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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才子佳人

  在凡間為了自己的目的,不斷地向白無常笑臉諂媚著,白無常都從了她,原以為白無常笑嘻嘻的本身就是個好相與的人。如今見了他對旁人的冷酷,才知曉他是個笑裏藏刀的人,心狠程度或許不亞於黑無常,不由心中慶幸白無常對自己的特殊優待。


  有的魂魄迷迷糊糊一路向前走,人的求生意識是最強的,但到了這裏有幾人能夠還魂呢?任憑那些魂魄怎樣哀求、怎樣使出渾身解數逃跑,都掙不開黑無常手裏這死亡的鐵鏈。有的魂魄不順從命令執意往回跑,黑無常便揮起手中的鐵鏈,擊打在魂魄的魂頭上,施展滅魂大法,讓不肯投胎的魂魄連做孤魂野鬼的資格都沒有。擊打魂頭的魂魄當即便魂飛魄散了。


  這一日,黑無常隻帶回了一個女子的魂魄,女子麵容姣好,楚楚可人,我見猶憐的模樣,確實有幾分姿色。


  遠遠望見他們走過來,我便放下了鋤頭,準備與白無常插科打諢一番。出人意料的是,那個女子走至奈何橋畔,並不像其他魂魄那樣懵懵懂懂,似乎神誌清明的很。


  我很奇怪,“咦”了一聲,白無常笑嘻嘻地望著我,說道:“桃兮又看見什麽好玩的物什了?”


  我看了看那個女人,又看了看白無常,擠了一下眼,白無常知曉了我的意思,笑嗬嗬的,“瞧你擠眉弄眼的樣子。”


  我瞪了他一眼,不再理他,繼續向那女子看去。果真,那個女子與眾不同,再走幾步便上了奈何橋,那個女子卻停了下來。


  孟婆正在橋上熬著一鍋熱乎乎的湯水,孟婆工作一向很認真負責,此時正熬得是熱火朝天的,忽而停下來用手背擦擦汗,忽而手執湯勺使力地攪合著大鍋中的湯水,忙得是不亦樂乎。孟婆又是個熱情的人,絕對不用你親自動手舀湯,便會主動給你舀好了送至你的手中。隻要喝上一勺孟婆湯,便忘記了前塵往事,上一世的恩怨情仇一筆勾銷,又可以重新開始一個嶄新的人生。


  “快快上奈何橋。”黑無常大聲嗬斥著,不停地抖動著手中的鎖魂鏈,鎖魂鏈發出嘩啦啦的聲音,似乎劃在了桃兮的心中,桃兮頓時感到不寒而栗。


  那個女子依然在奈何橋畔躑躅不前,真是無知者無畏,難道她不知曉抗拒過奈何橋的下場嗎?桃兮的心提了起來,不禁為她擔憂。


  桃兮心中莫名地對這個女子產生了好感,不願意看到她受到傷害。她緊張的注視著這個女子,女子站在橋畔不停地回首翹望,貝齒緊緊咬著紅唇,眼眸中氤氳著霧氣蒙蒙,透著悲傷和渴切的光芒,嬌豔的臉龐微微揚起,這樣的神情竟是如此的動人,不由得令人感動。


  白無常臉上依舊維持著慣有的笑嗬嗬,然而嘴中卻吐著最狠毒的字眼:“別磨蹭了,趕緊上奈何橋,否則鎖魂鏈必讓你魂飛魄散,連轉世做那些個畜生的機緣都沒有。”


  女子仿若未聽到他的威脅,置若罔聞,依然故我。


  黑無常二話不說,無絲毫猶豫,揮起手中黑烏烏的鐵鏈,伴隨著鐵鏈在空中發出“哢嚓”的聲音,便破空向那個女子的頭部擊去。電光火石間,桃兮的大腦似乎停止了轉動,未經任何思考,身子便化作一陣煙霧向著那個女子的方向飛了過去,迅疾的誰都沒有看清是怎麽回事。


  隻見一陣飛速而來的煙霧瞬間卷住了女子的身軀,將女子向旁邊帶去,險險躲過了鎖魂鏈的襲擊。黑無常使出了全力,眼見桃兮飛身而來,使出的力道已經無法收回,“哐當”一聲,黑烏烏的鎖魂鏈擊打在地上,撞擊出星星點點的火花。


  “桃兮.……”桃兮耳中隻聞白無常既震驚又擔憂的聲音。


  白無常火速向桃兮奔去,握著桃兮的雙肩,驚魂未定,上下打量一番,見桃兮並無大礙,方怒道:“桃兮,你這是幹什麽?知不知道那樣做很危險,差之毫厘謬以千裏,你動作稍稍慢上一絲,你便會灰飛煙滅了。”


  桃兮沒有吭聲,方才的舉動的確很危險,她亦不知道自己為何要那樣做?隻是不想讓她受到傷害。


  女子在地上站穩,一臉的懵懂無知,顯然還不清楚方才發生了什麽事?待看到鎖魂鏈撞擊在地上,才恍然驚醒過來。當即向身邊的桃兮跪下:“多謝姐姐救命之恩。”


  桃兮擺了擺手,說道:“你快些過那奈何橋吧!不要辜負了我的一番舍命相救。”


  女子跪在地上並不起來,淚眼婆娑,淚水順著臉頰洶湧地流下,“咚咚”不斷地在地上磕著頭,嘴中乞求著:“姐姐救救我,就讓我在這裏多待些時候吧!我還要等一個人。”


  桃兮慌道:“你這是幹什麽?”連忙上前將女子扶起,“你不要再哭了,到底是怎麽回事?”


  半晌,女子平複了激動的情緒,止住了眼淚,抽噎道:“我和我的愛人相約在奈何橋畔相見……”


  還有這等奇事!美食可以一同相約享受,旖旎風光可以相約一同瀏覽,還不曾聽說奈何橋相約一同過的。桃兮做為妖的一生,自然無法理解塵世間人類的情感是多麽的複雜!


  從女子語無倫次的敘述中,桃兮得知了她生前的經曆,作為人類而言,此女子的身世經曆還是蠻淒慘和辛酸的。


  她名喚許婷,本是楚國一戶商賈人家的女兒,亦算是小康之家。隻是出生沒多久,有一日她爹帶著她娘親和她,及幾個家仆出城探親,在山路上被一夥土匪攔路打劫。本是劫了財也便罷了,不曾想那土匪頭子見她娘親生的花容月貌,動了色心,竟起了將她娘親劫到山上做壓寨夫人的念頭。


  她爹和娘親自然抵死不從,她娘親不堪忍受侮辱,當時便橫劍自刎了。他爹急了眼,上前就和土匪頭子拚命,土匪頭子見自己看上的壓寨夫人橫死劍下,心頭正是鬱悶,此時還有人和他糾纏,殺心即起,一劍將他爹刺死。土匪頭子見頃刻間橫屍兩命,恐有人報官,隨即將一眾家仆全部殺死,永除後患。


  她之所以保住了條性命,實是在混亂中,她爹已起了必死的決心,偷偷讓其中一個家仆抱著她偷偷滾下山坡,掩在坡下的草叢中,恐她哭出聲被人察覺,捂著她的小嘴,躲了一劫。待土匪走後,方抱著她逃回府邸。


  府邸中已沒了家人,隻餘下繈褓中的她和幾個家仆。她爹的兄長聞訊趕來,主持了她爹爹和娘親的葬禮。覬覦她家的財產,收養了她,順勢侵吞了她全部的家財,驅散了家仆。


  她這個叔叔平時嗜賭成性,她嬸嬸尖酸刻薄,他們有一個兒子,年齡約莫十六七歲,成日吊兒郎當,不務正業。是以家中極為貧窮,她爹平素就時常接濟他們一家。


  她叔叔驟然得了這萬貫家財,心中狂喜更是揮霍無度,日日豪賭,沒幾年光景便輸的家貧如洗。這幾年富足的日子過慣了,一時又怎能忍受貧困呢?於是把主意打到了她的身上。


  她在叔叔家的這六七年日子並不好過,叔叔賭輸了心情不爽便將火氣撒在她的身上,一頓臭揍。嬸嬸平素更是苛責虐待。她宛如家中的使喚丫頭,穿粗布的衣裳,吃他們的剩飯,冬天在屋外洗衣,凍得小手紅腫酸痛。可是就是這樣苦楚的日子,她的叔叔嬸嬸也不讓她過了。


  她叔叔將她賣到了青樓裏,換了銀子又迫不及待地去賭了。青樓裏的老鴇見這個小女孩頗有幾分姿容,斷定長大之後必為美人,便悉心培養起來,琴棋書畫詩酒花唱地找人教授起來。


  六七歲的小女孩,已深知身在青樓中自己未來的命運,自然心有不甘,立誌長大後隻做個清倌,隻賣藝,不賣身的歌舞伎。但清倌不光需有著清麗脫俗的外表,也需要會讀書寫字、吟詩作畫。於是便苦心學習起來。也是她有些天賦,再加上能夠吃苦,長到十五六歲果然學到了一身好本領。


  本想著在青樓中從藝幾年,掙些銀子便為自己贖身,尋個老實厚道的良人嫁了,此生便也算圓滿,誰知卻遇到了她此生的劫難。


  楚國武將柳裘成之子柳展坤約莫十七八歲,一日被同伴們拉著來到了青樓,彼時許婷正在台上展示著舞姿,柳展坤一眼便迷上了她,此後日日來青樓捧許婷的場子。男的英俊瀟灑,女的妖嬈多姿,男的深情款款,女的暗送秋波,一來二去,兩人便膩在了一處。


  這原本也是才子佳人絕好的話本,許婷原本也打算尋個良人從了良。可是壞就壞在柳展坤的出身上,柳氏一族曆代為楚國的武將臣子,世代為楚國的名門望族,豈能讓獨子娶個青樓裏的女子,就是做個妾室也是不行,柳裘成決不讓她進入柳氏大門,羞辱柳族門楣,給柳氏的列祖列宗蒙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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