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你，不可知
第193章 你，不可知
「你是怎麼發現我在這兒的？」
「我聞到了腐敗的氣味，好像誰家的馬桶堵了一個月沒有沖洗。」里亞說著，隨手把吃的丟給翅膀都快要扇出殘影的神話生物。
「噢，克爾查，你說話還是這麼不中聽，我打心底厭惡你說出口的每一個單詞。」
牆角處，鏡片冒出寒光的鳥嘴醫生逐漸顯露身影，他一把將手中的觸鬚丟開，發現自己的手套居然被腐蝕了一部分。
「不錯，伱的小寵物有些進步，相信再過不久，它就可以把你吞了。」
「在那之前，你會先看著我帶著你今年的工資跳海，你有興趣去乘坐海盜船去大海尋找寶藏嗎？」
「……」詹姆斯不再與里亞鬥嘴，「你什麼時候發我工資？」
「嗯，這是一個問題。」
里亞摸了摸下巴：「我是很想給你錢的，但這個事不是我能決定得了的，我在爭取。
當然，我不是不給你工資，我從沒說過我是一個不發工資的人，但是這種事我們還需要鄭重討論，切實處理，相信我們很快就會得到一個合理的答案——
對了，你為什麼在這？」
「我當然是受到了法夫洛琳小姐的邀請，準備奔赴宴會去看看她，你不清楚克爾查，那是個十足的尤物。」
詹姆斯還沒有意識到里亞已經轉移了話題。
「你叫她小姐？」
「不行嗎？」
「你現在多大了。」
「嘿嘿嘿，想知道……我就不告訴你，受到超凡因素的影響，你的求知慾大幅度提高，現在得不到答案肯定很著急吧！
別看你現在什麼反應都沒有，別人不了解，我還能不了解你？」
里亞冷漠地看著他，心中在詹姆斯未來三個月的工資數額上「咔嚓」劃上一條血紅的橫線。
詹姆斯現在完全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還在滔滔不絕地訴說一些對里亞來說可有可無的事物。
「法夫洛琳.瑪蒂絲在當年可是整個艾德林炙手可熱的閃耀星辰，她的美足以讓一切男人拜倒在她的裙擺下。
當年的法夫洛琳只要一出門，她必定會穿著最華麗的裙裝，帶著紗頂檐帽，帽子上羽毛的弧度優美，甚至能引得街上的人把大街堵得水泄不通。」
「只是可惜了……」詹姆斯悶笑兩聲。
「你在可惜什麼？」
「可惜她後來嫁給了西卡爾子爵，那個子爵又是個不中用的東西，本來以她的美貌，只要國王能看她一眼，現在的王后位置未必不能是她。」
「真有這麼漂亮？」里亞現在也有些好奇了，他並非對寡婦感興趣，而是單純想看看被伊凡德和詹姆斯都這樣描述的法夫洛琳能長成什麼樣子。
「見一眼你就會知道，相信我，你絕對不會後悔。」 詹姆斯笑得越發的意味深長。
「兩天後的宴會，我們可以同行，順便我也能幫你避免來自秩序那些人的麻煩。
但是在宴會內部你不能待在我旁邊，我可不想讓別人覺得我已經有了兒子。」
「你從哪來的自信，請告訴我你和別的鳥嘴醫生相比，你的優勢是什麼——那就是沒有，除了你比他們長得都圓。」
「嘿嘿，圓也是一種美，對了，你這一身看起來真像個暴發戶，希望你在那一天能拿出他們足夠滿意的籌碼，也不要讓鍍金的裝飾掉漆，不然可是會出大問題。」
「我很期待【黑商】和那群守財奴的會晤。」
詹姆斯大笑起來，他笑著笑著便再次化為黑霧消散。
里亞早就習慣了他這種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的習慣，他轉身將門窗打開通風，深吸了幾口氣后，開始盤算鳥嘴醫生的月薪是多少。
「年收入平均一下，那就是一個月一百八十七枚金幣左右，這只是個數值，萊頓告訴我這個數值究竟要變成多少，還需要在夢中通知他一聲。」
「但關鍵是我夢不到他，也難怪詹姆斯這麼有恃無恐，但是他就不怕我有一天真的能夢見他們衛健委嗎？」
這一天的夜晚，里亞還是沒有成功夢見萊頓，但他卻夢到了自己身處動物園內，手中抓著一根氣球。
眼前的籠子里是一頭獅子，再仔細看時，它沒有臉，面部一片漆黑，藍與金的枷鎖將它的上半身聚攏，獅子的背後是一雙布滿灰塵與漏洞的殘破羽翼。
這是無面之神的真身，但祂此時已經沒了當初的壓迫感，只是靜靜地與里亞對視著，在雙方對視片刻后，它的體表出現裂痕，像鏡子那樣轟然破碎。
這些殘渣掉落在地面上變成了真正的鏡子碎片，而里亞也從那鏡子的倒影中看到了自己手中牽著的「氣球」是什麼。
那是一根血紅的絲線，在里亞的視線跟隨它的軌跡緩緩向上的時候，一雙手突然從後方遮住了里亞的眼睛。
有聲音告訴里亞不要向上看，為了防止他再亂看東西傷到自己，那雙手把手指伸進了青年的眼眶，手指逐漸化為觸手把那對眼睛毀得徹底，鮮血混雜著生理性的淚水頓時從里亞的眼皮下流出。
【現在……還不是……你知道的時候……全……知……是最大的……詛咒】
「你是誰？」
里亞很冷靜地問那道聲音的身份，但是並沒有誰去回應他。
等到他的眼睛徹底被毀，那雙手也自行離開，而里亞就站在原地滿臉是血，怔怔地朝著天空抬頭。
沒有誰會告訴他究竟發生了什麼，什麼是他應該知道的，什麼又是不該知道的。
那些求知慾望日漸折磨著他的精神，但超凡就好像在和他開玩笑，像是在親口告訴他——你什麼都想知道，但是什麼都不能知道。
「麻煩的能力。」里亞試著向上方伸出一隻手，發現竟然可以觸碰到一些絲線般柔軟的東西。
他仍舊保持著這幅姿勢，直到那些絲線逐漸向下坍塌，似乎有爬行生物在一旁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
一隻毛茸茸的生物伸展長肢爬到里亞的臉上，想要爬進他的眼眶，里亞想要動彈卻發現自己好像完全被絲線所糾纏，不再能自主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