幕,昏厥倒地。
忽然,林家眾人接連睜開雙眼,如同蛆蟲,在狹窄的空間內蠕動身軀。
「痛啊…痛啊……」
「師父…我們要聽經…聽經……」
「呃……」
他們稍作掙扎,殘存的生命力消耗殆盡,快速死去。
直視眼前這殘忍一幕,陳厭也不禁低聲爆出句粗口。
承難應該是為了讓這些人老實聽經,所以用出了這種手段。
至於在夢裡,林家人沒有提起這一點,大概是經文有古怪。
現在林家人已死,他也沒什麼可做的了。
只能散出消息,讓鎮里人來幫他們收屍。
離開後院,陳厭將楊運運放在馬上。
其間他使用了一次羅盤,卻並未在附近發現遺落物的蹤跡。
按理說,鳩是隨遺落物一同進入演義世界的,應該有啊……按下疑惑,他將承難的屍首用火炁點燃,領馮善水三人下了小廬山。
回殺魚鎮的路上,楊運運悄咪咪睜開了雙眼,仍驚魂未定。
「我要走了……」
林家人都死了,她的演義自然也隨之失敗。
「嗯,好好休息。」
「回家后,我要通宵打一個月的遊戲!」
而想到終於可以逃離囹圄,楊運運雙臂一舉,又恢復了活力。
「對了,陳厭哥哥,你回持國后,一定要找我來玩啊!告訴張德福,你要找小廁神楊運運。
要是你直接說找廁神,他會叫來一個臟大叔…楊運運也不行,還有一個臭屁男跟我同名……」
說著,她的聲音漸漸消失了。
陳厭回頭,馬鞍上空無一人。
……
清晨,殺魚鎮。
「從哪裡來?」
「淮南西路。」
「外地人,去臨安……有官府發的公驗嗎?」
「丟了。」
「嗯,如果沒丟,你們也不會來找我。」
周鰥夫平靜看著找上門來的四名客商,簡單問了幾句,平靜點頭。
他的面孔久經風吹日晒,像一塊滿是裂紋的黑色鵝卵石。
「四個人,四匹馬,一口價,二百兩。別嫌貴,倘若你們在天子腳下犯下什麼大事,我也要跟著掉腦袋。」
「成交。」
路上,陳厭將万俟卨送他的一千兩銀票換了六百兩銀子,全放在隨身空間里。
這世道,銀票能十兌六已經不錯了,除去一路上的花銷,現在還剩五百多兩。
付過銀子,周鰥夫將他們領到了鄱陽渡口,他的那艘中型客船大約能載五六十人。
陳厭等人上船時,艙內還空無一人。
個把時辰后揚帆起航,四周已滿是凶神惡煞的客商。
陳厭見狀放心了不少,這老周干黑活是專業的。
從江州到臨安,如果一路順風順水,大概兩三天就能到。
老周跟各個關卡的官兵都熟,路上沒遇到什麼阻礙。
陳厭睡了兩覺醒來,船隻已進入兩浙西路,開始掉頭南下。
船上的客商下了又上,船上寂寞,眾人便講些鄉野異聞聊以排遣。
「誒,前幾日江州發生個稀罕事,你們聽說沒有?」
「連著在水上漂了幾天,我連我老娘都快不知道姓什麼了。」
「快講講!」 「是說這殺魚鎮中有戶人家姓林,平白無蹤消失了大半年,當地人都傳他們是被厲鬼給吃掉了!
可前幾天,有小孩跑進了他家裡,發現那滿院牆上都寫著『梧桐寺』!
鎮里人都認為是惡鬼顯靈,害怕遭報復,便結伴去了那寺里。
結果……真發現那林家一十三口,被砍斷四肢,在水瓮里塞著!死狀慘不忍睹啊!」
「誒呦!」
聽罷,船艙內眾人都滿臉恐慌。
一旁,馮善水搓了把臉,皺眉道:「話說回來,那林家荒宅真不幹凈,這幾天給咱整得暈頭轉向。還夢到個老和尚,說要超度咱,你說咱就是干這個的,用得著他嗎?」
陳厭嗤聲一笑,「你是越活越抽抽了。」
經過這幾日休整,三人已恢復如常,只將梧桐寺發生的一切當成噩夢。
「咚咚」的急切腳步聲響起,蘇無愁走下了階梯,興奮大喊:「十……大哥,到臨安了!」
八月,日暮,臨安北。
夕照山下孤城晚,河道如金,輝煌燦爛。
客船破開如布匹的碧葉紅荷,緩緩向前行駛。
巨大畫舫從一旁緩緩盪過,舫上鶯鶯燕燕,脂粉凝霧,達官貴人放聲大笑。
甲板上已經聚集了不少人,劉三娣扶著船舷,東張西望。
溫柔富饒的江南景象,對她來說稀罕的緊。
陳厭離開船艙,伸個懶腰,目視前方。
到了,該走了。
馮善水在他身後感嘆:「要是咱也在這裡過活,也不想舞刀弄槍啊。」
又往前行了半個時辰,客船在城北的碼頭停下。
陳厭四人牽馬順著密集的人流往城內走。
不久,斜打著巨大陰影的巍峨城牆聳在幾人面前。
因進出城的人流量實在太大,城關前的官兵也只是隨機抽查。
陳厭四人跟著一支馬隊往前走,倒也不算引人注目。
「今日又是太平長安。」守城軍官的目光漫不經心地在人群掃過,突然後背一涼,「好濃的殺氣……」
他快速尋覓一番殺意來源,最後將視線定格在陳厭幾人身上,抬手一指,「去,把那四個人給我帶過來!」
「遵命!」
注意到十幾名官兵衝破人群,神情嚴肅,馮善水三人立刻拔高警惕。
蘇無愁沉聲詢問:「十夫長,怎麼辦?」
陳厭語氣平靜,「他不來找我們,我還要去找他們呢。」
「你們四個,站住!」
見士兵停下,人群自覺分流,讓出一大片空地。
陳厭幾人拱手,「有何貴幹?」
隱在人群時還不顯異樣,但現在四人身前一空,陳厭身旁形容怪異的妖馬令眾兵一驚。
「該問的問,不該問的別問,跟我們過來!」
軍官站在涼棚中,見陳厭四人過來,同樣詫異,隨即臉色一沉,喝問道:「爾等從何處來?」
陳厭抬手示意三人不要說話,並傲然看向他,「万俟卨,万俟御史你可認識?」
眾官兵陡然失神,万俟卨堂堂一品大員,如今權勢炙手可熱,他們怎能不認識。
「混賬!將軍在問你話,何時輪得到你反問?」
陳厭沒理他,繼續問:「秦檜,秦宰相,你可認識?」
秦檜為相近十年,權傾朝野,莫說臨安,天下又有何人不識?
見陳厭氣度不凡,一開口又連搬出兩尊大神,一旁士兵開始忌憚他的來路。
軍官心下也是狐疑,拱手道:「敢問閣下尊姓大名?」
「你還不配知道我的姓名,立刻去稟報秦相,說北邊來人了。
有十萬火急的要事通報,耽誤了急情,要你們腦袋!」
狐假虎威,再加上一身外溢的兇悍殺氣。
陳厭一番疾言厲色,令眾士兵心驚膽戰,無人敢出聲質疑。
軍官心下恐懼,暗罵自己不開眼,怎麼就攔了這麼一尊煞神?
倘若他真跟万俟、秦檜二人有半點聯繫,自己前途不保啊!
「去,前往相府通稟!」
軍官轉身呵斥,一旁士兵剛應聲要走,一枚漆黑藥丸從陳厭手中拋出,飛到了他懷裡。
「拿上這個,信物。」
「遵…遵命!」
士兵快步離去后,陳厭四人便旁若無人地在涼棚內坐下。
馮善水幾個見軍官點頭哈腰於一旁侍奉,又好氣又好笑。
……
臨安城南的鳳凰山下,是當今宋朝皇宮所在。
秦相府離得不遠,與管理皇家事宜的宗正寺毗鄰。
來往者皆是高官顯貴,這裡,是整個宋帝國的權力中心。
「秦相,你這一步棋走得好啊,釜底抽薪,我自愧不如。」
相府後院,滿樹的桂花含苞待放,在濃稠夕陽的熬煮下,香氣開始濃郁。
涼亭中,御史中丞羅汝楫望一眼棋盤,無奈微笑,投子認負。
秦檜坐在他對面,面相威嚴儒雅,聞言搖頭,「羅大人,這次,是我們被釜底抽薪了。」
羅汝楫聽出了他的別有深意,斂起笑容,嚴肅道:「這個万俟卨,到底是怎麼搞的?
竟將我等與陛下的暗中商議和盤托出……弄了咱們一個措手不及。
如果還按之前的計劃走,勢必會激起兵變。如今張憲等人遠在淮河,又把持著三十萬百姓,若他們反了,我等都要人頭落地!
現在陛下龍顏大怒,但又礙著面子,既想和平解決此事,又按住奏摺,不肯發糧,我等該如何是好啊?」
秦檜不咸不淡說一句,「陛下運籌帷幄,我等無須太過憂慮。」
「這幫武夫著實可恨……秦相,會不會是他們對万俟卨嚴刑逼供?」
「不好說,現在全是他們的一面之詞。」
秦檜說話都輕飄飄的,每一句都不落在實處,羅汝楫心中冷笑,也不再多問。
這時,一名老僕匆匆行了過來,躬身作揖道:「啟稟老爺,門房回報,說北關來人,有要事求見。」
「不知禮數。」羅汝楫冷聲道:「何時卑賤士卒……也有資格來求見當朝宰相了?」
秦檜笑道:「既然不合常理,反倒應該見見,讓他進來。」
「是。」
不多久,士卒在僕人的帶領下,戰戰兢兢來到秦檜面前,沒敢抬眼看,砰地跪在了地上。
「啟…啟稟秦相,城前有…有一男子,說從北邊來,有急情要當面稟報秦相,不容耽擱…這是他給小人的信物……」
他的頭砸在地上,雙手捧著丹藥,將其高高舉起。
秦檜雙眼微眯,噌一下,將那丹藥抓在手中,如深潭般冷靜的面孔,此刻陰晴不定。
羅汝楫也趕忙站了起來,臉色突變,將聲音壓至極低,不敢置通道:「這…這是金朝國師送……」
秦檜目光鋒利,令其收聲,隨即冷喝,「秦三,你立刻帶人隨這位將士一同前往北關,將此人接入府中!」
「老奴遵命。」
士兵眼前一暗,此人…此人還真有這麼大來頭!
「等一下!」
「老爺還有什麼吩咐?」
「抬轎子去,好生請入府內。」
「遵命。」
調整一下狀態收尾,今天就一章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