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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經受曆練

  艱兒果真放下小手,伸進衣兜裏掏出毛球,看見手裏的毛球, 興奮地叫著:“叔叔真棒!果真變出個毛球。”


  看到艱兒單純的模樣,我不禁笑著搖了搖頭,對熊榮說道:“艱兒性子還是太單純了,我現在有些擔心他將來如何應付這爾虞我詐的朝堂,波雲詭譎的亂世紛爭呢?”


  “桃兮,你真是顧慮太多了,艱兒還那麽小,再者王兄將來一定能為艱兒打下一個和平盛世。”


  說著,從艱兒手中拿過毛球,“桃兮,咱們好久不玩蹴鞠了。”


  望著他手中的蹴鞠,我的眼眸有些發亮。可不是,自我懷孕生下艱兒後,就沒再碰過蹴鞠。懷孕時楚王禁止了我的一切行動,生下艱兒後,日日哄著艱兒,亦一直沒玩過。


  “今日來就是想教教艱兒玩蹴鞠,順帶著我們也踢上幾腳。”


  “好!我先來試試,看看這麽久,我是不是給忘了。”


  我接過熊榮手中的蹴鞠,高高地拋在空中,又輕巧地接在腳尖,前踢、後踢、高拋、低接,我變著花樣地翻騰跳躍,歩移身換,前後左右迅緩有度。


  艱兒在一旁蹦蹦跳跳著,“娘親真棒!”


  熊榮眼眸閃爍著耀眼的光輝,似乎氤氳著星光閃閃的光芒,專注地凝視著我。


  我右腳伸出,內側接住空中落下的蹴鞠,一腳踢起,接著轉過身子,側身向後伸出右腳,將蹴鞠接在鞋底上,嘴裏說道:“這是我獨創的‘孔雀開屏’。”說話間,我將蹴鞠一腳踢給熊榮,“接著。”


  熊榮有些猝不及防,險些失了準頭,但好歹記憶嫻熟,終是有驚無險地接在了腳尖上,我雙手鼓起掌來,替他喝彩。


  熊榮更是嘚瑟,原本就會輕功,舞動起來更是身姿輕盈,猶如輕燕,看得人是眼花繚亂。


  艱兒喊著:“我也要踢,我也要踢。”


  熊榮一個淩空飛躍,身子輕飄地落在地上,伸手接過空中的蹴鞠,笑著問道:“桃兮,你那‘孔雀開屏’從不曾見人踢過,你是哪裏學到的?”


  我支吾道:“哎!我也是踢著踢著便來了靈感,身隨心動,就自創了這個動作。”


  我當然不能說實話,這個“孔雀開屏”實是我從現代時空花樣踢毽子中模仿來的一個動作,當時隻記得踢毽子動作有許多花樣,都記得依稀不清了,唯有“孔雀開屏”還記得絲毫不差。


  熊榮沒有深究,笑著將蹴鞠遞給艱兒,艱兒接過蹴鞠,放在腳前踢了起來,我心中暗笑:“我家艱兒才真是拿蹴鞠當做足球踢呢!”


  我小跑幾步追上艱兒踢遠的蹴鞠,輕輕一腳又將蹴鞠踢回給艱兒,艱兒高興地拍著小手,又將蹴鞠踢給熊榮.……

  我們三人玩得不亦樂乎,俄而,我便感到身體有些疲乏,停了下來,對他二人說道:“你們接著玩吧,我有些乏了。”說著走至亭閣間,喘著氣坐下來休憩。


  熊榮笑著說道:“桃兮,你這身子骨愈發弱了,你以後還要多踢踢蹴鞠,好好鍛煉鍛煉,自明日起我就每日來找你踢。”


  我笑道:“你就別說大話了,如今政事繁雜,你王兄還想靠你分憂解難呢!你哪兒來的這麽多時間。”


  熊榮沒有反駁,我這話說的的確沒錯。自我懷孕後,楚王的心思精力就全都放在了後宮中,前堂的許多政事都交給了熊榮處理,他樂得守在我身邊清閑自在。


  楚王如此的疏於懈怠政事,主要還是因為我的身子太不爭氣,自打生下艱兒後,我的身子就愈來愈虛,每況愈下。每次太醫診斷,都是些因我生產年齡尚幼,又是難產,生產時傷了元氣,要慢慢恢複之類的言語。可如今養了幾年了,日日喝些苦苦的中藥湯劑,以致於現在聞到中藥味道就作嘔,如此這般的調養卻仍未見絲毫起色。


  望著這一大一小的兩個人,不知疲累般,玩得越來越起勁。熊榮手把手地教著,艱兒似乎對蹴鞠極為有興趣,繃著小臉,抿著紅潤的小嘴,神情認真地學著.……

  艱兒對蹴鞠十分感興趣,每每纏著我與他一起玩耍。這讓我想到是時候該給艱兒找個老師教習了。


  這日,楚王下朝後,我便向他提起了此事,楚王沉吟了一下,說道:“艱兒還有些年幼吧,待過幾年再修習亦不晚。”


  我當即反駁:“這還年幼,艱兒已滿三周齡了,在我們那裏小孩一周就該上早教課了。”


  “你們那裏?是陳國嗎?我怎麽沒聽說。早教課又是什麽?”楚王疑惑地問我。


  我情急之下說漏了嘴,連忙掩飾:“哦,我是說應該在孩提時代就請個太傅教習,自小便能開發智商,年齡越小接受能力越強,總之,比年齡大了強,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楚王狐疑地注視著我,顯然我的這番說辭並未說服他,將信將疑,“你這都是哪裏來的理論,我可是聞所未聞。”


  “難道你不希望艱兒將來成為一個文武雙全的君王嗎?”我有些氣惱。


  楚王見我有些氣惱,隻得順著我,笑道:“好,你說了算。”


  頓了頓,接著問道:“寶兒經常能冒出幾個奇怪的詞匯,是在陳國學的嗎?”


  “當然,還能從哪裏學。”我言辭閃爍地搪塞他。


  連忙轉移話題,“找誰做太子太傅呢?這還真得好好思量思量。”


  “你看國尉嚴淩軒如何?他武功不菲,又忠心耿耿,我覺得他最合適。”


  我沉思下來,顯然楚王這個建議是經過深思熟慮的,絕非一時起意,想必他早就在考慮這個問題了。


  放眼楚國朝堂,蘭嬪妃的兄長武功雖不錯,但因了蘭嬪妃這層關係,斷不能找他。其他武將被迫交出兵權,雖表麵上不敢忤逆,但心中亦多有怨言,交給他們任何一個人,我都不會安心。


  宮外倒是有不少隱士高人,倘若將艱兒送去,數年後學成歸來必定會成為文武全才的君王。但與其讓他在宮外純淨的環境中生活,不如自小侵染在王宮中,耳濡目染王宮中的爾虞我詐,或許能夠磨煉他的心誌,讓他盡早地適應宮中的生活,以應付未來的帝王之術。


  而國尉嚴淩軒是後來從上地邊郡調往都城的,未參與朝堂上的朋黨之爭。雖初相識時,感覺其品行有些瑕玷。但自從被我痛斥後,早已大改,如今與家中正妻恩愛有加,家中的侍妾亦不敢再肆意驕縱,收斂了很多,對主母尊重恭敬。


  再者而言,國尉夫人亦與我交好,自我為她仗義執言以來,她心中十分感激,常常來宮中探望我,一來二去我二人便有了些交情。


  思及此,我笑道:“好,就請他做太子太傅。”


  因艱兒年歲尚幼,國尉太傅嚴淩軒便下朝後隔三差五地來教習艱兒,因櫻亦身負武功,我便讓櫻陪著艱兒。每每艱兒練完武,小臉兒紅撲撲的,額頭上沁著汗珠,稚嫩著嗓音,奶聲奶氣地喊著:“母後。”我的心都酥了。


  如今我終於體會到太後當年所說的話,我做了娘親才明白,若讓艱兒受半點的苦,我是堅決不會同意的。


  一日,櫻陪著艱兒又去了宮內的練武場。楚王朝堂上有些政事尚未議完,我有些無所事事,便動了些旁的念頭。換了一身輕便利落的裙衫,隨意將青絲挽起,我沒讓淡墨陪著,獨自一人向練武場走去。


  我是想見見艱兒在練武場上的風姿。現代時空中就常聽人說男孩像媽,女孩像爸,這個說法放在艱兒身上,真是一點不差。艱兒麵貌清秀,身子骨亦略顯輕盈,性情亦有些像我這般的柔弱。少了楚王的粗獷霸氣,剛毅堅強。


  如若做個平凡的人,我希望他一生順坦無憂,單純快樂。可他命中注定是要做未來的楚國國君的,我恐其將來吃虧,因而早早找了太子太傅教習他,曆練他,但願後天的鍛煉能有所補救。


  不幾,我便來到習武場,遠遠望見習武場上站著一個小小的人兒,揮舞著短短的小胳膊,踢著小腿,煞有介事地擺出各種姿勢,國尉太傅嚴淩軒忽而上前擺擺他的小腿,忽而扶扶他的短胳膊。我忍不住笑出聲,還真挺像模像樣的。


  櫻遠遠地看見我,向我走過來,躬身行禮,說道:“王後過來了?”


  我微微頷首,衝她擺了擺手,說道:“櫻,我與你說了很多遍了,你我還有淡墨三人經曆了那麽多事,我早已將你們看做姐妹朋友,斷不用再行這些虛禮了。”


  櫻沒有吭聲,退到我身後,我歎了口氣。櫻本是息國的暗衛,在息國做息國王後時,息為了我的安危,特派遣她貼身保護我。而我如今的身份早已與息國無甚關係。


  彼時,息王與他師妹大婚後重返息國,息國複國。我曾與櫻提過,若她願意,可以與息王及新晉息王後一同返回息國,重歸故裏,重新做息國暗衛,但被她拒絕了,信誓旦旦地表明願意同淡墨一道護我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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