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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渡河之後

  第95章 渡河之後

  在近千條船只有條不紊地運輸下,剛入夜,幾十萬百姓無一遺漏,全部抵達淮水南岸。


  「牛將軍!」


  「張將軍!」


  「董將軍!」


  「兩位將軍辛苦了。」


  水寨前,三名岳家軍統制相互緊握手掌。


  張憲與牛皋、董先老友重逢,自然是無限欣喜。


  但現在不是敘舊的時候,渡河僅僅只是第一步。


  三十萬人,分別要送往哪個州府;駐留淮水的這段時日,衣食住行又給如何分配。


  其間都需要大量的籌劃。


  三人簡單敘述了這幾日的情況,來不及深談,便各自指揮眾將士安置百姓。


  王俊見三人言語中沒有提及陳厭,暗中鬆了口氣。


  這幾日正是忙碌的時候,也正好給了他喘息的時間,要趁機將請功信的事情遮掩過去。


  陳厭作為五百背嵬軍的統領,在其位,謀其職。


  協助百姓搭建棚屋、分發糧食、維持秩序樣樣都要做。


  雖忙得暈頭轉向,但起碼心緒可以徹底放鬆。


  有淮河天險橫亘,再加上橫江軍強大的水戰裝備,完全不用擔心金軍好膽前來襲擊。


  一忙就是兩天兩夜。


  局勢暫且安穩下來后,陳厭做了甩手掌柜,把大部分事宜都交給紀元幾位統領去做。


  又是夜,淮水南岸,篝火連綿。


  溫暖的火光令夜間猩紅淡薄了不少。


  「奶奶!喝粥!」


  「好孩子。」


  「插隊的!今晚餓著!」


  人們的呼喊聲、用餐聲與士兵的訓斥聲,融合成熊熊燃燒的灶火。


  放眼望去,十幾個粥棚前,男女老少排成了連綿不絕的長龍隊伍。


  今晚的菜品不錯,鹹魚干、醬水草,配上清亮照人的白粥,可以果腹。


  陳厭盤坐在地上,嘴裡叼著魚乾,有一下沒一下嚼著。


  目光緩緩掠過密集交錯的人群,心思流轉。


  他心想,其實無須操心這些百姓的安置問題。


  淮河河畔水產豐富、土地肥沃,適合耕種。


  只要朝廷能撥下足夠的糧食、稻種,幫這些百姓渡過這段艱難時期,他們很快就能安定下來。


  但前提是,淮河防線不能落入金軍手中。


  想罷,他目光一凝,血紅的文字提示浮現。


  【承字章「魚目混珠」已結束】


  【當前演義進入第三章「轉字章」:扭轉乾坤】


  【南遷百姓雖已成功渡過淮河,但狂暴的山雨依舊連綿。來自金國的威脅暫告段落,更猛烈的考驗已在宋庭內部醞釀】


  【在危機四伏的環境下,你的個人事件將在七~八日後更新】


  【開始結算第二章事件獎勵】


  【你已超額完成第二章事件】


  【章節事件的完成情況,將影響結局評價的定級】


  【你已獲得獎勵物品:《五藏山經·竹山圖》/《五藏山經·萬能山圖》(額外獎勵,任選其一)、二階府庫盲盒×1(完美獎勵),義從信物×1(基礎獎勵)】


  內部的威脅,陳厭結合自身處境與眼下局勢。


  他能想到的,也就是朝廷內部仍打算乞和。


  說不準,就會利用三十萬百姓或者淮河防線做交換。


  然後金軍再度來襲,他繼續帶兵拼殺。


  這只是他的猜測,具體為何,還要等幾日後才能見分曉。


  這次的演義多了一些人性化,個人事件沒有接踵而至,給了自己幾天緩衝時間。


  陳厭手心一握,在這次的超額獎勵中選擇了三分之一竹山圖。


  手指揉搓著細膩的皮質殘圖,他想到了那張完整的山圖。


  或許自己可以借這幾天空閑,前往杻陽山藏瞧瞧。


  【義從信物】


  品質:無

  作用:使用后可隨機獲取「梭」「筆」中的一件。


  將信物贈予相對應的義從后,能大幅度提升義從的個人能力。


  獲取方式:演義事件獎勵,不可出售

  【是否使用】


  「是。」


  陳厭心念未落,白光散開,一支斷裂的毛筆浮現在他掌心中。


  【狼毫筆(信物)】


  可贈與義從蘇無愁。


  「無妨,小風寒,回去熬些柴胡湯喝下去就好了。」


  「多謝歐大夫。」


  陳厭身後,是一間寬大的帳篷,軍中專為歐准搭建的臨時醫館。


  丈夫扶著咳嗽的妻子走了出來,歐准從案後起身,握拳敲了敲後背。


  「好了,讓我來看看你。」


  「咴~」


  妖馬正安靜立在帳篷內。


  歐准上前解開它脖子上裹著的白布,凝目觀察草藥下的傷口恢復情況。 隨即,他將白布纏好,沖外面說:「陳將軍,請進吧,你的愛馬恢復得不錯,往後隔個五六日再換藥吧。」


  陳厭停下手中轉動的毛筆,收入隨身空間,起身走了進去,「歐先生辛苦。」


  說完,正要牽馬離開,歐准卻一把拽住了他,神色凝重:「將軍請留步,老朽有極要緊的事,要告知將軍。」


  「嗯?」


  ……


  東京,禁宮,大慶殿。


  今夜風平浪靜,微風怡人。


  盞盞長明燈照亮不停在殿內忙碌的人影。


  十幾個宮人正將裝著蟈蟈、蛐蛐兒的竹罐放置到各個角落。


  金兀朮坐在龍椅上,擰著眉頭,不停揉捏著太陽穴,神色愁苦。


  在這宮殿里住久了,反倒分外想念在草原上的生活,放置些小蟲,稍增情趣。


  齊冥站在大殿中央,微低著頭,一言不發。


  金兀朮悄悄抬起隻眼皮注視著他,心中五味雜陳。


  大敗!慘敗!

  這次發兵,不光折損了八千餘名將士,還被斬了兩名金國大將!

  這還是對方在被三十餘萬民眾牽制的情況下,完成的一次反擊。


  逐個擊破,滴水不漏。


  聽前線傳來的消息,斬殺此二將的,竟只是一無名之輩。


  曆數與宋交戰的這幾十年大小戰役,此戰都堪稱奇恥大辱。


  消息傳到國內,立刻引起了軒然大波。


  要如何處置齊冥?

  斬首示眾,以平朝野之憤?

  可此人剛剛立下不世之功。


  此敗雖然慘烈,但輕易將其斬首,今後還會有人向自己建言獻策嗎?

  金兀朮長嘆口氣,一擺手,沉聲道:「國師無須自責,此戰失利,罪在本王,你……」


  「哈哈哈哈!」


  下方,齊冥突然仰天大笑。


  其笑肆意,沒有半點羞愧。


  金兀朮見狀,感到跟吃了蒼蠅一樣噁心,他冷聲呵斥:「國師為何發笑!」


  「殿下息怒,微臣只是想到了高興的事。」齊冥拱手作揖,「此戰看似我軍完敗,可實則我軍有三勝。」


  「哦?」金兀朮一怔,「哪三勝?」


  齊冥面帶微笑,緩緩踱步,「我朝將士逢此大敗,怒火如濤,定當知恥而後勇,來日殺敵更加奮勇,無往而不利。此乃一勝;

  趙宋雖擄去了三十萬百姓,但我兩國交戰多年,其國力消耗巨大。安置這些百姓,又要損耗無數錢糧。此消彼長,此乃二勝;


  因與我朝退兵議和,宋朝的戰、和兩派本就勢同水火。此戰無異於火上澆油,不知會有多少人借題發揮。其朋黨相爭,將會史無前例的激烈。而我朝君臣一心,此乃三勝。


  故有此三勝,所以微臣放聲大笑,是要慶賀殿下,離南下吞併趙宋,一統天下之日不久矣。」


  「國師啊,你…嗯……」


  金兀朮合眼捏了捏額頭,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見狀,齊冥又上前幾步,「請殿下再給微臣一個機會,滅除強敵。」


  金兀朮語氣略帶調侃,「這次你又要多少人?」


  齊冥搖頭,「這次,微臣一人便可。」


  「一人?」


  金兀朮來了興趣。


  「不瞞陛下,微臣從前在江湖行走時,為謀求前程,便有意結交宋朝士人。幾十年已過,這些人大多已在宋庭官居高位。


  之前微臣令岳飛等軍退兵,明面上是靠的開壇做法,實則是暗中與這些朋友通了消息。


  這次,微臣打算從宋庭內部攻破,利用這些朋友攻訐忠良,讓趙宋自毀利器。第一個目標,便是岳飛!」


  金兀朮聽齊冥此番言語,頓時感到莫大的恐懼,此人的心思算計、布局謀盤的能力堪稱駭人。


  幸虧,此人是在自己營中效命。


  若是他身處宋庭,與岳飛、韓世忠等大將齊心協力,金國怕不是早就被他們覆滅了。


  他沉默片刻才開口,「岳飛是當世難得一遇的帥才,是宋軍的中流砥柱,趙宋恐怕不會自毀長城。」


  齊冥咯咯一笑,「毀了一座長城,再還他們一座不就行了?」


  「國師的意思是?」


  「接連斬殺韓常、突合速二位大將,幾乎以一己之力扭轉了這場勝負的那位青年宋將,殿下以為如何?」


  金兀朮突然雙目圓整,眸光如日,「本王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可……本王不得不承認,此子橫空出世,我看宋金兩朝中,無人有此勇猛。若他改換門庭,前來投奔本王,本王願意捨棄前嫌,拜其為帥!」


  「殿下肚量之大,愛才之深,實在令微臣欽佩。」齊冥一作揖,「微臣正打算利用他做文章。岳飛等人雖忠勇,但趙構為帝多年,其野心遠非靖康年間所能比?


  為帝者,又豈甘心國內軍政大權旁落於他人?此青年將領,初出茅廬,正適合他培養為自己心腹。微臣將發快信,讓那些朋友勸說趙構,罷免、構陷宋朝將領,藉機推此子上位。」


  金兀朮暗中盤算,這辦法倒是可行,「可此人出身岳家軍,只怕岳飛落難,不會任由趙構驅使。」


  「殿下,這豈不是正好?當趙構將岳飛等人害死,而新提拔的將領又不願聽其指揮,宋朝大亂,正是我軍揮師南下的好時機!何苦為他們操心!」


  金兀朮一愣,剛要笑,又覺得不妥,「倘若他們君臣一心呢?」


  齊冥心道,那人是演神者,又能在這裡待多久。


  恐怕此人直到離開這方演義世界,都不知道他成了自己手中的一枚棋子,這也算是他毀掉自己此番布局的代價。


  「請陛下放心,微臣自有對策。」


  金兀朮不知不覺又被說動了,擺手道:「國師算無遺策,本王甚是欣慰,你且放手去做,不管是要錢還是要人,都儘管開口。」


  「謝殿下。」


  齊冥深深一躬身。


  「微臣還有一事要奏。」


  「講!」


  「剛才所議之事機密,為防走漏風聲,理應屏退左右,可……」


  金兀朮聞言,一掃正在殿內忙碌的宮人,輕描淡寫,「都殺了吧。」


  夜深了,蛐蛐兒叫得慘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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