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大婚將至
可是這樣的情景又何嚐是我願意的?找我來興師問罪又有何用?有本事便去找楚王好了。
這幾日我被她們折騰得煩不勝煩,無奈又想不出什麽好辦法,隻得聽之任之。
年齡最長的婕嬪妃她入宮最早,據聞在楚王做太子時便陪侍左右了,宮中一直未封王後,再者她又是宮中有靠山之人,是以她在後宮中頗有些地位,楚王便將後宮中的大小繁雜冗餘的瑣碎事宜交由她掌管,是以後宮中她的權力最大,行使著代王後的權利,那些宮人們平素亦最巴結她,她自然便有些頤指氣使,趾高氣昂的。
在我最初住進鳳儀宮時,她時時來宮中試探,無非是標榜自己自楚王為太子時便跟隨左右,侍奉了楚王近十年。她是青梅,楚王是竹馬,如何與楚王感情甚篤,勞苦功高。
自己十年來如何辛苦勞碌地為楚王操持後宮,將後宮繁瑣事宜均打理得井井有條,從而解除了楚王的後顧之憂,沒有了後宮的掣肘,楚王方能傾盡全力於朝前政事。言外之意,如今楚國的蒸蒸日上,繁榮昌盛的背後有她一半的功勞。
她如此極盡所能地彰顯自己,我心知她的深意,無非是懼我大婚後,做了楚國王後而將她執掌後宮的權力收繳。我本無意留在楚國王宮,時時處心積慮地想辦法逃離,自然對權力什麽的興趣缺缺。
為了安撫她,遂向其坦明了心跡,表明自己誌不在此,對後宮諸多事宜並無興致,令其寬心。聽聞我的一番言語,她極力掩飾著自己的喜悅之情,臉上故作淡淡的神情,好似並不在意,但偶爾間閃過的那一抹笑意仍透露出她內心的狂喜。
為表友愛之情,特秉持著殷殷情意送了我一盆綠植盆栽,片片綠葉蔥翠水嫩,煞是誘人,且散溢著淡淡的清香味。我在現代時空大學裏所學專業為中醫藥學,雖學業未成,但亦略通皮毛,知此淡香必有蹊蹺。
隨即用手挖開盆栽土壤,果然猜的不錯,隻間盆栽的土壤下埋著一種綠色植物,葉子卷曲,莖部纖細。我認識這種植物,在大學的教材裏曾經見過它的圖片,圖片下亦注明了此種藥草的功效。乃蕪子草,此舉正中我下懷,省的我自己操心了,便將土壤重新埋上,將蕪子草埋在土壤的下麵,盆栽放置於床畔,近距離接觸,使蕪子草能發揮最大的作用。
蕪子草乃避孕草,服用及日日嗅其淡香皆有避孕之功效。自來到這個時空,我不想留下任何牽絆,本想孑然一身,卻無能為力。與息王大婚後為防止孕育,都秘密令淡墨尋些蕪子草服下,就連息王亦並不知情。
這幾日我身體已大好,是夜,我早早睡下休憩,白日裏疲於應付楚王這幾個妃嬪,甚為勞累,懨懨欲睡間楚王上了床榻。
“寶寶,這麽早就睡下了?”
我秉承一貫的冷漠,背對著他,不予理睬。他像往常般上了床榻,火熱的身體緊貼在我的身後。我沒有阻止,經由前幾次的強迫事件,我也認清任我如何反抗,亦是螳臂擋車,蚍蜉撼樹,以卵擊石,自不量力,我隻能消極接受,他似乎很滿意我的態度,極盡所能地撩撥著我……
此時我黑亮的發絲散落在枕畔間,如桃花般妖嬈的雪顏,兩者交相輝映,宛如一絕世舞姬,隨著他撩撥的節奏魅惑起舞。
又仿如一隻孤獨飄零的船帆忽而在驚濤駭浪中顛簸,忽而在和風細雨月白風清中飄蕩。
我終於忍受不住昏睡過去。翌日清晨醒來,鬢雲亂灑,酥胸半掩,全身酸軟,象被重物碾壓過一般,楚王像個未饜足的貓般,伏過身.……
楚王含弄著我的嬌嫩耳垂,在我耳畔輕語:“寶兒,你多睡會兒,我先上朝去,午時來和你一同用午膳。”說著吻了我一下,便起身走了,我翻過困乏的身子又睡了過去.……
光陰如水,日子就這樣平靜地流瀉,轉眼間就到了大婚的日子。這些日子裏宮中一片忙碌,宮侍們為大婚作著準備,宮中到處張燈結彩,喜氣洋洋。
淡墨雙手捧著喜服進了屋,說道:“公主,宮侍把喜服送來,要不要試試?”
我僅用眼尾掃了掃喜服,神色淡然,興趣缺缺道:“不用了,放到那邊去吧。”
屋外傳來“哈哈哈……”的笑聲,楚王人未到聲音先傳了進來,我不禁皺起了眉,心裏十分煩躁。
“寶,喜事將至,怎麽還這麽不開心?聽聞喜服已裁製好,趕緊試試。”
我望向楚王,隻見楚王滿臉喜色,笑意盎然,樂得嘴都合不攏,一進屋便向喜服走去,雙手捧起喜服,喜滋滋地上下左右端詳著。
良久,手一抖,展開大紅的錦製喜服,嗬嗬笑道:“寶兒,快看看我們的喜服多喜氣,多漂亮。”
喜服上刺繡著精致的圖案,一隻金黃色的鳳凰展開豐滿的雙翼昂著首欲展翅飛翔。
我轉過頭,目光離開喜服,意興闌珊。見我這樣的態度,楚王並不介懷,走近我將我攬在懷中,我靜靜地靠在他的懷中,不推拒亦不主動。
“寶兒,我二人都要大婚了,你還是對我這樣冷淡。”楚王歎道,隨後似又想起了什麽笑道:“寶兒隻有那什麽.……性致的時候,我才能看到你的熱情。”
我又羞又恨,用力推開他,斜睨了他一眼,夜裏在床榻上百般羞辱我就罷了,此時在言語上亦對我加諸嘲諷。我轉身坐在床榻上,不再理睬他。
楚王笑著走過來,坐在我身側,伸展右臂摟住我的肩膀,將頭伸至我的臉前,柔聲道:“好了,寶兒,莫生氣,我與你逗趣呢。”
說著輕吻了下我的紅唇,接著說道:“寶兒,我要與你說件喜事,你肯定高興。過幾日,你父王母後就要到了,將參加我二人的喜筵呢!”
乍聞此喜訊,我激動地從床榻上站了起來,臉上恣意綻放出燦爛的笑容,媚惑至極,令人眩暈。楚王緊隨著我站了起來,用兩隻粗礪的手掌輕柔地捧著我的臉龐,珍惜地樣子似捧著天下最名貴的珍寶,眸中似閃爍著璀璨的星光,癡癡地望著我,神色懵懂,仿若酒後微醺,喃喃道:“寶兒,我並沒有飲酒,卻怎麽好似醉了。真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花不迷人人自迷。”
隔了幾日,父王母後果真抵達了息王宮。在父王母後下榻的寢殿裏,乍見到父王母後的第一眼,我心中的委屈翻江倒海般湧了上來,再也壓抑不住,眼淚簌簌地落下來。母後早已淚水漣漣,父王紅了眼眶。
母後急走了幾步,走近牽過我的手,“桃兮,你受委屈了。”
“母後,父王”我哽咽道。
父王隨即摒退了下人,緊閉房門,聲音沉沉地說道:“桃兮,你暫且再隱忍幾日,父王已將一切安排好,在你大婚的那日將你救出,你什麽都不用做,隻需配合便好。”
“父王,我若逃回陳國,楚王必攻打陳國,陳國實在不堪一擊,我怎忍心看著自己的母國山河破碎風飄絮呢?息和蔡兩國因我而亡,我不能再害了陳國。”我拒絕道。
見我拒絕,母後焦急道:“桃兮,你不用顧慮這麽多,你父王都已安排好,大婚那日,喜房裏會有另外一個桃兮替代你,任那楚王如何狡詐,他亦不會識破的。”
我疑慮道:“那楚王心思縝密,不是那樣好騙的。”
我猶豫了下,吞吞吐吐道:“況且,這些日子楚王對孩兒.……對孩兒已有了肌膚之親。”我又羞又憤,臉羞得通紅。
“你放心,那女子身形體態與你極為相似,我找高人做了兩個人皮麵具,隻是將來你隻能用別人的麵貌來生活了。”
“真的嗎?那太好了,這副麵容我並不留戀,它隻能帶給我無盡的災禍和煩惱,我隻想做個普普通通的人,過平平淡淡的生活,那才是我所憧憬的。”
我停頓了下,接著說道:“那息王呢?他怎麽辦?”
“為掩人耳目,此次隻能先救你脫身,息王,待日後尋著機會再救他也不難。”
我隻得無奈地點點頭。
楚王的大婚比息王的更加奢華,處處是琉璃彩燈高懸,大紅色的錦巾綢緞漫天飄舞,裝點得格外喜慶。賓客如雲,文臣武將攜親眷皆至,各個喜氣洋洋。
看來楚王絲毫不以強娶我為恥,全然未將他的行徑放在心裏,絲毫不介意我之前乃息國王後的身份。對此種缺失禮義廉恥之人,我實在是沒什麽話好說的了。
我一身鳳冠霞披,綾羅綢緞,在眾人的觀禮下,在一片哄鬧聲中,與楚王三拜九叩,所有的繁冗儀式終於結束後被送入洞房。有了上次婚禮的經驗,我知道我將會在洞房內獨處一段時間,那麽我逃離的機會隻有在這段時間內,我必須事先做好萬全的準備,以防屆時倉促行事。
我掀起頭上的紅蓋頭,迅速將身上的鳳冠霞披脫下,做著逃亡的準備。稍頃,門外傳來女子的聲音,“我是新娘母後身邊的貼身侍女,特遣我給新娘送些糕點。”